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前生摯愛

　　周元生不僅帶回了張?jiān)破鸬闹x意，還帶回來了一顆五品晶石。張?jiān)破鹫f的明白，這顆五品晶石，不是買生氣丹的費(fèi)用，而是情誼。

　　張?jiān)破疬€表示，待他俗事一了，回到落煙山，必然登門道謝。

　　俗事？

　　陸野不由的想到了竹娘子。

　　林再直言不諱的說道，“什么俗事，直接說玩膩了再回來不就得了。老流氓一個(gè)。”

　　周元生干笑了一聲。

　　雖說他自認(rèn)為跟張?jiān)破痍P(guān)系不錯(cuò)，不想聽林再說他的壞話，但林再是小師娘，是長輩，還救了自己的命。周元生只能笑笑了事了。

　　返程的途中，雖然沒有遇到靈寶魚，但卻遭遇了風(fēng)浪。

　　好在掌船的船夫手法極好，總算是有驚無險(xiǎn)。

　　十多天之后，陸野一行三人再次回到了石頭鎮(zhèn)上。

　　先去跟陸老殘和鴻翔報(bào)了平安，之后陸野就去了陳記藥鋪。

　　陳掌柜幫了大忙，自然是要道謝一番。

　　見到陸野平安歸來，又聽說周元生已經(jīng)得救，陳掌柜自是欣喜不已。敘了敘“離別之情”，又暢想了一下美好的未來，之后陳掌柜終于拐彎抹角的提到了金家。

　　“陸兄，殺人不過頭點(diǎn)地。金家已經(jīng)拉下了身段，陸兄還是再給他們一個(gè)機(jī)會吧?！标愓乒竦?，“咱兄弟間說句不見外的話，就算金家家主人品實(shí)在是不怎么樣?？伤渍Z有云，君子易交，小人難防。金家雖然不過是個(gè)小家族，但各大家族之間盤根錯(cuò)節(jié)的關(guān)系也是不容小覷的……陸兄自是不會怕金家，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還是能省就省吧。更何況，金家薄有資財(cái)，陸兄門派駐地初建，肯定也要耗費(fèi)不少晶石……而且……其實(shí)少堂此人，雖然花天酒地了一些，但人品比他爹還是要強(qiáng)出不少的。”

　　陳掌柜說的是老成之言，陸野認(rèn)真的考慮了一下，點(diǎn)了點(diǎn)頭。

　　陳掌柜大喜，“如此最好，陸兄，咱們直接去燕來樓吧，金家家主，已經(jīng)訂好了雅間，點(diǎn)好了酒菜，恭候多時(shí)了。”

　　陸野一怔，忍不住笑道，“金家的消息很靈通啊?！?p>　　“哈哈，他們可是一直派人守在渡口處，陸兄剛登岸，他們就知道了。”陳掌柜笑道，“今日沾了陸兄的光，我也去免費(fèi)吃一頓。對了，要不要喊上尊夫人？”

　　“嗯?！标懸半S口應(yīng)了一聲，之后就怔住了。

　　自己嗯個(gè)屁呢？叫上林再那小魔頭干什么？

　　正待改口，卻見那陳掌柜已經(jīng)安排了小廝前去元生藥鋪喊林再，也就閉了嘴巴。

　　不消片刻，林再就樂呵呵的跑了過來。依然穿著那身錦繡公子服飾的林再，見了陸野，嘻嘻哈哈的拱手抱拳，“哎呀陸兄，許久不見，別來無恙啊?！?p>　　陸野咧嘴笑道，“恙重矣。”

　　“呀！莫非是相思之恙呼？”

　　“知我者林兄也?！?p>　　陳掌柜打了個(gè)哈哈，道，“陸兄伉儷，真是恩愛。”嘴上這么說著，心里卻把陸野和林再鄙夷的一無是處。在一個(gè)老光棍兒面前秀恩愛，真是不地道！“二位，請?！?p>　　“陳掌柜請?！标懸翱吞琢艘痪洹?p>　　三人離開陳記藥鋪，朝著燕來樓走去。

　　一路上，陳掌柜跟陸野詢問了一下波瀾城的見聞，同時(shí)也不免提及千花港的萬種風(fēng)情。聽聞陸野沒能進(jìn)去不夜港，自然是一番遺憾，直道“可惜”。

