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堤楊柳醉春煙8(中)
世上最為可怕的算計,就是讓你自作聰明。如此這般,你就會自己露出馬腳。赤云的皇帝鐵血的手腕,宮中誰人不知曉,這些宮人均是可怕都不曾來得及,怎的還會主動邀寵。更何況,這皇帝又是始終不近女色之人,就連著宮中最為受寵的貴妃娘娘也不過一月有著那幾次的寵幸罷了。
想到這一層的她,更是顫抖的厲害。是自己輕敵了,怎的就是覺得自己有著這天姿國色會得了帝王寵幸的。
她本來既是不想做了殺手,入了望江樓也不過是朝著權勢去了罷了。如今如果有更好的枝頭,她何處不棲。人貴在自知,而她終究是將自己看的太為的重要了。
“玉骨?倒是難得這胡沉沨可以知曉到了這般。”赤云泣說著便是從案幾臺階上走了下來,玉階在燭火光的映照下泛著昏黃。暈了光芒,入了她的眼中繡了金色龍紋的靴子,身上更是抖得厲害。氣勢,果然是壓倒性的。
樓主已經是可怕的地獄中人了,而這赤云泣更加是比樓主更加戾氣的存在。樓主更為的內斂而這赤云泣則更是歡喜于外漏,有時將這戾氣散出了來。是以更是讓人捉摸不透心思。
知曉了不該知道的東西,便是離了死期不甚遠了的。
“你若是乖巧的說了,自然這鞭子是落不到你身上的。”赤云泣微涼的指尖姜她的下巴微抬,入目就是一片的深沉之色的眼眸。她從未見過這樣的一雙眼睛,戾氣外漏,本是在說著這憐惜人的話而這語氣卻是絲毫未有憐惜之意。況且這下巴處的微痛,更是讓她清楚了起來。
識時務者為俊杰。本來這望江樓的追殺她已然是躲不過了。若是此刻將這東西都是告知了赤云泣或許還是有著一線生機。
“是?!币Т剿K究是將這東西都是告知了出來。
閉上眼睛,她知道自己的命應當就是交代在此處了。只是她心有不甘。
“皇上,貴妃求見?!碑斔鳖i上有著冰冷的劍氣的時候,她聽到了殿門外的小太監(jiān)通報的聲音。或許這就是人與人的不同之處了。說出了密辛她也不過是想要留著一個全尸罷了。
她忽然又是想起當初剛入了這赤云皇宮的時辰,日頭還是很大的。只是如今她再也看不到了。
但愿下一世,她不再求榮華錦衣,只求不是獨自一人,孑然一身。
汲于看著那被拖走的人,嗤笑著。有些人就是不應當去肖想自己不該得到的東西,人貴在自知。而主子也從來都不是什么善茬,除了小主子他還不曾見到主子對著誰真正的上心過的。
若這是人的命,倒也就是如此了。命也都是握在了自己的手中的。
“拖下去。”赤云泣冷聲吩咐著,他不想要這血濺到了這殿中。更何況他不想要那人的身上再次的染上血腥,寧愿這一世他身上都是血腥,他都要她這一世平安。
權勢在握才是可以真正的去守護自己想要守護的人,縱使這般是要會染了戾氣,他也不悔很畢竟他這命,是她救了來的。就是屬了她的。
“進?!比嗣鼘τ谒麃碚f不過是螻蟻。有或無都是無傷的。人命都是算到他身上就好,所有的一切都是算到他身上就好。
“父皇。”一聲軟膩的聲音就是從殿門外傳了進來。
