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那帶皮五花肉還沒有吃完,又上來了四十串蒜瓣肉。幾個人碰了一下酒瓶,還沒有開始擼這蒜瓣肉的時候,兩個女生就靠在塑料椅背上摸著肚子說吃不下了你們吃。
本來女生吃得就少,楚天也不介意,倒是薛木盯著那根羊鞭盯了半天,看到楚天的目光轉(zhuǎn)移到自己的身上才張嘴啃了起來,啃了一會就跑到路邊干嘔了起來,估計(jì)是吃到了帶有什么味道的液體。
本來燒烤就不怎么干凈,吃多了對身體不好,更何況是這種露天的燒烤店,來吃大排檔也就是圖個熱鬧,解個口饞,關(guān)于這個衛(wèi)生問題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偶爾發(fā)生這樣的情況說實(shí)在的沒有必要和商家翻臉,所以楚天罵了一聲沒出息,拍了拍一開始就沒停嘴的胖子,那個意思就是多吃點(diǎn),別浪費(fèi),我看好你。
寒陵其實(shí)也沒怎么吃,估計(jì)名門望族的公子哥牛排都吃膩了,看這種更沒有胃口。
最后上的是一盤金蟬,這種逢雨天會從樹林的泥土里爬出來渴望破殼飛天的動物還沒有見到過太陽就被搜抓了過來,做成了人們口中的美味佳肴。幾十只曲卷的金色的蟲子擺放在盤子的中央,盤子的邊緣是一圈白粉,那是吃金蟬的佐料。
兩個女生用筷子各夾了幾只放到了嘴里,然后又舒服的靠在椅背上看起了手機(jī)。
楚天招呼著三人吃起了金蟬,胖子單手拿著四五串肉,單手提著筷子噠噠噠的夾著金蟬,說實(shí)話,厭食癥的人看著胖子吃飯都會治愈。
不一會兒的功夫,桌子上的東西已經(jīng)基本上被清理的差不多了,每種剩余的肉類加起來不到二十串了,除了胖子以外,五個人都是舒服的躺在椅子上,有看手機(jī)的,有看星星的,還有看胖子吃東西的。
胖子吃起東西來可不像人際交往的時候那樣自卑,他可不介意別人的目光,那在別人眼里油膩的不行根本吃不下去的肥肉等同于別人眼里的金錢,這就相當(dāng)于在你面前撒了一把錢,并且告訴你快搶,搶到了就是你的也不需要你負(fù)任何責(zé)任,即便是你的周圍都是人,用異樣的眼光看著你,你會在意別人的目光然后假惺惺的說我不喜歡錢,我不要,然后眼睜睜的被別人撿走?
那種不會去撿的要不就是身纏萬貫的富豪要不就是真的超凡脫俗,隱歸山間的大師,所以在楚天看來,胖子這種吃相自己一點(diǎn)也不反感,相反的楚天還很欣賞胖子,因?yàn)檫@就是他,很真實(shí)。
胖子還沒吃完,楚天看他兩個手上都是抹嘴的油,拿起酒瓶打算給他倒一杯酒順食,余光卻突然瞥見胖子旁一條滿是紋身的手撐在桌子上。
除了楚天之外的五個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臉上帶著疑惑的看著胖子旁邊那個叼著煙卷,紋著花臂,穿著白背心外加緊身褲人字拖的寸頭小伙子。
胖子也不再吃東西了,嘴里還有沒咽下去的肉,兩只眼睛盯著那個帶著戒指的手。
楚天頭都沒有抬,將那杯啤酒倒好,遞在胖子的面前,“沒吃飽就接著吃。”
平靜的語氣似是激怒了那個青年,隨著一陣清脆的響聲,青年抬手一個巴掌利索的扇在了楚天的臉上,抖落的煙灰落在楚天面前的那杯啤酒里。
“你他媽有病?。?!”
“你他媽有病啊?!”
