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巖起身,離開酒吧,流雨恒悄悄跟在后面,他這大哥,酒量不行,怎么也得看他安全到家才行。
他沒有回到H市的住宅,而是回了學(xué)校,教師公寓人臉識別,沒有居民帶路,進不去。
流雨恒在外面蹲著,打算過個半小時,他無事,便離開。
沒想到過了五分鐘,流巖便火急火燎地跑下來。
流雨恒攔住急得滿頭大汗的流巖,“怎么了?”
流巖二話不說,掏出流雨恒的手機,撥打電話,每次菲語生氣都會把自己加進黑名單。
“你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
流雨恒微愣,“不會真出什么事了吧?
呸,呸,不會的,嫂子吉人自有天相。”
流巖像一只無頭蒼蠅般尋找菲語的蹤跡,他發(fā)現(xiàn)他對她知之甚少,不知道她會去什么地方。
她在這邊沒什么朋友,唯一可能的地方就是曾上過熱搜的地方——T-king酒吧。
上次在201接的她,他照葫蘆畫瓢,依著上次的路線,躲過保安大哥的糾纏。
201的門沒有關(guān),里面一男一女,似乎是剛進門的樣子。
“你干什么?”流巖抱起菲語,被金湛抓住手腕。
“她已經(jīng)很累了,你就別折騰她了?!苯鹫坎唤猓@個男人也太沒有風(fēng)度。
“與你無關(guān)”,流巖字字鏗鏘,眼神犀利。
“怎么與我無關(guān),我們的關(guān)系,還用我告訴你嗎?”金湛劍眉冷對,不肯退讓。
二人僵持不下,菲語迷糊之間,一只手搭住流巖的后脖頸,流巖手臂發(fā)力,將她向上扶一下,寵溺地在她額頭落下一吻。
金湛緊握雙拳,任由流巖帶走她,他是她名正言順的丈夫,自己能做什么?
次日清晨,菲語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臥室,天花板上掛著幼時編制的風(fēng)鈴,與爸媽家別無二致,以為自己還在睡夢中。
畢竟老爸老媽在國外,老家那邊應(yīng)該無人居住吧。
“小語,起來了嗎?”老媽熟悉親切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菲語環(huán)視四周,久違的抱枕和被褥,書架上擺著影子送的儲錢罐,時光仿佛回到幾年前,爸媽不曾出國,她也沒有經(jīng)歷過世事滄桑,還是那個躲在父母庇護下的小女孩。
“我起來了。”菲語伸個懶腰,發(fā)現(xiàn)眼前的一切那么真實,急慌慌地起床,跑出去。
老媽正在飯桌旁,擺著小籠包和皮蛋瘦肉粥。廚房有一位扎著圍裙的男士,“流巖?”菲語試探性地叫道。
流巖回過頭,端著水果盤,放到她桌前。
“你怎么在這里?學(xué)校沒有課嗎?”
流巖沒有回答,解下圍裙,坐在菲語對面。
菲語被他盯得不好意思,“怎么了?”
流巖靠在椅背上,食指與拇指揉著下巴,暗自思量,她到底什么意思,提離婚的事情,當(dāng)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嗎?
“你……好點了嗎?”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換成關(guān)心的話語。
昨天她的臉滾燙,有點發(fā)燒。
菲語點點頭,昨夜吹了冷風(fēng),燒得糊涂,記憶有些模糊。
“流巖,你過來一下”,聶爸一臉嚴(yán)肅,把流巖叫到書房。
“老爸?老媽?”菲語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發(fā)生的一切,老媽招呼菲語坐下,“瞧你那副傻樣,我們回來三天了,是女婿說要給你一個驚喜,不讓提前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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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流巖輕帶上房門。
“你就這么照顧她的?”聶爸自帶醫(yī)生氣質(zhì),語氣不怒自威。自家寶貝女兒,長這么大都沒生過幾次病,嫁給這個臭小子之后,怎么總生病。
流巖不知如何是好,就像耗子遇到貓,不敢直腰,不敢直視。昨夜的事,他也處于茫然,菲語為何生病,為何跑到酒吧,他全然不知。
岳丈責(zé)怪得沒錯,他對菲語確實照顧不周,“是我沒照顧好她,以后不會了?!?p> “最好這樣?!?p> 言簡意賅的四個字,令流巖頭皮發(fā)麻,像被訓(xùn)的小學(xué)生般,立在一旁。
“愣著干什么,出去吧。”
聞言,流巖如獲重釋,離開書房。
菲語邊追劇,邊小口吸著粥。她怎么也沒想到,和顏悅色的父親,會板著臉教訓(xùn)小女婿;更想不到傲嬌霸道的流巖,會全盤接受岳丈的指責(zé)。
“專心吃飯”,流巖拿過菲語的手機,輕聲說道。
“我吃完了”,菲語吃掉最后一口皮蛋瘦肉粥,撒著嬌拿回手機。
流巖收拾好碗筷,回到桌旁,雙手交叉放在桌上,思量著如何開口。
“你不回去上班嗎?”菲語被流巖盯得心慌。
“老婆都要跑了,哪還有心思上班?!?p> “我……我……”
“離婚的事,你想都不要想,白紙黑字,錢不還完,別想離?!?p> “好”,菲語低著頭,輕聲回答。
想起戴高迪的一句話,“除了她,我沒有想過與別人順其自然。”
流巖口中的順其自然,是不是也有特定的主語呢?
雖說是契約,流巖也一直恪盡職守,安安分分地做著小女婿的角色,菲語還是第一次見到流巖對一個人那么言聽計從,叫他往東,絕不向西。
上午有些無趣,流巖陪老爸釣魚,老媽不知去哪個小姐妹家串門,菲語一個人在家里追劇,打游戲,無聊至極。
“金湛?”菲語看見戴著鴨舌帽,穿著灰色休閑服的金湛,他的樣子像是晨跑,走錯了片場。
“你怎么來了,太好了,我都快無聊死了?!笨吹剿麆e提多開心了。
“還說呢,你回來也不告訴我一聲,害我白擔(dān)心,流巖沒把你怎么樣吧?!?p> “他能把我怎么樣?”
“也對,他是不會把你怎么樣,頂多把我這張大明星的絕世容顏打毀容。”摘下口罩,委屈巴巴地告狀。
“特效妝吧,你怎么跑這里來了?!彼貏e淡定,她相信她家流導(dǎo)不會做這么沖動的事情。
“我真不知道你在這里,單純來看我聶爸的。”
“信你一回,你來的時候沒人跟著吧,如果因為你害我家曝光在大眾的視野,我……”
“放心吧,小爺行走江湖這么多年,甩狗仔的能力還是有的?!?p> 菲語打量一番,他這一身接地氣的裝扮,確實很防狗仔。
二人窩在沙發(fā)上打游戲,時光仿佛回到六年前,彼此還是無憂無慮的少年。
菲語邊打游戲,邊抽空吃金湛帶來的辣貨小零食,很久沒有這么痛快地釋放味蕾了。
流巖不喜歡這種味道,把它們歸為垃圾食品,不允許她吃。
所以當(dāng)流巖回來的時候,菲語光速把頭埋在沙發(fā)里,偷偷吃掉最后一根辣條。
流巖換過鞋,看到垃圾桶里的辣條袋,和沙發(fā)上的金湛,艴然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