魔偶之法,始創(chuàng)于有云上人。
相傳,當年有云上人的一名弟子,十分頑劣,桀驁難馴。有云上人不得已,創(chuàng)出魔偶,以此來駕馭這名弟子。魔域發(fā)展至今,魔偶的煉制的辦法,也就越來越純熟了。對于跟著魔天尊者學習魔訣,自己本身又曾經(jīng)達到了魔尊級別的林再而言,煉制魔偶,并非是什么困難的事情。
陸野還是第一次看到林再動用魔氣煉丹。
與修真者的靈力差不多,魔族的魔氣,是靈力轉(zhuǎn)化而成。魔氣灌入丹爐,直接包裹著藥材,一點點的魔化藥材——這一步,相當于提純藥材。
林再的小臉上,被一層魔氣覆蓋,清麗的容顏在魔氣之后若隱若現(xiàn)。手指尖,一抹靈光閃爍,散發(fā)出魔氣來,不斷的涌入丹爐之中。
別的藥材都還好,唯有疾風草不好魔化。
所謂疾風知勁草,疾風草之名,就說明了它的堅韌。
林再消耗了許多魔氣,那疾風草仍然沒有太大的變化。
“不行……”林再擰起了眉頭,“我的修為太低了,想要魔化疾風草,太困難了!”
陸野擰著眉頭看向林再,想要看看她是真的做不到,還是在裝模作樣?!安恢劣诎??彩衣之前就煉制了魔偶,你不會還不如她本事大吧?”
林再給了陸野一個白眼,道,“你懂個屁!彩衣又不是像我一樣飛升失敗導致外物盡失。她肯定儲備有魔楠草,而不需要疾風草來代替。魔楠草是魔域土生土長的高品藥材,根本不需要魔化。”
“呃……那怎么辦?”陸野凝眉道,“現(xiàn)在放棄,會不會毀掉疾風草?”
林再點點頭,盯著丹爐中的疾風草看了片刻,咬咬牙,看向陸野,道,“夫君……”
“嗯。怎么?”陸野道。
“沒……沒什么。”林再吸了一口氣,微微閉眼,深吸一口氣,似乎是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猛然睜開眼的同時,手中魔訣突然變換,散發(fā)出來的魔氣愈發(fā)濃郁,嘴角也溢出血絲來。
陸野驚異的發(fā)現(xiàn),林再渾身上下都被濃郁的魔氣包裹著,雙目之中,竟然也有魔氣繚繞。至陰至邪的魔氣,散發(fā)著一股強烈的戾氣。若非周圍已經(jīng)布下禁制,肯定會被修真高手察覺。
血不停的順著林再的嘴角滴下來,片刻就浸紅了她胸前的衣服。
陸野眉頭緊鎖,張了張嘴,卻沒有出聲。他看得出來,林再是在強行魔化疾風草。這種手段,類似于強行提純高品藥材。陸野精通于煉丹,自然也明白,如果修為不濟,強行提純藥材,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萬物有靈,存之有道。藥材屬于靈植,品級越高,自我保護的意識和能力也就越強。強行提純,就會受到靈植天生靈力的反噬。
只是,道理上而言,林再的元神很強,不應該被反噬的如此嚴重才對?。£懸白詥?,若是換做自己來提純疾風草的話,未必很容易,但絕對不會被反噬!
陸野仔細查看了一下林再的身體,立時恍悟。林再的元神雖強,但還需要對抗死氣,所以,有那么點兒分身乏術(shù)的意思。
但是……
或許是源于對林再一貫的不信任,陸野總覺得林再如此拼命的幫著周元生煉制魔偶丹,有點兒不正常。黃鼠狼給雞拜年,能安什么好心?
不過,眼看著疾風草被逐漸魔化,陸野的心思又收了回來。不管林再有什么鬼把戲,還是先解決了周元生身上的死氣才好。
林再一直花費了足足一個時辰,直到臉色變得蒼白,整個人都變得有些萎靡不振,才終于將疾風草徹底魔化。呼出一口氣,林再擦拭了一下額頭的汗水,有些無力的說道,“接下來的工作,就簡單多了?!?p> 陸野看了林再一眼,問道,“你不要緊吧?”
“沒事兒。”林再強笑一聲,繼續(xù)煉制魔偶丹。不過,看她散發(fā)出來的魔氣,不難察覺,她受傷不輕,魔氣已經(jīng)淡化了許多。
陸野心中的狐疑更甚——一個魔頭,為了救治一個修真者,會如此拼命?
