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無盡的循環(huán)(1)
在這個古樸的門前面,隱隱透著貓相的王子瑜微笑著說出了那句話。我的大腦開始飛速地旋轉(zhuǎn),仿若之前的時光一下子變成了一場電影,我終于明白了那一年為什么會在郊外看到那個奇怪的怪物。
“哥哥,你帶我進(jìn)去吧!”王子瑜看著那扇門,他似乎內(nèi)心有那么一點點忌諱,又像是很期待,又怕很失望。
我深深的嘆口氣,往那扇門走了過去。
“你一直都跟著我,從小一直就在我身邊是不是?”我站在門前,伸手開門的姿勢停頓了一下。
“是啊,只有你才能一直帶著我?!蓖踝予さ穆曇暨€是尖細(xì)尖細(xì)的,仿佛一枚細(xì)細(xì)的針,慢慢從后背上扎進(jìn)來。
“那,我住的屋子,到底是什么樣的存在?”我終于問出了我心中一直的困惑。
“這個,只有一個人知道?!蓖踝予み€是緊緊的看著門,似乎沒有打算繼續(xù)說下去。
我看她的反應(yīng),知道自己心里著急不得,終于推了一下門。
奇怪,門用一股很大的力量阻止了我,好像是鎖住的。我低頭看了看,不知道何時這里多出來了一個暗鎖孔,銅黃色散發(fā)著詭異的感覺,王子瑜的在身后,腳步一下放緩,而且身體越來越往后靠。
“你怕?”我抬起頭看看她,很疑惑她的反應(yīng)。
“你開門吧哥哥。”她停下后退的腳步,雙眼直直的看著門。
我想了想,走到剛剛那間臥室,在屋子里左翻右翻,終于在柜子的頂上摸到了一個鑰匙—其實,我摸到了一根紅色的繩子,我拽出來發(fā)現(xiàn)和我房子的鑰匙長得一模一樣。那天晚上,房東老太太將鑰匙給了我,我還疑惑這根紅繩子的油膩,現(xiàn)在卻突然發(fā)現(xiàn)這根繩子居然有很久違的親切感。
揣著鑰匙,我再次回到了門前,王子瑜自始至終都沒有看我一眼,只是盯著那門,一動不動。
“希望就是這個鑰匙吧!”我緩緩的插進(jìn)鑰匙孔,好像沒有一點點阻力,我心里一陣竊喜,無論如何,打開這扇門,總能獲得一些線索吧。
我擰了一下,啪嗒—門開了。
我一把往里推過去,伴隨著上次一樣的香火味,那個走廊再次出現(xiàn)在我面前。
一切都沒有變,只是盡頭處,燃著兩根蠟燭,而那片上次看到小柜門,此刻在燭火之中,顯得很像一個我曾經(jīng)見過的東西—靈牌。
身后的王子瑜,瞬間加粗了呼吸??墒撬]有著急進(jìn)去,還是安靜的等在我身后。
這次我不需要貓著身子了,我只是象征性的躲開那些懸掛著的鏡子,它們在我身體觸發(fā)的空氣流動之中搖搖晃晃,偶爾會反射到盡頭的燭光,在眼睛里面形成一個小小的光點。
“進(jìn)去吧!”我輕聲說道。
王子瑜這才低下身子,慢慢地跟著我走了進(jìn)去。
“姐姐,我們找到了,你一定可以好生上路,安息的?!蓖踝予み呑哌呎f,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和身邊無形的空氣中存在的一個透明人說話。
我沒有理會,可是依舊用心仔細(xì)聽她還會說什么,但是之后的話就變成了絮絮叨叨的低聲重復(fù),我嘗試了好幾遍,并沒有聽清楚。
走了七八步,我們便到了盡頭處。
王子瑜這次和我同時彎下腰,兩個人無比期待的看著那個小柜門,最終我伸出手去往外一拉。
小門很輕松的就開了,那個小小的瓶子再次出現(xiàn)在面前。
王子瑜忽然哭了。
而且是那種很悠長很悠長的啜泣,像是從很遠(yuǎn)的地方傳來的,又像是一個山洞中,黑暗深處有一頭重傷的貓咪喜愛哀嚎。
我不知道這一瞬間我為什么會想到貓咪。
我將那個瓶子拿過來,里面的粉末被燭光照的發(fā)紅,實際上應(yīng)該是白色的,我拿到眼前,仔細(xì)的看了看,確定沒有什么危險之后,輕輕地擰開了蓋子,將鼻子湊了過去。
說不上這個味道,像是塵土放了很久,又像是將木屑碾碎了以后,只剩下了一點點木屑味道。
“這就是你說的瓶子么?”我將瓶子拿過去,遞給了王子瑜。
她接過瓶子,也像我一樣放在鼻子前面仔細(xì)的嗅著,那動作奇怪極了。
我就保持著那個蹲著的姿勢,急切等待她給我一個結(jié)果。
忽然,她的臉色一變,瞬間成了一幅惡毒的表情,又一閃而過一幅痛苦的神色,緊接著,意料之外的事情發(fā)生了,她一下子躺在地上,抽搐起來,嘴巴里不時的冒出泡沫。
我趕忙低下身扶起她,她半躺在我的懷里,整個身體像是馬達(dá)一樣的抽動著。
忽然,一陣極細(xì)小的動作在遠(yuǎn)處響起,王子瑜一下子停止了抽動,整個呼吸開始慢慢平穩(wěn),胸口的起伏也開始變得正常。
我抬起頭看動靜傳來的方向,只見背著光的一個人站在遠(yuǎn)處的門口。
我的心里一驚,此刻進(jìn)來的人,不是舅媽,就是舅舅了。
我該如何解釋這個事情?
我用袖口擦去王子瑜嘴邊的泡沫,冷冷的對著門口的那個人影問道:“舅媽?”
那個人影比舅舅看起來要瘦,又感覺比舅舅要高一些,我能想到的,就只有舅媽了。
那個人不說話。
我討厭這種感覺,每次看到很奇怪的東西,他們總是很詭異的安靜。這種安靜讓我窒息,讓我宛如被大蛇纏繞,呼吸不得。
在這有點怪異,卻又有點尷尬的間隙,我趕緊將地下的瓶子塞進(jìn)了口袋,只要能帶出去這個東西,這個房間的秘密應(yīng)該就沒有什么價值了。
我輕輕的抬起王子瑜、往門口走去,可是奇怪的是,我往前走一步,那個人影也隨之往后挪一步,我停下,她也停下來。
這個人應(yīng)該不是舅媽,可是他更不是舅舅。
我心中的恐懼一下子加重,這個屋子也只有舅舅舅媽還有鑰匙,而在我們完全不知道的情況下,居然還有一個人一直跟著我,在離我很近的地方,可是我居然沒有發(fā)現(xiàn)。
現(xiàn)在,我都不知道他是不是人。
我們就這樣,一個在走廊門口,一個在走廊之中,僵持著。
我的額角上居然有汗珠緩緩的滾下來。
我深呼吸一口,剛要再次大聲質(zhì)問,懷里的王子瑜忽然發(fā)出了一聲很奇怪的叫聲。
喵~~~
我驚慌的低下頭一看,她的臉緊緊的貼著瓶子,舌頭伸出來,一下一下舔著瓶子,嘴巴里發(fā)出了簡直以假亂真的—貓叫。
我胳膊一軟,王子瑜一下子摔在地上,那個瓶子順勢滾了出去,一直滾到了門外,到了那個人腳底下。
那個人影慢慢彎下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