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天明,你今天一定累了吧,時間不早了,趕緊睡吧。”
陳素琴安撫似得拍了拍梁天明的背,情緒逐漸穩(wěn)定下來的梁天明這才松開了妻子。
梁天明一邊脫著衣服,一邊看著為自己翻找換洗衣服的陳素琴,一股暖流從心頭緩緩流出。
如此溫馨,才是家應該有的樣子??!
他最喜歡的便是陳素琴的性格,什么都不問,什么都不疑,在背后默默地付出,沒有絲毫怨言。
當年,陳素琴不僅為了更好地照顧女兒辭去了工作,這么多年來還一直做他的全職太太,鄰里都夸他娶了個賢良淑德的好太太,說他有福氣。想到這兒,梁天明反觀自己,一抹愧意不免爬上了他的雙頰。
在妻子的幫助下脫完了上衣,梁天明習慣性地向褲兜里摸了一把,將手機和香煙放在了床頭柜上后,他的指尖抵著那枚小香囊和那柄冰涼的蒲劍,思索了半晌,還是決定到了浴室再把褲子脫了。
他胡亂找了個理由搪塞過了妻子,便穿著褲子踩著拖鞋進了浴室。
一進浴室,他便把蒲劍掛在了妻子的梳妝臺上,然后把香囊放在了脫下來的褲子上。
他叉著腰正瞪著有些不大熟悉了的浴室思索著,浴室的門卻突然間被敲響。
神經(jīng)有些過敏的梁天明顯然被狠狠嚇了一跳,直到門外傳來妻子熟悉的聲音,他才心神未定地打開了浴室門,門外的陳素琴將一個物事向他遞來。
“天明,這個用得著吧。”
他接過妻子遞來的一段保鮮膜,愣了愣,接著,他看了看自己膝蓋處的傷口,忍不住輕輕地笑了一下——他的太太果如從前一般貼心。
正在往傷口處包防水膜的梁天明沒發(fā)現(xiàn)的是,一團黑氣正在他的身后聚攏、成型,卻在一瞬之間被那柄翠綠的蒲劍發(fā)出的光擊散了去。
===========================
S城最高的寫字樓天臺上,稀稀拉拉地坐著幾個古怪的身影,一齊望著同一個方向。
女的身段軟婀,瘦的不像個人樣;男的一頭白毛,頭上還立著兩毛茸茸的耳朵,活像個殺馬特和女裝死變態(tài)的結合體。
“沈哥,你算的可真準吶,那東西果然按捺不住了!”
聞言,沈策瞥了身旁興奮過度的白毛男一眼,一只手毫不留情地狠狠拽了那手感甚好的耳朵一下,站起了身。
“快把你那對傻氣的耳朵收起來,該干活了?!?p> ===========================
一通涼水澡下去,梁天明總算清醒了不少。
他的頭腦里像放幻燈片似的略過一幅幅畫面,眸底的陰霾越來越重。
他擦著頭發(fā)踩著涼拖心事重重地走到鏡子前,卻發(fā)現(xiàn)那本掛在梳妝臺上的蒲劍不知何時竟掉在了地上。
他心有余悸地四下觀望了一下,確認無事之后,將蒲劍拾起來擦了又擦,卻發(fā)現(xiàn)那光滑的劍柄上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個小小的裂口。
都說玉碎擋災招邪,這蒲劍雖沒有玉石那般珍貴,倒也是那位神秘老板贈予他辟邪的神物,梁天明瞅著這裂口心下難免想入非非。
難不成是他方才洗澡的時候發(fā)生了什么?
“也許是不小心摔壞的吧……”
他不敢再多想,草草安慰自己兩聲,便推開門走了出去。
他正準備往臥室里走,總覺得好像漏了什么,又折了回去。
果然,褲子上的香囊正沖他招手呢。
梁天明摸了摸腦瓜,自嘲了一波自己的健忘,拿了香囊正想走,目光卻被垃圾桶內的一個紙團吸引了去。
“廁所這個桶不是放衛(wèi)生巾的嗎?”紙團之類的不應該扔在外面的垃圾桶么?
他喃喃自語著蹲下了身子,把那張紙團夾了出來。
該不會是自己女兒的草稿紙吧?
不過話說回來,他今晚回來動作那么大,也沒瞧見月月跑出來求他抱一抱,玄關那女兒的鞋子也都沒了,難不成他不在家的這段時間,月月被送到別人家住了?
算了,明早再一起問素琴吧。
想罷,他打開了那張紙團,半晌,梁天明的瞳孔一陣收縮,顫抖著把紙團塞進了懷里。
臥室內,妻子已然睡下,梁天明借著客廳的燈光定定地凝視著妻子熟睡的面龐,捏著蒲劍和香囊的手緊了緊,躺進了那熟悉又陌生的被窩。
=========================
郊外,一輛白色的路虎在無人的公路上高速行駛著。
收起了耳朵的某狐哀怨道:“沈哥,為什么這么大老遠的要開車過去啊,你讓三青帶你飛過去不就成了么?!?p> 坐在副駕駛上的沈策敲著電腦,頭也不抬:“你想讓我們白天回去的時候被圍觀嗎?!?p> 白毛繼續(xù)抱怨道:“那為什么一定讓我開?我連個身份證都不配擁有,你就這么放心讓我一個黑戶來開車?”
沈策依舊目不轉睛:“百目沒有實體,被攝像頭拍到了我們就倒霉了好么。”
白毛不依不撓:“那你呢?你怎么不開?”
沈策:“沒看到我正忙著么?!?p> 白毛瞥了眼自家店長的電腦屏幕,冷笑:“忙著干啥?忙著打貓里奧?我特么祝你一輩子都通不了關?!?p> 話音剛落,只見沈策眉頭一皺,對著電腦屏幕低聲罵了一個“艸”字,然后啪地一聲合上了筆記本。
一車子不人不鬼就這么鬧騰著,慢慢開到了一處荒無人煙的地方,漸漸地竟然連路燈都沒了,道路也變得顛簸起來。
“我怎么總有種車胎要爆的感覺。”白毛忍不住吐槽道。
沈策的唇角不免一陣抽搐:“……閉嘴,好好開你的車,馬上就要——”
“到了”兩字還沒說出口,就聽見底盤的位置傳來一聲悶響,緊接著,車突然往一側陷了下去,晃了晃,居然不動了。
“靠?”白毛一臉懵逼地看了沈策一眼:“什么鬼東西?”
沈策:“……”他想到剛剛把他打自閉了的貓里奧,心中不免一陣無語。
你小子還是別說話了吧。
“還能怎么辦?下車走吧,反正就在附近了?!闭f著,沈策聳了聳肩,率先打開車門下了車。
“鶴田,你的本體不是狐貍,而是一只烏鴉吧。”坐在后座的百目沖駕駛室的鶴田做了個鬼臉,也跟著自家店長一起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