不過,一時間也沒發(fā)現(xiàn)林再有什么不妥的行為,陸野也就忍住了沒有繼續(xù)追問。
接下來就順利多了,兩個時辰之后,魔偶丹終于煉成。
陸野拿起魔偶丹,仔細的查看了一番。
林再冷聲一笑,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跡,道,“放心吧,我沒做什么手腳。”
陸野干笑道,“那樣最好。我去喊元生過來?!闭f罷,陸野又看了林再一眼,見她似乎極為疲憊,張了張嘴,卻沒有再說什么。不放心把魔偶丹留在這里,便直接塞進了儲物戒指里帶走。
周元生跟著陸野進來,看到林再滿襟的血跡和蒼白的臉色,不由的大吃一驚。“師娘!你這是……”
“少廢話了,趕緊吧?!绷衷僮焐险f的兇狠,神情越是愈發(fā)萎靡了。從陸野手中拿回魔偶丹和生氣丹,將兩種丹藥用魔氣融合在一起。丹藥被魔氣催化,溶于魔氣之中,之后直接被林再打入周元生體內(nèi)。
陸野使用天魔眼仔細關(guān)注著這一股進入周元生體內(nèi)的魔氣,魔氣還算老實,直接依附在了周元生的元神之上,最終凝聚成了一個極為不起眼的小小的魔氣團兒。
這就是魔偶了。
正如預料之中的,魔偶中的生氣,成功吸引了死氣的興趣。死氣不停的試圖攻擊魔偶,魔偶的自帶陣法,開始自行防御。死氣雖然強悍,可對于魔偶,竟也是無可奈何。
周元生自然也察覺到了魔偶的作用,死氣一旦不直接攻擊元神,周元生的臉色立時就好了許多,而且精神也為之一振。
“很好。”陸野笑了一聲。
死里逃生的周元生哆嗦著嘴唇,看看陸野,又看看林再,撲通一聲跪在二人面前,砰砰的磕頭,卻說不出一句話。大難不死的興奮,讓周元生渾身顫栗著,太多感激的話,卻不知從何說起。
陸野笑著扶起周元生,道,“行啦,你先出去吧。”
“師尊……弟子……”
“表忠心的話就不必說了。”陸野笑道,“暫時保命了而已,接下來,就看你能不能成功突破境界了,不然,還是沒有多久的壽限?!?p> 周元生點點頭,又是躬身一禮,看一眼精神不振的林再,想要說兩句關(guān)心的話,卻見陸野眉頭微蹙,似乎有什么心事,猶豫了一下,這才告退。
陸野關(guān)上房門,看向林再。
這小魔頭今日的表現(xiàn)有些反常?。?p> 陸野心里沒底兒,警惕的看著林再。
林再忽然從儲物戒指里取出了一把飛劍——這小魔頭以前到處劫掠,倒是存有不少飛劍。
陸野嚇了一跳,猛地往后退了一步,渾身靈力鼓蕩,隨時準備迎戰(zhàn)。
林再卻訕訕一笑,眼淚從眼眶里滑落,清麗的容顏,蒼白的不見一絲血色。臉上的笑容,也是那樣的無力又虛弱。
隨手把劍丟過來,看著一臉莫名其妙的陸野,林再哽咽道,“我對你已經(jīng)沒用了?!?p> “呃……”陸野十分意外。
“你動手吧?!闭f著,林再竟然微微閉眼,揚起了下巴。
陸野瞪著眼睛看著林再,心里大驚。
這是什么套路?
新的策略嗎?
看了看手里的飛劍,再看擺出了一副引頸待屠姿勢的林再,陸野猶豫了一下,說道,“算了吧,你的魔骷護體……”
陸野的話還沒說完,但見三只魔骷從林再身后陡然出現(xiàn),之后遠遠的飛開。
“現(xiàn)在放心了?”林再問道。
陸野擰起眉頭,一臉警惕的看著林再,“你……以為我不敢動手嗎?”
“呵……你當然敢,你又不是沒有做過。若非瑤光沒有起到作用,我怎么可能活到現(xiàn)在?!绷衷僬f著話,眼睛依然微微閉著,眼淚猶如斷了線的珠子,不停的落下來。
陸野緊緊的攥了一下手里的劍,試探性的緩緩的走向林再。
林再依然閉著眼,藏在袖子里的手,緊緊的抓著,手心里盡是汗水。
離得足夠近了。
陸野抬起了手里的劍,雙眼緊緊盯著林再,眼角的余光關(guān)注著那三顆魔骷。
三顆魔骷依然穩(wěn)穩(wěn)的懸在墻角,沒有任何動彈的意思。
這小魔頭!
到底想干什么?
她不會真的以為自己不敢動手吧?
