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城下再戰(zhàn)
楊忠擺了擺手,“阿典奇這次雖然吃了虧,但他的主力根本沒有受到損傷,我們就一千多人,要真是追上去把阿典奇惹急了他必定會回軍反撲,到時候我們反而會處于不利之地”。
“國公說得,阿典奇此次乃是因為輕敵以至于此,可他的主力就在四十里之外,若我們不能在短時間之內(nèi)將阿典奇剿滅,一旦主力趕到,吃虧的反而是我們”,徐儀回望身邊的老弱之兵,雖然小勝,卻如何也不敢高興。
“阿典奇不久之后肯定會再次來攻,我們得趕緊加固城墻,修筑工事!”楊忠深知敵我之勢不容樂觀,下了城樓召集眾人再次商議守城之策。
阿典奇帶著驚嚇過度的殘兵一路逃回大營,怒火中燒,不勝其惱,握著手中的長鞭在帳中一通揮打,弄得到處一片狼藉方才罷手,左手叉在腰上瞪著牛眼盡是火光,“這個楊忠可真是狡猾,居然跟我使詐”,又回頭瞪著鉈鉈木,“我們損失了多少人?”
鉈鉈木小心翼翼走上前面,低頭道,“差不多折損了一千多人馬!”
阿典奇用長鞭指著鉈鉈木,“今日暫且休息,明天拔出全部人馬給我殺進夏州城!”
“將軍放心,夏州守軍不過是一些早已被我們嚇破了膽的老弱病殘,這次只是因為一時大意中了楊忠的計,明日一定能夠拿下夏州,生擒楊忠”。
楊忠回了府衙在里面來回踱步,眾人一言不發(fā)都等著他說話,楊忠突然停下腳步,面向眾人,“徐大人,你馬上組織城中百姓在離城墻十丈之外開始,挖出三道大的深壕,然后引豐河之水灌入每道深壕之中,整兒,你帶人將城墻四周殘破的地方全部修補加固,明天阿典奇一定還會來攻城”。
徐儀和楊整各自領(lǐng)了命令而去,出門之后徐儀正準(zhǔn)備派人前去召集百姓,剛一出門,只見府衙前站滿了人,男女老幼盡皆到此。
“徐大人,聽說你們剛剛打了勝仗,我們就想來看有沒有什么我們能做的,要是有您就趕緊下命令吧!”人群之中一個老者站出來激動得問道。
“我正想要去找大家,城中正缺人手,國公讓我們在城外深挖溝壘,全得仰仗各位了!”徐儀說著便向眾人彎腰拜道。
“徐大人說得哪里話,夏州城是我們的家,敵人就在我們面前,我們是在守護自己的家園,鄉(xiāng)親們,我們現(xiàn)在就回家拿上工具,跟著國公和徐大人一起守城!”老者話音剛完,所有人全部四散回家,不一會一個個拿著鋤頭鐵楸,或是推著獨輪小車重新聚集在了一起。
徐儀滿懷激動,帶著大家出城挖溝,而所有的百姓一致同仇敵愾,為保家園,個個爭先恐后,越干越起勁,老弱婦孺也無人言累。
與此同時,楊整也召集城中士兵到處填補四周城墻漏洞,加固加牢,所有士兵干到半夜方才停下,在城上城下和衣而睡,等待明日之戰(zhàn)。
士兵雖已休息,但老百姓仍然沒有停工,一直干到天亮,將所有壕溝挖完引來豐河之水方才回家。
天剛一亮,楊忠與楊整一起登上城樓,望著城墻前面灌滿河水的三道深溝,楊整心中這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爹,其實孩兒一直想問,您讓徐大人連夜挖出這三道深壕到底有什么用???要是壕中的河水倒灌反而會將城墻浸泡,城墻一旦遇水松軟很有可能會倒塌的”。
楊忠回頭看著滿臉迷惑的楊整笑道,“我豈有不知之理,所以我才讓徐大人隔了十丈開挖,而且現(xiàn)在已將豐河之水堵住,等今日打退阿典奇,過不了幾日,這溝里的水也差不多消失了”。
楊忠正說著話,徐儀也登上了城樓,只見他滿臉倦容卻還是一副精神抖擻的樣子,剛剛也不過只睡了半個時辰,與楊忠行了禮,“國公,下面一切都準(zhǔn)備好了,就等阿典奇來了!”
“辛苦你了,徐大人,等打完今日之戰(zhàn)你就好好休息一下”。
“能與國公一起守城,何苦之有?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下官高興還來不及呢!”
“突厥的騎兵雖然厲害,但有了這三道壕溝便能將他們的騎兵阻擋在城墻十幾丈之外,他們的攻勢也必當(dāng)漸弱,再也不能向以前一樣俯沖而下直達城門”。
楊整點了點頭,又摸了摸下巴,“可是爹,突厥人的騎兵雖然不能直接到達城門之下,可是他們下了馬翻過壕溝照樣不容小覷啊!”
“待會你就知道了,走,咱們先去吃飯吧!”楊忠轉(zhuǎn)身與徐儀一起下了城樓,楊整仍追在后面問個不停。
楊整與眾人飯還沒有吃完,便有人匆匆跑進府衙。
“稟報國公,突厥騎兵又來攻城了!”