　　林再抱怨道，“知道可惜，之前也不說多給一些晶石?！?p>　　陳掌柜心里苦笑，臉上卻保持著笑容，道，“是在下的過錯(cuò)?！?p>　　陸野笑道，“陳兄莫要跟‘賤內(nèi)’一般見識。賤內(nèi)就是孩子脾氣?！?p>　　林再給了陸野一個(gè)白眼，對于“賤內(nèi)”的稱呼，十分不爽，特別是陸野竟然還著重的說了兩遍，好像生怕旁人不知自己是他“賤內(nèi)”似的。

　　相較于陸野，陳掌柜其實(shí)更了解林再。畢竟，之前的養(yǎng)脈丹，都是林再拿到陳記藥鋪出售的。林再是什么脾氣，陳掌柜心里有數(shù)。不過，一番恭維，還是不能免了。“尊夫人活潑開朗，快人快語，又不失清麗婉約。陸兄英俊瀟灑，資質(zhì)非凡，當(dāng)真是郎才女貌……”

　　花花轎子人抬人，陸野自然也要夸一夸陳掌柜的仗義豪情。

　　林再聽著兩人在這相互吹捧，差點(diǎn)兒就要吐了。

　　好在陳記藥鋪距離燕來樓不遠(yuǎn)，很快，三人便到了地方，直奔雅間。

　　陳掌柜推開雅間的房門，邁步進(jìn)屋。

　　屋中坐著兩人，一個(gè)是金少堂，一個(gè)是長得極為俊美的如同一個(gè)瓷娃娃一般的十五六歲模樣的少年。

　　看到陸野，金少堂漲紅了臉，趕緊起身，拱了拱手，想要開口喊一聲師祖，卻又羞臊的叫不出口。

　　“哎呀，這孩子，真不懂事。”那少年笑呵呵的站了起來，“見了師祖怎么也不打招呼？”說著，少年沖著陸野拱手道，“陸前輩，幸會幸會，在下金十域，是少堂的父親?！?p>　　陸野看著那瓷娃娃一般的金十域，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呵……呵呵，幸會。”雖然知道在修真界，兒子看起來比親爹還老是很正常的事情，可真正遇到了，陸野還是有些不習(xí)慣。而且，眼前這個(gè)笑起來跟個(gè)福娃似的金十域，言談舉止間流露出來的成熟穩(wěn)重，讓陸野感覺頗為別扭。

　　“這位是陸夫人吧？”金十域一臉驚嘆道，“早就聽聞陸夫人乃是傾城國色，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闭f著，金十域從儲物戒指里取出了一枚做工精致的玉簪，遞給林再，“初次見面，一點(diǎn)小心意，還望陸夫人笑納。”

　　林再此時(shí)穿著一身男裝，卻還是被金十域一眼就認(rèn)定了是陸野的妻子，可以想見，其實(shí)他早就做好了調(diào)查。

　　林再也不客氣，接過了那玉簪，看了一眼，隨手收進(jìn)了儲物戒指里。對于這種小飾品，林再并沒有什么興趣。想抱怨一句為什么不直接送晶石，又擔(dān)心陸野再說什么“賤內(nèi)孩子脾氣”之類的屁話，也就忍住了沒說。

　　一桌五人落座，金十域拍了拍手掌，沖著外面嚷嚷，“上菜！”

　　不消片刻，店小二便開始一盤盤的上菜。與此同時(shí)，一個(gè)侍女打扮的女子，手里拖著一壇酒，推門進(jìn)來。

　　“倒酒?！苯鹗蛐Φ?，“陸前輩，此酒乃是在下的一位朋友從蒼中之地帶來的正宗的‘醉小乘’，味道不錯(cuò)，您嘗嘗?！?p>　　陸野應(yīng)了一聲，便看到一只纖纖玉手提著一個(gè)酒壺，從背后伸過來給自己倒酒。不知是何原因，這只小手，竟然有些微微顫抖。

　　陸野說了聲“謝謝”，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一眼，待看清女子容顏，不由的猛然一怔，竟是癡了。

　　女子看起來不過十八九歲模樣，要說長相，其實(shí)與林再算是不相上下。只是，不知為何，陸野一看到這個(gè)女子，腦子一下子空掉了。

　　沒有任何想法，只是單純的想要多看她一眼。仿佛只要是多看上一眼，這世界崩塌了，都與自己無關(guān)。

　　周圍的一切，仿佛都不存在了。

　　唯有這個(gè)女子，在眼前晃動，在腦海中徘徊，在心靈上起舞……

　　好似前生注定，好似今生有緣。

　　好似千年磨礪后再世為人，為的只是一睹眼前的她……

　　女子抿著嘴唇，偷偷的看了陸野一眼，見陸野盯著自己，似是被嚇到了一般，竟然猛地一個(gè)哆嗦，手中的酒壺晃了一下，竟是把酒倒在了桌子上。

　　“哎！”金十域一臉不滿的待要呵斥這侍女，卻一眼看到陸野癡癡的模樣，到了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改口道，“哈哈，怎么這么不小心。”

