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俠盜楊楓

第五十章:借槍殺人

俠盜楊楓 雷浪 13828 2024-08-31 11:00:41

  有人說:有錢財?shù)牡胤?,就有勾心斗角,爾虞我詐。

  有人說:有女人的地方,就有爭風(fēng)吃醋,相互殘殺。

  這兩句話都有道理,而且很正確。

  這個地方女人最多的地方,當(dāng)然是天香園。這里的女人不但多,而且漂亮,是最迷人最有味的那種,所以凡是那些有錢有勢的男人,都喜歡到這里來玩。

  現(xiàn)在就是女人胭脂抹得最濃,衣服穿的最少的時候。

  雖然已經(jīng)深秋,但這里卻比春天還要溫暖。

  天香園的大院絕對夠大:四十多張長桌擺在院子里,還是顯得特別寬敞闊綽。

  人最多的地方也是燈最亮的地方。

  中間那張桌子上的燈,共有八盞,把桌子四周照得如同白晝。

  但這張桌邊只坐了一個人,這個人就是田蕓蕓。

  這張桌子這兩天冷靜了下來,因為田蕓蕓忽然想安靜幾天,不想別人來煩她。

  她獨(dú)自一人坐在那張足可坐下十人二十人的桌邊,冷冷的看著她周圍桌邊的人,她的目光冷得像冰。

  沒有人敢來招惹她,招惹她的人,鼻子都已被碰扁,這些男人只有在其他桌邊撒野調(diào)戲女人。

  方情懷中摟著個春花般的小女孩,喝著酒,不時地注視著田蕓蕓。

  他的一雙手雖然在這個女孩身上,但心卻放在田蕓蕓身上。

  他這副神情很顯然令這個女孩十分生氣:“我知道她是這里最紅的女人,我也知道你同她上過床。不過我看她也沒有什么了不起,我告訴你,不出三年,這里最紅的女人一定是我,陳冰冰?!?p>  方情看著這個臉上還有一分天真稚氣的小女孩,說:“也許有一天會像你說的這樣?!?p>  “不是也許,而是一定?!毙∨逊角榈氖址旁谒男厣?,“你摸摸看,我這里結(jié)實飽滿,絕不會比她的??;再看我的腰也比她的細(xì)得多;我的腿很長,運(yùn)動起來能令任何男人難以自禁。”

  方情嘆了口氣:“你的確是個迷死人的小妖精,我也不得不承認(rèn)你對男人的美麗絕不比別的女人小,只可惜你還沒有成熟。”

  冰冰一張小嘴撅得老高:“我早就成熟了,該大的就大,該小的就小。”

  方情說:“我不是說你的身子,而是說你的頭腦,你的思想?!?p>  冰冰甜甜地一笑:“男人豈非正喜歡我這樣的女孩,我懂得我的價值。”

  “可是你還不懂得如何利用你的價值?!狈角橛侄⒅锸|蕓那邊,“所以我認(rèn)為你說要三年之后,才會是這里最紅的女人有點(diǎn)道理?!?p>  冰冰吻了一下方情:“在這兩三年中,我會學(xué)很多東西的,三年之后,你再到天香園里來,問:‘最紅的女人是誰?回答的一定會是陳冰冰。那時你再來找我,我會免費(fèi)?!?p>  方情笑了,喝干杯中酒,擁了冰冰,朝田蕓蕓那邊走去。

  離田蕓蕓最近的那張桌子上,兩個男人正在為一個女人大打出手,就像兩條野狗為爭奪一條母狗而互相撕咬。

  那個女人坐在那里,故意把腿翹得老高,雪白的大腿露在外面,滿臉得色的瞧著兩個男人為她拼命。

  那個小白臉很有幾手,把那個臉帶刀疤的大漢揍得趴在地上,連哼的力氣也沒有了。

  女人撲在小白臉身上,膩聲說:“汪大爺,揍人也別太狠勁了吧,揍成這樣,人家回去怎么照顧他的老婆?”

  汪大爺在這個女人臉上亂啃:“他不行自然有汪大爺照顧,像我這樣的男人,他的老婆一定很滿意,哈哈哈······”

  方情在桌邊坐下,倒?jié)M一杯酒說:“冰冰,喝酒。剛剛那條惡狗好厲害,咬得別人半死不活的,你以后若遇見這樣的野狗,最好躲進(jìn)屋子里,不要出來?!?p>  冰冰斜了汪大爺一眼,說:“用不著躲,我有個更好的辦法對付這樣的惡狗?!?p>  “什么辦法?”

  “另外找一條狗來對付,”冰冰又補(bǔ)充,“比這條更厲害的狗。”

  方情哭笑不得:“你真聰明,你的意思是叫我去揍他?”

  冰冰咬住他的耳朵:“你到這里來,難道不是專門找他嗎?”

  方情看了田蕓蕓一眼,輕聲說:“你真聰明,也許用不了三年,只需要一年,你就是這里最紅的女人。”

  冰冰甜笑。

  傻瓜也聽得出方情是在故意挑釁。

  這汪大爺正是汪洋海:“你找大爺?shù)幕逇?,是不是?大爺今天就讓你嘗嘗被當(dāng)成野狗亂打的滋味?!?p>  汪洋海一拳擊向方情面門。

  方情哈哈一笑,轉(zhuǎn)了個身,避開他的拳頭,說:“且慢!汪捕頭,原來你已經(jīng)知道你的未婚妻成了別人的妻子,所以到這里來找樂子了?”

  汪洋海狠狠地瞪著他。

  方情說:“施菲兒已經(jīng)是楊楓的人了,就算你被打死,她也不會心痛,你別想她會再理你。”

  “再胡說!小心我打爛你的嘴?!?p>  方情說:“我也很同情你,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未婚妻同別的男人上床,那種滋味確實不好受?!?p>  “你到底想怎么樣?”

