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要考兩個科目,期間有二十分鐘的休息時間。
“啊……完蛋了,語文試卷的閱讀理解一頭懵,看都看不懂,誰理解得了那個鬼作者當時的心情?!?p> 方免兔捂著腦袋抱怨了好一會兒,他感覺這張試卷的難度跟以往的完全不在一個層級。
“唉,小鐘離應該也差不多吧,畢竟這張試卷難度好高……”
回過頭,他發(fā)現(xiàn)鐘離昧正趴在桌子上,但同樣是‘趴’,對方趴得就是很有氛圍。
——心情不好的氛圍。
考砸了?
方免兔離開座位,走了過去,“小鐘離,考得怎么樣了?”
“不知道……”——鐘離昧有氣無力的回話。
三下五除二,那就是‘考砸了’的意思吧。
“別灰心嘛~”方免兔輕輕地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這張試卷綜合性很強,難度也比平時考的高很多,應該是下學期的試卷,被提前拿出來了?!?p> 后者好不容易憋出了一絲氣:“哦……”
渾不在意的感覺。
見小鐘離一蹶不振的樣子,方免兔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后打算用另一種方式,幫對方恢復信心。
“對了,小鐘離,第三題你選的是A還是B啊?”
對答案……也是恢復信心的一種辦法…?
………
從上午,再到下午,在學校的這些時間里,可以說鐘離昧都是郁郁不樂地度過的。
當然,也有關心他的人過來詢問,不過都被萬金油的‘哦’‘沒事’‘謝謝關心’給應付過去了。
考試結束的鈴聲響起,今天的考試到此全部考完,學生們交完卷后陸續(xù)離開了學校。
“那我們也走了,小昧~明天見~”說罷,蕭思琳拉著鹿小茹,也離開了。
教室里面就剩下寥寥幾個人。
鐘離昧明顯不在狀態(tài),他低著頭,拉出背包,“我也回去吧……”
外面還下著細細的小雨,比今早上的要大。
他從小背包里拿出一把折疊雨傘,素青色的,有些泛舊,傘骨四處都能看到磨損的痕跡,確實是用了好多年的。
有一處特別的地方,就是傘面上用細紅繩繡了個‘點’字。
這個字不像是買傘的時候就有的,應該是后面有人繡上去的,非常娟秀,看得出繡這字的人兒,絕對是位知書達理的好姑娘。
撐著這把素色的傘,鐘離昧混入了人群當中……
在經(jīng)過社區(qū)公園的時候,望著某個被草木擋住的地方,他停下了腳步。
“要不要去看一看?”去確認一下,小貓是否睡得安詳?
不必要去的,從那周圍的環(huán)境來看,并沒有任何打攪者闖入的痕跡。
那….算了?
“汪~”
“汪~”
就在這時,一只汪型貓(杜賓犬)歡呼著跑了過來。
近乎本能的,鐘離昧感覺到了惡心。
他冷著眼問道,“你怎么還在這里?”
“嗷~汪嗚~”
這只‘汪型貓’過于傻,以至于他無法明白它的意思。
因為今早上的事,鐘離昧對它有主觀的憎惡情緒。
“回去。”
“回到你的主人身邊去?!?p> “離我遠點?!?p> 杜賓犬的叫聲變得不歡快了,它低著頭,“嗷~”
在‘賢者大人’的褲腳上扒拉了兩腳,“嗷~”
可憐兮兮的模樣。
但是,鐘離昧還是一臉的不悅,他不喜歡‘汪型貓’,尤其這只還特別傻,還做了特別過分的事。
……
可是…他自己不也傻嗎。
“……”一時語塞。
“我很不喜歡你?!?p> 他矮下身子,摸著杜賓犬的腦袋,言語有些苦澀,“因為你今天早上傷害了黑貓,而且殺害了小黑貓。”
“自己還玩得好開心的樣子?!?p> “太令貓討厭了。”
“……”
“你這個傻子,我今早上打了你這么多下,怎么還很歡喜呢。”
鐘離昧臉色復雜地看著撒歡的‘杜賓犬’,心情不太好受,他的眼神黯淡了下來,嘆息道:“被汪汪叫的汪型貓無條件的喜歡,原來是這樣的罪孽深重啊……”
糾結于對錯本身,只會令他陷入更多的思想漩渦當中。
及早止住了念頭,他發(fā)現(xiàn)這只‘汪型貓’似乎有情況。
今早上的時候,它在這兒,到了下午,它還在這兒。從它一身濕淋淋的毛發(fā)來看,極有可能一直待在這附近,并沒有回去過。
而這只‘貓’一看就是有主人的。
所以——
“你是迷路了嗎?”
下雨天,雨水沖刷會使氣味變?nèi)?,這狗子找不到回家的路也不是沒有可能……
“呼……”
他看著自己又變得臟兮兮的右手,“好吧,送你去附近的警所吧?!?p> “汪~汪~”杜賓犬尾巴搖得歡快,還興奮得原地蹦跳了兩下,濺起好些泥水。
“……”
鐘離昧看著褲子上的污痕,如果不是正在傷心的話,他絕對要給這只‘汪型貓’下五十個折磨‘貓’的命令。
——交給警察叔叔——
這過程比想象中的難多了,這只‘汪型貓’表現(xiàn)得太過熱情,使得警察叔叔誤以為這是他的惡作劇,其實是他家的‘狗’。
解釋了老半天,對方才在半信半疑中接收了迷路的‘汪型貓’。
…...
回到家中。
鐘離昧抱著膝蓋坐在沙發(fā)上,雙眼迷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真是……無趣?!?p> 偌大的客廳,這小小的聲音長得出奇。
——翌日——
還是細雨天,而且罕見的起了雨霧,尤其是海灣口那兒,漫天的大霧像是有什么深海巨獸即將登陸陸地的樣子。
早上乘公交車從竹節(jié)大橋上經(jīng)過的時候,方圓十米之外的地方,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從車燈閃爍的光芒來分辨其他車輛的遠近。
車內(nèi)的電臺正好播放著有關的新聞:
“今早上,竹節(jié)大橋被濃霧籠罩,霧中還下著毛毛細雨,有許多市民都看到了奇特的一幕,上一次出現(xiàn)這樣的情景還是在一年前,根據(jù)當時專家給出的解釋,這是因為??????”
下車了。
差不多的時間點,他又從那個社區(qū)公園內(nèi)經(jīng)過。
只是今天,這兒沒有貓,也沒有‘貓’。
平平常常,像極了一杯加了糖的白開水。
鐘離昧心不在焉地哼了一聲,“哼——”
沒事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