赤云泣在聽到這聲音的時辰,眸子入了真正的笑意,嘴角微勾。
“怎的,又是打著母妃的名號來看我啊?!背嘣破皇志褪前堰@粉妝玉砌的小姑娘抱在了懷中。冰冷的懷里總歸是有了一絲的溫柔感覺。對著這丫頭,他不愿意用朕,他覺得只有用著這自稱,才是讓他們之間更加的親近的。
他的小丫頭啊,就是這般的可愛。
“父皇,你總是不去看景兒,景兒就是想父皇了嘛。就自己偷偷的溜出來了。”景兒笑著眉眼彎彎。而這眉眼卻是深邃的刻在了赤云泣的眼眸里,心里。
“有著多想?”赤云泣忽的就是想要逗上一逗這丫頭是以就是開了口。
“嗯,”這卻是將這丫頭給難住了,舒爾她就是眉眼彎彎的說道:“比對景兒最愛的桂花糕還是要想?!毖绢^認證的樣子,黏膩的聲音一切都是讓赤云泣極為的開懷。
這丫頭,都是這般的鬼精靈。
赤云泣享受著女兒般的嬌意,心中更是一陣的柔軟。這丫頭這般的離不開自己,到底是否是一件好事了的。不管怎樣,自己都是會護的她周全便是。
抱著這丫頭就是到了龍椅上,看著案幾上那擺放的極為齊整的奏折,小丫頭就是按捺了不住,就是四處翻找了去這案幾上的奏折就是已經亂的不堪了。而一向都是極為注重齊整的赤云泣卻是笑的更為的開懷。真心的笑意,除卻在這丫頭身上,便再也不會在他處尋到了。
汲于看著如此開懷的赤云泣,主子也是值得有著這如此安樂生活的。若非是有著那般的幼年,他又何嘗不會閑云野鶴,沒有人是天生的慕權者,不過都是為了去守護或是去擁有一些東西罷了。
夜色低垂,四處都是蟲鳴聲般的寂靜。
又是一口烈酒入口,墨染不知道這已經是自己第幾次飲酒了。越是念道自己當初對著西鏡做的糊涂事,他便是越發(fā)的對著自己恨了起來??v使當初非他所愿可終究西鏡都是為他所傷,魂魄不知歸何處。
忘川無她,彼岸無她。心中卻是有著她。
人啊,都是這般,之前本是唾手可得的東西反而都是為避之不及,可如今真正失去了,方才知曉那情的珍貴。
為著自己做到眾叛親離的地步,他到底是否是值得。有時他也會望著樓外的雨失神,他到底是哪里值得西鏡歡喜了,除了這一身皮相,到底也是沒了其他。他開始了自我厭棄?!盀楹巍ⅰ陛p聲呢喃帶了多少的無奈與悲涼,輕咽一口酒水,喉嚨中的痛意更加的讓他清醒起來。
回答他的,就只是那淅瀝瀝的雨聲,別無其他。
失去了的,想要追回。是何等的難。是以,握在手中的,還是要去珍惜。人,或許就是這般的,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可那份曾經的東西曾經的人,是否可以再度的歸來。歸來之后,是否就是物是人非。
不論墨染是如何的悔恨,之前所做的事情,終究還是落到了西鏡身上,她所受到的痛,受到了苦,一切都是不可以一筆帶過的。也不是這幾年的等待可以消磨的。
總是有事寄希望于下一世,可下一世,是否還是那人,無人可以回答。
“佛塔?!蹦竞龅木褪悄畹懒水敵跄欠鹚?,均說這大陸西岸的泠醉佛塔最為的靈驗,自己可否是要去此處?
