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人意料,就在蕭銳回憶思覺蕭萑俊秀身影時,少女卻猛然間醒了過來,蕭銳大喜,正想開口慰問,不料對方卻是眼神迷朦。
蕭銳眼力遠超常人,當(dāng)下正看出些不對,不想對方已一把將自己摟在懷里,力氣之大,不容自己有一點抗拒。起先他還以為蕭萑身具神力,舉首投足都是這般大力道。
可被對方拉入懷中后,卻又覺不是這么回事,雖然他極力不令自己往尷尬的方向去想,但少女滿滿把自己抱個滿懷,幾乎將身體投入自己懷中的方式,直叫他一陣心猿意馬。
隱隱間耳邊傳來一聲嘆息,正在蕭銳漸漸心神不守之際,卻忽聽得蕭萑開口說出前后態(tài)度全不一樣的話道:“起來吧!我已經(jīng)恢復(fù)過來了,你也不用再為我輸真氣了!”
尷尬間,蕭銳紅著臉連忙將身讓過一旁,并將手掌收回,滿心的不安,卻全忘了為什么對方并沒有主動將自己甩脫,而是靜等著自己移動身體。
眾人存身處實在不大,蕭萑只一睜眼,便將藏身的冰雪帳篷看了個遍,伸出手臂撫了一把已接在帳外溶成堅冰的冰壁。
好一會兒,才幽幽道:“那么,這里就是寒冷獄了!”
完全不同與以往的語氣,令得即使是從來不在意人事的丹娘也不禁轉(zhuǎn)過臉來,將目光落在少女身上。
蕭銳則更是聽出蕭銳滿懷心事,皺動眉頭,一心想從對方的眼底里瞧出些什么……。
我,“奴隸之子”。沒有什么可猶豫的,身為戰(zhàn)俘的孩子,只有勞作到死,而無父無母的我,自然更加沒有哪怕是一點點的庇護。
即便有抱怨也改變不了一切,想要活的長久,只有想盡辦法盡自己最大努力如牛馬一樣的干活。
“他”,平民之子。一樣的無父無母,他總是袒護著我,我接受任何人,任何時間、地點的幫助,何況是他這樣毫無要求幫助。
為此他受盡同齡孩子們的譏笑,可他并不在意,很多人說他瘋顛不正常,但我卻聽說是因為在我來到村子里的那一天。
他唯一的姐姐卻被長老們嫁給遠方一個出名的殘忍的貴族做“妾”,而不久之后就被催殘致死。
村里的孩子們樂于欺負任何他們可以欺負的人,尤其是我這樣被當(dāng)作牲畜一樣對待的奴隸。
隨著年齡的增長,被欺凌次數(shù)的與日俱增,所不同的是,那些原本還顯幼稚的村童眼底越來越邪惡,和他們的父親一樣的邪惡!我不會去多想,可該來的事情,總是會來。
被他打跑的孩子們跑向遠處叫囂著:只要用一只羊就能換去我的第一次。而得到的只是他再一次雨點般的拳頭!
“他”并不高大,甚至并不強壯,可卻有著一雙毒狼一樣的眼睛,雖然他無數(shù)次的被比他大的多的孩子打倒在地。
可這卻只會讓他的眼睛更加閃亮奪目,就好像刀刃被磨礫過一般,越是加意的傷害,越能喚發(fā)出刀刃的鋒利。真是好眼神,我也想要擁有這樣的眼神!
最終,所有的孩子們只能跪地向他求饒,因為欺負我的孩子們只能算是“兇狠”的人,而他卻是個“不怕死”的人?!安慌滤赖娜耍l都害怕!”
十二歲時,我的主人放棄了用羊交換的我的第一次,雖然村子里已經(jīng)有成年男子愿意用一匹駿馬來交易。
前一夜的戴上的鐐銬使的難以挪動身體,三天沒有吃一點食物的身體更加沒有力量去反抗。
當(dāng)如豬一樣渾身散發(fā)著惡臭的主人騎跨在我身體上時,我已經(jīng)做好了準備,只靜靜地等著撕裂自己的劇痛。
可一聲怒吼改變了一切,當(dāng)我發(fā)覺時,主人已經(jīng)七竅流血栽倒在我的身上,這個豬一樣的男人,即使是死的時候,也像豬一樣的難看!
不知道為什么,我甚至在為失去主人而感到害怕!接下來又會發(fā)生更糟糕的事情嗎?我已經(jīng)無法再一次強迫自己去承受……。
直到“他”將帶有自己體溫的衣服遮住我赤裸的身體時,我才能在黑暗中通過衣服上氣味分辨出是“他”救我來了!
