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長明苦笑道:“和你聊天,總讓人很愉快,卻也很苦惱?!?p> 花長師道:“愉快之后,當(dāng)然會苦惱。不知不覺,天竟然已亮了?!?p> “是呀,天亮了?!?p> 天亮了,距離戳穿一宇真人的最后時間,又少了一天。
“呂道友,即便你還有疑惑,我也幫不了你了。等掌門大選之后,我們再聊個痛快?!?p> “一定要痛痛快快?!?p> 兩人笑了一陣,花長師道:“此地離清河宗的山門,尚有一段距離。不知呂道友肯否賞臉,讓我載你一程?”
呂長明笑道:“不賞臉也不行,我的飛行梭半路已損壞,不賞臉,莫非叫我走路回去?”
“哈哈,快人快語,不愧是呂道友?!?p> 花長師轉(zhuǎn)臉吩咐道:“這次會武,你們就不必跟著了。待王行到了,你們好生保護(hù)他,千萬不能讓他受到半點(diǎn)傷害?!?p> 呂長明揮手道:“不,花道友,可否在會武結(jié)束時,秘密將王行送到清河宗來?”
“送他去做什么?”
“不知道,但說不定能有作用。只是要麻煩花道友一些,到了清河宗之后,可千萬保住他?!?p> ……
花長師的住處,離清河宗雖遠(yuǎn),但在飛行梭全速飛行之下,也不過二十幾分鐘就已到了。
“呂道友,你是清河宗將要參賽的弟子,我是客人,我們?nèi)サ牡胤讲煌蝗缇驮诖藭簳r分手?”
呂長明抱拳道:“花道友,會武賽后再見了?!?p> 匆匆一別后,呂長明在門口坐了共享飛行梭,第一時間飛回了六二三宿舍。
年末會武,本非他自愿報(bào)名,所以他當(dāng)然不知道,上場的流程是什么,更不知道,會武的地點(diǎn)在何處。
所以無論如何,他也要先回到六二三宿舍。
六二三的人不多,也不少。呂長明還沒走攏,就已遙遙看見了呂竹殤。
呂竹殤不知在大門口等了多長時間,一見了呂長明,當(dāng)即劈頭蓋臉一陣好罵。
“我叫你呆在屋里等我,你卻好,不聲不響就跑了,一跑就是一天兩夜。你若再不回來,我還當(dāng)你是臨陣退縮了呢。”
呂長明縮頭笑道:“嘿嘿,我這不是回來了么?”
呂竹殤怒意更甚,怒斥道:“回來?你還回來作甚?等著被邢玉清打死么?我可告訴你,年末會武上,即便‘失手’打死了人,也是死的那個活該。”
呂長明神神鬼鬼一笑:“總有人會死,但一定不是我?!彼詮恼莆樟恕皠ζ鳌敝螅暮鋈挥行┐罅?。
他自認(rèn)雖打不過邢玉清,至少還不至于被他打死吧?
“等等,我接個電話?!眳伍L明趕緊躲開呂竹殤的追逐,真的跑去一邊接電話。
電話的那頭,是東明方。
“長明兄,很抱歉?!?p> “東明兄,用不著道歉。我知道,你一定沒有找到那筆資金的去向,是么?”
“嗯。”過了好一陣,對面才傳來東明方的一聲沉重的嘆息,“對不起。”
“我已說了,不必道歉。一宇真人的本事,不是你我可以比擬,所以一開始,我就沒抱希望?!?p> 東明方道:“我雖然沒找到資金的具體去向,但終究被我查到了蛛絲馬跡?!?p> “哦?”
“這些資金,最終都流入了花蠻星?!?p> “花蠻星么……我明白了。東明兄,你好生修養(yǎng),千萬保重身體?!?p> 呂長明切斷電話后,恰好看見呂竹殤正滿臉怒氣地,又站到了他身后。
呂竹殤就仿佛管家婆一般,數(shù)罵道:“此時此刻,你竟還有閑情逸致,和人說些無關(guān)緊要的閑話?”
“我知錯了,我知錯了?!眳伍L明連連道錯,“竹殤,年末會武的地點(diǎn)定在何處?”
呂竹殤還未開口,身后就有人代答道:“年末會武定在離虛境內(nèi),還有十五分鐘,就要正式開賽?!?p> “謝謝……是你!”
呂長明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身后那人,竟是邢玉清。一連三月不見,不料此刻卻見了,令他驚呼道:“你怎來這里……”
“你莫非忘了?我也是六二三的一員?!毙嫌袂謇淅涞?。
時隔三月,呂長明還當(dāng)真忘了。他被一宇真人的案子弄得暈頭轉(zhuǎn)向,哪里還有空理會邢玉清的住處?
指不定,邢玉清的住處,早已被王昭夷給糟蹋了。
呂長明不由后退了一步,問道:“你來作甚?”
邢玉清道:“我來只是提醒你,不要忘了約定。”
“你放心,我斷然不會忘記?!?p> “記得就好?!?p> 忽然,邢玉清竟深深彎下腰,給呂長明鞠了一躬。
呂長明不明就里,好似見了下蛋的公雞一般費(fèi)解,忙道:“你這是作甚?”
邢玉清雙目如電,沉聲道:“前兩天老吳和老李,是否私底下曾來找你麻煩?”
“的確有過這一回事……”
“我已和你約定,年末會武之前不會再來找你。他們是我的人,他們做錯了事,我自然要親自前來向你道歉?!?p> 邢玉清戾氣雖重,卻似乎是個重道理之人,這倒令呂長明有些不適。
“他們已被我教訓(xùn)過了,你不必再來道歉?!?p> “你教訓(xùn)他們,那是你的本事。我沒管教好他們,那是我的無能。只為了‘無能’二字,我就該向你道歉?!?p> 呂長明無語道:“好,我接受你的道歉?!?p> 邢玉清抱拳道:“我們的帳兩清了,年末會武上,可別令我失望。”
他來雖無影,去卻有蹤。邢玉清走得很慢,腳步略顯輕浮。透過單薄的衣衫,呂長明似乎可以看見,邢玉清的每一寸肌肉,都緊繃著,都顫抖著。
呂長明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喃喃道:“邢玉清有煉氣期巔峰境界,不至于走起路來,舉步維艱?莫非,他受了傷?”
“等等,”呂長明忽然叫住了他,“邢玉清同學(xué),老吳和老李一向和你形影不離,今日怎不見他們陪你同來?”
邢玉清停住腳步,回頭冷冷道:“我的人犯了錯,是我管教無妨,自然該向你道歉??晌业娜艘鍪裁?,你并管不著。”
呂長明已走到嘴邊的話,被邢玉清硬生生給憋了回去。
呂竹殤在旁冷笑道:“你此刻還是多關(guān)心關(guān)心自己,還有十分鐘,年末會武就要正式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