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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記清歡

第五十二章 玲瓏骰子安紅豆

猶記清歡 有事冷宮找朕 6568 2018-01-24 06:00:00

  七月初七,乞巧節(jié)。

  洛依塵以前一直以為,乞巧節(jié)不過就是女兒家日夜無聊想出的節(jié)慶,卻不想竟是個人人都當(dāng)做正事兒的大節(jié)慶。

  不怪玉艾說要去準(zhǔn)備,七夕前兒這一晚,各家的小姐會采集各種鮮花,放在盛有水的銅盆里,露置院中,第二天取來搽面,皮膚會嬌嫩白凈。

  還有些手巧的,她們搗鳳仙花來取汁,染無名指和小指,叫做紅指甲。這些洛依塵都不會去做,也只有玉艾替她費(fèi)心,才不至于這些年被人笑話。

  今年與往年不同,往年都是石府給各家小姐少爺下帖子,約到一塊兒來乞巧,倒是今年,安府久久未回潯陽,自然不會有人跟安府搶這下帖的事兒了。

  洛家四個女兒都收到安菱的花箋,便是連段凌肅,都收到安辰的手箋。安府定的時辰也好,在酉時過府用膳,而后乞巧。

  洛依塵倒是奇怪,說女人求個姻緣,求個巧手都說的過去,那些公子少爺?shù)那笫裁矗侩y不成趁著這時候去求官運(yùn)?

  玉艾聽了她這話,險些背過氣去。而后倒是玉汐耐心跟她解釋,說這七月七日是魁星的生日,讀書人都會鄭重的祭拜。

  洛依塵聽了若有所思的點(diǎn)點(diǎn)頭,安辰她可以理解,石凝杰好歹也是官家子,拜拜魁星更沒什么。只是段凌肅和蘇茂去湊什么熱鬧?除了謀反,還有比王爺更高的位置嗎?更不要說蘇茂是個商家子,入仕基本不可能,真是沒事兒找事兒。

  這話給玉艾一說,就連一向能理解她的玉汐都有些受不了了,嚷道:“小姐不也是不求什么的,都是節(jié)慶!節(jié)慶啦!”

  聽到玉汐如此說,洛依塵訕訕的也不再說話,任由玉艾在她臉上描眉畫黛。她答應(yīng)了洛蓉上午出去逛集市,自然要早些起。

  不料洛依塵起的早,洛蓉那邊來的更早,硬是在玉艾手中把沒打扮好的三姐給拎出府。這一日的云杭比元宵還要熱鬧,洛依塵簡直不知道自己這些年是不是生活在這個城里。

  剛走到街上,二人便聽到有人唱乞巧歌:“乞手巧,乞容貌,乞心通,乞顏容,乞我爹娘千百歲,乞我姐妹千萬年?!?p>  洛依塵聽了嗤笑一聲,卻見洛蓉站在那里一直聽完,還跟著哼唱起來。洛依塵看看身后的玉汐,也是如此。

  她沒有問為什么,卻還是站在前面幾步等著兩人。玉艾站在洛依塵身邊兒,仍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樣子,時刻不忘了自己的本分。

  “三姐快看!是賣磨喝樂的,這家的好精致?!甭迦卣驹谝粋€小攤前面,看著攤子上的一排排小玩偶,然而她雖喜歡,卻并沒買的主意,這東西實(shí)在太貴,就是那最便宜的也是象牙做的,她的月例實(shí)在買不起。

  洛蓉心里也清楚,洛依塵的月例銀子與她是差不多的,自然不會更洛依塵說。但她畢竟是個小孩子,喜歡的東西一定要看個夠,洛依塵哪里會看不出。

  “你也去挑一對兒喜歡的,跟四小姐一起,一人一對兒?!甭逡缐m看著身后的玉汐,她最羨慕的,無非就是二人孩子的心性,這會兒也樂得慣著她們。

  玉汐愣了一下,見洛依塵笑著點(diǎn)頭,便很開心的應(yīng)了,也站在那攤子前面看起玩偶來。

  “小姐又慣著她,玉汐不過是個丫頭,這么貴的東西,給四小姐買一個就成了,這丫頭又不是個有心的,玩兒幾日便又不知扔哪兒了?!庇癜跣踹哆兜脑诼逡缐m耳邊說著,卻見一旁的小姐只是笑,也有些詫異。