淚水不由自主的奪眶而出,仿佛打開了塵封已久的閘門,縱使我仍是一如既往的心生平靜,可它卻還是止不住的涌了出來……。
逃跑是沒有用的,歌薩的馬天下第一!拂曉之前,我們就已被村子里的人捉住。
不出意外的話,他會被剝皮在烈日下暴曬致死。而我則會被拴在歌薩的快馬尾巴上,由騎兵施刑,在荒原上狂奔,直到不剩馬尾后的我不剩一根骨頭。
當(dāng)然,在行刑之前,還會有可能被全村的成年男子侮辱,這是再平常不過的事。
可我們很幸運!與村子有世仇的領(lǐng)村在當(dāng)晚偷襲村莊,殺光了所有的男人,奪走了所有的女人,當(dāng)然還包括那些往日欺負過我的那些孩子們。
而我和他則因為在此之前已經(jīng)被拷打的奄奄一息而躲過了這一劫。
我真的很幸運,每一次在最糟糕的情況下,我總能撿回自己的性命,中原的漢人說這是因為我的命很“硬”。而忽辟邪的手下星相師卻說我是應(yīng)劫運而生,邪祟浸身,有鬼力護持。
為了生存,我們只有偷盜,一定需要的話,也包括殺人。不論是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只要阻攔我們生存的人,統(tǒng)統(tǒng)需要除去。
漠北極西的歌薩并不是中原那樣的豐饒沃土,沒有了家,為了生存,我們只能偷盜為生。
無數(shù)次的毒打與凌辱教會了我們必須要懂得怎樣保護自己,必須要時刻小心,即便是夜里,也要抱著冰冷鐵劍入睡。
還是劍好!
冰冷但卻出人意料的叫人心生安宜。再多的恐懼、惶恐甚至是煩惱,只需要用盡全身力氣的一斬,便可以將一切都分開、了結(jié)。
隨著時間的增長,我與他與生俱來的殺人伎倆日益增進,直到有一天來了一個人,他自稱是忽辟邪的手下,問我和他愿不愿意為無憾王效力,而一切的災(zāi)難從此開始……。
蕭銳不知道蕭萑還要看上帳外多久,可少女眼底的黯淡,卻讓他久久不愿開口打擾對方。直到丹娘打破了沉寂,因為她已感覺到帳內(nèi)的溫度正在漸漸變冷,即使體質(zhì)特殊的她,也已覺得不奈。
蕭萑很快從迷失中驚醒,看了一眼滿臉不奈的丹娘,還有苦笑中的蕭銳,心上有一陣迷茫,不禁皺起了眉頭。
“我沒想到,你們也會跟了過來,這確實事出意料!”
“哦,那你原本是什么樣的打算?”蕭銳問道。
“不知道,反正只會是我一人來到這寒冰獄,而你,也許會被蕭锏留下在人間為王,但沒想到他會臨時變卦?!?p> “呵呵,這可不是他臨時變卦,而是精心安排的結(jié)果,大哥他現(xiàn)在一定得意的很,而鸞妃與候玄機卻要氣歪了鼻子了!”
“不說這些毫不相干的事了,這里是寒冰獄,是連我也沒有把握活下來的地方,你和你的手下還是想著怎么讓自己多活一會兒功夫吧,馬上天就要黑了,到時候還會冷上十倍,你可有辦法應(yīng)對?”
“還要冷上十倍?你不是和我在開玩笑吧!”蕭銳驚大了眼睛盯著蕭萑秀麗的臉龐,可從對方的眼中卻沒有看出有一絲開玩笑的痕跡!
“那你會怎么對付接下來的嚴寒?雖然萑姐姐你的本領(lǐng)要比我大少許多,可我想還沒有能抵御十倍以下嚴寒的地步!要是可以的話,還請萑姐姐教教我和丹娘!”
“我自有我的方法,卻不是你能在一時間學(xué)的會的,何況我為什么要教會你,有你二人在我身邊只會跟我增加麻煩!”
誰知蕭萑這一番話出口,倒換得蕭銳古怪的眼光罩定自己,少女遇敵從無膽怯,疑惑,可在蕭銳此刻閃鑠的目光下,竟有些心虛發(fā)熱,漸漸不知所措。
“哈哈,萑姐姐就別說這些不盡人情的話了,既然大家都淪落在這冰天雪地凍死人的地方,也算是一場緣份,所謂一人技短,二人技長,不如齊心攜力一同應(yīng)對。
蕭銳雖然武力有限,總算頭腦不笨,說不定大伙就能商議出什么法子來呢!再不濟,真要是到了無可解救的地步,我也絕不會連累萑姐姐你的!”
說到這最后一不會連累蕭萑的話時,蕭銳雖然臉上還堆著笑,可一雙俊目眼色卻透著十足的堅定。這樣的目光蕭萑似曾見過,一時上竟是心頭搖動,反咬著雙唇多時說不出話來……。
正在此刻,卻見一旁一粒幽光在丹娘懷中泛起,還不懂蕭銳與蕭萑反應(yīng)過來,一道綠影已沖天而起,撞破三人頭頂冰雪而出,剎那間軟帳內(nèi)被寒風(fēng)撲滿,氣溫下降了何止十倍。
萬幸被沖破的是帳頂冰雪,眾人雖處的軟帳并未就此崩碎,在蕭銳與蕭萑合力補救下,積累多時,總算是將破損處被好。
蕭銳就是再好的脾氣,此刻也不經(jīng)有些惱火,正想回首數(shù)落丹娘幾句,不想丹娘此刻正抱著得自蕭鐵裝有三千陰兵的紫金葫蘆,被玉瓶兒好一陣埋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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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非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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