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府內(nèi),靈兒好不容易才在天際泛白時稍稍睡著了一小會兒,又早早地醒來,愣愣地看著窗外,兩只黃鸝鳥在嬉鬧,她的思緒也跟著飄遠,
“整個鳳平迎圣血公主還朝時,就是我公子杞正大光明迎娶你之日……”
冷不丁地想起來那天晚上的種種,靈兒只覺得耳后發(fā)麻,臉頰滾燙。
好想念杞,柔情而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似笑非笑溫柔的唇角,周身的氣息有花瓣的香甜,在月光下像仙子一樣……
都已經(jīng)過去一天了,為何還是毫無動靜?
想到這兒,她便再也睡不著,起身半倚在美人榻上。
“小姐,您不再多睡會兒?”檳兒正好推門進屋,見到靈兒正半躺著,回身招了招手暗示下面的小丫頭把用來洗漱的種種物什送進來。
靈兒也不看她,把手掌放在眼睛和太陽之間,想著那晚掌間的流熒,“爹爹回來了么?”
“小姐,老爺昨晚很晚才回來,這會兒去早朝了,估摸著應(yīng)該下朝了?!?p> 靈兒略微思索了一下,關(guān)于圣血這件事,也許自己應(yīng)該主動去問下爹爹,“快幫我收拾一下,我要去見父親。”
……
前廳,右相剛從下朝回來,正站著由宿衛(wèi)把朝服給脫了。
“爹爹,您回來了?!?p> 自從昨晚拜見了公主梔后,他再看向靈兒的眼神都變了,少了幾分小心和尊敬,多了些寵溺和柔情,“靈兒?怎么一大早過來了?”
“爹爹,靈兒有些話想說……”,她看向宿衛(wèi),欲言又止,“是很重要的話?!?p> 右相看了看宿衛(wèi),在正位坐下拿起茶杯,“想說什么就說,宿衛(wèi)也不是外人……”
靈兒又看了眼宿衛(wèi),抿著嘴搖了搖頭。
宿衛(wèi)是何等機靈的人,立馬尋了個借口就退下了。
右相把茶杯重新放好,微笑著讓靈兒在近旁坐下,“怎么,臉色這么難看,是誰這么大膽子,還敢欺負右相府嫡小姐?”
靈兒看著右相慈愛的眼神,又想到右相平日里對自己滿滿的父愛,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栆欢〞剿男陌??這樣想著,到嘴邊的話也便問不出了……
“整個鳳平迎圣血公主還朝時,就是我公子杞正大光明迎娶你之日……”
這句話突然又回蕩在自己腦海中,突然想到杞,靈兒就再也不想猶豫,話一個字一個字地出口,“爹爹,我是不是圣血?”
本以為事情已經(jīng)徹底結(jié)束的右相,臉忽然就變了顏色,“你,聽誰說的?”
“花燈節(jié)那晚,我偷溜出去看花燈,遇到了一個少年,公子杞,他說我是圣血公主,還……”靈兒突然住口,后面的事情如何親口跟爹爹說?忙改口道,“還…嗯…還說他就是鳳血神族,女兒看他說的信誓旦旦的,不似胡言亂語?!?p> 公子杞?右相眉頭緊皺,向門外機警地看了看,事情似乎沒有他設(shè)想的那么簡單,略略垂眸不知該不該向她說出實情……
“爹爹?”靈兒用探尋的眼神看著他,感覺到他眉間的猶豫,“爹爹,您若有什么事情可千萬別瞞著靈兒……”
右相略略嘆息,認真地看著靈兒的雙眸,“這件事情,說來話長,本想著你若一直不知,就永遠不要告訴你的……”
靈兒心里莫名地往下沉了一下,永遠不告訴?我是鳳平的圣血又怎么能永遠隱姓埋名,“……我是圣血對不對?”
右相心一橫,左右混天石是絕對不會有錯的,事情已經(jīng)是這樣了,靈兒知與不知也便沒有什么差別了,“總而言之,我曾經(jīng)也以為你是圣血公主,因為是我親手把你從智善王后近身侍女手中接來的,但是,昨晚大夫府中公主梔剛剛被證實是圣血,已經(jīng)入主王宮。”
對于自己深信的事情轟然崩塌,靈兒驚得有些怔住。
“你說是公子杞告訴你的?”,右相撫了撫茶杯蓋,“公子杞是鳳血神族是不錯,但他怎么會說你是圣血公主?今天早上上朝才定的國婚啊,就是圣血公主梔和公子杞的國婚……”
仿佛是被人用一桶冰水從頭灌到腳,靈兒腦袋一脹,耳中的嗡鳴聲掩蓋了右相的聲音……
公子杞……杞!
杞……要和別人結(jié)婚了!
“不是的……不會的,不能的!”靈兒突然覺得腦袋脹得發(fā)疼,“爹爹,杞,不,公子杞親口對我說的,我才是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