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雪目光轉(zhuǎn)了幾個(gè)來回,好像一不小心才看到比他稍矮一頭,落在船頭的吹笛少年。
他嘴角微動(dòng),問何荼道
“這位是?”
何荼笑道
“季默季公子?!?p> 只見季默雙手合十,彎腰施禮,道
“啊摩托佛,小僧季默,見過無暇公子。”
卻原來,這位模樣清秀的小公子竟然是個(gè)和尚。
寒江雪看了一眼何荼,那眼神,凌冽中帶著些許無奈,說不清是什么滋味。
何荼沒有很懂,便笑著介紹
“其實(shí)他是從西域空門來的小和尚,法號(hào)寂默,聽著可能覺得頗為文藝,其實(shí)他就是個(gè)呆頭呆腦的小屁孩?!?p> “阿荼,按理說,小僧比你頗為年長(zhǎng)三百歲呢?!?p> 聽到何荼說他小屁孩,寂默笑容滿面的解釋。似乎頗為不滿這個(gè)稱呼。
事實(shí)上,何荼只有三百歲。光是年長(zhǎng)兩百歲,何荼都?jí)蛸Y格叫他一聲師叔,何況是三百歲。
“是是是,你是光長(zhǎng)了歲數(shù)了,卻赤子之心未滅呀。
我早些年在芥子邊界游歷時(shí),曾與他有些交情。這家伙向來是這一副嫩的可以掐出水來的模樣,再加上呆頭呆腦的,完全沒有個(gè)大人的模樣,仙君一時(shí)沒有看出來亦是自然?!?p> 何荼本想寬慰寒江雪兩句,卻沒想到,同時(shí)得罪了兩個(gè)男人。
只見寂默笑眼瞇瞇地看著她,雖然心中不快,但是貌似脾氣很好。
寒江雪神色淡然地拉了何荼衣袖,道
“不想在太陽中曝曬,就隨我回去學(xué)習(xí)舞蹈?!?p> 他說是這樣說,卻絲毫沒有給何荼拒絕的機(jī)會(huì),或許是太明白何荼接下來想盡辦法推脫的德行。
果然,何荼掙扎地向寂默招手,反抗道
“小和尚初來乍到,我還想跟他敘敘舊……仙君……”
“不必勞煩,小僧這就跟你回去,來日方長(zhǎng),咱們慢慢敘。”
“……”
何荼紅衣一時(shí)蕭瑟,心中很是懷疑,她相交多年的寂默是不是已經(jīng)被這位冷面仙君收買了。
芳菲四月,暖日融融,楊柳撐蔭,有飛花入堂,熏香繚繞,何荼站在樹蔭之下,身上落滿斑駁樹影,卻愁的很。
她的身旁,寒江雪正坐在樹下,彈奏一尾古琴,曲終收撥,余音裊裊,繞梁不絕。
琴音之下,何荼似乎有些恍惚,仿佛記起一些事情,一些,叫人哭笑不得的事情。
回憶中,有庭院落雪,墻頭一支紅梅顫顫巍巍地探出頭來,隱隱有樂聲傳來,她一時(shí)爛醉歸來,瞧著那紅梅甚是可愛,便迷迷糊糊地爬上了墻頭,卻在那墻頭之下,看見了叫人難忘的一幕,只見那紅梅之下,一位白衣少年清冷冷地坐在樹下,身邊唯有一爐香,一尾琴,一曲彈罷,那少年清秀漠然的臉上忽然落下一行淚來,遇雪成珠,晶瑩剔透,一閃一閃的,美的好似天上星子。
何荼一時(shí)看癡了,加之酒勁上來,竟一個(gè)沒扒穩(wěn),從墻頭掉了下來,又被紅梅的枝丫掛了一掛,待她掉到雪坑時(shí),身上落滿了梅花和雪,斑駁的十分狼狽。
她抬頭時(shí),恰好對(duì)上一枚驚慌瞪來的眸子,彼時(shí)何荼覺得,這月色和雪色之中,唯有他的眸子,是最美的顏色。
“阿荼姑娘,你可聽清楚此曲的旋律了?”
恍然間耳邊一聲輕問,何荼猝然回神,看向寒江雪時(shí),回憶中那清冷少年的模樣竟與他重合在一起。
何荼心中頓時(shí)生出許多疑惑,只可惜,卻不能問。
仙門與她之間,中間所隔,猶如鴻溝。
![](https://ccstatic-1252317822.file.myqcloud.com/portraitimg/2019-02-08/5c5d99c4752ef.jpg)
原凝幻
滴滴~今日打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