  “我只是希望玉汐和蓉兒都能一直這么開心,總不見得要像我一樣,連這娃娃叫什么都不知道?!甭逡缐m這話說的玉艾也靜默了,她一直以為洛依塵是格外沉穩(wěn),卻不想也有尋常女兒家的心思。

  “這東西原是佛家的神明,后來不知怎么就稱作了娃娃。大多都用象牙和佛手香做,不是一般的貴。還有的用彩繪木雕當(dāng)欄座,紅砂碧籠當(dāng)罩子,那娃娃手里的玩具也多用金玉寶石裝飾,一對磨喝樂恨不得要數(shù)千錢?!庇癜@會兒見二人還在攤子前挑著,也就耐心跟洛依塵講這些。

  “說來說去,你還不是嫌貴,你家小姐這點(diǎn)兒錢還不缺。我想著這東西京里必也有,定然又是那金銀做的,若早知道有這個習(xí)俗,該一早兒叫人從京里捎帶兩個回來,也好讓她們開心開心?!甭逡缐m想的沒錯,這些東西并不多稀罕,說白了也只是各家小姐拼爹的又一種方式罷了。

  從街上一路逛下來,洛依塵和玉艾手中拿著前頭倆人買的大大小小的東西,緊跟著她們走走停停。

  玉艾不停的絮叨,這是怎么來的,那又是什么,另一個又是做什么用的。洛依塵在一旁聽得也入神,似乎很久沒有聽這些民間的神話故事了,又或是從來沒有聽過。

  女人逛街總是沒玩沒了的,幸而洛依塵和玉艾心中都有數(shù),瞧著近午時了,便喊著那兩個不知疲倦的女人往回走。

  畢竟晚上還要去安府,若是午后不好好休息,只怕應(yīng)付不來晚上的事情。尤其是在不熟悉的地方,況且也不清楚何氏會不會在這個時候打什么主意。

  時間一晃就到了晚上,洛府后門已停好兩輛馬車,何氏帶著洛清晏上了前頭那輛,洛清荷則帶著老三老四坐在一起,晃晃悠悠的到了安府。

  剛一下馬車,玉艾便接過洛依塵遞來的東西,小聲道:“小姐這樣怎么知道何氏會今日動手?”

  洛依塵笑笑,拂了拂自己的衣袖,跟玉艾道:“我是小人,自然以小人之心度人,至于成敗,就要看我度的是君子之腹還是同樣的小人之心了?!?p>  進(jìn)了安府,自然就是那些賞花看景,互相寒暄的事情。洛依塵認(rèn)識的人不多,又因著何氏的緣故,一直是跟在洛清荷身后,聽著她跟那些官家小姐交際,不時與洛蓉說上幾句。

  先是對月穿針,以祈求織女能賜以巧技。這都是小姐們的事情,那些夫人不過站在一旁看著,巴望自個兒的閨女能拔得頭籌。

  洛依塵手笨,旁人都穿了好幾個,她一個還沒弄好。玉艾見此笑道:“小姐果然是舞刀弄劍的手,做不來這些女兒家的玩意兒?!?p>  “誰說的?三姐可是最聰明的,不過是以往玩兒的少,這東西都是練出來的罷了?!甭迦卦谝慌詭吐逡缐m說話,手中還不忘穿針。

  洛清荷果然又一次拔得頭籌,這原本就是眾人意料中的事情。她走過來,跟幾人道:“蓉兒心里就惦記著三姐了,也不瞧瞧我們?!彼f罷,看了一眼身旁的安菱,笑了笑。

  安菱這次也不差,只是比洛清荷少了幾根而已,只聽她道:“洛妹妹也真是,還不如蓉兒手巧,這來年若還是這樣,可要丟人了?!彼捯魟偮洌吐牭接腥苏泻糁ビ猛砩?,洛依塵也沒搭腔,便跟著她們一并入了席。

  酒宴開始之后,說是乞巧,其實(shí)還是吃吃喝喝。洛依塵跟在洛清荷后面,她的二姐的確是個交際花,這大大小小的場面她都能鎮(zhèn)得住。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這才是洛清荷最厲害的地方。