  方情瞧了田蕓蕓一眼,說:“要是你打不過我,你那女人就跟我,你問她是不是肯跟我?”

  汪洋海狠狠地瞪著那女人:“你愿意跟他走?”

  這女人在這里混了幾年,對付男人當(dāng)然有幾招:“女人最愛英雄,誰是勝利者我就跟誰?!?p>  汪洋海一個耳光摑在女人臉上:“你是不是已經(jīng)看上他了?”

  “喂,不要打她,我很心痛的。對女人應(yīng)該溫柔點(diǎn),像你這又狠又丑的男人,她當(dāng)然不會喜歡,你雖然得到了她的身體,卻得不到她的心?!?p>  汪洋海見身邊的女人笑吟吟地盯著方情,不由得大為惱怒,猛地一拳朝方情擊去。

  方情正在偷瞧田蕓蕓,這一拳正中鼻梁,鮮血登時從鼻孔冒出。冰冰尖叫一聲,拿著絲巾給他揩血。

  汪洋海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你是個紙老虎,我要你永遠(yuǎn)玩不成女人?!鄙锨耙徊?,便朝方情下身踢去。

  汪洋海身后那女人尖叫一聲:“不要??!”

  忽聽汪洋海發(fā)出一聲慘叫,彎下身子捧著踢出去的右腳,大喝:“是誰?是誰暗算本大爺?”接著在地上拾起一粒花生。

  他的臉色變了,剛才這粒花生打中自己的腳踝,竟似一柄鐵錘砸了一般。

  上面有花生的桌子并不少,每個人都轉(zhuǎn)過頭向這邊瞧。

  只有一個人沒有,他目不斜視,在自斟自飲。

  這個人正丟了一顆花生在嘴里,又端起一杯酒,喝酒。

  汪洋海一下就看出這個人暗算了自己。

  他三兩步便來到這個人面前。

  “是你!”

  “是我?!?p>  這個人放下酒杯,“汪捕頭找我有何貴干?”

  汪洋海的口氣弱了許多:“方才你暗算我,是什么意思?”

  這人說:“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看不慣你的陰毒手段,方公子是我家少爺,我有權(quán)保護(hù)他?!?p>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申飛。

  汪洋海氣得要命卻毫無辦法,申飛的手段他已經(jīng)見識過好幾次。

  他咬牙切齒說:“你記住,你一定會后悔的!”

  申飛微笑:“你就這樣走了么?我隨時候教。”

  申飛走到方情身邊,躬身說:“少爺,我們走吧。”

  方情一手抱著冰冰,一手摟著汪洋海的那個女孩。他臉上還有血跡,卻笑得很開心:“申大哥,你來一個?!?p>  申飛微笑:“不要這樣,我有我的愛人?!?p>  方情瞧了瞧田蕓蕓,見她背向這邊坐著,似乎全不在乎這邊發(fā)生什么事,就算方情剛才被人打死,她也不會回頭看這邊一眼。

  方情臉上閃過一絲痛苦之色,嘆息一聲,對申飛說:“你回去陪你的愛人吧,我還在這里呆一會兒?!?p>  他吻著那個女孩:“小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心心?!?p>  “親親,好名字!”方情說,“來,那就讓我親你一個!”

  申飛也嘆息,回到桌邊獨(dú)飲。

  方情說:“這里人多眼雜,做事不太方便,我們到房子里面去。”

  冰冰說:“到我的房子里去,就在那邊,很近的?!?p>  方情大笑:“無論誰的房子都一樣,只要有床就行?!?p>  兩個女孩也笑,冰冰說:“等會我叫你下不了床?!?p>  方情笑得更厲害:“你真的有那么厲害?”

  冰冰說:“我的功夫你早就嘗過,等一下再讓你嘗嘗。”

  心心說:“還有我呢,我也不比你差。”

  方情說:“看來今晚,我是死定了?!?p>  方情的眼角已有了眼淚,他笑得太厲害了”。

  申飛瞧著田蕓蕓的背影,看不出她到底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她為什么能令方情這樣的花花公子,如此痛苦,而來裝瘋賣傻呢?

  田蕓蕓突然起身,朝方情去的那個方向走去。

  申飛嘴角有了一絲笑意,心想:方情這一招成功了。

  兩個女孩纏著方情在床上滾來滾去,扒光了他的衣服。

  方情反應(yīng)淡然,腦中仍然浮現(xiàn)著田蕓蕓的影子。

  冰冰是個敏感的女孩:“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

  “哦,你在想田蕓蕓?!北室獯反蛩?,“你這個死沒良心的,同我們在床上,心里卻想著別的女人?!?p>  方情不開口。

  冰冰一笑,說:“你要是能把她帶走,我是求之不得的?!?p>  “為什么?”

  冰冰說:“現(xiàn)在她是這里最紅的女人,她走后,最紅的女人就是我了?!?p>  方情說:“可惜她不肯跟我走?!?p>  門突然被踢開,田蕓蕓出現(xiàn)在門口:“誰說我不愿意,我現(xiàn)在就跟你走?!?p>  方情翻身坐起:“你真的愿意跟我走?”

  田蕓蕓說:“我不愿你光著身子跟別的女人在一起?!?p>  冰冰說:“原來你只不過是吃醋。情哥哥,別理她,她是騙你的。來,抱著我,抱我呀!”

  田蕓蕓一把扯掉床單,冰冰心心兩人赤裸的身子便全部曝光。

  冰冰反而纏住方情,吃吃笑道:“你要看,我就讓你看個夠。”

  田蕓蕓使勁地拖拉著方情,把床單扔給他:“我們走!”

  “呀!真的走??!”冰冰叫道,“你怎么把床單也帶走呢?”

  看著他們出去,冰冰突然笑了,在床上直打跌:“以后我就是這里最紅的女人了,哈哈······我好開心?!?p>  方情問:“你要拉我到哪里去?”

