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膽假設(shè)
翌日上午，小韓三人吃過早飯之后，便在桌上攤開了一張地圖，這是今早依照小韓的要求送過來的。
“你們看，這里是楓林縣城。方遠死于七月二十六，周賀死于八月初七，張老三死于八月初九，余秀英死于八月十二，許含光死于八月十三，白蕭死于九月初九，以及童子切，龍野，先后死于九月二十四，十月初十。”
“這里是林家村，死者是林一，死亡時間是七月十七。”
“這里是大通鎮(zhèn)，死者是謝菊，死亡時間八月初一”
“這里是李家彎，死者龐貝，時間八月十九。”
“這里是廣渠鎮(zhèn)，死者劉小芬，時間是八月二十。”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沒有任何人證物證能表明這是一起連環(huán)兇殺案，但不過短短三月之內(nèi)，一個小小的楓林縣會有十二人自殺嗎？”
“我想是不會的，所以我們大膽假設(shè)這是一起慘無人道的連環(huán)謀殺案?！?p> “不知道你們還記不記得，捕頭鄭力曾經(jīng)說過，所有的死者在死前幾天都曾有過絕食的傾向，并且尸體沒有出現(xiàn)脫水的情況，這邊明絕食期間一直有水?dāng)z入，特別值得注意的一點是這是在沒有被囚禁的情況下發(fā)生的絕食。所以如果這真是一場人為導(dǎo)致的絕食，勢必有人常伴死者左右，時時刻刻監(jiān)視并威脅著他。”
“我們運氣很不錯，這時候突然就出現(xiàn)了一個極為有趣也值得深思的問題出現(xiàn)了?！?p> “龐貝與劉小芬，分別死于八月十九與八月二十。正常情況下來說，人絕食大概能堅持個十天左右，所以大抵可以判斷兩人在八月初十左右便開始絕食?！?p> “你們再仔細看這兩個地方，李家灣與廣渠鎮(zhèn)，相隔差不多兩百公里，一來一回至少要五個時辰。”
“我明白了，”荊飛紅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一個人絕對無法同時監(jiān)視這兩個人，所以這極有可能是一起團伙作案！”
“不僅如此，”賀龍圖眼里仿佛在發(fā)光，“十二名死者，有八名集中在楓林縣城附近，說明這個團伙極有可能活躍在楓林縣城！”
小韓接過話頭：“然后我們不討論這個團伙是個什么性質(zhì)的組織，也不分析他可能由多少組成，我們單獨來分析一下這個團伙殺人的原因可能是什么?！?p> 荊飛紅嘆氣道：“十二個人，八男四女，年紀(jì)從最老的六十二到最小的十六歲不等，職業(yè)身份，家世學(xué)識也全都不相同，想找到原因談何容易?！?p> “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我們至少有一個確切的方向。”小韓繼續(xù)道，“十二個人，林一，方遠，余秀英，許含光，白蕭，童子切，周賀，龐貝，劉小芬等九人乃是土生土長的楓林縣本地人，我們暫且先放在一邊不管。”
“謝菊乃是北方的漠河人士，嫁到楓林縣已經(jīng)七年之久，張老三乃是前來務(wù)工長達兩年的麗陽府人士，我們也姑且先放在不提。”
“單說龍野，他乃是差不多三個月前來到楓林縣，那時候應(yīng)該正好是本起案件第一個死者林一死亡的時候。從這里，我們即便不能斷定犯罪團伙一直盤踞在楓林縣城，也能確定他們在龍野抵達楓林縣城之前就活躍在此地。由此可見，他之所以殺害龍野，原因極有可能就是發(fā)生在這最近三個月之內(nèi)！”
“龍野，就是我們這起案件的主要切入點，一定要弄清楚他這三個月之內(nèi)究竟干了些什么？去過什么地方？認(rèn)識了一些什么人？有沒有和人起過沖突？”
荊飛紅點頭認(rèn)可了這種說法，同時補充道：“我們再回到這種作案方法本身，從技術(shù)手段上來說，絕食絕對談不上高明，而且費時費力?！?p> 小韓繼續(xù)道：“所以我們得等到下一次案件發(fā)生，那才是我們真正弄清楚這件事的好機會。”
“為什么？”賀龍圖問。
小韓答道：“其一，我們?nèi)藦膩頉]有親眼目睹過犯罪現(xiàn)場，也沒有接觸過那件紅衣，它究竟是什么材質(zhì)？采用的是哪一種做工？它又是為什么消失？怎么消失？誰讓它消失？”
“我們都只有在下一次命案發(fā)生時才可能得到解答！”
“其二，還是因為這種費時費力的作案手法，想要確保成功就必須有人留在命案現(xiàn)場，親眼確定受害人死去！”
“也就是說，這個團伙里早已有人現(xiàn)身，可能是買菜的大媽，也有可能是街頭下棋的大爺，還有可能是街頭攜手遨游的一雙新人，甚至可能是那些滿街嘻戲的小孩。這就是我那天為什么不下馬車的原因，犯罪團伙極有可能已經(jīng)得知六扇門來到了楓林縣城，所以我們必須得有人潛伏在暗處！”小韓又一次解釋了自己為什么沒有下馬車。
“難道我們要等著下一次命案的發(fā)生？”賀龍圖又問道。
“不僅要等，而且楓林縣一共九個鄉(xiāng)鎮(zhèn)六十八個村落，每個地方，每個時候，都有可能有人成為下一個受害者，我們不可能每個地方都能兼顧得到，所以我們還要祈禱下一次命案就發(fā)生在縣城附近，這樣我們才能第一時間到場?！毙№n回答說。
“也不一定非得這樣，”荊飛紅搖了搖頭，“楓林縣城人多眼雜，若是命案發(fā)生，在場的會有多少人？一百？兩百？可若是在那些偏僻的村落可就不一樣了，在場的可能就只有二三十人，如果兇犯真在現(xiàn)場，我們很容易就能鎖定到目標(biāo)！”
“而且也不能僅僅只是等。周賀，方遠，白蕭等人可以說得上是孤家寡人，沒有人知道他們絕不絕食，即使知道也沒人會理會他們絕食。但柳家與余家在楓林縣可都談得上大戶人家，謝菊與余秀華兩人絕食可就沒有那么輕松了。”
“的確，絕食不僅僅是主觀行為，也需要客觀條件的允許。”小韓說，“既然這樣，我們便兵分兩路。你們負責(zé)從謝菊以及龍野那邊查起，我則在縣城內(nèi)四處走訪?！?p> 打定主意之后的三人很快便出了公驛，其中荊飛紅，賀龍圖從正門走出，小韓則是從后門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