而后他就是癡癡的笑了,看著那案幾上落著的自己那模糊的影子。自己如今還算是一個人么,既然是入了魔,此生永生,都是要與這佛塔無緣的??墒?,他卻是不愿的放棄了這念頭。
總是有些東西要去試一試的。
地獄,碧落黃泉都是無西鏡的影子,那便剩下的,只是這世間了。冰冷的眸子看著樓外的雨水,長袖一揮,樓外的雨聲白便是戛然而止。
君依,皇宮。
君依皇宮的夜,都是漫長的。
“儒風,你說國師大人如今是在做什么啊?”君言卿手撐著下巴,望著殿外的星火璀璨,和儒風有些向往的說到。
“那主子你自己去看了不就是知曉了?”儒風正是為君言卿鋪著床榻,便是有一句的搭了上去。主子的心思,她再也清楚不過了。國師大人,每日里都是要在口中念上兩句的??墒浅齾s了之前剛入宮之時,主子就是再也不敢去靠近了那梨園一分。這可不是她記憶中的主子啊。主子何時變得,嗯,如此的矜持了。
主子一向不是都說,自己想要的人都是自己去追求的么。
“不知啊。這幾日總是做了些許極為亂的夢,若是離得那梨園近了幾分,便是有著極為的痛意。”君言卿說著,便時不解。夢中她仿佛都是極為心痛的,可是白日里醒來這昨日的夢便都消逝的無影無蹤了,只是這心口的鈍痛提醒這她昨日夢中的痛意罷了。
仿佛一只都有著一個玄色衣衫的女子在自己的身旁喃喃低語而這每一字句都是會讓她心痛。那不是字,而是專門為她而設的封印一般。
她想不通。若非這就是之前戲折子里所說的前世今生么,那她的前世又是與這梨園有著怎樣的聯(lián)系了的。
“那主子,這幾日宮中正是悄然的來了一位得道高人,是否是要前去問上兩句?”儒風說著,透露這擔憂。主子這幾日的確是有些反常若非是被這些許的邪祟給纏上了的。而國師大人德高望重,自然是不會管了這些事情的,是以宮中又是還是會有人悄悄的尋了宮外的所謂得道高人來詢問了些許姻緣或是自身的命途的。
而這,在宮中已經是眾所周知的密辛了?;实鄄蝗ミ^問,也自然不會有人去捅破。而這些得道高人,若非是有著些真本事的,也是不敢子國師大人的眼皮底下造次的。
“不用了,都是一些庸人?!本郧溆X得,這世上真真的得道高人是有一人,就是顧煙波了。其余的人不過都是那庸人罷了。那些庸人,她才是不回去信了的。
“是了,主子,你心底那國師大人才是真正算的上是這世上唯一的得道高人的。”儒風說著,嘴角帶了笑。若不是這國師大人實在是身份在那兒的話,這些妃子又是何必去宮外請了道士來的。誰人不明白,這國師大人才是算的上真正的得到高人的。
也正是因的如此,那些進宮來的道士大抵都是有著幾分鎮(zhèn)材料的,不然也是不敢在國師大人的面前放肆的。
“主子,你可是聽說了那赤云的國師此次是來要求親的?!比屣L一字一頓的說道,眸底是深刻的憂慮。那赤云國的皇帝,可是極為出名的難以捉摸,弒父殺兄,說是宮中已經有了個極為嬌寵的貴妃,還是有著一位極為受寵的公主。若是主子去了,定然是不會斗的過那赤云的女人的。
“定然不會落到我身上的。”君言卿雖是如此說著,可心底卻依舊有著些許的慌亂。她一直都是不知曉為何父皇會對著母妃如此的不冷不熱。父皇一直都是那捉摸不透又是十分眷戀權利的人,決計是不會極為單純的就是娶了一個女子更是對著她說不上好壞。
而母妃,雖是她對著自己是這般,可她依舊對著母妃是恨不起來。她總覺得,母妃也是有著自己的苦衷的。可到底都是為了自己打算的。
她的目光落到殿外那梨園的方向,自己大抵也是不愿與顧煙波如此遠離的。
如今離得顧煙波近,卻是如天涯之隔。
但她還是愛著,她相信人定勝天,她總歸是可以抱得美人歸的。什么呀,應當是得了公子心的。雖是公子心硬如鐵,可也可百煉鋼化為繞指柔的。
“這宮中不受寵的的公主,大有人在。不過是做些手腳的事,或許并不需要我們動手,那些狗咬狗的人,我們自是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了?!本郧湔f著,語氣中卻是有些無奈。無可奈何,在和宮中,若是沒了皇帝的寵愛,那便是一切都是消逝了的。所有的一切錦衣榮華都是在這寵愛的基礎之上的。
而這份寵愛又是和母家有著脫不開的千絲萬縷的關系。
丑惡的嘴臉她見的多了,只是不愿自己最后也是落得如這些深宮婦人一般的下場。等著一人,盼著一人。而這人,卻不知是否是自己所愛的。那是何等的悲哀。
峰玉公子
最近幾天在準備考試,實在是搞不贏。(灬??灬),大家原諒,后面就是會正常更了呀,不掛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