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升天的青衣男子停在書院后山中一偏僻小道,還沒來得及緩口氣,背上那位祖宗又不安分地起來。
“別亂動?!鼻嘁履凶悠^道。
“李微,跑!”王凌抓緊他的肩膀喝道。
青衣男子一愣,王凌幾乎不會叫自己的名字,他一念及此,馬上加速跑向山中跑去。
“王凌,李微,又見面了,真是可喜可賀啊!”一陣清脆的笑聲傳來之際,一道紅色倩影從天而降,一掌怒拍而下。
紅光彌漫,直接是化為一道龐大的紅光巨掌,巨掌之上,火光繚繞,令得空氣都灼熱起來。
地面上的李微抬起頭,雙掌齊出對上對手。
全身的青色的元力陡然爆發(fā)開來,一道巨大青色刀印浮現(xiàn),極速攻向?qū)κ帧?p> “嘭”的一聲悶響。
刀掌相抵。
青色與紅色的兩股力量好似兩道洪流在兇猛對沖,二者之間的部位甚至使空間都有些扭曲。
半空中的陳子櫻英氣逼人,美眸流轉(zhuǎn)間,一聲嬌喝:“大道乾坤。”
璀璨的紅光從她四周爆發(fā)出來,渾厚的元力呼嘯而出,空中巨掌將刀握緊,大刀竟然開始出現(xiàn)裂紋。
李微壓力驟增,雙腿陷入地里。
“小地微啊,你快不行了?!蓖趿柙诒澈笸耆弥峦獾馗锌?。
“閉嘴!你重死了,真不行了,老子就把你扔出去!”一聽見王凌的話,李微就氣不打一處來,他俊俏的鼻子都快氣歪了。
“不說了,不說了。你快點解決,這瘋婆娘,我們能躲就躲吧。”王凌頭搖的撥浪鼓似的。
沒生死契,這女人雖不敢立刻殺人,但把自己打個半死再拖到法不至之地宰了,實在是一件操作性很強的事。
“刀絕術(shù)?!崩钗⒁宦暷睿磉呾`力直接一涌向前,青色靈力注入巨大刀印中,刀印的裂紋反而越來越多。
咔嚓之聲越來越密集,終于大刀變成碎片。
猛然間,所有碎片浮空不落,一同飛出,化作一個個閃電般旋轉(zhuǎn)著擊向夏水靜。
她臉龐冰冷地一揮手,火紅巨掌平伸護在身前,碎片一同旋進巨掌,發(fā)出噗噗之聲。
最終,火紅巨掌與青刀碎片一同涅滅在空中。
“地微星好本事?!标愖訖崖涞夭幌滩坏刭澷p道。
可惜眼前二人的面前有著一股青色元力呼嘯,擋住了二人面容。
青色元力突然散去,兩人面容露出來,卻是蕭明義與龍軒二人。
“呵呵,夏少宗主,我兄弟二人沒得罪閣下,也沒得罪貴宗吧?”那穿紫衫的‘龍軒'笑瞇瞇地道。
“若不是二位,我道宗王冬豈會慘死在北辰書院?”夏水靜眼眸微瞇,冷聲道。
龍軒眼底晦色一閃而過,心說這女人難道查出來什么了?面上卻依舊笑著道:“夏少宗主恐怕找錯人了,那王冬兄死于秦毅之手,是眾人所共見。與我兄弟二人無關(guān)?!?p> “我?guī)煾刚f過,因果法門弟子所存之地若發(fā)生爭執(zhí),大戰(zhàn),恩怨,則此必為他們所布之局?!标愖訖训馈?p> 王凌心說你師父知道的還真多,因果法門弟子確實喜歡在一旁看自己布的局,這不是什么門規(guī),單純是弟子們的一點共同惡趣味。
“師長所說也不可全信啊,我們確實只是吃個飯而已?!蓖趿枵嬲\道。
“本來我也不信的,可是……”她話沒說完,頭突然轉(zhuǎn)向右邊一處大樹。
臉龐立刻被元力所化出的紅色薄紗遮掩住。
“額,下次再與夏少宗主聊天啊?!饼堒幙蜌獾毓笆中πΓ炀毜嘏郎狭恕捗髁x'的肩頭。
‘蕭明義'一躬身,原地消失,身影鬼魅般出現(xiàn)在遠處的山林中。
陳子櫻深深看了眼那大樹,又瞧了瞧遠處,扶額嘆氣道:“越來越棘手了。多事的老頭子?!?p> 聲音剛落,這道火紅倩影突然出現(xiàn)在遠處山林,幾次閃躍,徹底消失不見。
一直在百里外山間淺眠的常辰猛然睜開眼,有些無奈地道:“唉,這都能怪我?小娃娃都不知道書院不能動手嗎?”