  “當(dāng)然是我的房子,我那里也有床?!碧锸|蕓說,“我也有本事讓你下不了床?!?p>  天已經(jīng)亮了,他擁抱著她,再次重復(fù)那句問過千百遍的話:“你還是不肯跟我走?”

  田蕓蕓說:“不是我不肯,而是我不能,我有我的苦衷。”

  方情不再問什么,也不說話。他現(xiàn)在很想殺人,只要這個人一死掉,田蕓蕓就一定會跟他走。

  這個人就是施威。

  觀日閣內(nèi)燈光黯淡,這里本就不是晚上活動的地方,這里的生意只有短短的一個時辰,甚至更短。

  方情又在最頂樓喝酒,在這里他是??停彩琴F客。他的位置幾乎已經(jīng)固定,倚窗眺湖的地方。

  他現(xiàn)在最想的就是能有一把槍。

  要?dú)⑹┩?,憑他的武功,絕無可能;只有用槍才會有機(jī)會。

  其實,要?dú)⑹┩灰o申飛說一聲,施威就會沒命、

  但他不想這樣做,他要親手殺掉他。只有這樣,田蕓蕓才會瞧得起他;而他也可毫無愧色的帶她遠(yuǎn)走高飛。

  他完全沒有考慮自己是否能夠在殺掉施威之后全身而退。

  他畢竟還是個意氣用事的魯莽少年。

  他起身,心中充滿希望。

  他已做好打算,打算明日在府衙的捕快手里買一把,無論多貴,他都不在乎。

  樓下更暗,只有兩三個客人,明顯的看出有兩位是老年人。老人所剩下的時間本就不多,已沒有其他的樂趣。

  只有喝酒,喝酒能讓他暫時忘掉昔日的痛苦,在心中燃起一絲能令他活到明天的希望。

  另一個人頭上帶著一個竹笠,外面并沒有下雨,他的裝束實在令人奇怪。更奇怪的是,他居然舉杯,向方情招手示意。

  方情走了過去,他對好奇的事,總是喜歡一探究竟。

  他在這人面前坐下,打量著這個人,可惜令他失望的很。

  竹笠人的臉完全隱藏在竹笠下面,全身上下瞧不出有什么特別之處。

  他的手正在玩弄那只酒杯。

  他的手潔白,手指修長,指甲修整得極為整潔。從他的這雙手就可以判斷他平常很少做事。

  “你是誰?”方情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枺罢椅矣惺裁词???p>  竹笠人一笑,笑聲沙啞而難聽,顯然是故意變的音:“你和我一樣的愁苦不樂,我知道你是因為什么原因?!?p>  “哦?你知道?”

  “你現(xiàn)在很想殺人?!?p>  方情再次打量這個人。

  竹笠人說:“你不必奇怪我是如何知道的,殺人并不是一件好玩的事,也不是容易的事。我知道你的功夫并不好?!?p>  方情說:“我沒有耐心練功夫。要?dú)⑷说拇_不容易,特別是殺施威,不過殺人并不是只憑武功才行。”

  這個人既然知道他要?dú)⑷?,也一定知道他想要?dú)⒄l,所以不妨自己說出來爽快些。

  竹笠人笑了:“你很坦白,對于坦白的人,我一向坦誠相待。告訴你,我在這里等你的目的,就是要幫助你完成你的心愿。”

  方情立刻問:“你有槍?”

  竹笠人四面望了望,低聲說:“施威是只老虎,你去殺他等于是自投虎口,有了槍也未必會成功。”

  方情冷哼:“我雖從未殺人,卻也知道殺人最重要的就是把握機(jī)會,這一點(diǎn)你不必?fù)?dān)心?!?p>  竹笠人的手已伸入懷中:“你知道就好。”手伸出時,已多了只槍。

  他把槍放在桌子上,用上茶的茶盤蓋住,推到方情面前,壓低了聲音,說:“這只槍里面只有四顆子彈,置人于死地只需一顆,所以你的機(jī)會很大。”

  方情顫抖著雙手揭開蓋子,把手槍當(dāng)寶貝似的捧著,掂了掂,藏入懷中。

  “多少錢?”

  “錢財如糞土,算我送你的,交個朋友?!敝耋胰苏f,“他和我有不共戴天之仇,可惜我是個廢人,不能親手殺掉他,只好出此下策?!?p>  “你放心,過不了幾天,你的大仇就會報了?!?p>  竹笠人:“此事干系重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p>  方情說:“這件事成與不成,知道的只有你我兩人?!?p>  “很好?!敝耋胰苏f,“還有一件事,我需要提醒你?!?p>  “什么事?”

  “完事之后立即離開,不得停留片刻。”

  方情已經(jīng)起身,回頭說:“我還很年輕,還想多活幾年,我懂得如何保護(hù)自己。”

  竹笠人笑道:“那就好?!?p>  他舉杯,向遠(yuǎn)去的方情舉杯:“祝你馬到成功?!敝耋蚁拢碾p目充滿奸滑陰毒。

  方情腳步輕快,走上通往天香園的那條大道,他要借這一段路程的時間,來思考如何槍殺施威。

  竹笠人到底是誰呢?他真是個殘廢,與施威有深仇大恨?

  方情腦中突然靈光一閃,因為他忽然發(fā)現(xiàn)了這個人與眾不同的一個特征。

  “哼哼,你想借刀殺人,我會成全你的?!?p>  施威被一陣輕微的敲門聲驚醒,顯得很生氣,睜開眼。太陽還未射進(jìn)窗子,大聲道:“誰?”

  絕對不是汪洋海。這段時間他和汪洋海鬧得很不愉快:一是施菲兒被挾持,至今不知下落;二是汪洋海竟然與三姨太通奸,更令他忍無可忍,若不是為了菲兒的顏面,他早就把他趕出府衙了。

  “是我?!被卮鸬氖顷悤x爵。

  “有什么事?非來找我不可?!?p>  陳晉爵低聲的說:“知府大人吩咐我密切注意汪捕頭的行動,我不敢有違······”

  施威懶得聽他啰嗦,打斷了他:“他現(xiàn)在是不是又在做什么對不起我的事?”