　　女子紅著臉，哆嗦著道歉，“對……對不起?！?p>　　陸野依然怔怔的發(fā)癡。

　　女子的一舉一動，都牽動著陸野的心神。

　　這么盯著一個(gè)陌生的女子，很不禮貌。

　　可是陸野偏偏就是忍不住，想要看著這個(gè)女子，好似眼神錯(cuò)開之后，就再也看不到她了一般。

　　這就是一見鐘情的感覺嗎？！

　　陸野不清楚，只是忽然有股沖動，想要把這個(gè)女子攬入懷中，永遠(yuǎn)也不放手。

　　一旁，林再黑著臉看看陸野，再看看那女子，恨得牙根發(fā)癢。

　　什么玩意兒？！

　　這賤人難道比本尊長得還漂亮？怎么就看傻了？！好歹也是久經(jīng)“沙場”的探花郎好不好！怎么跟個(gè)初哥似的？！

　　本尊忙前忙后的又是巴結(jié)又是掉眼淚的裝蒜了兩年，竟然還不及一個(gè)侍女甫一露面？！

　　好吧！

　　本尊不在乎！

　　但問題是——當(dāng)著這么多人，你就這么看著一個(gè)女子犯傻？好歹你也是本尊的“夫君”好不好？太不給面子了吧？

　　“夫君！”林再喊了一聲。

　　陸野竟然充耳不聞，依然傻傻的看著那女子。

　　林再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在看著自己，一時(shí)間漲紅了臉。羞怒的站起身來，吼道：“不吃啦！”說罷，快步走出雅間，下樓而去。

　　陳掌柜一看氣跑了林再，趕緊推了一下陸野，“陸兄？”

　　“?。堪　愓乒?，有事兒？”陸野終于回過了神。

　　“那個(gè)……尊夫人走了?！?p>　　“哦?！标懸坝行┬牟辉谘傻膽?yīng)了一聲，又轉(zhuǎn)臉看向那侍女，“不管她?！闭f罷，才意識到自己這么一直盯著一個(gè)小姑娘，真的有些不妥。隨即趕緊收回了視線，跟金十域和陳掌柜打起了哈哈。

　　……

　　元生藥鋪里。

　　周元生正在忙著收拾藥材。

　　陸野已經(jīng)說了，藥鋪要關(guān)門，接下來的日子，就要忙著建立山門，沒時(shí)間打理藥鋪了。雖然經(jīng)營了幾十年的藥鋪就要關(guān)門大吉了，但周元生心里卻極為高興——能拜入大前門，別說關(guān)了鋪?zhàn)?，就是再付出更大的代價(jià)，也是值得的。

　　收拾藥材的時(shí)候，周元生還忍不住哼起了小曲兒。

　　陸老殘感受到了周元生的愉悅心情，也咧著嘴笑了兩聲。

　　鴻翔坐在輪椅上，笑著對周元生道，“元生，能遇到陸兄，真是你的福氣。他今日困頓，尚能花費(fèi)巨資甚至不惜遠(yuǎn)行救你，將來自然也不會虧待你。”

　　周元生感慨道，“鴻師之言，元生深以為然啊。元生蹉跎半生，能得遇恩師，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p>　　正說著，卻見林再氣鼓鼓的從外面回來了。

　　周元生詫異道，“師娘，你怎么回來了？不是要去吃請嗎？”

　　“飽了！”林再怒聲道。

　　“呃……”周元生察覺到不對頭，小心的問道，“怎么了？”

　　“氣飽了！”林再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憋了半天，又忍不住對周元生道，“你說你那個(gè)小師尊！是不是有毛病！見了一個(gè)侍女，竟然看癡了！真是個(gè)沒出息的東西！”

　　鴻翔聞言，不禁笑道，“原來是吃醋了?！?p>　　“咳！這不是吃醋不吃醋的問題！”林再撇嘴道，“他每天換一個(gè)女人睡，我也沒意見！可關(guān)鍵是……從兩年前，我就鞍前馬后的伺候他吃飯穿衣，還給他端茶倒水，可他呢？他可是從來沒有那么深情的看過我……”

