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堤楊柳醉春煙8(上)
這般不怕死想要權(quán)利的人,在這宮里也是多的很,但這人卻是最為蠢笨的,將自己的心思就是如此大方的表現(xiàn)了出來。蠢笨。微微扶額,冷聲傳來,“拖下去?!狈鲋⑽⒂行┩匆獾念~角,赤云泣眸子微寒,看來自己身邊的人還是要用的順手的,這般蠢笨的,到底不該污了自己的眼。
人命,對于他來說或者還不如這案幾上冒著熱氣的茶杯。
反正,只要有著權(quán)勢又是有著什么不可握在手里的。
“皇上,皇上饒命啊,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那宮人腿腳一軟就是忽然的倒在了青石板上,青石板的冰涼讓她的意識(shí)回籠,不該她要的,她就不該去奢望。
“那你說,朕為何要留下你。”赤云泣勾了唇角,對著這宮人饒有興趣的開了口。見著即將落入泥潭的魚兒做著最后的掙扎也是有趣的很。人,都是要逼到了絕境才是會(huì)置之死地而后生。而是否可以后生的起就要看各自的人生造化了。造化淺的,自然是撲騰不起來。而造化深的,則是他最想要的。
“奴婢,奴婢有著陛下感興趣的東西。”那宮人的害怕的聲音陡然的提高,若是之前還是稍有姿色的容貌的話,如今這顫抖的昏黃臉色便是更難讓人側(cè)目。
赤云泣如這世人一般都是歡喜長得好看的東西,他這后宮的女人不論是受寵的,還是不受寵的都是天姿國色之人??蓪τ谌菝捕?,他更歡喜那些有趣的,懂事的。
這魚餌他放得夠長了,也是時(shí)候收手了。
血紅色的眼眸微暗像極了即將暴怒的巖漿水,他手底下的人他自然是最清楚,任何想要插到他手下的這些刺他也是要一根根拔掉的,但是刺好拔出他更想要的就是追本求源,這刺就是成了魚餌,放長線,才是可以釣到大魚。
“你們下去?!背嘣破笨吭诹她堃紊涎g青色的流蘇墜子在空中劃出極為瑰麗的弧線。慵懶的開了口。
他的話,底下的人自然不敢忤逆,誰也不想早些的去了地獄。
汲于在案幾處停留了瞬間并未隨著那群魚貫而出的宮人一起走,微低的眼眸里是些許的擔(dān)憂。
在這些宮人里,汲于是跟著赤云泣最為久的,也是赤云泣最為信任的。雖赤云泣是多疑的性子,但他深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人是否忠心他心底最為清楚不過。
汲于跟著赤云泣的時(shí)日久了,才最是知曉他這皇位的不易之處,都說這高處權(quán)勢高,卻極少人知道高處不勝寒。不僅是孤寂之寒,更多的是人心之寒和日日提防之寒。雖是知曉赤云泣有著保護(hù)自己的資本并不用自己所擔(dān)憂,可汲于到底是將赤云泣當(dāng)做了自己弟弟。
赤云泣也是注意到了汲于的目光但他面上仍舊是無波無瀾。
他的術(shù)法雖是不及滄苼但也并不是空手的,每任的帝王哪里是等閑之輩。若不如此,他早已就死在了處處白骨的宮廷秘處了。
汲于本是想走,但他覺得腿上似是有千斤重怎的也拔不開。
他知道主子也是信任他的,但或者是出于對他的保護(hù)或是怎的,這些所謂血腥的背后都從未讓他知曉過,而這一次他想要自己去面對,做奴才的總是要和主子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何以他就是不同的呢。再者,既然他將主子是當(dāng)做他的弟弟一般,那便更是要在這前面好生護(hù)著的了。
赤云泣的確不甚想要汲于留下,因?yàn)樗鸭秤诳醋鍪亲约旱牧硪幻?,另一在之前仍舊天真的他。汲于是唯一陪著自己走過那段日子的人,他也是自己遇到那人最好的也是最后的注腳和證明了。
不過,也是無所謂了,等到那人真正歸來之日他所想要的也是可以得到了。那時(shí),他就可以如年少時(shí)所承諾的一般,可站在她身前,說,看我可以保護(hù)你了,真正的保護(hù)你。
權(quán)利的追逐其實(shí)也不過是想要給一人一個(gè)羽翼護(hù)她一世安寧罷了。
“你說?!碑?dāng)汲于正在糾結(jié)于自己的做法之時(shí),赤云泣已經(jīng)慵懶的開了口。
“奴婢,奴婢是望江樓的人,”那宮人仿佛孤注一擲一般就是開了口,她的眼睛緊閉著,蔓延滿臉的都是恐懼之色。
她害怕,害怕樓主的殘忍手段可她在這皇宮的日子,更加的了解赤云泣的做法。樓主從來都是不會(huì)讓她們死的痛快可這赤云泣卻是從不會(huì)讓人死,只會(huì)讓讓人生不如死。
再者,望江樓的勢力如今雖是比赤云強(qiáng)上幾分但終究樓主的野心和手腕都不如赤云泣。良禽擇木而棲,更何況如今她人已經(jīng)落到了赤云泣手中就算是樓主的手伸的再長也是不可到了這赤云的皇宮來尋了她的。而且她也不值得那般的安排。
“望江樓?胡沉沨?朕倒是不知這胡沉沨手底下怎么就有了你這般的人了?”赤云泣有些嘲諷的說到。
胡沉沨此人一向自命不凡,雖是掌管著可與泣血一較高下的望江樓卻從不屑于那些暗地里的勾當(dāng),若非這望江樓是父親所留的產(chǎn)業(yè)他怕是早已將望江樓關(guān)了門再也不營。
那可是一個(gè)極為清塵的主兒,倒也不至于淪落到一個(gè)小小的暗衛(wèi)都是可以背叛的地步吧。
手腕不夠殘忍倒還真的是可惜了呢。
“說。”赤云泣冷聲說著,那底下跪著的宮人身子如抖篩子一般似乎空氣稀薄的很馬上就是要去了一般。
世上誰人不怕死,人越是瀕臨死亡之時(shí),頭腦就是越發(fā)的清醒是以才是會(huì)有這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說法。那宮人本是不打算全盤托出,可如今看著赤云泣的樣子若是自己不說出的話,怕是今日的月也不一定可以見到了,能活一日便是一日了。
“樓主,不,胡。沉。沨,說玉骨留在赤云皇宮,讓我讓我取了來。”那宮人在赤云泣如烈火一般燒灼的目光中低眸顫抖的說著。她怕死,進(jìn)了望江樓實(shí)在是不得已之事她敢去殺人,卻實(shí)在怕被殺。暗地中的手段她如魚得水可到了這明面上,她確實(shí)徒有其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