  陳晉爵說:“不是。剛才他從外面帶回來了一個人,現(xiàn)在在他的房內(nèi)密談?!?p>  “那個人是誰?”

  “伊二郎?!?p>  “伊二郎?”施威笑了,顯得很高興,“他終于把伊二郎抓住了,菲兒呢?”

  陳晉爵咳嗽一聲,說:“伊二郎并不是被他抓回來的,他倆好像成了朋友,小姐她也并沒有回來?!?p>  施威的脾氣一下就發(fā)作了:“狗東西,竟敢同日本人交朋友。伊二郎是什么東西,搶走了施菲兒,現(xiàn)在居然還有膽子到這里來?!?p>  “汪捕頭也許是另有用心,想從他的嘴里套出小姐的下落?!?p>  施威說:“我這一生最痛恨的就是日本人。我馬上就去找他,若不說出菲兒的下落,哼······你去準(zhǔn)備一下,我要他出不了府衙。”

  “是?!?p>  施威身邊的女人睜開了眼:“你走了留下我在這里,不擔(dān)心三姨太來找我的麻煩?”

  施威在女人的臉上摸了一把:“她不會到這里來的,就算來了,你也有辦法對付她。”

  女人眨著眼睛,說:“對付男人我有很多法子,但對付女人,我卻不能保證?!?p>  施威已經(jīng)起身:“你一定有辦法的?!?p>  他打開門,陽光正照在他的臉上,他臉色陰沉。天氣雖好,但他心情卻欠佳。

  陽光照在床上的女人身上,雪白的肌膚映上一層金色,更增艷麗。

  她懶洋洋的伸腰,打個呵欠,嘴角露出笑意。

  “今天是個好天氣,希望能帶來個好消息?!?p>  施菲兒伏在楊楓寬闊結(jié)實的胸膛上,撫摸著他身上的一道道傷痕,心中喜悅無限。

  她希望每天早晨都能像這樣,一醒來就能摸到心愛人的身子。

  一道道傷痕,代表著一個個故事,凄美的往事,痛苦的回憶。

  他身上的傷痕雖多雖深,卻又怎及得上他內(nèi)心的傷痕。她雖能撫平他身上的傷痕,但能撫平他內(nèi)心的傷痕么?

  施菲兒心中充滿希望。雖然天剛亮,但太陽還沒有升起。在她的感覺中,卻似沐浴著陽光。

  愛情就是陽光,身邊的人就是心中的太陽。

  他們在這里已經(jīng)是第五天了,在這幾天里,楊楓出去過兩次,去打探伊二郎的下落。天剛亮?xí)r就出去,夜深人定是才回來,像做賊似的,楊楓自己也這樣覺得。

  若不是因為施菲兒,他絕不會這樣過日子,這一點(diǎn)施菲兒很明白,所以她對楊楓的感情也就越深。

  一個男人為了一個女人,而放棄以前那種無拘無束花天酒地的生活,過著賊一般的日子,這樣的男人還有什么可挑剔的?

  施菲兒問一直盯著屋頂、一動不動的楊楓,說:“你在想什么?”

  楊楓依舊盯著屋頂:“我在想小蝶?!?p>  “小蝶,又是小蝶!”施菲兒明顯的有些生氣,“有我在你身邊,你還忘不了她?”

  女人很難忍受這件事,男人跟一個女人在一起時,他就不該想別的女人。

  楊楓撫摸著她的秀發(fā):“她和你不同,你不能替代她?!?p>  施菲兒更生氣:“她有什么地方比我好?我為什么就不能替代她了?”

  楊楓說:“在我的感覺中,你們完全是不同類型的女人?!?p>  “當(dāng)然是不同的,我是捕頭,是大小姐。她只不過是······?!?p>  楊楓突然推開她,站了起來:“我再次告訴你,以后不許你用她的身份來判斷她!”

  施菲兒的眼圈忽然紅了:“你和她相處了兩三年,當(dāng)然覺得她好,我和你只不過才相處一月,怎能比的上她?!?p>  她的眼淚已掉下來:“可笑的是我與你僅僅相處三四天,就把自己的身子交給了你?!?p>  楊楓臉上有了愧意:“對這件事,我認(rèn)為有必要想你解釋一下,當(dāng)時我認(rèn)為自己是在做夢,而且······把你當(dāng)成了小蝶,我······”

  施菲兒捂上耳朵:“你不用解釋。這件事我并沒有放在心上,我并不覺得后悔,就算那晚小青沒有告訴你,我也不會告訴你的,我想等到……等到那一天再告訴你。但現(xiàn)在看來,我們是不可能的了。”

  楊楓垂下頭,過了很久才抬起。

  他忽然笑了:“你是不是準(zhǔn)備走了,要離開我?”

  施菲兒看著他,不知他在想什么:“這里是我的地方,我為什么要走?該走的是你,不是我!”

  “我不會走的。”楊楓索性躺下,“你不后悔,我走了我會后悔?!?p>  “你真的不走?不再離開我?”

  楊楓捧著施菲兒的手:“我已經(jīng)失去了小蝶,不想再失去你?!?p>  施菲兒把手抽開:“又是小蝶。”

  楊楓笑了:“你們女人吃醋真是毫無來由。小蝶已經(jīng)死了,她還會同你爭嗎?”

