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堤楊柳醉春煙8
至于他那女兒,到底也翻不起什么浪花但卻也是要好生提防著的。
只要這泣血到手,那這天下他也就是得了一半了。
撫摸著雖是晴日觸手卻有些冰涼,赤云泣血紅色的眸子有些癲狂之色,眉眼之間有些猙獰,權(quán)勢,只有握在了自己的手中才是最為有效的。而沒有權(quán)勢,赤云泣眸子微冷,當年自己是如何在這君依皇宮中活了下來的只有自己最為清楚。
謾罵嘲笑卑微低眸,小小年紀時他就是開始學(xué)會了仰望。母妃說,若你一直看著你腳下的泥土,那你注定一生都是低眉。是以他開始學(xué)著仰望,仰望到了最高的明黃。
學(xué)會了掩飾自己野心和實力,漸次的他竟也開始離著那明黃越發(fā)的近了,而也是靠近權(quán)利的中心他就越是對著權(quán)利有著無限的渴望。他受夠了仰望他想要俯視,俯視這世間的一切讓他們都作為自己螻蟻,笑看著就好。
淡青色的流云錦衣,袖口繡著龍紋彰顯著主人的不同尋常,腰間系了青色的流蘇帶子,斜插了一橫笛,掛著紫色的流蘇墜子。若是不看有些戾氣的眼,仍舊是一個翩然的佳公子。
赤云泣天生就是血紅色的眸子,之前所謂不詳是以他的父皇就是對著他和母妃都是不理不睬。直到赤云泣在十二歲之時入了戰(zhàn)場,親手誅殺了一人并是開始顯露了自己的軍事才能之后,才漸次的得到上任赤云國主的青睞和另眼相看。
赤云泣從那威嚴的龍椅上坐了許久,周圍的宮人更是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自己稍有偏差就是會人頭落地。
在赤云國的人尤其是這宮中的人看來,赤云泣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沒有絲毫差別,少有行錯差池就是性命攸關(guān)。
“茶?!焙狭穗p眼在龍椅上假寐的赤云泣忽的就是在這極為靜謐的氛圍中吐了一個冰冷的字。
無人敢動。
是赤云泣身旁的大太監(jiān)汲于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并是將適才沏好的茶水遞了過來。為了好生的侍候這茶水和糕點一向都是提前備著的,以防有些時辰主子需要。而這皇帝也是對著吃食和飲茶極為挑剔的是以這宮殿外候著的宮人總是要每隔半個時辰就是新砌好一杯茶以備不時之需。
茶杯碰到案幾上有一陣細微的脆響聲,在戰(zhàn)場邊塞枕戈達旦慣了的赤云泣極快的睜開了一雙血紅色的眼睛。妖孽非常。不少的宮人更是將頭放得低了去,生怕只是因的自己的一個眼神就是會惹得皇帝不悅。戰(zhàn)戰(zhàn)兢兢或許就是這群宮人最好的注解,可既然他們享受了別的宮人所沒有的好的待遇也就是應(yīng)當要受著這份擔(dān)驚受怕。
“這茶倒是沏的不錯。”赤云泣平靜的說著,可在一旁侍候了如此久的汲于可是不難從中聽出這有些心悅的意味。不知是誰讓著皇上有著這般喜悅的樣子,倒是難得的很。
“是了,這是宮人清晨新采的,用的水呀也是那清晨落在花瓣子上的露水。精致著呢。”汲于低眸對著赤云泣恭敬的說道。因的在赤云泣身邊也是有些日子,赤云泣的性子他也是有些了解的,在這適當?shù)臅r辰便也是可以調(diào)笑上幾句的。如此只會讓皇上更加心悅。也是會對著自己更加的看中了去。
“你倒是機靈,這些東西也看著的住。”赤云泣飲了這一口茶水,無波無瀾。他覺得最為好喝的茶水就是那時母妃親手為他所沏的了,只是他再也沒有機會可以喝到了。其實,他的味覺早已失去,這些所謂的繁瑣的不論是茶水亦或是山珍海味在他口中均是如同蠟味。
“兮兒近日可是還乖巧?”赤云泣說著,將茶水杯子放到了案幾一處,便就是拿起了奏折做起了朱紅的批注。
“公主向來都是乖巧的,聽貴妃說公主今日早起還是吵嚷著想要見父皇呢?!奔秤谡f著,滿臉的笑意仿佛那說著的可是他家的姑娘一般。極為的喜慶。
“是了,那朕有空便是要去看看兮兒了?!背嘣破鼜淖嗾轮刑ы艘谎鄣钔獾那缈?,有些悵然的說道。
一切仿若隔世?;腥糁八€是那個不受人尊敬在宮里角落瑟瑟發(fā)抖的皇子,瞬間他便是成了這皇城中最為尊貴的人。時間歲月倒是無情的很,除卻了那零星半點的記憶竟也沒有了其他關(guān)于過去的惦念。
可這赤云泣的一抬眸,目光有些停留到了一個適才調(diào)到了殿里的宮人,她粉紅色的宮裝倒是襯的人桃花色,恍然間與君王目光相對,兩頰微紅。
赤云泣只消是一眼就是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這宮女所思所想。的確這世上的女子大都是這般了,天真的以為鯤都是可以憑借著東風(fēng)扶搖直上九萬里了么。
忽的他就是念到了那一瞬青色衣衫總是淺笑著的少女,或許還是有著不一樣的。世上本就是難尋一得心之人,而留住這得心之人也更是為艱難了的。
縱使如今他是了赤云的皇,可握不住的指尖流沙一般他總是也有著遺憾而不得的東西。他不是神,或者神也是有著自己所不能及的了。
“你?!背嘣破行┍涞穆曇粼诘钪写┻^,如冰冷的風(fēng),霎時間就是讓那些宮人的身子瑟瑟發(fā)抖起來。
冰冷的風(fēng)所及之處,萬物凋零,而這所對的宮女更是懼怕中帶了欣喜,心跳如擂鼓一般。
如是這一次,皇上可以在自己的身上流連些許,那今生也是值得了。
畢竟沒有人一直想要屈居人下的。
“是。”她低聲說著,如蚊蠅一般,極度按壓的語氣中卻是帶了極度的歡喜。她認為自己也是有著些姿色的,她就知曉皇上終究是可以看到她的,雖是她沒有如貴妃那般傾城但也是有著自己的姿色的。她仿佛都是可以預(yù)估到了自己之后的繁華生活,可以對著那些曾經(jīng)看不過自己對著自己暗地里使絆子的宮人一些顏色瞧瞧了。
讓她們知道誰好惹誰又是不能惹的。
可當她欣喜的抬眸,望到的卻是年輕帝王血紅眸子里一面的暗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