　　“還不就是吃醋了？”鴻翔開玩笑道。

　　“我……跟你說不明白！”林再氣的悶哼了兩聲。“這還真不是吃不吃醋的問題。就好比自己喂了兩年的狗，見了自己齜牙咧嘴的要咬人，見了過路的卻搖尾巴伸舌頭的，你說氣人不氣人！”

　　鴻翔哼哧了一聲，看了陸老殘一眼，心說林再還真是大膽，竟然敢當(dāng)著公爹的面，把自己的夫君比喻成狗。強(qiáng)忍著笑，鴻翔說道，“還真是氣人。”

　　“笑什么笑！死殘廢！”林再咒罵了一句，起身離開了藥鋪。

　　鴻翔聞聽此言，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陸老殘凝眉看了看林再，拍了拍鴻翔的肩膀。周元生見林再走遠(yuǎn)了，才趕緊說道，“鴻師莫要跟我?guī)熌镆话阋娮R，她就是嘴巴損了點(diǎn)兒，其實(shí)是個(gè)……好人……”夸贊一個(gè)魔頭是個(gè)好人？換做以前，周元生絕對說不出這話來。然而，想到林再為了救自己而受傷的事情，周元生還是用了“好人”這么一個(gè)形容詞。

　　鴻翔深吸了一口氣，擺擺手，又嘆氣道，“陸夫人倒是沒有說錯(cuò)，我確實(shí)是個(gè)殘廢?！?p>　　周元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鴻翔，只好有些底氣不足的說道，“師尊會想到辦法救治鴻師的?！?p>　　“呵……”鴻翔無力的笑了一聲。

　　救治？

　　陸野縱然真是煉丹高手，又有一個(gè)煉丹宗師的師尊，可經(jīng)脈俱損這種傷，從未聽聞有人治好過。傳聞?wù)f圣域有一名高手，許多年前，也是經(jīng)脈俱損，到現(xiàn)在不也沒見好么。陸野和那凌絕上人再有本事，還能比圣域高手厲害？

　　……

　　在落煙山一帶，十六歲就成功凝脈的修真者，除了陸媛鳳，就只有金十域了。不同于陸媛鳳，金十域之所以能這么快的凝脈，完全是因?yàn)樵谒畞須q的時(shí)候，進(jìn)山采集野果，無意中尋到了一株極品靈果，一生氣運(yùn)，從此改變。

　　不過，那靈果雖是極品，但卻并不能讓金十域受益終身。凝脈之后，靈果的藥性逐漸耗盡，所以，多少年來，金十域的修為也就一直卡在了凝脈一層，再無寸進(jìn)。

　　面對同樣是凝脈一層的陸野，金十域卻是毫不猶豫的喊出了“前輩”的稱呼。臨來之前，金十域就跟金少堂交代了，“莫說喊他前輩，就是叫他爺爺，只要能讓你重新加入大前門，一切都無所謂?！?p>　　家族修真雖然強(qiáng)于散修，但卻永遠(yuǎn)也比不了宗門子弟！

　　所以，為了金少堂的前途，也為了金家的將來，金十域不得不做出最大的努力。他一臉的戚戚然的對陸野說道：“不得不承認(rèn)，在下的人品實(shí)在是不堪?？缮偬谜娴氖莻€(gè)不錯(cuò)的孩子，在被我強(qiáng)行禁足之前，可是從來沒有虧待周前輩和陸老先生的?！?p>　　這句話，陳掌柜倒也是十分贊同?？戳私鹗蛞谎郏瑢﹃懸暗?，“陸兄，金家主這話倒是沒錯(cuò)，不怕您笑話，就是我，都看不上金家主的人品，但少堂絕對是個(gè)好孩子。我心底是十分好奇的——金兄，就你這般人品，怎么就把少堂培養(yǎng)成了好孩子呢？倒是稀奇啊?！?p>　　金十域的臉色變了變，心說這老陳可是逮著機(jī)會當(dāng)面罵人了。心里有火氣，臉上卻依然洋溢著笑容?！肮?，我們家少堂，雖然資質(zhì)不怎么樣，但絕對是個(gè)孝順孩子。陸前輩，還請您寬宏大量，原諒在下的小人之心。若是因?yàn)樵谙拢⒄`了少堂的修行，那在下……真不如死了算了。”