  施菲兒想了一陣,說:“有我在你身邊,你卻想著別的女人,總是你的不對?!?p>  楊楓說:“愛情是自私的,但也不應(yīng)該太過分,不然就會令人很難受。我和小蝶在一起開開心心的生活兩三年,并且有了一個沒能出世的孩子,我和她的感情,你是不能理解的?!?p>  施菲兒忽然想通了:“如果一個男人輕易地就把一個同他生活了兩三年的女人忘掉,這樣的男人不是真正令人喜歡的男人,因為他太花心,太不忠情。”

  她溫柔的握著楊楓的手,溫柔的說:“我只希望你今后能像對待小蝶那樣對我,永遠(yuǎn)都不會忘記我?!?p>  楊楓抱著她,閉上眼睛,嘆了口氣。他是不是又想起了小蝶?

  施菲兒說:“這兩天就不用出去找伊二郎了。我覺得很不安,總擔(dān)心會發(fā)生什么事?!?p>  楊楓說:“伊二郎心狠手辣,不及時找到他,我擔(dān)心燕秋月會遭他的毒手,而且我也擔(dān)心他會向你下手?!?p>  施菲兒渾身一顫,想到伊二郎的陰險毒辣,更是害怕。

  “他不會知道我們在這里吧?!?p>  楊楓微微一笑,安慰她:“不用怕,有我在,他不會來的?!?p>  “要是你不在的時候呢?”

  楊楓回答不上來。

  施菲兒臉上忽然充滿堅毅之色:“我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兩全其美的,終究要犧牲一方。我并不是怕死,只是與你生活才這么短的日子,死了實在不甘心。你為了朋友,無論什么,我都不在乎的?!?p>  楊楓內(nèi)心感動,緊緊地抱著她。

  施菲兒說:“你想過沒有,伊二郎可能到府衙里來?”

  楊楓眼睛一亮:“很有可能,上次他還和汪洋海一同合謀對付我。很有可能他們現(xiàn)在又在一起,要是他真的呆在府衙,這幾天你真是在虎口下過日子?!?p>  施菲兒說:“我不管他在不在衙里,只要我倆還在一起,我就什么事也不在乎?!?p>  她這句話已足夠楊楓為她做任何事。

  楊楓突然說:“有人來了?!?p>  兩人屏住呼吸,不再說話。

  輕微的腳步聲在門前停下,來人敲門。

  僅憑敲門聲,楊楓就判斷是燕秋月來了。

  燕秋月在門外輕聲說:“但愿我沒有打擾到楊兄的美夢?!?p>  楊楓施菲兒相視一笑,楊楓起身去開門:“現(xiàn)在并不早了,太陽已經(jīng)升起老高,夢早就醒了?!?p>  燕秋月的精神要好得多了,楊楓一下子就感覺到了。

  “燕兄已找到伊二郎的下落了?”

  燕秋月點(diǎn)頭:“剛才他和汪洋海一起進(jìn)了府衙?!?p>  “真的到這里來了,看來他們還不知道我住在這里。很好,他和汪洋海走到一起了,倒省了我們到處去找?!?p>  施菲兒說:“我爹一定還不知道他們在一起,爹是最恨日本人的?!?p>  楊楓說:“今天是個好日子,是不適合殺人的。你看,陽光如此燦爛?!?p>  燕秋月禁止楊楓說下去:“我也不想殺人,但我不得不殺,我一定要報仇,我是個孝子。”

  楊楓緊握著他的手,心中一陣起伏:“你的仇也是我的仇,今天的確到了報仇的時候,我們走吧。”

  施菲兒說:“你們不能去?!?p>  “為什么?”楊楓不敢回頭,他害怕回頭之后就會改變注意。

  施菲兒說:“憑你們的武功找他們報仇,并非難事。但是別忘了,他們有槍。到時他們在性命危急關(guān)頭,他們什么也不顧,就會開槍?!?p>  燕秋月握刀的手,青筋暴露,臉上毫無懼意。

  楊楓說:“我們已經(jīng)毫無選擇,這次若是再放過他,也許以后就永遠(yuǎn)也找不到他了?!?p>  施菲兒還想說什么,就在這時,有刺耳的聲音傳來,她的臉色立刻變了。任何人都聽得出這是槍聲,兩槍。

  很少有人在府衙開槍的,除非有什么意外的情況。

  施菲兒拉住楊楓的手就走:“快,情況有變,恐怕有什么大事發(fā)生?!?p>  施菲兒說得并沒有錯。

  施威顧不得再想田蕓蕓了。

  在他的眼中,田蕓蕓就像一件棉袍。天冷時就拿過來披在身上,暫時御寒。天熱了不需要的時候,就當(dāng)垃圾一樣扔掉。她當(dāng)然不能和自己的女兒相比,如果能用她換得女兒的下落,他絕對是毫不猶豫的拿她去換。

  剛走不遠(yuǎn),施威就和一個人撞在了一起,也許是他想得太認(rèn)真,以至于走路分了神。

  他不但不道歉,反而大吼:“誰她媽的不長眼睛?”

  誰知這個人的聲音比他還要大:“你他媽的才不長眼睛!走這么快,趕去奔喪嗎?”

  敢直斥施威施老虎的人,除了母老虎三姨太還有誰?

  見是三姨太,施威面色緩和了下來。

  “哦,是你?!笔┩M量使自己看起來隨和些,“這么早,到哪里去逛?”

  三姨太笑了,她笑起來其實是很迷人的,但施威卻覺得有些陌生。

  她笑著說:“我還沒有出去逛,我本來打算今天不出去的,但是我現(xiàn)在改變了主意。”

  “哦?”

  “我決定出去走走,我要到天香園里去看看?!?p>  施威說:“天香園是骯臟男人去的地方,你到哪里去干什么?”

  她畢竟是自己的太太,到那種地方去實在不雅,他不得不勸阻她。

  三姨太說:“女人也是人,為什么男人能去的地方女人不能去?我偏偏要去?!?p>  施威只好退步:“好好,你去,我不阻止你,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好不好?”

  “明天去不行,一定得現(xiàn)在就去,我要去看看那女人到底是什么樣的,能將施知府的女婿纏住?!?p>  施威的臉色突然變了:“你說什么?汪洋海到天香園去找過女人么?”

