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說師父要去那座荒山,孫希雅覺得十分不情愿,她吃早飯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而且不光是速度慢了下來,心情也掉了下來,所以這半碗余下的餛飩吃起來都沒有心思去細細品嘗。
孫希雅味同嚼蠟的吃完了餛飩,起身付了款,這才不情不愿的領(lǐng)著安文傲去坐公交車。
“怎么,一提去荒山,你就心情不好?”安文傲不解的問道。
“哦,那個山風水不好。”孫希雅隨口胡謅道:“之前還發(fā)生過一些命案什么的。師父,前面的山有景區(qū),你想吹吹風的話,我們?nèi)ツ抢锿婢托?,能不能不去荒?.....”
“唔?!卑参陌翑Q了一下眉毛:“那沒辦法了,你得忍一下,為師并沒有閑情逸致賞風景,只是昨晚推斷了一下,如果我們要返回,那里是必經(jīng)之路。”
孫希雅只好不再言語,上次毀牙滅跡那會就很邪乎,所以,荒山也許真的有什么牙仙界的魔力在里面吧,既然能返回,那就不去想這些東西了。
兩個人又悶頭走了一段距離,來到了一個路口,孫希雅向路邊一拐,走到了一個簡易的公交站牌旁邊,扭頭對安文傲說:
“師父,去荒山的話,咱們就在這里等車了。”
見旁邊幾個年輕人好奇的看向自己,安文傲走到孫希雅身邊攬住了她的肩膀,像情侶私底下交談似的,輕聲在她耳邊說:
“別喊師父,我又不是唐僧,叫我文傲。”
孫希雅不禁老臉又一紅,她心想師父這是搞啥玩意,怎么突然這樣厚臉皮,她扭頭看過去,見師父對自己使了一個眼色,她才意識到,管一個淺發(fā)色的非主流小哥哥叫師父,確實有點違和,唔,應(yīng)該說不是一星半點的違和。
還好,公交車這時候靠站了,孫希雅也顧不上尷尬,從安文傲的胳膊下擠出來就往車上走,安文傲只好緊緊的跟在了后面。
這班線從始發(fā)站過來已經(jīng)五六七八站路了,所以車上已經(jīng)沒有了座位,孫希雅只好和安文傲一起站在了車的前部,他們面前是兩個側(cè)著的座椅,有兩個男生正互相依靠著睡著了。
這在孫希雅上學(xué)那個年紀,還太少見了,一顆腐了的心讓孫希雅忍不住想笑,只能憋著咧了咧嘴角,安文傲也不太能適應(yīng)這個氣場,所以,車子又過了一站,兩個人都嘗試努力往后擠著站了站,卻因為人開始多沒有挪動腳步。
于是兩個人只好尷尬的湊合站著,孫希雅把脖子伸的老長企圖越過他們?nèi)タ创巴獾娘L景。然而沒過一會,她就不高興的皺起了眉頭。
原來,之前站在她右手邊的男的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到了她背后那邊,與她來了一個背靠背的站姿,這本沒有什么,車上擁擠,這個姿勢非常尋常,又不是那種被猥瑣男在背后環(huán)住,按理說,這真的沒有什么好矯情,但是她就是心底油然而生出一種不爽。
也難怪孫希雅會不高興,換誰可能回頭以后都不高興,原來背對背的這個人雖然扶著扶手,卻把整個人向后靠著,也就是說,他把整個人都向后緊貼著孫希雅,而這個側(cè)坐過道一邊站一個人,背靠背本身是不會擁擠到需要這樣緊貼的,但凡扭回頭,都會發(fā)現(xiàn)他這種故意的感覺。
孫希雅自己回頭的角度不是很好,她從左邊回頭瞥了一眼,又從右邊回頭瞪了一眼,然后就黑下了臉,把身子整個側(cè)了過來,孫希雅這種小瘦子,身子一側(cè),對方就重心不穩(wěn)向后撲空的晃了兩下。
然而不知道是這個人生來就是喜歡靠著別人來找重心,還是說,他對沒什么身材的孫希雅產(chǎn)生了猥瑣的想法,這個人居然依然這樣沒有收斂。
孫希雅只好伸出一只胳膊叉著腰,讓對面這個不爽的乘客一下一下撞上自己柴火一樣的胳膊肘。
安文傲之前為了避開尷尬的視線,一直扶著扶手在開小差,思索一會去荒山要怎么找尋回去的節(jié)點,所以一直到對面這人不舒坦的挪了一下,擠到了自己,他才突然感覺到了孫希雅正在不爽,他扭過頭,順著孫希雅的目光一起看向身后的那個人。
孫希雅看風景的臉上掛著一副奇怪的表情,故作云淡風輕,但是臉又臭又黑,見師父又扭頭看自己,只好又擠出一個不爽的冷笑。
唔,確實不是很好直接收拾對方,總不能這時候直接一腳踢翻對方,然后吼一句:呔,收回你的虎背熊腰,擱這兒卡什么油呢!
對方如果死不承認,也確實沒有什么實錘,還容易惹得一身騷。
安文傲瞅著孫希雅這慫樣,無奈的搖了搖頭,他一把把側(cè)身站著的孫希雅攬到了自己懷里站好,又順勢用后背把對方的虎背熊腰給懟了回去。
對方被懟的一慫,車一靠站就擠到了后面去,旁邊的乘客都若有所思的看著這場無聲的熱鬧。
孫希雅的老臉都不知道是第幾次紅了,她垂著頭,半天,用蚊子哼一樣的聲音輕聲說了一句:“謝謝師......”
“叫我文傲。”安文傲柔聲打斷了她。
“文....”艾瑪實在喊不出口啊!
就在她糾結(jié)的時候,車子突然一個急剎。大家不約而同的扭頭看向前方。
前面的道路上塞滿了車,像是春運的時候塞在高速上的場面,有穿著反光背心的工作人員正在前面指揮前排的車輛緩慢的調(diào)頭。
“什么情況啊?”
車上的人都收起了各自的瞌睡,向窗外探頭探腦的看過去,司機也打開門,下車去問了。
“奇怪,這條路以前路過,幾乎沒有堵過這么嚴重的車呀!”孫希雅對安文傲說。
安文傲一言不發(fā),皺緊眉頭看向窗外,窗外已經(jīng)可以看見一座大山了,很明顯,他們要到的公交車站應(yīng)該就在這不遠了,這又出了什么幺蛾子呢?
“是出車禍了嗎?”一個老奶奶跑到司機旁邊去探聽消息。
下車問了一聲又返回的司機悶聲悶氣的黑著臉,也沒有去回答老奶奶,而是粗著嗓子吼了一嗓子,應(yīng)該是對全車人說的:
“前面道路塌方了!現(xiàn)在準備調(diào)頭返回,所有人調(diào)頭回剛才的公交站才可以下車。這里不允許下車!”
啥?塌,塌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