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從靈在希望市的分公司出來之后,立馬訂了一張飛往凱旋市的機票。在登機之前,靈將密碼發(fā)在了楊天的手機上。幾個小時之后,飛機落地,楊天便馬不停蹄的趕往了xx醫(yī)院,把妻子的手術(shù)費用全部交齊,然后把卡里剩余的錢都還清了之前欠下的債務(wù),基本上也已經(jīng)所剩無幾了。
在醫(yī)院的病房里一直陪著妻子到了晚上九點多鐘,然后妻子就被推進了手術(shù)室,被醫(yī)生告知這個手術(shù)大約需要十幾個小時,已經(jīng)幾乎好幾天沒有吃飯只靠喝水果腹的楊天從醫(yī)院出來,在其附近找了一家便宜的大排檔用剩下的一點錢點了一點吃的和幾瓶啤酒。
吃了不到一半,就聽見那邊傳來一陣喧鬧聲。楊天扭頭看了一下,好像是幾個學(xué)生和地痞流氓打了起來。
已經(jīng)將近五十多歲臨近退休的楊天雖還在職,但實在是懶得再去管這些瑣事了,更何況自己妻子的病情實在是讓自己身心憔悴。
可是后來楊天似乎聽到了某人對警察神圣職業(yè)的侮辱,剛好觸碰到了楊天心里不能觸碰的一點柔軟的地方,所以他站起來混進了人堆里,圍觀著人群中發(fā)生的事情。
楚天那個最后暴起的舉動說實話著實把楊天嚇了一跳,他沒想到這個年輕人竟然這么的激進,楊天心里想著的是這么一個年輕的孩子可不能讓他走上一條不歸路啊,這一擊下去,估計那個禿頭就沒了,坐牢這件事情可會是一個人一生的污點,所以楊天選擇了出手,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樣的事情發(fā)生,至于后來替楚天擋下刀子,純粹是職責(zé)習(xí)慣居多,等同于保護人質(zhì)的職責(zé)。
楚天看著面前的背影,有些震驚,這個素未謀面的男人為什么會替自己擋刀子,那可是刀子啊,會要人命的。
“警察。”楊天咬著牙喘了一口氣,低頭看了一眼肚子上的那把刀子,從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只警徽。
此話一出,那圍在旁邊打人的幾個小青年就有些害怕的往后縮了縮,倒是那個禿頭的臉上滿是平靜,“警察怎么了?在我這里不好使,你知道我大哥的老板是誰不?高焱!再說我也不是捅你啊,是你自己多管閑事的,我看你歲數(shù)也不小了,還有口氣就趕快打個車去醫(yī)院看看吧,別死了賴我身上?!?p> “就那個靈騎大廈的高焱?”
“知道就好,識相的趕緊給我滾。”
“我和他認識?!?p> “哈哈哈?!倍d頭大笑一聲,看著自己的一干小弟哄笑道,“你們聽見了嗎?他說他和高焱認識?!毙〉軅儗擂蔚募傩σ幌?,“我他媽的還和你祖宗認識你信不?”
“我同事就在不遠處,我要是沒有按時回去……”楊天倒吸了一口涼氣,肚子上的血已經(jīng)順著褲子流到了地面上,“他們很快就會趕過來,我勸你還是趕緊滾,你這算襲警,我有權(quán)讓你的后半輩子在牢房里過?!?p> 禿頭嘴角一陣抽搐,看了一眼一個個骨瘦嶙峋的小弟,估計是不夠警察打的,冷哼一聲,瞪著楚天留下一句,你給我等著,這件事沒完,就帶頭領(lǐng)著小弟們上了路邊的那一輛面包車上,揚長而去。
楊天見那車走遠,直接癱在了地上,楚天趕緊扶住,將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隔著刀子纏在楊天的肚子上,寒陵也過來幫忙,兩個人合力將楊天抬了起來。
楚天讓薛木和胖子趕緊送兩個女生回學(xué)校,薛木本來還想說什么的,直接被楚天那滲人的目光給頂了回去,楚天看了一眼基本上哭的泣不成聲的紫凝,對著還算冷靜的劉冰點了點頭,和寒陵抬著楊天就往附近的一個醫(yī)院趕。
畢竟身上還有傷再加上剛才打架蠻力用的太多,現(xiàn)在的楚天根本就沒有多少力氣了,何況還抬著一個一百五十多斤的男人,走起路來已經(jīng)開始感覺飄了,兩只拖著楊天的胳膊也已經(jīng)沒有太多的直覺了,視野也開始有些模糊,倒是寒陵并沒有表現(xiàn)出筋疲力竭的模樣,而且還看楚天快不行了,就將楊天整個人橫著抱了起來,問了楚天醫(yī)院在哪。
楚天撐著膝蓋,指了指前面,說了一句不遠了,然后寒陵就抱著楊天飛奔了過去。其實楚天不知道的還有寒陵臉上的傷也會很快的恢復(fù),只要他想的話。
等楚天趕到醫(yī)院的時候,寒陵已經(jīng)基本上辦好了手續(xù),楊天也被推進了手術(shù)室里。
兩個人癱坐在急診室門外的走廊里的長椅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你不去檢查一下?看看身體里有沒有受什么很重的傷?”寒陵躺在長椅的靠背上,兩只胳膊搭在上面。
“我沒事,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楚天說。
“檢查一下吧,別有內(nèi)傷留下一些后遺癥,而且你看看你那張臉,都是血,好歹把臉上的傷口包扎一下?!?p> 楚天點了點頭,撐著膝蓋站了起來,“你不去嗎?”
寒陵搖了搖頭,“我們兩個人的身體狀況對比一下,更應(yīng)該要去檢查的是你?!?p> 楚天沒有去檢查,只是去了洗手間,照了照鏡子,用水潑了潑衣服上的血,看了看鏡子里那張有些淤青右臉頰帶著一條瘆人傷口的臉,嘆了口氣,推門出去找到柜臺的護士,然后在護士錯愕的表情下要了兩個創(chuàng)可貼,貼在臉上。
“這么快?”寒陵看著走回來的楚天問道。
“我沒去,想了想,不想去?!背熳诤甑纳磉?。
“好吧?!焙挈c了點頭,指了指急診室的門,“你認識他嗎?”
楚天搖了搖頭,突然問道,“你為什么要幫我?”
“什么?”
“你今天剛轉(zhuǎn)學(xué)過來,本來今晚上的飯局就是為了迎接你而準備的,說實話你沒必要幫我。還有沒幾個月,我們就畢業(yè)了,我們相處的時間也不會很多,即便今晚上你不上,我也不會說你什么,更不會因此對你有一些不一樣的待遇?!?p> 寒陵站起來,拍了拍楚天的肩膀,順著走廊往醫(yī)院外走去,“或許這就像我說的那樣,我們在哪里見過,只不過我們互相忘記了對方?!?p> 楚天看著那個慢慢消失在走廊盡頭的背影,有一絲恍惚,那種感覺就像是兩個背道而馳的人,永遠不再會有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