  “你不要生氣,男人找女人并不是錯事。你不是常到那里去找女人么?”三姨太說,“他只不過是學(xué)你的樣子罷了?!?p>  “你……”施威無話可說。

  三姨太又笑了:“只可惜他沒有找到他要找的女人,卻找了個男人回來?!?p>  施威當(dāng)然知道這個男人是誰,他就是為這個男人而丟下田蕓蕓獨(dú)自在被窩里的:“他找哪個女人?”

  “男人找女人當(dāng)然是找最漂亮的,”三姨太問,“你說天香園最漂亮的女人是誰?”

  她這個問題,城里三歲的小孩都知道答案:田蕓蕓。

  施威一把抓住三姨太的手:“快告訴我,他以前是不是也找過她?”

  “你這句話問得太愚蠢?!比烫I笑著他,“我知道你和田蕓蕓的關(guān)系,你想過沒有,他和她在床上摟著滾來滾去,是什么樣子?她就像母狗一樣……”

  施威猛地一個耳光摑在她的臉上,禁止她說下去。

  “你說謊!你這個賤女人,想要挑撥離間我們,我偏不上你的當(dāng)。”

  其實他已經(jīng)上了她的當(dāng),不然他就不會發(fā)這么大的火。

  三姨太并不因為這個耳光而閉嘴:“我現(xiàn)在在想什么你已經(jīng)猜不出?!?p>  “想什么?”

  “我在想,你們父子倆同她在一張床上的情形,那一定很有趣?!?p>  這次施威并沒有對她怎么樣,只是狠狠地瞪著她,不再理會她,繞過她就走。

  三姨太卻還不放過他:“她現(xiàn)在一定還在光著身子自我陶醉著,她這不要臉的小騷貨!”

  施威說:“你去了一定會失望,因為她現(xiàn)在根本不在天香園?!?p>  “你怎么知道?昨晚她跟你在一起?”三姨太聲音充滿妒意,“她現(xiàn)在是不是還在你的房中?”

  施威說:“你為什么不去看一下呢?”

  這次三姨太不再阻攔他。

  “希望她倆能夠打起來,最好是一個眼睛被戳瞎,一個臉被撕破,她們兩個都不是好東西!”

  “也許她在騙我,根本就沒有那回事?!蓖粞蠛J撬幌蛐湃蔚娜?,再變也不會變成她所說的那般骯臟無恥下流。

  等這邊事一了,他就去質(zhì)問田蕓蕓是不是真的和汪洋海有過那種事,如果有的話,他一定要好好教訓(xùn)汪洋海。

  “唉!”施威深深的嘆了口氣,不再想這件事,他回到伊二郎這邊來。

  “伊二郎與我為敵,救走楊楓,搶走施菲兒,汪洋海怎會和他在一起,而且還會變成朋友?”

  “菲兒怎么樣了?”他加快了腳步。

  剛到門邊,就聽見伊二郎大笑說:“我倆真是相見恨晚!”

  汪洋海也大笑:“來,為我們能夠相識干杯!”

  施威一腳霸們踢開,充滿敵意的看著伊二郎,又把目光轉(zhuǎn)向汪洋海:“難得有貴客光臨,你怎么不通知我一聲?”

  汪洋海顯得很吃驚,說:“來,我向你介紹,這位是……”

  “伊二郎!我聽過他的名字,我也見過他。”

  汪洋海說:“這位是……”

  伊二郎一擺手,仰頭飲盡杯中酒:“我知道他是誰,城內(nèi)又有誰不知道施威施知府,我到這里的第一天就見過他?!?p>  汪洋海說:“是是,那次你救楊楓,我們是敵對的,現(xiàn)在我們成了朋友,以前的事不必提它?!?p>  施威看著伊二郎傲慢無禮的樣子,恨不得一拳揍扁他。

  “我聽說你是大名鼎鼎的‘狂浪刀派’掌門人,狂浪刀法厲害無比,卻不慎敗在楊楓手中,約定今年八月中秋再次比斗,今天已臨近十月,卻并未聽見關(guān)于你倆比斗的消息?!?p>  施威問伊二郎:“關(guān)于你的事,我知道的夠多吧?!?p>  伊二郎臉色說不出有多難看,卻微笑著說:“你知道的的確不少,消息也算靈通。但無論你有多厲害,也絕對找不到你的寶貝女兒?!?p>  聽他提起施菲兒,施威更憤怒:“她在什么地方?你把她怎么樣了?”

  伊二郎更加傲慢,全不把施威放在眼中,他的話也更是無禮:“一個人連自己的女兒都保護(hù)不了,這人根本不配做父親,而且也該死。”

  施威恨恨道:“你不要太得意,若是菲兒有毫發(fā)損傷,我保證死的是你,而不是我!”

  伊二郎笑了:“你放心,你的女兒非但毫發(fā)未少,也許還多了不少東西,比如多了兩只手,兩條腿,還有頭……”

  “你在胡言亂語說些什么?”

  伊二郎向汪洋海示意,說:“還是你來說吧,這樣的事我還羞于出口?!?p>  汪洋海點(diǎn)點(diǎn)頭,說:“施菲兒她……楊楓把她……”

  他始終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施威已經(jīng)很不耐煩:“菲兒究竟怎么了?”

  汪洋??粗炼?,還是沒有說。

  伊二郎微微一笑:“你不用那么緊張,你的女兒還沒死?!?p>  施威松了口氣:“她怎么樣了?”