還是說……
她認為自己不舍得殺她?
笑話!
陸某自問不是婦人之仁的庸才,對于一個魔頭,絕對不會心生憐憫的!
或者……
她有什么詭計都無所謂!
將計就計的殺掉她,不是挺好?!
心念一動,陸野直接往手里的飛劍上灌輸了靈力,緩緩的揚起了劍身,瞄準了林再白皙的脖頸。
不論這小魔頭有什么陰謀!
一擊必殺!
絕對不會有錯!
陸野心中發(fā)狠,殺氣斗現(xiàn)!
有殺氣!——林再縱然沒有睜開眼,依然察覺到了強烈的殺氣。
不好!
怎么辦?
難道孤注一擲的計劃失敗了?!
林再心里哆嗦了一下,心念急轉(zhuǎn),忽然輕聲嘆了一口氣。
“有件事,想拜托你?!绷衷龠煅食雎?,“我死之后,請在墓碑上寫上:陸林氏之墓?!闭f到這里,林再慘然一笑,“一般應該在前面加上‘愛妻’兩個字,想來你是不會愿意的。可至少,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p> 陸野嘴角抽動了一下,微微瞇起眼睛,看著林再,道,“可以?!?p> “謝謝夫君?!绷衷佥p聲說道。
“還有什么遺愿?都說了吧。”
遺愿?本尊最大的遺愿就是:不想死!
這畜生!
難道真的這么狠心?!
“還有一個……在臨死之前,我很想知道,夫君就從來沒有喜歡過我嗎?”
“沒有!”陸野回答的斬釘截鐵。
“呵?!绷衷賾K笑道,“是因為我是魔族嗎?如果我是修真者,你會不會……算了。”林再深吸一口氣,又長長地吐出來,道,“你動手吧?!?p> 長久的沉默和死寂。
林再感覺自己快要堅持不住了。
她甚至開始懷疑自己如此孤注一擲,是不是犯了個極大的錯誤!
雖說跟陸野相處的這段時間以來,自己可以確信他并不是個心狠手辣的家伙,但是……萬一他腦子犯抽了,真的一劍斬過來……
啪嗒一聲響。
飛劍被陸野丟在了地上。
“等我?guī)湍泸?qū)除了死氣,你……就走吧。”說罷,陸野轉(zhuǎn)身離開了房間。
林再嘴角抽搐了一下,小心的睜開眼,看了一眼地上的飛劍,再看看空空如也的房間,整個人仿佛被抽干了力氣一般,無力的趴在了桌上。
握了握小拳頭。
林再暗付:完勝!
確實是完勝!
陸野沒有動手,足以說明自己這兩年來的忙碌并不算白費功夫——至少,在陸野心中,自己應該跟普通的魔族是有所區(qū)別的!
只要陸野心底有了這種念頭,將來的一切,也就好辦多了!有時候,心理防線就如河堤,一旦出現(xiàn)了一個裂口,那決堤就只是早晚的事情了。
林再嘴角露出一絲殘忍的笑意來。
想想將來陸野深深的愛上自己,然后自己騙走他的劍,再一巴掌拍死他……
真是大快人心?。?p> 林再相信,在不久的將來,陸野一定會后悔今天沒有動手!
陸野也懷疑自己將來可能會后悔,也確信,不管林再有什么陰謀詭計,在那么近的距離,在自己修為高于她的情況下,在魔骷遠離她的身體的情況下,自己若是動手,絕對能一劍斬殺了林再!
可是……
他最終還是放棄了。
到底是朝夕相處甚至同床共枕了許久的女孩子,她若是主動攻擊自己,自己大概真的會狠下心來殺掉她。然而,她只是仰著脖子,引頸待屠的話……
好比你知道眼前這只巴掌大的小狗,將來會變成龐然大物,甚至會咬你一口,你就能忍心在它很小的時候就拍死它嗎?
想到這個比喻,陸野腦海中莫名其妙的就出現(xiàn)了林再跪在自己面前吐著舌頭搖頭擺尾的模樣……
陸野忍不住笑了一聲。
也許,所有的念頭,不過是借口吧。
大概自己真的有些婦人之仁。
跟店小二要了一壇酒。
喝著酒,陸野心里亂糟糟的。
他實在是搞不懂。
林再這到底是玩兒的哪一出?
難道說……
她真的喜歡上了自己?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立刻就被陸野否決了。
不可能的。
魔族怎么可能會愛上別人!
還是說,她認定了自己不是個殺伐果斷的人,不會殺她,而只是在做戲嗎?
這也不可能啊!