  安菱坐在上首,其他的小姐都各自落座,洛依塵和洛蓉緊挨著,卻不想洛清晏為了能和蘇方怡好好說話,竟坐在了二人對面。

  各自說著話,洛蓉光忙著吃了,也沒注意到身邊兒的人一點(diǎn)兒酒都不曾沾。菜色倒是多樣,安菱招呼著眾人用膳,洛清荷忙著跟人說話。

  洛依塵看著,竟是跟洛清晏對視了許久,緊接著便見洛清晏走過來,對她道:“這果酒可是蘇家老爺從東海帶來的,妹妹不嘗嘗?”她身邊兒的丫鬟端著杯盤,站在她身后。

  蘇方怡緊接著也說道:“是??!這可是父親出海的時候帶回來的,一點(diǎn)兒都不醉人,三小姐快嘗嘗。”她雖是商家女,但家里有的是錢,慣是能弄到這些稀奇的東西,也甚是讓她覺得自豪。

  洛清晏親手將盤子里的酒杯遞給洛依塵,笑道:“不過一杯果酒,妹妹不會這么不給面子吧!”

  洛依塵見那杯子缺了個角,遂跟安菱道:“安小姐待會兒把這酒杯扔了,別磕著嘴。”洛清晏一聽洛依塵待會兒要把杯子扔了,心中便是一喜,這可是如了她的意。

  安菱笑道:“洛妹妹這話說的可不好,十一個杯子總該有個不全的,若是扔了它,豈非成了十全十美,這可不好?!?p>  知道安菱只是尷尬,洛依塵也不接話,往后撤了一下凳子,卻不小心扳倒自己的裙腳,不由便是一歪,幸而安菱從后面扶了她一下,才不至于摔倒。

  洛依塵見手中的酒盡數(shù)撒了出去,笑看著洛清晏道:“大姐姐,這酒撒了,不妨再添一杯?”洛清晏聽罷拿過酒壺,遞給洛依塵,示意她自己倒上。這酒壺里的酒所有人都倒過,洛清晏是想借此洗清自己。

  果然,洛依塵知道逃不過,這會兒也不能因?yàn)橐尚?,在沒有證據(jù)的前提下就跟洛清晏當(dāng)著這么多人撕破臉。

  她從青樓里得到的消息并不能算是證據(jù),此刻只有把自己當(dāng)做誘餌,讓洛清晏同樣中烈火如歌,這才不算輸。至少洛依塵肯定,她能忍過去,至于洛清晏,那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一口將自己手中的酒喝下去,看向洛清晏道:“大姐姐不喝嗎?”她當(dāng)著眾人的面兒這么說,洛清晏沒有回絕的理由。再說,這會兒洛依塵不想耽擱,在酒宴上如了何氏的愿,她也就不用活了。

  蘇宜蘭見洛清晏也是一口飲罷杯中酒,便笑道:“洛家的小姐果然不一樣,這喝酒都跟喝水似的,頗有幾分女中豪杰的意味?!?p>  “蘇小姐過譽(yù)了,大姐姐才是好酒量,我這才喝了一小杯,便覺得頭昏。安姐姐,這府里可有客房?”洛依塵很想走,至少要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解決自己中的藥。即使,她現(xiàn)在根本不知道有沒有中烈火如歌。

  “瞧瞧,還說什么女中豪杰呢!這樣的酒量,連我都不如。我的閨房洛妹妹是知道的,旁邊就有間客房,快叫丫頭帶你去歇會兒?!卑擦庖娝怯行┟院臉幼?,也不留她。

  酒宴這會兒也算是差不多了。那些夫人大多還在桌上聊著,前院兒里的老爺公子也有的是話要說。只是這些小姐都有些坐不住,不過多久便也推說飽了,要去散步賞景。

  洛依塵走到一半,忽然覺得自己身上很是燥熱,洛依塵惱恨的一拳捶到身旁的假山上。怎么會這樣?她明明倒掉了杯中的酒,竟還是中了何氏的計。幸而洛清晏實(shí)實(shí)在在咽了那杯酒下肚,她并不算輸。

  也是剛剛,她刻意弄灑了自己的酒杯,并非為了躲開那杯酒,而是想趁機(jī)給洛清晏下藥,看如今自己的情形,想來洛清晏也不怎么好受吧!

