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一上學期過得很快，很快迎來了寒假，老師放假比學生晚，換句話說，流巖比菲語晚一周放假。
他用水果，強留了菲語幾天。
倒是菲語有些不自在，研究生公寓關(guān)門了，她來到了教師公寓，每天小心翼翼，總怕有人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個青年異性教師的房間里。
這天她端著水果盤走進里屋，邊追劇，邊吃水果。
電視劇剛看完一集，便聽見門聲，忙關(guān)掉了聲音，唯恐被發(fā)現(xiàn)。
“菲語”。
嗯？流巖抽什么風，唯恐天下不亂，那個人還沒走，叫自己的名字干什么。
“菲語，出來一下。”
菲語硬著頭皮走出房門，看見來者是何瑩瑩，不自覺挺直腰板，坐在流巖身旁。
流巖拉過她的手，介紹道：“菲語，這位是學校新來的導(dǎo)員，何瑩瑩?！?p> 菲語悶悶不樂，早就有人跟她通風報信，說她千里追夫了。
盡管如此，還是禮貌性地跟何瑩瑩打招呼。
何瑩瑩外貌變化很大，與六年前相比，身材發(fā)福許多，也留起了長發(fā)。
“您好，能夠在這里見到老同學很高興?！焙维摤撐⑿貞?yīng)，臉上露出甜美的酒窩。何瑩瑩腰腹不及從前纖細，臉上變化倒不大。
“你們是老同學？”流巖此話一出，兩位女子皆露出尷尬的表情。
“哥，她跟咱們是一個專業(yè)的呀，她是二班的。
實在不好意思，他上大學時，就一書呆子，兩耳不聞窗外事，我們自己班同學他都記不全呢?！?p> 菲語摟住流巖的胳膊，面向何瑩瑩解釋道。
流巖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只聽說何瑩瑩也是H大的學生，沒想到與自己是同一屆，同一專業(yè)。
“沒事”，他大學時的樣子，她何嘗不知呢，無緣對面不相識。
“想吃什么，我們一起去吧?！绷鲙r想趕緊換到下一個話題。
“我都可以”，何瑩瑩微笑答道。
“我也是”，菲語不想失了風度。
“那問問老范吧”，流巖示意何瑩瑩。
“老范？”菲語一頭霧水。
“嗷，忘了跟你說，何老師是老范的夫人。”
菲語聞言豁然開朗，也對，六年過去了，大家都在向前走，除了她，誰還會留在原地呢？
老范選了校外的鐵鍋燉，美其名曰，“歡迎弟妹”。
菲語沒想到隱藏那么久，只對親朋好友講的秘密，流巖那么隨意地就告訴了同事。
老范替何瑩瑩拉開椅子坐下，他比何瑩瑩大七歲，是一個十足的暖男，很貼心，何瑩瑩身體微妙的變化，是因為腹中懷了第二胎。
菲語怏怏不樂，怪不得老爸總是催生，與自己一般大的同學，如今都已經(jīng)有二胎了。
也許，像何瑩瑩那樣，放下執(zhí)念，找一個真心待自己的人，會比現(xiàn)在幸福許多。
“怎么了菲語，吃不慣嗎？”流巖關(guān)心地問道。
菲語搖頭，拄著腮，郁郁寡歡。
“菲語……”
“哥，我不太舒服，不想吃了，你們先吃?！?p> 流巖見狀，忙跟老范和何瑩瑩道別，拿起衣服去追菲語。
老范搖頭輕嘆，“追妻火葬場，還好你放棄了他這棵歪脖子樹?！?p> 何瑩瑩翻一個白眼，老范忙打兩下自己的嘴巴，討好地說道：“我錯了，我錯了，想到有個人沒有選擇小鮮肉，而是選擇我這個老臘肉，就滿滿得幸福感?！?p> 何瑩瑩淺笑，在他面前，她無需偽裝，沒有任何包袱，不用擔心他生氣，不用迎合他的需求，與他相處的時光，舒心且自在。
而那個人，過去是埋在心底的秘密，現(xiàn)在是過去式。
流巖將衣服搭在菲語肩頭，溫柔地問道：“你到底怎么了？”
“沒什么。”
流巖攔住菲語，正對著她的臉，雙手搭在她的肩上，“有什么話，可以跟我說?！?p> 流巖嘗試讓她打開心扉，他們之間像隔著一層窗戶紙，很薄，卻不透視，使得他很難探到她的心。
菲語側(cè)臥在床邊，身體縮成一團，她討厭這樣的自己，討厭跳不出那個怪圈的自己。
也許，早該放棄了，何必與他死磕到底，韶華易逝，早該出去看看不一樣的風景。
“菲語，你怎么了？”
流巖坐在床邊不知如何是好，輕輕抱住菲語，明月皎潔地掛在空中，二人沉默很久很久。
菲語心頭微顫，她猜不透流巖的心，也不想再猜。
“哥……”
菲語拉住流巖的手，“哥，我們離婚吧?！?p> 離婚？流巖眉頭微皺，她這小腦袋瓜里到底在想什么？
“不行?！?p> “欠你的錢，我不會賴掉?！狈普Z再也不想與他牽扯不清地過下去。
“我說不可以，不行，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叫司機送你回家?！?p> 流巖甩開菲語的手，怒氣沖沖地離開。
霓虹燈閃爍的角落里，T—king現(xiàn)代主題酒吧內(nèi)，流巖正舉著高腳杯，一杯一杯地飲著特調(diào)雞尾酒。
“大哥，你怎么一點長進都沒有，她就是有小情緒了，你哄哄就好了，你裝什么大爺呀？”
流雨恒大晚上被堂哥拉出來喝酒，十分不爽，眼前這個渣男如果不是自己親哥，真想給他兩杵子。
“你到底是誰親弟？”
“……”如果能選擇，流雨恒肯定會選菲語，這么多年，嫂子對他還是挺好的，待人真誠，不會藏著掖著。
流雨恒將手搭在流巖肩頭，“大哥，你能不能不要問這種無理取鬧的問題，我這空少的嬌貴身體，陪你在這飲酒，知足吧?！?p> “謝謝你”，流巖與流雨恒碰杯，不管何時，都覺得流家人比顧家人親切，這么多年，他仍然沒有適應(yīng)顧家的生活。
可是，凡事有利有弊，顧家給不了他溫馨的生活，卻在關(guān)鍵時刻，幫他，幫菲語度過難關(guān)。
“你謝我干什么，你現(xiàn)在就應(yīng)該回去找嫂子道歉?！绷饔旰阋桓焙掼F不成鋼的語氣。
“道歉？你哥我不要面子的，她要離婚，我還上趕著跟她道歉?！?p> “離婚？大哥，都要離婚了，你還要什么面子。”流雨恒急得跳腳，怪不得結(jié)婚兩年還是處男一枚。
“我……也不是愛面子，只是不知道怎么辦。
不忍心拒絕她，不拒絕又過不去自己心里這道坎。
她是不是不愛我了？”
“大哥，你當你青春年少，為愛癡狂呢，老大不小了，還天天愛不愛的?！?p> 流巖定睛，“到底誰允許你這么跟我說話的?！?p> 突如其來的嚴肅，流雨恒不由得咽一下唾液，大腦飛速運轉(zhuǎn)，思索著如何不讓他把怒火遷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