老者六十歲左右,身穿紫色對襟綾羅長袖,看起來須發(fā)皓然,是個面目慈祥的老頭子。
他伸了伸腰,昏昏沉沉道:“師兄,來都來了,不見一面嗎?”
一個穿著黑袍包裹面龐的中年男子,從密林里走了出來,坐到石桌前道:“常辰,你的警惕性下降了不少?!?p> “嘿嘿,師兄,你若想要潛行進來,我便是全力搜查也找不到你啊?!背3綋u頭晃腦,也走到石桌前。
這石桌上縱橫刻著圍棋棋盤,兩邊各一個石碗,裝著黑白棋子。
常辰落座,取黑子落子干脆。
黑袍男子笑笑,取白子跟上。兩人你來我往落子極快。
常辰瞇縫著眼,不知道他究竟喝了多少酒,他又取過一個酒壺一飲而盡,棋盤上漸漸竟落入下風。
“唉,人生如棋,玩樂而已,何必如此認真?”他半醉半醒間開口道。
?裹著黑袍的老人也是滿頭皆白,但面色紅潤,看來好似只有三四十歲。他落子飛快,搖頭無奈道:“若不認真,又何必下這盤棋?”
他看了看遠處熱鬧非凡的校舍笑道:“道宗,天圣宗,兩龍大戰(zhàn),因果山。嘖嘖,書院這么亂,你這書院山長不合格啊。”
白衣老者笑著捋了捋雪白胡須道:“你也說了我只是個山長嘛,今天我只管這一山之事?!?p> 執(zhí)黑子的老人緊了緊身上黑袍,可惜道:“兩龍之戰(zhàn)恐怕開于北辰書院,讓你也有了先發(fā)制人的機會。不知你會幫誰?”
說罷他落白子于黑白兩龍外,在棋盤東北角又開辟了一處戰(zhàn)場。
常辰繼續(xù)落子在戰(zhàn)場中,試圖將對手白龍逼死。起身整了整衣冠正色道:“這就是個瀝澇,我當然離得越遠越好嘍。這是燕國發(fā)生的事,我會奏明燕皇,請他決斷?!?p> 雙方各有定計,落子都是飛快。眨眼已來去數(shù)十回合。白衣老人又忍不住道:“師兄啊,他們都說天下氣運聚北辰,不知是真是假。你說那件物事究竟會顯在何處?莫非真在北辰書院?”
黑衣老者頭也不抬一下道:“睜開醉眼運窮通,看破本來面,看破自在容。嘖,你的道行還不夠啊。”
常辰停了子認真道:“師兄,如今天圣宗弟子遍布天下。四大書院也皆有天圣宗弟子,你們究竟支持的是哪一國的?還是要單干?師兄能否透個底???”
黑衣老者也棄了子,如今棋盤上,黑龍苦苦掙扎,兩條白龍前后夾擊正要屠大龍。
他指著棋盤淡笑道:“虛中有實,實中有虛,虛虛實實,真假難辨。我且問你這兩條白龍,哪條是真龍,哪條是假龍?”
常辰垂首看著這盤死局無言,好像睡熟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