  洛依塵趁著自己神志清明,剛忙吩咐玉艾道:“你快些去找石凝杰,用盡手段也要把他弄到洛清晏身邊兒?!?p>  玉艾應(yīng)了一聲,便自己去了,讓洛依塵待在這里先等著她。她最是不放心洛依塵一個人,又是在這個時候。

  安府地方實(shí)在是大,洛依塵想了半天,只能等著玉艾回來。她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去處能讓她處理自己現(xiàn)在的事情,玉艾一回來,便領(lǐng)著她七拐八拐的到了安菱的閨房,進(jìn)了一旁的客房。

  玉艾原本是想要進(jìn)去陪著她,卻不想洛依塵一口回絕,不許人進(jìn)去。玉艾自然明白,這般境況,洛依塵怎會讓人看到。

  其實(shí)中了春藥的感覺洛依塵一早就想過,卻沒想到這么難忍。至少此刻,若是有個男人在這兒,她一定忍不了。

  玉艾從外面叫了她幾聲,卻并沒聽到什么回答。洛依塵這會兒并沒有心思去管有沒有人叫她,只是一心在那烈火如歌上面。

  原本想要泡冷水試試,但又想起花千媚的話,不想因此再傷身子。她原本就是極怕冷的,若是為了這事寒氣入體,往后有罪受。

  洛依塵左手覆上右手,她很想看看自己的手會不會很燙。但結(jié)果令她很是惱火,手還是一如既往的冷。

  這也不是洛依塵無緣由的所為,那年,她也就不到十歲,何素榮一口咬定她打了洛清晏,告到洛華安那里。那老匹夫見著這母女二人哭哭啼啼個不休,也就心軟了,查都沒查,便打了她幾十板子,扔到祠堂里去,凍了一天一夜。

  洛依塵八歲習(xí)武,又不算勤奮,原本就沒什么底子。那是年節(jié)下,雖說在江南,晚上也冷的要命。從祠堂出來,整整在床上躺了一個月。之后,無論花千媚怎么給她補(bǔ),也補(bǔ)不回來了。就像是那些庸醫(yī)說的,寒氣侵體。

  不能泡冷水,又忍不住藥性,洛依塵只好從一旁的針線筐子里拿出針來,狠狠地刺向自己的手指。

  另一邊,洛清晏果然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不對勁,心道:就算是再怎么著,也不能便宜了洛依塵。她倒是也不笨,立時命丫鬟用洛依塵的名義去請段凌肅去湖心亭,也不說原因,只是說有事相談。

  洛府,前門。陳子離翻身下馬,亮出自己原本的腰牌,便進(jìn)了府中。他急匆匆的要去找段凌肅商量回京的事情,因著并不曾在意一旁有沒有丫鬟經(jīng)過,一個不妨便撞到了一個小丫鬟的身上。

  陳子離拽了她一把,緊接著問道:“表公子呢?”他沒聽到這丫鬟開口,便打量起她來。只覺得這丫鬟怪怪的,只是低著頭不看他。

  過了一會兒,那丫鬟終于開口道:“奴婢,奴婢不知道?!彼掷锞o緊攥著一包東西,說話間也不抬頭。

  “不知道?那在不在府里你總該清楚吧?!标愖与x凝神看著她,自然也注意到她手里攥著的那包東西。

  原本還想趁著一會兒這丫鬟不防,把那東西偷了來瞧瞧,卻不想手攥的緊了些,竟直接把那牛皮紙的包給攥裂了,陳子離立時見到一些白色的粉末撒在地上。

  那丫鬟慌慌張張的用手去擦那些粉末,也忘記了去回陳子離的話。覺得擦得差不多了,便起身急急忙忙的走了,也不管陳子離是不是站在那里詫異的看著她。

  陳子離風(fēng)塵仆仆的趕到安府,他在洛府見到的那個丫鬟,撒在地上的粉末,那分明就是春藥。若不是他起了疑心,定然不會發(fā)覺。這會兒急著趕過來,不及去找段凌肅,便直接去找洛依塵報信。

  趕到洛依塵所在的客房,陳子離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事情不對,房門緊鎖,玉艾守在外面,忽然疾聲問道:“怎么回事?!”

  “小姐被人下了藥,這會兒怕是不能見你?!庇癜е嵛岬?,她總不好說洛依塵是被人算計中了春藥,這可不是好事兒,就算最后沒什么,那也不好隨便說給人。

  “你不說我也知道她中了春藥!我是說,她到底是怎么被人下的藥?”陳子離也急了,這時候還顧忌什么名聲?

