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賀山之后,朝廷提拔了另外一人擔(dān)任兵部侍郎,其人姓李,跟賀山一樣也是軍旅出生,乃是當(dāng)今兵部尚書一手提拔,才到了今天的位置。
上次出手阻擋林愷的那位年輕公子哥便是這位李侍郎家的獨子了,而這日上午,林愷也陪同韓曲離來到了這位侍郎的家。
向門童表明身份之后,門童急急忙忙的跑了進去,林愷也注意看了他一眼,發(fā)現(xiàn)他在轉(zhuǎn)身的那一瞬間不忍皺起了眉頭,或許知道是他們家的公子惹事了,又或許就是錦衣衛(wèi)上門,讓他有點擔(dān)心。
沒過多久,門童就跑了出來,說他們家老爺在客廳等他們,韓曲離和林愷相視一眼之后,就走進了這扇大門。
然而,走進一看,林愷發(fā)現(xiàn)這李侍郎的家比起之前死去的那幾個朝廷大臣,要簡單很多,沒有什么刻意的裝飾,風(fēng)格和之前穆云海住的地方幾乎一樣,就是比他那里大一些,而且傭人也沒見到幾個,想必這李侍郎的生活過的是比較簡單的,至少跟其他同等級的大臣來說,是要簡樸許多。
隨后,林愷和韓曲離一起走進了李家的客廳,不僅李侍郎在那,就連他家公子也站在那等待著他們了!
林愷看了那位公子哥一眼,而那位公子哥也是狠狠的瞪了林愷一下,似乎因為昨天的事情,還對林愷有很大的意見一樣。
林愷懶得去管他,一直跟在韓曲離的后面,李侍郎則是面無表情,開口說道:“二位,先請坐吧!”
韓曲離跟林愷沒有客氣,隨后便有李府的仆人為他們倒上了茶水,韓曲離開口說道:“突然拜訪,打擾李大人了!”
李侍郎依然還是沒有表情,說道:“昨日之事,我也聽說了,犬子之過,韓大人上門也是職責(zé)所在?!?p> 韓曲離微微一笑,說道:“昨日確實不幸,可令公子出現(xiàn)的也真是突然??!”
“我怎么就突然了,是他們沒穿官服跑進去的,我們還以為是刺客了,一片好心全當(dāng)驢肝肺了!”
那李公子突然發(fā)怒插話,李侍郎雖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但并未阻止,隨后才聽李侍郎說道:“昨天的事情犬子已經(jīng)向在場官兵交代過了,韓大人這次來是還有其他的疑問嗎?”
韓曲離知道該來的都會來的,畢竟是人家公子,怎么可能不護著了,韓曲離也是不急不慢的說道:“昨天之事確有異議,我聽屬下說,他們當(dāng)時是表明了身份的!”
“怎么表明身份,臉上又沒寫著錦衣衛(wèi)幾個字······”
“住嘴!”這次李侍郎打斷了李公子的話,隨后轉(zhuǎn)向韓曲離,說道:“不知昨天那三名錦衣衛(wèi)是怎么表明身份的?”
韓曲離聽后,沒有答話而是扭頭看向了林愷,林愷會意之后立刻說道:“回大人,昨天我們也是偶然遇到,當(dāng)時并未當(dāng)值,所以沒穿官服,我們加入到打斗當(dāng)中的時候,已經(jīng)聲明我們是錦衣衛(wèi)!”
“聲明?那么吵,誰聽得見啊,再說了,你們說是就是,萬一你們是騙子了,萬一你們是假裝是錦衣衛(wèi)跟刺客糾纏趁官兵不注意跑到了轎子旁邊了,那到時候王大人豈不是危險了!”
李公子再次據(jù)理力爭,這次誰也沒打斷他的話,畢竟他說的也有道理,如果是刺客假裝錦衣衛(wèi)混入當(dāng)中,那么王大人確實危險。
這時,韓曲離看了李侍郎一眼,隨后又看向了李公子,說道:“沒想到李公子如此在乎王大人的安危,可是我聽說的是李公子平日里對王大人很是不滿??!”
那李公子聽后一愣,頓時就有點心虛了,他望向了父親,然而李侍郎也看向了他,并未幫襯,李公子無奈,只好硬著頭皮說道:“平日里是有口角,但是也不至于奪人性命,好歹他與我父親都是同朝為官?!?p> “可我還聽說李公子當(dāng)日在酒樓里說了一些······”韓曲離再次看向李公子,繼而說道:“不該說的話!”
“沒有,我自己都不記得說什么呢,肯定是有人污蔑我,或者聽錯了,當(dāng)時那么多人,誰能確定那句話就是我說的,大家都嚇得要死?!?p> 這李公子這話倒是回答的挺利索的,韓曲離和林愷一聽就知道他早有準(zhǔn)備,二人相互看了一眼,隨后韓曲離也是直接問道:“或許是有人聽錯了吧,但是,我們所聽到的是您當(dāng)時說王大人該殺!”