楊忠一聽,立馬放下手中的碗筷,與楊整一起穿上鎧甲拿起兵器走出府衙直奔城樓而去。此時徐儀正立在城頭觀察突厥的動靜,楊忠走過去問道,“徐大人,現(xiàn)在情況如何?”
徐儀指著黃沙滾滾的遠(yuǎn)處,“國公你看,這次阿典奇估計是出動了全部人來了!”
楊忠望了望遠(yuǎn)處密密麻麻的人群,不急不緩的跟著站在城頭,眼看突厥騎兵快要攻來,眾人都等著楊忠下命令,可卻不見楊忠有任何的動靜,唯有徐儀心領(lǐng)神會,楊整實在忍不住,走上前去問道,“爹,突厥人都快來了,您怎么還不下命令???”
“整兒,敵未至而身先亂乃兵家大忌,切不可急躁!”
“賢侄,你放心吧,國公自有安排!”
阿典奇親率突厥騎兵越過山坡正準(zhǔn)備揮刀沖下城墻,突見城墻之下出現(xiàn)了三道深水溝,急忙勒住韁繩停了下來。
“這是怎么回事兒?楊忠又要使出什么詭計?”
“將軍,楊忠在城墻外面挖了三道水溝,依我看他是怕咱們的騎兵俯沖而下直達城門下面將城門一沖而破,所以想把我們的騎兵阻擋在城門外面,待會我們下馬之后多去找些木板搭在上面這樣就可以踩過去了!”鉈鉈木遠(yuǎn)見溝中水深便準(zhǔn)備以木板搭橋而過。
“這里到處一片黃沙連棵樹都沒有哪里去找木板?再說了,不就幾條水溝嘛,難道楊忠以我憑它們就可以擋住我了?跟我一起沖下去,到了水溝下面所有人下馬,咱們淌過去!”阿典奇昨日雖然吃了敗仗,但兵鋒仍在,銳氣不減,仍未把楊忠放在眼里。
“是,將軍!”
“大家與我一起沖進夏州城,活捉楊忠!”阿典奇高舉彎刀,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吼聲,身后萬馬齊鳴,殺聲沖天,所有人咿咿呀呀地吼著直往夏州城下沖去,城上的士兵見狀無不咽起了口水,冷汗直襲。
“大家下馬趟過去!”
阿典奇率先下馬,身后士兵也跟著一起從馬上跳下,阿典奇正準(zhǔn)備親自帶著眾人趟水而過,鉈鉈木在身后趕緊將他拉住,“將軍,您是統(tǒng)領(lǐng),安危身系全軍,不可以身試險,還是先等等”。
阿典奇細(xì)細(xì)一想,知道楊忠詭計多端,于是退了回來,身后的士兵卻跟泥鰍一樣前赴后繼地跳入深水溝中,準(zhǔn)備翻過水溝跑到城墻下面。
突然只聽一陣陣慘叫傳回阿典奇耳中,率先跳下第一道水溝準(zhǔn)備爬過去的士兵一個個站在水里全身不停地甩動,還帶著一陣陣叫聲,后面的人見狀全部都退了回來。
“怎么回事兒?快去看看!”阿典奇將鉈鉈木推了出去,鉈鉈木跑到水溝前面,往下一看嚇得趕緊也縮了回來。
“這水里面有··蛇··蛇,還,還有蝎子蜈蚣!”鉈鉈木一臉驚慌嚇得唰的一下臉色煞白。
原來楊忠引了豐河之水后,又命人在水溝中放了許多水蛇,毒蝎和蜈蚣之類的東西在里面,阿典奇的士兵要想突到城門之處,必須得趟過這三道水溝,而這三道水溝又挖得十分之寬,根本沒法跳過去,就算是跳過第一道也無法連著跳過第二道。
突厥兵一旦趟水而過,水中的這些毒蛇毒蝎立刻往他們身上咬去,馬上變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將他們死死得阻擋在城外。
不一會兒的功夫,深壕之中便漂浮著十幾具突厥士兵的尸體,剩下的人除了驚恐地張望之外在沒有一人敢跳下水中。
“快撤回來!”阿典奇連聲大喊讓前面士兵全部退了回來。
“將軍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鉈鉈木一雙眼睛直直得看著阿典奇。
“怎么辦?你說怎么辦,趕緊去找木板!”
“可這附近方圓幾十里都沒有人住啊,只有去夏州城里面才能找到木板!”鉈鉈木驚惶不知所措。
“那就去砍樹,這附近樹總有的吧?”阿典奇又氣又急,這么多人面對城上一幫老弱殘兵卻連交手都交不上,阿典奇咬牙切齒快啊自己的牙齒給嚼碎。
“是,將軍!”鉈鉈木又叫上一群士兵,“你們快跟我走!”
于是鉈鉈木帶著一大群突厥士兵重新騎上馬背往回而去。
鉈鉈木剛走,楊忠便令弓箭手朝阿典奇放箭,一時間密密麻麻的箭頭從城上射下,一大群人趕緊將阿典奇護住,可阿典奇周圍卻倒下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