  “她雖然沒有死,但現(xiàn)在過的日子卻比死都還不如。”

  施威又緊張起來。

  伊二郎說:“楊楓強(qiáng)迫你女兒做了他的妻子,而且還……”

  施威一把抓住他的衣襟:“你胡說!不可能,菲兒怎能做他的妻子?楊楓這個死強(qiáng)盜居然這樣對付我的女兒?!?p>  伊二郎拍拍他的手:“請把你的手拿開,我不習(xí)慣別人在我面前張牙舞爪?!?p>  施威垂下手,無力的后退兩步,似乎突然蒼老了十多歲。

  伊二郎嘆了口氣,臉現(xiàn)同情之色:“你不必難過,這樣總比被他殺掉的好?!?p>  施威說:“我寧愿她被殺掉,也不愿她和楊楓一起過日子,楊楓是個什么東西?一個強(qiáng)盜,他配嗎?”

  汪洋海說:“伊兄那時挾持菲兒,本來是打算平安離開后就放了她。但是楊楓卻不肯,要菲兒留下來照顧他,楊楓傷好得差不多的時候,他就……”

  施威一擂桌子,咬牙切齒道:“楊楓我若抓住了你,一定將你碎尸萬段。”

  汪洋海說:“楊楓傷愈之后,不但不感謝伊二郎,反而恩將仇報,殺死他的一個徒弟之后逃之夭夭,把菲兒也連同一起帶走了?!?p>  “你找到他的下落沒有?”

  “當(dāng)然找到了?!?p>  “他在哪里?”

  “天香園?!蓖粞蠛Uf,“楊楓膽子不小,居然又藏在了天香園?!?p>  “你怎么還不去捉拿他?”

  汪洋海說:“救菲兒的心情,我比你還要急切,但是急又有什么用呢?要知道我們的對手是楊楓,在他的手中救人,無異于在虎穴之中搶虎子。稍有不慎,不但救不了,連自己的性命也會送掉?!?p>  施威冷笑:“原來你是怕死?!?p>  伊二郎說:“汪兄若是怕死,今天也就不會到天香園找機(jī)會救人了。只可惜要從楊楓的手中把人救出來,實在太難?!?p>  “哼,我就不信楊楓有三頭六臂。走!立刻帶人帶槍,我親自去捉拿他?!?p>  伊二郎笑了:“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天香園是魚龍混雜的地方,你帶人荷槍實彈的進(jìn)去,不大妥當(dāng)。就算進(jìn)去了,若是被楊楓發(fā)現(xiàn),他以施菲兒的性命來要挾你,那時你又怎么辦呢?”

  施威冷靜下來。

  救人要比殺人難得多。必須冷靜下來,擬清一個完美的計劃,每一個細(xì)節(jié),每一個步驟,都要完整無誤。

  他問伊二郎:“你有什么高見?”

  伊二郎淡淡一笑,說:“我和汪兄都已經(jīng)計劃好了,今天晚上派人混入楊楓所藏身的那妓女房中。要救施小姐,最重要的就是那個妓女能夠相助。如果她能在楊楓的飲食中下些藥,我們救人就十拿九穩(wěn)。”

  施威點(diǎn)點(diǎn)頭:“這的確是個好主意,但是那個女人是否肯幫我們?”

  伊二郎說:“妓女最喜歡的就是錢。她們?yōu)榱隋X,連肉體都出賣,還有什么不能做的。我們只要多給她一些錢,她就會替我們做事。”

  汪洋海說:“今天一大早,我們就到天香園去尋找機(jī)會了。找這個辦法,我們成功的機(jī)會很大。”

  施威臉上露出嘉許之意:“那女人是誰?”

  汪洋海說:“她就是天香園最紅的女人,田蕓蕓?!?p>  施威心猛地一震:“你已經(jīng)見過她了?”

  “見過,”汪洋海得意的說,“她還答應(yīng)幫助我們?!?p>  “你什么時候見到她的?”

  “就是今天一早。知府,你怎么啦?”汪洋海說,“你放心,她答應(yīng)在楊楓的飲食中下蒙汗藥的。我敢保證,不過明天,施菲兒就會回到你的身邊?!?p>  施威猛地打了他個耳光:“你這個畜牲,竟然敢同他一起來騙我!為什么要騙我?快說,菲兒到底怎么樣了?”

  汪洋海退了又退,捂著發(fā)疼發(fā)燙的臉。他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說漏了嘴,仍然在狡辯:“菲兒她……她真的做了楊楓的妻子,你若不信,我們立刻去天香園看個明白?!?p>  “還要騙我!”施威大吼,“你說!你去找田蕓蕓,是不是也想同她上床?”

  汪洋海目光閃爍,不知如何回答。

  施威更怒:“算我瞎了眼,居然把你當(dāng)女婿。哼,你休想我把菲兒嫁給你!坦白地告訴你,就算我把菲兒嫁給楊楓也不會嫁給你!”

  汪洋海觸電似的全身一震,全身麻木,繼而腦中一片空白。直到此刻,他仍不明白自己的計劃到底什么地方被施威識破了。

  施威告訴了他:“你想不通我是如何知道你是在騙我吧。告訴你,田蕓蕓今天早上根本不在天香園里,昨天晚上也不在!”

  汪洋海怔怔的說:“她不在天香園……在那里?”

  “在府衙里,”施威說,“就在我的臥房里。若不是你這個畜牲帶個狗朋友回來,現(xiàn)在我還在和她還在一起。”

  汪洋海又驚又恨,說不出話來。

  施威冷笑:“你千萬別打她的主意,她是我的女人。你若要她,等我玩膩之后,再上也不遲?!?p>  汪洋海雙拳緊握,目中恨意更甚。

  施威拿過桌上的酒壺,對著壺嘴喝了幾口,說:“還有一點(diǎn)我必須提醒你。這個人不但挾持菲兒幫助楊楓逃走,還串通你來騙我。我不想再見到他,你立刻想辦法要他消失?!?p>  他走向門口,轉(zhuǎn)過身,又補(bǔ)充:“你知道我是最痛恨日本人的,特別是他這種日本人?!?p>  汪洋海忽然笑了,大笑:“我現(xiàn)在才發(fā)覺你并不如我想象中那樣聰明?!?p>  施威盯著汪洋海:“你是什么意思?”