“王大人該殺?這話我可沒說過,韓大人可不要嚇我,我挺多是一開始看戲的時候說快殺快殺,但我說的可是殺刺客,可沒別的意思。”
聽到李公子的話,韓曲離微微一笑,他已經(jīng)看了出來關(guān)于這一句話,這位李公子早就知道了利害,做好了準(zhǔn)備的,如果再問其他幾個公子哥,估計還是一樣的回答。
韓曲離知道這一時半會兒得不到正確的答案,只好是繼續(xù)問問當(dāng)時的情況了,希望這位李公子能夠提供點線索。
不過,林愷更多的卻是在觀察這位韓大人,就韓曲離平時的為人,林愷懷疑他根本不會深究此事,畢竟他也是痛恨閹黨的。
只是,這件事情就這么過去了嗎?
林愷覺得斷不可能!
·······
皇宮深處,魏忠賢正坐在椅子上喝茶,而莫洪也在不遠(yuǎn)處站著,與上次悠閑的擺弄花草不同,這次魏忠賢顯得有些擔(dān)心,畢竟閹黨從上到下都受到了一定的打擊,讓他最近的日子并不怎么好過,而眼下還丟了一個侍郎,怎么說他都是擔(dān)心的,再這樣下去,朝廷里敢站在自己的人會越來越少,反之,自己的敵人就會越來越多。
不過,這次他也算是從這些倒霉事情當(dāng)中找到了一定讓他稍微有點高興的事情。那便是李侍郎的那位公子了!
“聽說,這次王侍郎之死,兵部侍郎家的公子也有點責(zé)任,是嗎?”魏忠賢望向了莫洪,莫洪在王侍郎死之后,也不敢不跟魏忠賢詳細(xì)說起。
莫洪聽后立即答道:“確實如此,當(dāng)時刺客刺殺王大人的時候,恰巧有三名錦衣衛(wèi)在那,一個是經(jīng)驗老道,另外幾個身手極為了得,有他們幾人在,可保王大人無憂,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那李侍郎家的公子以那三名錦衣衛(wèi)沒穿官服為由進行阻擾,給了刺客空檔,另外······屬下打聽到,當(dāng)時那李公子還直言,王大人該殺?!?p> 魏忠賢聽后,眉頭一皺,隨后冷冷的說道:“這李侍郎家的孩子膽子還真是大,都無法無天了!”
莫洪抬頭看了一眼魏忠賢,說道:“啟稟千歲,韓曲離已經(jīng)帶著當(dāng)年遇到此事的錦衣衛(wèi)去李侍郎府上了,我想他很快就會有答復(fù)?!?p> “韓曲離?”魏忠賢冷冷一笑,他知道莫洪這一招干的還是蠻漂亮的,只要是韓曲離出面辦理此事,他們就能借此一石二鳥,既打擊了與他們作對的李侍郎,也讓韓曲離與他們越來越近。
“你認(rèn)為韓曲離會捉拿那李家公子嗎?”
莫洪聽后笑了笑,說道:“以韓曲離的脾氣來看,他即使有點懷疑李公子是故意搗亂,但想必他并不會深究。”
魏忠賢沒有說話,對于這樣的結(jié)果,他也不難猜到,他看了莫洪一眼,隨后問道:“那幾個遇到刺殺的錦衣衛(wèi)是怎么說的?”
“他們都說當(dāng)時是表明了身份的,而且有官兵聽到,只是他們當(dāng)是并沒有當(dāng)值,所以沒穿官服,想必到時候那李家會抓著這個不放。”
“沒穿官服,確實給了他們把柄,不過他們?nèi)思热粵]有當(dāng)值,也不算罪過,更何況他們有所行動,應(yīng)當(dāng)嘉獎才對,只可惜王大人都死了,嘉獎還說得過去嗎?”
莫洪聽后想了想,說道:“千歲,這三個錦衣衛(wèi)都參與過雪松山剿匪,也都立下了不小功勞,其中兩人更是武功絕頂,可以多加培養(yǎng),其中一人名叫宇文樂,之前救過何公公的那位,還有一位與他旗鼓相當(dāng),武功不在他之下,名叫林愷,而當(dāng)時那李公子攔住的正是林愷!”
“既然功夫了得,怎么就被幾個公子哥給攔住了?”
“那幾個公子是誤會了他們,他們也不敢傷害,所以才被攔住了!”莫洪剛想向魏忠賢推薦一下林愷和宇文樂,但沒想到魏忠賢看到卻是他們的問題。其實,莫洪也想過,只是那李公子的囂張他也是有所耳聞,知道林愷一時不敢亂來,更何況當(dāng)時的局面非?;靵y。
魏忠賢聽后則是想了想,然后說道:“這王大人之事,咱們先不要插手,讓韓曲離自己去辦,等到他以為我們會放過的時候,讓他把那李公子抓了,另外,你要跟那個叫林愷的說清楚,讓他明白其中厲害?!?p> “屬下明白!”莫洪立刻點頭,他再看了一眼魏忠賢,猶豫了一下,然后才說道:“千歲,這林愷好像是顧公公家的親戚?!?p> 聽到這話,魏忠賢突然想起了什么,隨后一笑,說道:“什么親戚,我早聽說了,怕是老顧在老家的私生子吧,既然如此,那就算自家人了,你讓他把這事做得干凈點?!?p> “好的!”
“嗯,既然是老顧的人,如果真像你說的那般有本事的話,那哪天見見他吧!”
“遵命,一切聽從千歲的安排!”莫洪微微一笑,雖然他還不確定提拔林愷對他將來會有什么好處,但是身為朝中一員,他也得培養(yǎng)自己的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