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快把帝子放下,你要什么哀家滿足你了便是?!币粫r間,圣后求尹兒放了介尤的哭聲傳遍了恤民殿內(nèi)外。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他?!?p> “住在這里從來都不是因為他是九朝帝子?!?p> 這些話她沒有喧之于口,而是看著介尤默默的念言。
“圣后啊圣后,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兒子病了,一個母親就把他撂在別處讓他自生自滅的?!?p> “介尤我?guī)ё吡?,我會治好他,你們不要跟過來。”
“你不救,我救!”
尹兒眼含厲色說完這些話,隨宇卓跑出了恤民殿,圣后像被施了魔障一般怔在原地一動也不動,也沒有追出去。
“圣后,圣后?”
手下宮人出聲一喚,圣后才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成了正常人。
“回佩恩宮吧!派些人去跟著帝子?!?p> “這,怕是,怕是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p> “放肆!走遠(yuǎn)了就不能去追嗎?一個個都是干什么吃的?!?p> “遵,遵命!”
“圣后,您這是怎么了?一女刺客的話便震住您了!”
“不,哀家只是覺得,方才這姑娘的話叫哀家平白無故對介兒生起些愧意來!”
圣后在顛簸的轎攆上皺著眉,看向了恤民殿外平行于殿梁的一道夕光。
“南竹你說,哀家是不是個無情無意的母親,就拿今日介兒出事而言?”
“圣后對王上是實打?qū)嵉目嘈墓略?,今日之事無論對錯,圣后都有自己的打算,但絕不是因為圣后所謂的無情無義?!?p> 圣后牽強的笑了笑,繼續(xù)看向了遠(yuǎn)處。
宮門現(xiàn)下已經(jīng)下鑰,她想著就算尹兒帶介尤離開,也只是在大九朝宮里,那是翻遍九朝宮的各殿和后宮也是不難的一件事,更何況她是去救他,而她也什么都做不了。
回到攬月宮,柯兒正和宮里其他的宮人驚慌失措的迎在宮外。
“尹兒,王上,王上怎么了?”
“先別問了,快去差花枕和安月多找些冰塊來?!?p> 柯兒驚慌的看著介尤,一個勁的應(yīng)著,而后又跑了出去。
尹兒同宇卓搭手將介尤放躺在了攬月宮的里殿。
等了半晌見冰塊還未送來,尹兒跑出去一看,攬月宮里還是靜悄悄的一片。
“初春之時,河冰都化了,依屬下看,柯兒姑娘大概是攜宮人去南陰宮了。”
“這倒也是,她們這么久沒回來,南陰宮應(yīng)該很遠(yuǎn)!”
“不瞞尹兒姑娘所說,南陰宮是九朝國廢妃所居之地,因處南向陰面,河湖常年不化,故名喚南陰宮。”
“這么冷的地方,那些廢妃該如何生存?”
這也許是高墻紅瓦的宮里無人問津的地域,廢妃如何生存從來都不曾有人關(guān)心。
見尹兒一臉執(zhí)著的尋問,宇卓便詳盡的說了一通。
南陰宮在赤尤在位的時候設(shè)立,被赤尤寵幸后厭膩的妃子、犯了口上之錯的妃子、亦或在九朝朝堂上妃子的父親出言不遜或其他錯的妃子都會被打入這里,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的來這里耐不住極寒便被活活凍死。
“冷宮!”
“什么?”
“噢!沒什么,我只是覺得有些殘忍?!?p> “這南陰宮本是要被王上界封的,只是在圣后的阻撓下遲遲不曾施行?!?p> “柯兒!”遠(yuǎn)處見柯兒攜宮人們帶著殘斷的冰塊趕來。
“快,放到床上!”
“對了,你們都去廚房暖爐旁暖一下手,應(yīng)該都凍壞了?!?p> “還有,沒有我的吩咐,不許任何人進來。”
差了柯兒他們出去,宇卓站在偏殿木閣旁遲遲不曾離開,似乎在等尹兒說什么。
“宇卓,在他沒醒之前,你務(wù)必要守在攬月宮外,就當(dāng)尹兒求你了?!?p> 說罷,尹兒便跑進了偏殿。
她看著介尤,如同在魚洲的那一幕又原原本本的浮現(xiàn)在眼前,他像極了那時手腳冰涼的零妖,像極了那時唇顏泛青的零妖。
看了看介尤,她把他慢慢移到床邊,掀起床褥下的閣板,將冰塊一塊塊拼好放在閣板下,蓋上床褥后將介尤攬移到有冰塊敷著的床位上,她看著介尤,慢慢脫掉了衣服,在只剩下里衫時將介尤攬進了懷里,緊緊的抱著介尤。
月幕著夜色落下,黑夜竟在無聲無息中襲來。
宇卓在外等候多時,只是夜色已深,他實在是等不及了,剛想要進去時,偏殿一傳來聲音,宇卓匆匆跑了進去。
介尤已經(jīng)醒來,但尹兒卻昏了過去,她半裸的身體泛著慘白,著實讓人心疼,沒等宇卓靠近,介尤連忙脫下身上還在的披風(fēng)擋住了她,然后用被緊緊裹住她。
“王上!尹兒!”
“快!扶她起來?!?p> “尹兒!尹兒!”
扶起尹兒時有些吃力,他的身子仍舊很虛弱。
“王上,傅醫(yī)司來了!”
柯兒機靈的很,忙亂之中不知何時,腳程飛快的叫來了傅醫(yī)司。
“老臣參見......”
“醫(yī)司不必多禮,快,快看看她如何了?!?p> 傅醫(yī)司診了診,一下是眉頭緊蹙,一下又是點點頭,一下又是喜笑顏開。
“王上,老臣能否替你把把脈探探究竟?!?p> 介尤看了看尹兒,將左手伸了出去。
“王上,這姑娘將你身上所隱的異寒之氣傳入了自己體內(nèi),王上現(xiàn)下已無大礙,只是......”
“尹兒如何了?”
“王上,此疾令老臣極為驚惑,這異寒之氣傷的了王上,必然也傷的了旁人,但異寒現(xiàn)下雖存于其體內(nèi),但卻無害于其身,尹兒姑娘只要日服三盅姜湯,修養(yǎng)七日便再無大礙了?!备滇t(yī)司退下了。
“零......妖......”尹兒沉沉的喚著零妖的名字,手里緊緊的攥著呈歡,扯的錦被“嘶,嘶”作響。
介尤看著尹兒,將她摟的更緊了些?!靶详I萬人同知,本王在你身邊便已是等無此人,忘了你那位朋友,留在本王身邊......”
“耶!尹兒終于沒事了,沒事了!”柯兒竟在介尤面前大跳了起來,一回過神兒看著介尤,又瞬時安靜了下來,想起姜湯繼而又活蹦亂跳的出了偏殿。
“宇卓,本王有話問你?!苯橛葘⒂钭繂具M了偏殿。
“本王昏迷之時究竟發(fā)生了些什么?”
“這,這......”宇卓猶豫了一會。
他將事實經(jīng)過一五一十的告知了介尤。
“王上,尹兒姑娘的身份......”
介尤撫著尹兒額頭被冷汗浸濕的頭發(fā),他知道魚洲深海戾氣無凡人可解,此刻他知道在他懷里躺著的,便是同他有婚約的儒良女,毋庸置疑。
“你其實早就知道了......”
“王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