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7 放棄
御書房內‘啪啦’一下,似乎是瓶子打碎了,里面?zhèn)鱽砘噬系呐?,碎片都飛出來了,門口的小太監(jiān)嚇得退后了一點,大太監(jiān)擰了擰小太監(jiān)的耳朵,“沒出息?去!”小太監(jiān)哆哆嗦嗦的進去收拾。
“憑什么?憑什么!他憑什么給我作主,我才是大梁的皇帝,他算什么東西!”梁暄扯著嗓子吼道。曾瑁南瞟了一眼進來得小太監(jiān),“出去!待著這皇上看了鬧心?!毙√O(jiān)連忙撿起地上的碎片,連滾帶爬的出去了。
老太監(jiān)站在門口,偷偷往里看,看到小太監(jiān)拉著他走遠了些?!霸趺戳??”老太監(jiān)問。小太監(jiān)擦擦汗,“還能怎么樣,發(fā)脾氣唄,曾將軍也在。”老太監(jiān)看了一眼,因為最近的事,這皇上的脾氣也越來越差了,他們也是躲都躲不及,就害怕皇上一個不高興,他們就人頭落地。
曾瑁南站在一旁不說話,梁暄發(fā)完脾氣了,似乎有點無奈,現(xiàn)在一上朝,他就頭疼,因為梁帷總要和他唱反調,得不得就拿父皇說事,可是他又不能拿梁帷怎么樣,所以,在朝堂上,他這個皇帝就好像是個擺設,因此一連幾天,梁暄都沒有上朝了,誰知,梁帷那么大膽子,居然直接就替他做決定了,是誰!是誰給他那么大膽子!
可是就算梁帷替他作主了,他又能如何,現(xiàn)在的他甚至根本不想面對那些大臣,更不想看到梁帷,所以這幾天他都躲著,他不是怕,就是不想面對。
前段時間,因為遼國撤兵的事,他一再朝堂上試圖奪回梁帷手中當初父皇給他的權利,可是卻不想,反倒讓梁帷反抗得更起勁,可能梁帷也知道吧,他們之中,這皇權的位置上注定只能有一個。
梁暄過了許久才平靜,忽然冒了句話,“你說,他是不是要造反了?”這句話,梁暄似乎是在闡述,而不是詢問,也許他也知道會怎樣了。曾瑁南愣了一下,這個問題,可能在外人看來很荒唐,可是曾瑁南卻知道,這,也許是事實。
曾瑁南道“皇上別擔心,就算梁帷要造反,哪怕拼死,都一定要他死在慶陽,讓他有命爭,沒命做?!绷宏训难劬Χ嗔艘唤z亮,沒錯,這個皇帝做不做已經不重要了,反正這么多年,他也累了,而且現(xiàn)在,他有能力去掙嗎?
但是梁帷,不能讓他活著,起碼不能讓他活得比自己好,這一輩子,他一直在和梁帷爭,想了想去,好像也只是想證明自己不比梁帷差而已,沒錯,這個皇帝做與不做都無所謂了,但是梁帷,他一定要他死在他慶陽。
曾瑁南看著梁暄,梁暄眼里的那一點想法,他怎么可能看不出來,“梁帷勾結遼國,想必應該是有什么準備了,既然如此,為什么要讓他活著,將來就算他造反,掙得天下又如何?他使勁辦法把梁策送出去,不就是為了造反嗎?我們把他困死在慶陽,他能如何,只有死路一條?!?p> 曾瑁南這幾句話說的沒錯,可是隱隱也在給了梁暄放棄皇位的提示,他是想旁側敲擊,提醒梁暄跟梁帷死磕,他待在梁暄身邊多年,很了解梁暄了。
梁暄側頭想,是,這場仗,他心里是沒底了,可是正如曾瑁南所說,梁帷之所以將梁策弄去鹿恩,就是為了造反,可是若是他們將梁帷困死在慶陽呢?到時候等梁策兵馬到的時候,已經晚了,就算造反成功了又如何,還有命嗎?沒錯就算他做不了皇帝了,也不會讓梁帷好活。
曾瑁南見梁暄有想法了,他才松了口氣,其實他是在為自己找退路,只要梁帷死了,他自有辦法,等梁策來到這慶陽城,他早逍遙自在去了,只是如果那時陳墨還活著,就麻煩了,所以他一直找機會整陳墨,早在梁帷有想法的時候,他就已經再找退路了。
梁暄問道“你有什么想法?”曾瑁南道“其實只要梁帷不出了慶陽,不管他拿出任何理由,都是造反,而這慶陽城里,您才是梁國的主,所以,要他的命并不是難事,只是……”梁暄皺了皺眉,“皇上恐怕就要放棄皇位。”梁暄沉默了一會,是,如果他要讓梁帷死,那么就得什么都順著梁帷,不打草驚蛇,也就意味著他要把皇位一步一步推出去。
如果他順著梁帷,那么這場造反,也許會變質,他也許會成為一個窩囊的皇帝,所謂造反,也就成了皇帝無能,梁帷為民著想。而這場仗,他們終歸是會輸的,因為只要梁策趕回慶陽,他們就只能輸了。
梁暄苦笑了一聲,輸……那就輸吧,活到現(xiàn)在他都不知道到底為了什么?明明這么多年他也很努力了,努力去證明自己會比梁帷做的好,可是結果呢,到頭來,他不過是一直在和梁帷較量而已。
這個皇位,他做得太累了,只要梁帷死,那么他就不需要在和任何人比在和任何人爭了,爭了這么多年,他也很煩了,“說吧,你有什么就說吧?!绷宏颜f得有些平淡。
曾瑁南嘴角泛起一絲笑意,放棄皇位,很好啊,不然他還得拼死擋在梁暄前面,只有梁暄放棄了,他才有機會給自己找出路?!盎噬夏且恢цF騎令軍,能否派出來?”梁暄不說話,鐵騎令軍,那是專門守護他的,也是最秘密的,現(xiàn)在雖說他沒有身處危機,但是萬一呢?
這個事,梁暄自然不會一口答應,“你要他們做什么?”曾瑁南道,“秘密守在洛城。”洛城……梁暄拍案而起,“他這是要合起梁帷對付我?!”曾瑁南連忙道,“不是不是,瑧王是您弟弟,怎么可能合著梁帷對付您呢!”
瑧王的母親,以前是服侍梁暄母親的宮女,先帝有次喝多了,所以才有了瑧王。但是瑧王的母親也是無比忠心,所以梁暄的母親才勉強留下瑧王。因為這個孩子,先帝便打算給宮女名分,但是宮女為表忠心,沒有要這個名分,反而將兒子過繼給梁暄的母親,所以,瑧王也是梁暄名義上的弟弟,也幫過梁暄不少。
后來梁暄為帝之后,對瑧王也沒有趕盡殺絕,畢竟還是名義上的弟弟,再說對他也不會構成威脅,瑧王也有自知之明,請命去鎮(zhèn)守康安,帶走的軍隊,也是先帝留下來給他的,康安距離慶陽是最近的,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梁暄當初想來想去還是瑧王適合去,起碼他放心,所以才同意的。
梁暄道“那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