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圍觀的陳澤渙微微搖了搖頭,神色頗有些遺憾。好在他做事已經(jīng)足夠小心謹(jǐn)慎,下藥,找人易容成小彩后傳話給薛達(dá),進(jìn)出陸佩兒房間,誘導(dǎo)陸佩兒寫下遺書,諸如這些事情,他早已將證據(jù)銷毀,天衣無縫。
奈何他忘了,對手是枉顧律法尊嚴(yán)的傅衍,他一句話,白的也能說成黑的。是他失策了。
周念剛拍響第三遍驚堂木要退堂之際,淡薄的聲音再一次響了起來:“山陽王之女試圖誣陷孤,這又該怎么算?”
聞得傅衍此番言語,周念又在心里為自己捏了把汗,拋開薛達(dá)和陳澤渙的推論,公平一點講,陸佩兒遺書中寫到的‘華王辱我’,也算是事實,畢竟當(dāng)天他羞辱陸佩兒一事,可是朝臣盡知的。但傅衍既然如此說了,周念也唯有硬著頭皮宣判。
“陸氏女陷害皇室宗親,按大鄴律第一百五十三條,不得蓋棺下葬,不得葬入祖陵?!?p> 眸中綻出一抹妖冶,這才是傅衍報復(fù)人的方式。和別人茍且時喚他名諱?呵。
“此等蛇蝎心腸之人,就不配入葬!”宣達(dá)判決后,圍觀的女子們紛紛厭惡地詛咒陸佩兒,“居然連死都還要扯上我們公子!果真最毒婦人心!還想讓我們公子給她陪葬?雙宿雙飛?做夢吧!”
“你不也是婦人?”
“呸呸呸,我還是黃花大閨女呢!非傅郎不嫁~”
“去去去,公子是我的!”
此事便算是徹底平息了,只是陸南舟心里憋了一口氣,如何都疏解不開。
最后一個走出大理寺的,是平王陳澤渙。眼看繡有衍字的鎏金馬車遠(yuǎn)去,他輕蔑一笑,轉(zhuǎn)身回了驛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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驛館內(nèi),原本正好容納六個藩王的位置現(xiàn)在只坐了三人,平王陳澤渙,慶王周頡,晉王常臨。
“要不我們還是收拾一下回封地吧。”墻頭草的慶王周頡看勢頭不妙,便打起了退堂鼓。
陳澤渙的眼風(fēng)掃過,周頡咽了口唾沫,瑟縮了一下脖子。
“何須擔(dān)憂,別忘了,傅衍身上還有一條罪名,通敵叛國之罪!”眼珠子轉(zhuǎn)了一圈,輕蔑道,“只要坐實了這一樁罪名,除去傅衍,大鄴還不是我們的囊中之物?”
經(jīng)他如此一說,周頡又看到了希望,立即附和了聲:“對對對!”
“改日與臨國休書一封,由臨國來使出面錘實。”在陳澤渙的計劃里,薛達(dá)有沒有都一樣,少了薛達(dá),他還能少一個爭奪帝位的對手。
“再聯(lián)合山陽王舉兵!”周頡一拍手,好似看到了勝利。
唇畔一揚,陳澤渙搖了兩下頭:“首先,要讓傅衍走投無路,若是他能夠直接謀反,我們再出兵,豈不是師出有名?”沒有人愿意落得個造反的名頭。
“對對對!”周頡連連附和應(yīng)聲。
“只是山陽王現(xiàn)在何方?”始終沉默的晉王常臨一開口,便指出了問題所在。
“怕是因為女兒死了太難過,在哪里哭吧?!敝茴R咋舌搖了兩下頭,全然不似先前膽怯。
但他的話給陳澤渙和常臨提了個醒,他們頓時抬眸對望了一眼,大喊了聲:“糟糕!”
依今日薛達(dá)和傅衍對陸佩兒的羞辱,沉不住氣的山陽王保不準(zhǔn)會做出一些什么事情來。
現(xiàn)在薛達(dá)已經(jīng)入獄,最有可能的,便是對傅衍下手,現(xiàn)在還絕不是動手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