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梁山詢問戴面具男子的傷勢,此時,他們已經到了別處。
男子揮了揮手,道了一句沒事。
“想不到大洲朝之內竟有如此高手?!狈讲帕荷浇恿撕谝氯艘徽?,結果內功不濟,竟震出了鮮血,可見其內功之深厚。
“我們從來沒有接觸過這號人物,看樣子他應該是沖著張懷忠而來,那國公肯定是比我們還緊張的,我只是怕他聽到了些什么?!?p> “少主放心,我在箭上荼了毒,他應該跑不遠,”梁山秉手道,“不過依屬下之見,那張懷忠不過是個貪財之人,既沒有像旁人一樣對權利充滿欲望,又膽小如蟻,日后真能為我們所用?”
“你當真覺得他對權利沒有欲望?”男子看向他。
“少主的意思是?難道他是不相信我們?”梁山心里一下子有些糊涂。
“淮州以東,在大洲朝商榷皇城最遠的地方,背靠海,前靠山,是一個富饒之地。歷年來一直為周邊各個小國爭而奪之,結果時間一長,最后倒成了一個無名之地,據調查,他用不同商戶的名義,已經買下將近三個州大小的土地。”
“他這是要造反?”梁山稍顯激動。
“不是造反,是稱王。若是他真去了那里,對于大洲朝的皇帝來說,他并沒有做越矩之事,對他無可奈何,對于周邊的小國家來說,他曾是大洲朝的國公,動了他就是打皇朝的臉,再加上他常年接待各國使節(jié),定是私下有關系的。這就叫做老謀深算。”
梁山聽了深吸了口氣,沒想到這人這么有遠見,“話說,這張家九世為朝,出了三代國公,聽說祖上還出了一位皇后,可謂是權勢熏天,雖說是一人下萬人上,竟從沒有謀逆之心,還萬般籌謀到深山老林做個土皇帝。難道真的跟天機圖有關系?屬下是想,我們何不趁著這次機會,去那皇宮一探究竟?”
“別忘了我們此次的目的,我們幾次在商榷城安插眼線都被人摘掉,這次準備地這么全面,只是為了偷梁換柱,將后主安全地護送出來,切不可打草驚蛇。至于天機圖,我早就安排了人。還有,能同時出手淮州大片土地的商戶可不是簡單的商戶,我們既會私下摸清他的底細,他定然也會派人去查我們的底細,你讓宏十親自去處理這件事情,切不可早早暴露底細?!?p> “是,屬下謹記?!?p> 而另一邊,花悅翻箱倒柜數票子的時候,突然想起十六上次送她的一支玉筆,還在兆陽宮的書房的匣子里,這東西她得拿走。不過今時不同往日,兆陽宮已經不是她可以隨意進出的了。她便找了一件侍女的衣裳,抄了一個小道,偷偷地溜了進去。
正當她拿到東西打算偷跑回來的時候,突然聽到屋外的動靜大了起來,她小心翼翼地開了條縫兒,遠處,不知哪個宮道上的燈火突然多了,士兵熙熙攘攘的,花悅暗自思量,難道又出了什么變故,看來側門也不能走了。
此時,兆陽宮外的侍衛(wèi)也得到什么信號,匆忙召集起來,“快快,護駕,宮內進了刺客?!?p> “刺客?”真刺激!
不到一刻鐘,宮里突然熱絡起來。那些弱不禁風的公公,掌著燈籠,著急忙慌的喲,一副大難臨頭的情態(tài),推搡之中一頭栽倒在叢中,模樣甚是滑稽。
從他們的言語當中,看樣子是皇帝那邊出現(xiàn)了端倪,想必皇帝平日殘暴不仁,所以才惹上了禍端。
侍衛(wèi)細細索索匆忙跑起來的聲音,御林軍身上鐵衣相互碰撞的聲音,宮人掌燈四處查看的人影,倒是突然讓花悅不知所然。
干脆現(xiàn)在趁亂趕緊跑吧,待會兒要是被人發(fā)現(xiàn)自己私自進了皇子宮殿,且說有沒有人相信是一回事兒,明日里就要離開宮里,何必惹那么多幺蛾子,早些出去早升天。
就這么想著,她小心翼翼開了半邊窗戶,露出腦袋瞅了瞅窗外,眼睛像是黑葡萄似的泛著小光。
她躡手躡腳推開窗戶,哪知一個不留神,整個人囫圇地窗戶上翻了出去,接著從草堆里傳來一聲慘叫。
“兮……”她忍著痛爬起來,差點沒把她的腰摔斷,這要是擱以前,那就是輕身一躍的小事,可這身上的衣物,就跟是綁了條豬兒蟲似的。
“身體誤人……痛死了,我的小蠻腰……”她心疼地從草堆里爬出來,剛穩(wěn)定下來她突然察覺到了什么,還沒等她反應過來,突然一把锃亮的劍放在她的脖子上,劍光照出她細細的臉蛋兒,整個人逐漸石化中……
一人正一動不動杵在她身后,影子倒影在她跟前清晰可見。
花悅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不會是傳說中的刺客吧?心里懺悔道,我特么今天出門沒看黃歷嗎?
暈……
“大……大……大俠,我上有老下有小,跟你非親非故,不,不是,跟你無冤無仇,小女子既不呼喊,也不求救,還望壯士高抬貴手?!?p> 她說話戰(zhàn)戰(zhàn)兢兢,前言不搭后語,眼看明日就要出宮了,死在這里是不是太不值得?
眼下的情況算是十分緊急了,莫不說馬上死在他劍下,眼看宮人侍衛(wèi)就要尋過來,到時候她照樣有口難辨。
男人并沒有任何反應,他受了傷,現(xiàn)在需要靜養(yǎng)的時間。
“壯……壯士,其實我一向敬重綠林好漢,像什么荊軻刺秦王,我都是看重荊軻的,可惜天妒英才,居然讓荊軻壯烈犧牲,不,不過,壯士,我必然是同你站在一邊的?!?p> 花悅暗中想使些力氣,若是平常,這劍鋒再往外偏了三分,以花悅的伸手,保命是沒有問題的,只是身子虛地很,再加上之前溺水,現(xiàn)在她基本是使不出力量。
況且,刀鋒還挨的那么近,若是她一扭頭,骨頭夠硬還好,起碼還能留個全尸。
“大……大俠,你別晃啊,小女子皮薄,你再近一毫,我……我就沒命了?!?p> 身后的男人沒有說話,良久才冷冷吐出兩個字,“回去?!?p> 呃……
“對,對,我也正要回去……”
“回屋。”語氣溫潤,毫無波瀾。
花悅有些納悶兒,忍不住想回頭看,差點忘了脖子上的刀口,“大俠,回……回哪里?怎么回?門口守著人呢?”
說話的時候她還是偷瞥了那人一眼,可惜,這人戴著面具。
“怎么出來的就怎么回去。”男子冷漠地丟出一句話,生硬而決絕。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樣不妥吧?”花悅故意賠笑。
艸,確定沒有聽錯?老娘好不容易爬出來的,你特么讓我再爬回去?
男人似乎看出她故意裝傻,并不打算理會她,又決絕地將劍貼近了皮膚,碰斷了一縷頭發(fā),花悅離投胎轉世可能就差了一個回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