連自己都無法認定的事情,她如何能認定?若非今天碰上這事兒,自己滿以為自己會像許多故事里的主角那樣毫不猶豫的殺死林再呢。
更何況,只是為了做戲,就賭上自己的命?
陸野不覺得林再會玩兒的這么大。
越想越是不放心。
越不放心,心里就越是后悔。
真該一劍殺了那個小魔頭!
自己竟然不忍心殺掉一個魔頭?
真是可笑。
……
林再也有些后怕的覺得自己玩兒的太大了。
師尊魔天尊者雖然不是什么好東西,但他對自己的評價確實沒錯:有時候考慮太多,總想盡善盡美,最終反而有失果斷!有時候自以為聰明,反而總干蠢事!
這一次,自己顯然是自以為聰明的干了一件蠢事。
想想還真是后怕。
萬一陸野那混蛋真的下了黑手……
林再覺得自己的小脖子有點兒發(fā)涼。
幸虧陸野那白癡從來就不是個狠辣的角色,不然啊……
話說回來,如果陸野本就是個狠辣角色,自己也不可能用出這么高明的計謀來對付他……
所以啊,自己不是干了蠢事,而是干了一件極為高明的事情。
這就叫欲擒故縱……
不對不對,嗯,應該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好像也不太合適……
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林再雙手抱著腦袋,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對自己膽魄和計謀佩服的不行。
此刻的林再,絲毫不見了之前虛弱不已的神態(tài),臉色也不見了慘白,反而恢復到了以前紅潤的狀態(tài)。
不得不說,陸野真是個蠢貨。
一千八百年前,被自己的偃息之術(shù)欺騙了。一千八百年后的今天,又被自己的偃息之術(shù)欺騙了。
一個坑里摔倒了兩次,這該是多么讓人心疼的智商啊。
他大概不會想到,自己現(xiàn)在就能使用偃息之術(shù)吧。
……
林再雖然“受傷不輕”,但到底是魔族,自愈能力很強。
第二天一大早,就跟著陸野一起,在千花港轉(zhuǎn)悠起來。
沿著云江岸邊一路前行,嗅著盛夏時節(jié)百花爭艷的芬芳,看著水中花船的甲板上的鶯鶯燕燕,絕對是人生一大樂事。
林再穿了一身錦繡男裝,手里拿著一把折扇,時不時的扇上兩下,看起來像個富家貴公子。
“陸兄,瞅瞅有沒有中意的姑娘。”林再拿著折扇掃了一下一長溜花船,笑著對陸野說道,“本公子請客?!?p> 陸野給了林再一個白眼,道,“你有晶石嗎?”
“一點兒私房錢還是有的。”林再笑道。
“那感情好。我瞅瞅啊。”陸野還真的很是認真的欣賞起花船上的姑娘來。對于這種煙花之地,陸野還是有些好奇的。“唔,這個不錯,走。”
“哪個?。俊?p> “喏——就是那個穿著綠衣服的小丫頭。”陸野笑道,“本公子最喜歡這種雛兒了?!闭f著,就朝著那姑娘所在的花船走去。
林再一把拉住了陸野,鄙視道,“庸脂俗粉,有什么好的。陸兄一表人才,怎么也得是惜玉公子那般人物才配得上陸兄嘛?!?p> “呃……七品香啊?!标懸暗溃澳阌衅咂肪瘑??”
“沒有?!?p> “嘁?!标懸靶α艘宦暋?p> 林再笑著湊過來,一把抱住了陸野的胳膊,笑道,“其實咱們應該跟著元生去拜訪竹娘子的。你是不知道,那竹娘子……”
“好好說話,別動手動腳的。”陸野把林再推開,道,“被人看到了,還以為我有什么特別的嗜好呢。”
林再悻悻然的啐了一口,道,“說起來,那張云起,還真是可以啊,竟然能得到竹娘子的青睞。嘖嘖,陸兄,不如你也去惜玉那里轉(zhuǎn)轉(zhuǎn),說不準被惜玉看上,將來就再也不用為了晶石發(fā)愁了。”說到晶石,林再的臉色又難看起來,“你也真是大方,明知道那張云起就算延壽一年,也無法渡劫,竟然還讓元生給他送去一顆生氣丹。那可是五品晶石?。 ?p> “結(jié)一份善緣,比什么都好?!标懸靶Φ?,“我們大前門想要在落煙山立足,總是需要一些支持的。就算張云起只能活一年,可他是趙允的師尊,在落煙山一帶的地位不低。跟他攀上關(guān)系,總是好的。這一年時間,也足夠讓我們大前門站穩(wěn)腳跟了?!?p> “好吧,你總是有道理的?!绷衷俸吆吡艘宦?,看一眼江面上密密麻麻的花船,道,“今天玩兒一天,明天咱們就回去吧。”
“急什么?來一趟也不容易?!?p> “你是不急,我是真的急了?!绷衷倏嘀樀?,“我的時間不多了?!?p> “什么時間?”陸野道。
“明知故問?!绷衷僦噶酥缸约旱男目冢皠e跟我說你不知道。”
陸野挑了一下眉頭,明白林再指的是她魔心受損的問題,想了想,問道,“有的救嗎?”
