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這樣在外面拖著也不是個辦法,便慢步過去,摸到窗戶,又一個勁兒往回爬。
從外面往里面爬可沒有從里面往外面爬簡單,好不容易爬了回來,手也擦破了皮,結(jié)果她一轉(zhuǎn)身,震驚!神秘的黑衣人竟突然出現(xiàn)在她的身后!
“你是怎么上來的?”花悅一臉癡呆。
只聽“蹦”地一聲,男人把劍收起直直地刺在地上,于他剛好形成了一個支撐,好好的地毯被戳出個大洞,劍上沾上了血漬。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血腥味,花悅這才緩緩轉(zhuǎn)過身來,眼前的男人身材魁梧,全身上下穿著黑色衣服并且蒙著面,右邊心口上三寸,黑色的衣服染著血,顯得更加黝黑,雖然蒙著面,不過他額頭上滲出的汗水,不難看出他還是疼的很。
在古代又沒個麻醉劑,花悅想,若是自己受了傷,估計(jì)要疼的死去活來,非的昏死不可。
“你在想什么?還不快去拿藥?”男人用冷酷的命令口吻吩咐。
花悅回過神來,“壯士莫慌,小的這就去。”
她踉踉蹌蹌?wù)酒饋?,然后去翻找藥柜,幸好她還記得在哪兒,結(jié)果這時,屋外突然來了大批侍衛(wèi),“你們?nèi)ツ莾海銈儙讉€去那兒,其余跟我去里面看看。”
“是?!北娙她R聲道。
這下好了,兆陽宮雖大,總共幾個房間,床下又是實(shí)木,根本無處藏身。若是方才她沒與此人在一起,她倒是還有活路,不過現(xiàn)在,她確是自己把自己坑的死死的,一點(diǎn)不帶喘氣的那種。
也在這時,那陌生男子,突然攬住她的腰,輕輕一躍,二人便飛上了兆陽殿的懸梁,這著實(shí)讓花悅心里一驚,莫說此人有傷在身,飛這么高也是難事,沒想到還抱著她?
這么近距離看他,“壯士眉眼生的好精致!”
他的身上還有一絲淡淡的花草清香,不過夾雜著一些血腥味。
“砰”地一聲,那些侍衛(wèi)打開了門走了進(jìn)來,然后就是四處看了一通,畢竟是皇子寢殿,他們也不敢胡亂翻動。
花悅也屏住呼吸,兆陽宮雖幾間房間,里里外外也要耗費(fèi)半刻鐘,不過花悅明顯感覺這男人的臂力有些吃不消,她這才反應(yīng)過來,這個男人一只手拿著劍,撐在梁上,另一只手,正支撐著她的重量。
花悅抬頭看他,汗水已經(jīng)將他的面巾浸透,方才滲血的地方,鮮血已經(jīng)侵入她的衣裳,她咬緊嘴唇,眉心微蹙,輕輕地、難為情地伸手,壓在他的胸膛,以免血流落了下去,手一直在打顫。
紅色的鮮血溢出她纖細(xì)修長的指縫,眼看就要滴落,只聽“哐當(dāng)”一聲,下面的人終于要走了,一滴血重重砸在最后出去的士兵的鐵盔之上,那人怔了怔,朝四周看了一眼,并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出去合上門離開了。
好在沒有引起警覺,讓人倒吸一口涼氣。
過了一會兒,直到聽到外面沒了動靜,男人才帶她下來。
經(jīng)過方才的事情,這刺客似乎對花悅稍微放心了些,不過此時,他的神智被磨滅地只剩三分。
花悅沒有圣母到冒著生命危險去救一個莫名的刺客,哪怕當(dāng)今圣上果真是殘暴無能,昏庸無道,都這都與她沒有什么關(guān)系,她的妥協(xié),只是單純地為了自身安危著想,先不說隨時會死于刺客之手,方才他們無疑就是同一條船上。
她找到藥柜,像這些貴公子的醫(yī)藥箱規(guī)模都是很大的,亂七八糟的藥物,著實(shí)不知該如何使用,便撿了一個上次十六擦傷的藥粉,正扯開他的衣服,要給他涂。
“里面……里面有一個棕色瓶子,最底層的匣子里,給我?!?p> “啊,???”她打開匣子,果真有這么一個東西,包裹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應(yīng)該是個不錯的東西。
難道這刺客是宮中之人?她猜想,也許就是潛伏在皇帝身邊的間諜,她搖搖頭,反正這些馬上與她沒有半毛錢干系了。
她遞給他,看他的樣子呼吸似乎有些困難,說實(shí)話,她也有些好奇這額巾下面到底是個什么模樣,想要幫他把面巾拿下來,結(jié)果突然被他捉住手,頓時把花悅嚇了一跳。
“你要干什么?”
“我……我想看你臉受傷沒有。”她這話說出來她自己都不信。
他把她的手甩開,拿著她手里的藥吃了下去。
她把他的衣服輕輕扯開,有些難為情,周邊的衣服看起來有些破碎,不過最慘不忍睹的還是血肉模糊的傷處。
看這樣子,應(yīng)該是被匕首或是箭柄之類的所傷,所幸傷口不深,離心臟還差了幾寸,不過他都疼暈了過去,想必還是十分難受的。
當(dāng)然花悅不太知道,他之所以神智不太清醒,是因?yàn)橹辛藚柖荆羰菗Q做一般習(xí)武之人,恐怕此刻已經(jīng)人贓俱獲了。
她用余光瞥了他一眼,額頭緊蹙,不用想,這肯定是很難受的,不過她用鑷子把一點(diǎn)點(diǎn)衣服碎片清理,再給他涂上酒精的時候,他竟沒有發(fā)出半點(diǎn)聲音。
倒是怪讓人心疼的。
“這位壯士,你不用擔(dān)心,我雖然在宮里任職,不過都是無奈之舉,我的心還是向著廣大人名群眾的?!?p> “當(dāng)今皇帝殘暴冷酷,獨(dú)斷專橫,我花……花……有義務(wù)為壯士出一份力,放心,我不是助紂為虐之人?!?p> “壯士你不知道,其實(shí)小女子我也是命苦之人,三歲喪母,七歲喪父,后娘為了弟弟把我賣入宮中,不然說什么,我斷然不會來這凄苦的深宮大院,每每被皇帝后宮養(yǎng)的那些女人欺壓的。”
“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反抗。”
花悅一個人不停絮一邊忙活,一邊絮叨叨,想著這樣給他說話,一來把他注意力分散不至于那么痛苦,二來也能打消他的敵意。
“……”
“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p> “又俗話說,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江山易改,你還是有機(jī)會的?!?p> “誒,恕小的冒昧問一句,大俠,你們是什么組織的?天地會?同盟會?”
花悅可能沒有感覺到對方腦門上暴漲的青筋,怒火上燒,不過手上的劍又握緊了三分,促使鮮血逆流,剛敷上的藥,又被涌出的血浸濕,她才發(fā)覺對方情緒有些激動,反省自己可能問了不該問的。
趕緊搪塞到,“壯士莫急,我就隨便問問,不必回答,不必回答,我知道這行的規(guī)矩,知道的秘密越多,越危險,我還想多活兩年。”
語畢,她趕緊胡亂堵上一團(tuán)紗布想把血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