　　“嗯嗯。金家主言重了?！标懸半S口敷衍了一句。金十域說了半天，具體說了什么，陸野其實(shí)并沒有認(rèn)真去聽。他總也忍不住側(cè)目去看忙碌著倒酒的那個(gè)侍女。

　　心底的那股悸動，讓陸野忍不住心跳加快。

　　有生以來，陸野第一次對一個(gè)女孩子如此心動。

　　金十域和陳掌柜一旁的嘮叨，讓陸野頗有些不耐煩。他更希望能跟眼前這個(gè)女孩兒單獨(dú)相處，哪怕是什么也不說，只是看著她就好。

　　金十域外表雖然年輕，但卻是十足的人老成精。他看看陸野，又看看那緊張的倒酒時(shí)雙手總是忍不住哆嗦的侍女，嘴角浮現(xiàn)出笑意?！鞍?，這位姑娘……”待那侍女抬頭看來，金十域才問道，“不知姑娘芳名？”

　　那侍女遲疑了一下，哆嗦著說道，“俞……俞昭靈。”

　　說罷這話，俞昭靈偷偷看了陸野一眼，見他正看過來，嚇得趕緊把視線移開。

　　當(dāng)年因?yàn)楸魂懕倍窚鐨⑦^一次而留在元神之上的恐懼，讓俞昭靈對陸野有著天生的懼怕。縱然俞昭靈如何努力，也擺脫不了這種負(fù)面情緒。

　　犴犲是吞噬元神的生物，對元神天生敏感。第一次見到陸野，俞昭靈就發(fā)現(xiàn)了陸野就是陸北斗！

　　萬事有一利必有一害！

　　也正因?yàn)閷υ竦奶焐舾校沟冕頎宓脑褚矘O為敏感，受到的任何創(chuàng)傷，都會留下深深的印記。

　　犴犲——俞昭靈知道，陸野之所以看著自己會癡癡傻傻的出神，完全是因?yàn)樽约鹤兂闪岁懧涿返哪印?p>　　陸野即便是因?yàn)槟撤N原因失憶了，但留在他心靈深處的痕跡，永遠(yuǎn)也不會被抹殺！

　　雖然他殺了陸落梅，但是……

　　俞昭靈不得不承認(rèn)，陸野對陸落梅的情誼，并不比自己更少。

　　兩人的愛情，常常讓俞昭靈嫉妒不已。

　　當(dāng)年，若非陸落梅以為陸北斗已經(jīng)死了，也不會嫁給自己了。

　　誰能想到，陸北斗會因?yàn)橐粋€(gè)誤會，而殺死自己摯愛之人呢？誰又能想到，數(shù)千年后的今天，自己變成了陸落梅的模樣，竟然有機(jī)會來為她報(bào)仇——仿佛是她親手殺了陸北斗呢？

　　天道有跡，人道無常。

　　那個(gè)傳聞中的無上高手探花郎的話，還是很有道理的。卻不知他經(jīng)歷了什么，才能有如此感悟。短短八個(gè)字，卻能道盡人世間的諸多無奈和意外。

　　看陸野一臉深情的模樣，俞昭靈心里冷笑不止。

　　前生摯愛，今生再見，你陸北斗又怎么可能不動心？你的元神很強(qiáng)，很可怕。但也正是因?yàn)槟愕脑裉珡?qiáng)，一旦留下印記，也就永遠(yuǎn)都不可能抹去！

　　——正如天罡石很堅(jiān)硬，所以天罡石上的痕跡，抹不平！

　　陸北斗！

　　你死那天，我會告訴你，我就是陸落梅！

　　死在摯愛之人之手，是什么感覺？

　　陸落梅死前的痛苦，你也該體會一下！

　　好幾次，俞昭靈站在陸野背后倒酒的時(shí)候，都想偷襲陸野。她相信，以她凝脈期的修為而言，偷襲干掉凝脈期的陸野，并不難。

　　只是，機(jī)會只有一次！

　　在沒有徹底了解陸野的實(shí)力之前，冒然出手，不是理智的行為！

　　“哈哈哈！”金十域笑了起來，“俞姑娘，來來來，別忙了，這里坐下。”說著，金十域往旁邊挪了一個(gè)位子，把陸野旁邊的空位留給了俞昭靈?！芭汴懬拜吅纫槐懬拜吥晟儆袨?，又精通煉丹，把陸前輩侍候好了，少不了你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