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希雅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有清晨的陽光灑進(jìn)落地窗了,有些學(xué)生正在窗邊收拾書包,準(zhǔn)備返校,孫希雅揉了揉眼睛,準(zhǔn)備坐起來。
她手一撐,才發(fā)現(xiàn)自己原來是靠在師父懷里的,這驚得她直接跳了起來,還好四周也沒有人看著自己的囧態(tài),她只好滿臉通紅的捂著嘴,好半天,等狂跳的心安穩(wěn)一點,才扭回頭看了看安文傲。
安文傲此刻還盤腿靠在書架邊的墻上,手垂著,頭望著天,閉著眼張著嘴,看起來也淌了不少口水了。
孫希雅倒不覺得師父這樣難看,畢竟她自己之前,很可能也是這副表情呢。
坐著睡太久,誰能保持一個優(yōu)雅的姿態(tài)呀?記得之前中學(xué)的時候,全班去外地郊游,大巴車返回的時候已是夜晚,一車小伙伴,睡相都難看。
想到這里,孫希雅忍不住差點笑出聲來,但是還是憋住了,她蹲下來把腳邊的書本撿起來,好險,都沒有弄壞,也沒有沾上口水,孫希雅小心翼翼的把書一一放回書架上,師父看的那幾本,就暫時不放回去了,放他腳邊,看看他醒了還看不看吧。
孫希雅從不遠(yuǎn)處的書架放書回來,發(fā)現(xiàn)安文傲已經(jīng)醒了,此刻正睜著一雙睡眼,迷茫的看著四周。
“師父,你醒啦?”孫希雅趕緊走了過去。
“誒?!卑参陌咙c點頭,他準(zhǔn)備起身,胳膊一麻,沒撐起來,還發(fā)出了“嘶”的一聲響。
孫希雅趕緊過去扶住了他。
“阿喲,胳膊麻了?!卑参陌岭S口輕描淡寫的說道,他拍拍衣袖和胳膊,起身打了一個呵欠。
孫希雅估摸著是因為自己把師父的胳膊枕麻的,不禁老臉一紅,她轉(zhuǎn)過身去看著窗外,輕聲說:
“天亮了誒,師父你餓不餓?!?p> 安文傲把書小心翼翼的剛放回書架,聽她這樣一說,他不禁下意識的摸了摸肚皮。
“唔,是有點餓了?!?p> “那我們?nèi)コ栽顼埌桑抑肋@附近有家早點攤子很好吃,難得我們今天起很早,我?guī)闳L一嘗?!睂O希雅笑瞇瞇的一邊說一邊朝樓下走去。
安文傲緊隨其后,輕輕的走下樓,盡量不去叨擾到一些還在休息的路人。
兩個人一前一后的走在清晨沒有什么車的馬路邊上,拐了兩個彎,孫希雅在一個巷子口停了下來。
巷子里一片早餐的霧靄,這里有好多的早餐攤子啊,有賣雞蛋餅的,有賣豆?jié){油條的,有賣砂湯豆腐腦鍋貼餃的,有賣牛肉粉絲湯的,有賣麻圓春卷糖餅子的,也有賣包子饅頭大花卷兒的。
孫希雅領(lǐng)著安文傲一直朝里走,一直走到一個露天的小攤位才停了下來,這里支著一個鍋子,鍋邊有個簡簡單單的招牌:“千里香餛飩”。
孫希雅走到旁邊,這里拼著兩張大桌子,圍著桌子的一些圓凳子上,已經(jīng)坐了一些趕著吃飯的上班族,孫希雅選了一個人不多的桌角坐了下來,安文傲跟著她后面,四下張望了一下,也坐了下來。
“師父。”孫希雅一邊隨手拿起餐巾紙擦桌子,一邊問道:“師父你們牙,牙醫(yī),吃餛飩嗎?可過敏?”
說了一半的時候,孫希雅突然覺得很冒失,怕說漏,她只好把牙仙說成了牙醫(yī)。不過師父肯定能聽懂的。
安文傲點了點頭,很隨意的四下看看說:“我們偶爾吃的,很早以前,跟老瑞一起加班那會,他還帶我去吃過一種餛飩面,就是里面有餛飩有面那種,這么大的碗呢?!?p> 安文傲給孫希雅比劃了一個老海碗的大小,孫希雅對師父的食量表示了驚嘆,她吃驚的張大了嘴巴。
“那你吃香菜不?”孫希雅又問道。
“一點點吧?!?p> 于是孫希雅走到老板那邊去,笑瞇瞇的和老板說:“老板,兩大碗餛飩。”
安文傲很久沒有在凡間吃過早飯了,他瞇著眼睛享受早晨這種慵懶的時光,沒一會,他卻忍不住笑了起來。
“師父,你笑什么嘛!”孫希雅拿著筷子勺子和一小碟香菜朝他走了過來,見師父盯著自己手里那一滿碟的香菜,孫希雅忍不住撅起了嘴,哼,師父笑話自己呢。
“我在想,老板會不會打你。”安文傲捂住嘴,笑的肩膀一抖一抖的。
“這有什么嘛,我們以前實習(xí)下夜班的時候,就經(jīng)常來這里吃,老板人很好的。”孫希雅笑著說。
說話間,老板端著兩碗熱氣騰騰的餛飩來到了他們桌前:“兩碗餛飩!你們慢慢吃哈!”
其實這時候老板壓根不認(rèn)識孫希雅是誰,但是,香菜嘛,抓多一點無所謂啦,又不是每個人都這樣。
孫希雅美滋滋的夾了一大段香菜放進(jìn)餛飩湯里,然而安文傲卻眉頭微皺,他這個人有一個不太好的習(xí)慣,沒事干的時候,喜歡像個提詞器一樣,提一些關(guān)鍵詞出來。
“你剛才說,我們以前經(jīng)常來吃?”安文傲故作輕松的說。
孫希雅一聽,側(cè)重點是“我們”這兩個字,心里一抖,趕緊隨口說了一句:“是啊,我那些同事嘛,我們經(jīng)常一起來吃?!?p> 其實以前,是經(jīng)常跟趙醫(yī)生來吃啦,孫希雅覺得自己扯的謊自己都不信,于是趕緊埋頭吃起餛飩來。
餛飩很好吃,里面胡椒粉放的有點多,大熱天的,很容易吃上一頭汗,若是有點受涼感冒,來吃一碗發(fā)汗倒是極好的。
孫希雅埋頭吃了一會,還是抬起頭來壓低嗓子對安文傲說:“師父,我們接下來怎么辦……我,我這邊過幾天要回家過年了呀!”
“嗯,我在想辦法?!卑参陌练畔律鬃?,一臉嚴(yán)肅的問孫希雅說:“你們這地方,東南面是不是有一座山?”
“有....是,是有一座山.....”孫希雅磕磕巴巴的說。
安文傲哪里知道孫希雅毀牙滅跡的黑歷史,他見孫希雅臉都白了,覺得很疑惑,于是,又問她說:“怎么,那是一座墳山嘛?”
“呸,師父,你瞎,瞎說個啥?!睂O希雅無語了。
“那你怎么一下就臉慘白的,我以為那里鬧鬼呢?!卑参陌琳f。
“沒,沒有啦?!睂O希雅臉不白了,現(xiàn)在還有點黑,她不想跟師父解釋那段黑歷史,真是比鬼故事還離奇的黑歷史啊……
“那里是個景區(qū),前面有動物園,后面是個荒山?!睂O希雅強行解釋說:“動物園挺好玩的?!?p> “哦,那吃完飯咱們就去那個荒山吧?!?p>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