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月噬發(fā)作
一路無言,已到王府。
途中南宮澤曾與言清清說過幾句話,但都被言清清無言相對。他不惱,卻很擔心言清清一路無言是否在生自己的氣。他內心惴惴不安,卻不知如何去說。
而言清清并未生他的氣,她安慰了自己一路,在心底不停告訴自己接受現(xiàn)實,接受南宮澤身出皇家的無可奈何。
清涼的觸感來自手上,言清清恍然回神,是南宮澤在牽他的手。
原來已經(jīng)到王府了。
他一定很擔心她吧。
想到這,言清清回握住南宮澤的大手,彎起一個讓南宮澤安心的笑容。
這一笑,南宮澤一路緊繃的臉終于化開了。
他輕聲問:“清兒可還在生氣?”
言清清有些心疼地為他撫平眉間,說:“不曾生你的氣,只是在開導自己。父皇的話不可違抗,難為你了?!?p> 言清清出奇的平靜讓南宮澤的心如被緊攥,捏得生疼:“清兒……”
言清清讀懂他的心疼,輕輕一笑:“我沒事,真的。如果沒有落忠還會有其他人,這一天終要到來。”
才說完,便跌入了南宮澤寬闊厚實的懷抱,南宮澤將她緊緊抱在懷里,聲音依然充滿擔心還多了幾分害怕,害怕言清清會因為此事與他心生隔閡,害怕言清清與他越來越遠:“是我對不住你,你怨我,罵我怎樣都行,別憋在心里?!?p> 這樣害怕的南宮澤他從未見過,甜蜜縈繞心間,心里的烏云被南宮澤照耀,言清清“噗嗤”一聲,雙手環(huán)住他的腰:“你沒對不起我,不怨你?!?p> 才說完,她話鋒一轉:“但是你得答應我一件事?!?p> 南宮澤脫口而出:“你說,我都答應?!?p> 言清清肅了臉色:“不管納的是誰,只能陪我,涼她們夜夜獨守空房!”
“好?!蹦蠈m澤勾起一抹笑意,抱住懷里的人更緊了幾分:“你不說我也會這么做的?!?p> 言清清繼續(xù)一臉認真地說:“要是你的身體哪一處背叛我了我就離家出走!”
可不想南宮澤再次一語讓言清清失了自我,墜入更深的情淵。
南宮澤話聲綿柔酥甜:“那糟了,你一輩子都不會有離開我的機會。”
天已入夜,心結已結。
書房。
南宮澤、言清清、秦墨、沈夜,四人身處屋中,沒人言語,屋內靜得仿佛針掉落地上都能清脆入耳。
今兒是三十,沈夜月噬發(fā)作的日子。
言清清吩咐綠意將沈默送回房安哄入睡后,書房里便只剩下他們四人等待沈夜身上月噬的來臨。
沈夜倒是不慌不怕,定定地杵在一旁。
只是這一會兒的淡定并沒有維持多久,突然一陣痛感迎上腦袋,他抱頭喊出了一聲,身子不受控制地蜷縮在地上。
刺痛一點一點的入侵大腦,身上的皮膚一塊一塊地灼燒著。漸漸的,腦袋宛如被一排釘子包圍著插入,而后抽出,再插入,再抽出,樂此不疲得循環(huán)著。身子的灼燒感侵占著每一寸肌膚,宛如身在烈火之中,還被烈火啃咬著。
沈夜受不住狠毒的折磨,慘叫著。
一向淡定的南宮澤也不由怔了半響,言清清更是嚇呆住了。
沈夜承受不住痛苦將頭狠狠得撞向地上,指甲掐如皮膚瘋狂地抓著。
“啊——!”
沈夜的慘叫聲穿破耳朵,言清清終于從驚嚇中回過神來了。
秦墨扣住沈夜自殘的雙手,可灼身之痛并沒有消失,沒有了對傷害身子之痛去撫平月噬的折磨,沈夜叫得越發(fā)撕心裂肺,青筋暴起,面目漲紅,異常猙獰。他如一只困獸奮力地想要掙脫秦墨的束縛,南宮澤見狀忙封住了他身上的幾道穴,想讓沈夜減輕折磨,安定下來??蓞s不想此毒竟如此厲害,封住的穴位瞬間就被突破。
沈夜這般不受控制地掙扎,言清清根本沒有辦法為他診脈。南宮澤向一旁的椅子用腳一勾,拉至腿邊,腳底蓄氣一蹬,椅子瞬間滑至沈夜身后。
他對秦墨說:“把他綁上!”
秦墨領命,強制將沈夜壓坐在椅子上,扯過繩子將捆住了沈夜的一只手向椅背靠去,沈夜抓狂地在椅子上掙扎,秦墨將繩子用力一拉,想要逃離椅子的沈夜猛的跌坐在椅子上。秦墨趁沈夜踉蹌的機會將他的另一只手套上了繩子,花了好大一番功夫,終于將沈夜穩(wěn)穩(wěn)地捆綁在椅子上動彈不得,只剩下撕扯的慘叫聲。
言清清走至沈夜身后,將手覆上他的手腕。
這好亂的氣息??!
沈夜脈象宛如不受控制的猛虎,快得驚人,氣息雜亂無章,躥行極快。
“這毒下得真狠!”
言清清拿出針包,對秦墨說:“把他衣服脫了。”
秦墨點頭,就扯掉了沈夜的上衣,沈夜的上半身瞬間裸露在言清清眼前。
一旁的南宮澤不禁皺眉,卻沒有說話。
言清清從針包里拿出銀針,刺入男子的云門、膻中、鳩尾、中脘、中府、天井,哪知才刺入不到一刻,沈夜便吐出了一口黑血。
言清清忙把針收回,刺入華蓋、缺盆、云門、氣戶、間使、列缺、神門,一刻鐘過后,萬幸沒有發(fā)生方才那般吐血的現(xiàn)象,言清清輕舒了口氣??缮蛞箾]有氣結吐血并不代表著毒已解開,言清清沉重的神色重回秀臉。
極躥的氣息已漸漸平穩(wěn),灼燒之感也漸漸散去,可釘扎之感還未消除,沈夜瘋狂地搖晃著吃痛的腦袋,慘叫聲依舊未停。
言清清走至為了今夜搬來的藥材桌前,仔細抓起了藥:川芎、白芷、羌活、細辛、薄荷、防風、荊芥、甘草,抓好遞給秦墨,秦墨接過,便出門熬了藥。
熬藥期間,進入了空白時期。言清清在房里來回踱步,步子很快,是藏不住的著急。
南宮澤的心也被言清清的步子走亂了,他問:“是不是沈夜的情況不太樂觀?”
“他氣息穩(wěn)定了,喝了藥估計也只能暫時緩解痛癥,并不能解毒?!毖郧迩寤卮?,接下的話讓她緊鎖的眉間深了幾分:“剛為他把脈,很奇怪,雖是毒,可下毒卻不深,稍微控制一下倒也能緩解。就是……”
話沒了聲音,言清清玉手握成拳,氣憤得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