  “是何氏,這藥性來的快,又極是厲害,奴婢實(shí)在怕,怕小姐熬不住?!庇癜揪图?,這會兒被他這么一問,又是疾言厲色的樣子,立時就哭了。

  陳子離知道再問不出什么,只好道:“行了,哭什么?人還沒死,這會兒不要讓她泡冷水,盡量撐著?!彼倸w是覺得洛依塵能挺過去,再說這會兒他也不能進(jìn)去,否則就是羊入虎口,不過一個春藥,還犯不著他獻(xiàn)身。

  “正是這么辦的,倒是陳侍衛(wèi),怎么這才兩個月,便又回來了?可是京里有事,要召王爺回去?”玉艾畢竟是有數(shù)的,知道這會兒若是哭的叫人看見就徹底解釋不清了,只好止住哭聲,跟陳子離說話。

  “是,王爺在京中尚有要事要處理,再說,在云杭也待了多半年了,實(shí)在不好再叨擾下去?!睉?yīng)了這么一句,算是把來意和事情都解釋清楚,略站了站便告辭去尋段凌肅了。

  再說另一邊,段凌肅走到一半,忽然見阿北跑過來,說是陳子離回來了,有要事來找他。一時間雖也想去赴洛依塵的約,但想想子離那小子也不是好惹的,索性先聽了事情,再往湖心亭去是最好。

  “這一來一回全在路上了,回京才待了沒幾日,便得了皇上要南巡的消息,立時來告訴十六哥,省的到時候下人們傳信,還不知什么時候到?!标愖与x實(shí)則是得到皇帝已經(jīng)離京的消息,趁著圣駕比不得他一人一馬快,便急著趕來了。

  “是該回去了,這少說也有大半年了,再待下去皇兄該起疑了。如今這般情形,又有個張氏在,實(shí)在不好讓玉棠的事情傳出去。”段凌肅也是數(shù)著日子過的,自然明白一早就該回去了,賴在這里如此長的時間實(shí)在不能再待下去,若是叫皇帝知道,未必不會懷疑什么。

  “正是這個道理,尤其是在太后才發(fā)話沒多久,雖說終于沒下這道旨意,但到底代表了太后的意思,也不好太過分?!标愖与x為的便是這事,太后在段凌肅離京前曾想把張家小姐指婚給他,奈何段凌肅鬧騰,始終不同意,也才將將作罷,若是此刻再惹出洛依塵的事情來,不單是太后面子過不去,就連那張家也要好好說道了。

  “我知道,你既然來了,便同我一起回去也好,再有個三五日,咱們啟程回京?!倍瘟杳C到底不傻,算好時日,想著也不過那么一兩件事情未做,索性留出三五日的功夫,等一切事了便打道回府。

  陳子離倒了兩杯茶,自己先拿了一杯,又將另一杯推到段凌肅面前,道:“此次來,也不只是為了給十六哥報信,還有些事情不得不去趟臨淮,明兒自個兒去就是,十六哥帶著阿北他們兩個也足夠了?!标愖与x沒多說什么,只是推說自己有事,不肯同他一路。

  “也好,你早去早回。我也有些事情要處理,玉棠的意思如今尚且拿不準(zhǔn),總要問清楚才行。”段凌肅并不問他到底有什么事情,他一向有主見,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只要認(rèn)準(zhǔn)了誰也攔不住。

  “爺,不好了,三小姐出事了!”阿北的聲音忽然傳進(jìn)來,把段凌肅嚇得手中茶水抖出一半來,半杯溫?zé)岬牟杷M數(shù)撒在了衣袍上。

  也忘記去擦拭自己的衣服,慌忙站起來問道:“什么?!誰出事了?”他一邊說,一邊就要往外走。

  雖說段凌肅急得很,但那邊兒陳子離卻仍是淡然道:“十六哥莫急,想來是那下手的人反被算計了。待會兒十六哥再去,反而有熱鬧看。”

  段凌肅發(fā)覺有人拽他的袖子,又坐下來,問阿北:“你倒是說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語氣仍是急切,倒是叫陳子離愣了片刻。

  不等阿北再說什么讓人著急的話,陳子離搶先答道:“有人給洛依塵下藥,但我才兒也見了,人沒事兒。既然她不曾有事,那必定是反手算計了旁人?!?p>  他想的全然是對的,但聽在段凌肅耳中卻并沒這樣的耐性去等這場戲:“不行,我不放心,你在這兒待著,我先去瞧瞧,否則到底難安?!?p>  “這會兒你難不成還想去找她?省省吧,想看戲自然要去湖心亭?!标愖与x知道這會兒必定攔不住他,也就不多說,只是讓他去別處,剛剛來的路上他也瞧見了,洛清晏的侍女急匆匆的就往湖心亭去,這里頭十之八九是有牽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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