  汪洋海說:“剛才有件事你做得太愚蠢,因為你太得意了。太得意的人總是會做些愚不可及的蠢事?!?p>  施威冷笑:“我不明白我到底做錯了什么事?!?p>  “真的不明白?”

  “廢話!”

  “知府大人,不要對我太兇?!蓖粞蠛Uf,“你的確不會明白,因為沒有人認(rèn)為喝酒是一件錯事?!?p>  喝酒的確不是什么錯事,只要不喝得過多,反而對身子有益。

  施威也突然發(fā)覺自己做錯了一件蠢事。

  汪洋海盯著施威變色的臉:“你是不是明白了你做錯了什么事?”

  施威說:“剛才我喝這酒時,覺得特別有味,所以喝了不少。”

  “酒好喝是因為我加了一種很特別的東西在里面。”汪洋海對伊二郎說,“伊二郎,你就詳細(xì)地告訴他,這個東西有什么特點(diǎn)?!?p>  伊二郎在桌邊坐下,拿過酒壺,說:“汪兄所說的這個特別的東西,就是我的藥水:‘腐心水’。這種藥水只有我們?nèi)毡静庞校业侥壳盀橹?,?jù)我所知,只有我們狂浪派掌門人有。它的特點(diǎn)是無色無味,與水無異,能置人于死地于瞬間?!?p>  施威的臉色變得更厲害,他覺察到了體內(nèi)的變化,知道伊二郎絕不是恫嚇。

  伊二郎看著施威,就像看著一只被獵人設(shè)下陷阱套住的狼:“這‘腐心水’只要飲用一滴,半個時辰之內(nèi),必會臟腑潰爛、七竅流血而亡。我所說的已經(jīng)夠多夠詳細(xì)了吧。”

  汪洋海說:“我擔(dān)心你難以忍受那種痛苦,發(fā)起狂來像瘋狗一般亂咬,所以特意多加了兩滴,以減輕你的痛苦。你忍著點(diǎn),最多就是一頓飯的功夫,你就不會再有任何痛苦,到那個時候,你就感覺不到如何痛苦?!?p>  施威顫抖著,指著他:“你可真是我的好女婿,好下屬,為什么?為什么你要這樣對我,要致我于死地?”

  “為什么?你還問我為什么!”汪洋海一把扭住他,“你為什么遲遲不把菲兒嫁給我?為什么?這么多年了,我一直勤勤懇懇踏踏實實地做事,對你比對我自己的親爹還要好。但我得到了什么?我得到了什么!只有你們對我的輕視”

  他使勁搖晃著施威:“你這個老東西,老不死的,處處壓制著我,叫我不敢有半點(diǎn)疏忽。我已經(jīng)二十四了,二十四歲,我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但是我卻沒有女人。我不但要看你這個老東西的臉色行事,還要處處順著施菲兒那個小賤人。你說,我這樣活著又有什么意思?”

  施威有氣無力的說:“我打算在你把楊楓這件案子辦妥后,就把她嫁給你的?!?p>  “晚了,太晚了!”汪洋海發(fā)了狂似的左右給他幾個耳光,“你以為你的女兒是個好東西嗎?其實她和三姨太一樣,水性楊花,勾引男人。三姨太勾引我,你女兒勾引楊楓,早就同楊楓上過床了?!?p>  “畜牲,你胡說!你不是人,你這畜牲!”

  汪洋海大笑:“是的,我不是人,我是畜牲。等我殺了楊楓,我要侮辱她一輩子,我要看她身上到底長了什么東西,能勾引上楊楓。哈哈,她一定比你那三姨太爽快得多,只可惜你已經(jīng)看不見了?!?p>  施威狂叫一聲,猛地一頭撞在汪洋海腦袋上。

  汪洋海全無防備,登時被撞暈在地。

  汪洋海忘記了自己剛剛說的話。太得意的人不只是會做蠢事,還會把恥笑別人的話忘得一干二凈。

  施威拔腿就跑,趁自己還有一口氣,一定要告訴別人是誰害的他。

  只可惜他忘了屋里還有個伊二郎。

  伊二郎拔刀,閃電般擊向他。

  刀光一閃,施威只覺一陣劇痛,大腿一片冰涼。

  這陣劇痛反而使他神志一清,逃得更快。

  他跑進(jìn)一間屋子,鉆進(jìn)一道暗壁,便已消失不見。

  伊二郎向暗壁猛砍兩刀,暗壁之中忽然有幾只箭激射而出。

  伊二郎再回刀,刀風(fēng)旋轉(zhuǎn),把箭帶到一旁,跌下。

  暗壁裂開,現(xiàn)出一個圓洞。圓洞特圓,就像用尺規(guī)作出來的。伊二郎的刀法究竟有多厲害?

  暗壁外面又是暗壁。

  伊二郎這次沒有揮刀。他退了出來,他不想再遇到毒箭細(xì)針之類的暗器。對于沒有十分把握的事,他很少做。

  汪洋海依舊躺在地上,還沒有醒過來。

  伊二郎讓人蘇醒的方法很奇特,奇特而有效。

  他一腳踢在汪洋海的腰眼,汪洋海就像彈簧般彈了起來:“誰?怎么回事?”

  “施威逃掉了。”

  汪洋海腦子還算是比較清醒:“快追!跟我來”

  他也犯了錯,由于太過得意,他居然忘了這間房里還有一條密道。

  任何時候,任何人,得意忘形都不是一件好事。

  汪洋海對暗壁很熟悉,在壁上的一幅畫后摸了摸,便現(xiàn)出一道門來。

  門外開闊,是個院子。

  院子右邊還有血滴,汪洋海一眼就看見了:“那邊!”

  院子右角又是幾間房子,伊二郎拉住極速進(jìn)房的汪洋海:“小心點(diǎn)。”

  就在這時,房子那邊傳來了兩聲沉悶的槍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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