“你是不是特別希望沒得救?”
“是啊。”
林再撇撇嘴,問道:“你有沒有聽到‘啪’的一聲響?”
“心碎了?”
“不是,是肝腸寸斷的聲音?!?p> “嗐!”陸野忍不住笑,“那應該是啪啪啪的聲音吧?”說起啪啪啪來,陸野覺得自己大概真的應該找個姑娘消遣一下了。怎么說自己也是個正常的熱血青年,有些需求,還是不能免的。
又看了林再一眼,陸野腦海中一個念頭冒出來:不管林再上輩子是男是女,現(xiàn)在這小模樣兒,還真是……
算了!
陸野想起了林再之前說過的種子可以煉制魔蠱的事情來。
安全起見,還是不要亂來的好。
收起胡亂的念頭,陸野看向眼前密密麻麻的花船。
這千花港,還真不愧是蒼涼域最大的風月場所。不僅花船多,姑娘多,花樣也不少。一路走來,陸野已經(jīng)看到好多花船上搗鼓出來的猜燈謎、破迷陣的小游戲。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啊?!绷衷偈謸u折扇,指了指前方不遠處一艘比較大的花船,“喏,那里就是惜玉公子的花船。甲板上站著這么多人,不問可知,那花船上肯定也有小游戲?!?p> “難道跟別的那些游戲一樣,過關(guān)了就能免費睡一次?”
“想得美?!绷衷傩Φ溃绊敹嗍沁M去喝一杯,見識下惜玉公子的風采罷了。陸兄大才,要不過去試試?”
“走唄?!标懸罢f罷,忍不住笑?!案约旱钠拮右黄鸸溥@種地方,還真是……嘖嘖,真是人生一大樂事。”
“是吧,哈哈哈?!绷衷傩α似饋?。
等到兩人來到那花船邊,才發(fā)現(xiàn)來晚了一步。
那花船之上,傳來一個女子的清脆聲音,“恭喜沈天馳沈公子成功破解迷宮,還請沈公子艙內(nèi)一敘。惜玉公子已然備好酒菜,恭候沈公子大駕?!?p> 甲板上站著的許多修真者聽到這話,自然是一哄而散。
陸野和林再卻是對視了一眼。
沈天馳?
這個應該是真正的沈天馳了。
林再眉頭擰了一下,低聲對陸野道,“夫君,你說……當初彩衣為何要假扮成沈天馳呢?這個沈天馳,又是什么來歷?夫君少待,我去問問?!?p> 沒等陸野說話,林再就快步前行,徑直登上了甲板,之后攔住了一個正要離開的修真者,詢問起來。
陸野跟上幾步,側(cè)耳傾聽。
原來,這沈天馳,竟然是飛云宗宗主沈源的兒子。飛云宗有一處秘境,名曰天馳秘境。而這沈天馳,就是以秘境之名取名。
“天馳秘境……你了解多少?”陸野一邊跟林再在岸邊閑庭信步,一邊問道。
林再搖了搖頭,道,“夫君是懷疑彩衣之所以冒充沈天馳,是對天馳秘境感興趣?”
“不然呢?飛云宗還有什么比較珍貴的東西嗎?”
“不清楚。”林再凝眉道,“想來不會是簡單的東西,不然,彩衣也不至于自毀元神,變成沈天馳的模樣了。先不管這個了,好好玩玩,明天回家?!?p> 相對于天馳秘境里的東西,林再更在乎自己魔心的狀況。而且,不論天馳秘境里有什么好東西,還能比陸野的劍更好嗎?
“只可惜進入不夜港幻境需要太多晶石?!绷衷儆行┻z憾道,“不然啊,倒是可以跟夫君一起進去感受一下?!?p> “你以前沒去過?”
“自然去過。”林再道,“那幻境十分有趣,可以窺知一個人心底最深處的念想,將來富裕了,夫君進去體驗一把,就知道了。”
“你心底最深處的念想是什么?”
“當然是跟夫君雙宿雙棲了?!?p> “信了你了?!标懸皼]好氣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