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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尸王朝

(2)天書(一)

趙尸王朝 趙銘恩 2137 2019-02-25 00:00:05

  昨日子時,開封府全城宵禁,打更人手持棍棒穿梭在大街小巷,偌大的城市沒有了白日的生機,只有打更人的陣陣銅鑼聲。

  與之前不相同的是,街道上不再僅僅是打更人,而是站滿了開封府還有天波府的各路捕快與士兵,他們徹夜巡邏,生怕出現任何一個小偷,很難想象這么嚴謹的防備就像是如臨大敵一般,可是四境之內安穩(wěn)如往常,并沒有遼兵來犯的軍情。

  開封府禁軍捧日營、天武營、龍衛(wèi)營、神衛(wèi)營等傾巢出動,他們擠滿了從景德門通往玄武門的大道,每個人全副鎧甲,左手持火把,右手挺手刀與肩頭,無數火把硬生生地將整條街照得如同白晝。

  東京北部景隆門洞開,在火光中只見一隊的騎兵護送著一輛馬車呼嘯而入,鎧甲在火光之中閃爍著耀眼地銀黃色光芒,每個人的臉上都戴著鐵質面甲,面甲漆黑,仿佛地獄而來的惡鬼般猙獰。

  街道左右禁衛(wèi)軍皆黑布蒙面,每個人都將自己武裝得密不透風,全身上下除了一雙眼睛就再也看不到其他部位,可謂是武裝到了牙齒。

  他們的目光隨著騎兵護送的馬車而過,為首之人身穿黑漆順水山文甲,手提馬槊,與他身后的騎兵一樣面部罩著一面惡鬼面具,看起來格外令人恐怖,如此強大的護衛(wèi)力量,哪怕是遼國大軍來犯,也未必傷得了這馬車分毫。

  同樣,沒人知道這馬車里面到底裝著什么。

  玄武門前,殿前司麾下步軍指揮唐琦此時正在玄武門后祥符殿前待命。

  唐琦,字明華,年方二十有三,是開封府提刑司唐玉之子。

  唐玉與殿前司都指揮使韓延慶多年故交,自打小就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玩伴,就算是成年任職,也多有走動,親密如常。

  唐琦自幼習武,文學方面也有所涉獵,不過到底算不上一個文豪大家,僅能閑來吟上幾首小詩,再沒有別的本事。

  韓延慶也算是個粗人,他看中唐琦的武藝,又深知在這個不識大字就寸步難行的國家,像唐琦這樣能文能武的確實少見,這等人才更是出在摯友之家,更是難得可貴,能為自己所用確實能夠有利于自身也有助于唐琦的發(fā)展。

  玄武門是那車馬的最后一站,這里由殿前司的禁衛(wèi)軍來護衛(wèi),所以唐玉來護衛(wèi)這馬車,足以能夠證明府廷對其器重。

  這件事情非同小可,能夠讓開封府的禁軍傾巢出動只為了一輛馬車。

  唐琦身穿烏錘甲,頭戴配有護肩的鳳翅兜鍪,與門外街面上的禁軍一樣,唐琦的臉上也帶著惡鬼面具,雖然在平時,這樣的面具并不是禁軍的專屬,也不知是為何,就好像這車馬之中有著人不可面見的東西。

  唐琦腰間挎著一柄環(huán)首刀,指揮著自己麾下一部五百人在殿前呈兩排對立相向,他們身穿扎甲,第一排軍士左手正背后腰,右手持偃月刀,遠遠看去如同帶刀鐵墻。

  這樣的防御實可謂密不透風了,面對這樣從此沒有見過的非常時刻,唐琦也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哪怕是在這樣的層層護衛(wèi)之下。

  唐琦在殿外來回踱步,哪怕自己麾下的士兵們全副武裝,房頂上也站滿了神弓營的士兵。

  “你慌什么?明華。”

  一聲沉悶地聲響冷不丁地從身后響起,唐琦先是心頭一驚,連忙回過頭來。

  只看到在他身后十幾步的祥符殿的大門洞開,接著一位身長八尺,身穿曲領大袖,下裾加橫襕,腰間束革帶,頭戴幞頭,腳登靴或革履,全身上下盡是紫色的大官人走出。

  那人生的一副佛祖模樣,寬臉且膚色黝黑,邁著大步朝著唐琦走來。

  “叔父。”

  唐琦自然是認得那個人,他立馬站得筆直,算是對此人的敬意。此人便是韓延慶,唐琦口中的叔父,字子游。

  韓延慶沖著唐琦微笑著,接著走到他的面前,伸手搭在唐琦的肩膀上,安慰唐琦道:“只不過是一次護衛(wèi),沒有必要如此慌張。”

  “叔父?!碧歧拖骂^來嘆了口氣,接著說道:“我只是沒有想到竟然會動用如此大的陣仗,真不知道到底是個怎樣的人活著物品能夠讓整個開封府為之驚動?!?p>  “這東西非同小可,明華?!表n延慶笑了笑,補充說道:“這東西并不是你應該知道的東西,按照你現在的職位來說,你還沒有這個資格涉獵此事,這種事情,也只有圣上、薛太師、陳太傅、李太常有資格知道,同樣,對于我來說,現在,也是沒有資格的,當然我相信你以后有能力參與其中,畢竟你比我那不爭氣的兒子強上百倍!”

  唐琦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笑著點了點頭。

  大內有兩司三衙,其中殿前司掌殿前諸班直及步騎諸指揮名籍,總管其統制、訓練、輪番扈衛(wèi)皇帝、戍守、遷補、罰賞等政令。

  殿前司都指揮使韓延慶倍受太師薛文利的器重,雖然他不過是個粗人,可是忠實可靠,不讀書不代表腦袋不靈活。

  這時候,只聽到玄武門外,傳來一陣沉重的馬蹄聲加上車輪滾動的聲音。

  “好了,看到了吧,來了!”

  韓延慶指著那玄武門洞開的門洞,接著從袖帶中掏出一塊黑色紗布,接著就看到他將紗布蓋在臉上。

  唐琦連忙上前搭了一把手,幫這紗布的面罩扣在韓延慶的臉上。

  “這玩意啊,真的是精怪得很?!表n延慶一邊整理著自己的衣袖,一邊說道:“薛太師現在去稟告圣上,據說這東西只有圣上能夠親自面見,像我們這樣的肉體凡胎,根本面見不了這玩意?!?p>  韓延慶剛剛說完,只看到那馬車停了下來,為首的那騎將翻身下馬,他提著那馬槊,挽著腰間的長袍,來到祥符殿的階梯下,沖著韓延慶下跪行禮,沉聲說道:“吾乃河東路武德郎尉遲重瑞,特送來蓬萊圣物以呈圣上,不知大人是何?”

  韓延慶上前一步,回答道:“吾乃殿前司都指揮使韓延慶,特攜麾下步軍指揮唐琦迎接?!?p>  “既然是指揮使大人,那么屬下便不再向前!”

  說完,只見尉遲重瑞身后的士兵們從馬車上抬下來一厚重的長達兩丈有余的巨大書卷。

  唐琦連忙揮手,他麾下的左右隊伍中出了壯丁四人,從那士兵手中接過書卷,走上臺階,朝著殿內而去。

  “這到底是個了不得的東西啊?!?p>  透過薄紗,韓延慶到底是將這個玩意看了個大概,他嘖嘖稱奇。

  “叔父,這東西……”

  “明天早朝,你就知道了!”

  韓延慶目送著那壯丁消失在祥符殿的門后,他隨手摘下臉前的面罩,緩緩走下臺階,只留下唐琦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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