五個人瞬間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那兩個女生異口同聲的罵到。
楚天拿起那杯酒,站起身來,不由分說的直接拍在了那個青年的額頭上,這種喝啤酒的杯子底幾乎有兩三厘米那般厚,加上楚天手上的力度,直接是硬生生的在青年腦袋上砸出了一個淺坑。
青年踉蹌后退,還沒站穩(wěn),又飛出了一個酒瓶,正中青年的眉心,扔酒瓶的人力度極大,直接在其額頭上爆裂開來,這次青年是直接倒在地上,捂著額頭,過了半天才晃悠的爬起來。
楚天不用看也猜到是寒陵了,薛木打架怕的要死,不是逼急了他肯定不會動手,胖子更不用說了,兩個女生也不會這么暴力,那么只有寒陵了。不過這也讓楚天感到一絲詫異,第一次見面認(rèn)識都會仗義成這個樣子的人可不多見啊。
那青年站起來后倒是也沒找什么麻煩而是往馬路邊走,那里有一輛黑色的面包車,從車上下來七個人,幾乎是清一色的寸頭加紋身,人字拖豆豆鞋,本來楚天就不明白為什么吃著飯就會有人找自己的麻煩,結(jié)果看到那個帶頭的右手纏著紗布掛在胸前的禿頭胖子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那青年不知道和禿頭說了些什么,便混在了禿頭后面的人堆里。禿頭帶著一干小弟朝楚天走了過來,臉上掛著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小子,可算讓我蹲著你了?!?p> 除了薛木和楚天知道情況之外,其余的人自然是一臉茫然,不知道楚天為什么惹上了好像不該惹的人。
紫凝把目光移在薛木的身上,想要知道點(diǎn)情況,畢竟薛木幾乎是天天貼在楚天的身上,可后者一改往日嬉皮笑臉的模樣,一臉嚴(yán)肅的盯著那個禿頭。
禿頭走到桌子旁,把除楚天之外的挨個人都看了一遍,當(dāng)看到劉冰和紫凝的時候,哈喇子都快流下來了,他拿起一串烤肉晃了晃,對著楚天說道,“吃烤串呢?你知道老子的這個手縫了幾針嗎????”
“看來扎的還不深啊,要不然你還有這個功夫出來閑逛?”
“閑逛?!”禿頭不怒反笑,“本來老子今天來是打算把你整個右手都給你剁下來的,你看,繃帶都給你準(zhǔn)備好了,怕你流血流死。”禿頭指了指身后的人堆,人堆里一個人揚(yáng)了揚(yáng)手中的白布。
“不過呢,我現(xiàn)在有點(diǎn)改變注意了。你身邊美女可真是多啊,只要把這兩個小妞今晚上給老子玩玩,我還可以考慮給你留個手掌怎么樣?”
“你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p> “有話好好說嘛,沒必要這樣?!本驮趦蓚€人劍拔弩張的時候,那個滿是光膀子大漢的酒桌上一個滿是紋身的中年大叔走了過來,手里還拎著一瓶啤酒,站在兩個人的中間說道。
“就是嘛就是嘛,有話好好說,都是朋友?!币慌哉局囊?yàn)楹ε露d頭的伙計(jì)看有人站了出來也急忙上前勸的,倒不是勸的別打架,估計(jì)是勸的要打架去馬路上打別打壞我們家桌椅。
“好?!倍d頭竟然答應(yīng)了,瞪了楚天一眼就轉(zhuǎn)身朝著自己的小弟走了過去。
那大漢拍了拍楚天的肩膀,低聲留了一句如果吃完飯就趕緊走吧,這幫人不太好惹的話便返回了自己的位置,那個伙計(jì)也是繼續(xù)開始忙活。
在眾人沒注意的時候,寒陵已經(jīng)悄悄的摸到了楚天的旁邊,手上拿著一個酒瓶。
那禿頭走了幾步忽然的回頭,從懷里掏出一把水果刀對著楚天就扔了過去,說時遲那時快,楚天在那一瞬間并沒有感覺到害怕,因?yàn)楦緛聿患啊?p> 匕首在距離楚天胸口大約半米的位置被寒陵揮過來的酒瓶打斷,禿頭吐了口唾沫,罵了一句,“操他媽的,給我上?!?p> 說完,那七個青年就對著楚天一行人沖了過來,楚天看了一眼身旁的寒陵,抄起桌子上的酒瓶,對胖子和薛木說了一句保護(hù)好兩個女生就迎面沖了上去。
楚天打架從來沒怕過,不是不知道怕痛,也不是喜歡打架。楚天的父母都是老實(shí)巴交的農(nóng)民,但他們經(jīng)常教育楚天最多的一句話就是,窮不能窮志氣,窮不能窮骨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這些格言在楚天父母的嘴里用通俗的話講就是做好自己別去招惹別人,但是別人一旦招惹到了自己的頭上,那么你就別怕,死命的打,一直打到對方記住為止。打贏了爸媽賠錢,打輸了爸媽養(yǎng)你,這話雖然有些偏激夸張,但也從小就在楚天的心里落下了刻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