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失約
怎么辦,她望著手機上的電池刻度一點一點減少。幸好剛剛手機是拿在手里的,不然真是要哭了。
她已經(jīng)極力的將手機調(diào)到最暗,可還是抵不過流逝的電量。
直到再也沒有一點光亮,她無奈的閉上眼。
這一刻她才感受到孤立無援的感覺,從小到大,媽媽走了后,便從來再沒人關(guān)心了,也就習慣了。
“??!你神經(jīng)病啊。”
睜眼,一個黝黑的的面孔出現(xiàn)在她面前,著實嚇了一大跳,定神一看,是剛剛外面那個流浪漢,拖著長長的麻袋隨意的往地上一放,里面不知道裝著什么沉重的東西,在叮當作響。
他并沒有說話,而是靠在相鄰的椅子上橫躺著,時不時的還撇一眼童揚瘦弱光潔的小腿。
被看得全身發(fā)毛,童揚本想硬氣的走出去,可是漆黑一片的外面讓她不得不收起腳。
時間慢慢消逝,眼皮開始有些沉重,也是因為奔波了一天,那揮之不去的瞌睡漸漸浮上眉梢。
迷糊之中她感覺有呼吸貼近臉龐,來不及睜眼就驚慌失措的躲開。
抓住她亂動的雙手,溫柔的聲音像是魔咒在腦子里炸開。
“別怕,是我,是安叔!”安雄心疼的撫順她凌亂的發(fā)絲,手掌停留在頭頂輕輕撫摸。
回過神來的童揚往后退開了一些距離,心不知為何撲通的跳個不停,四處張望,那流浪漢早已不見了蹤影。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她的話還沒問出口,安雄已經(jīng)牽起她的手,往外面走去。
難怪覺著這么冷,原來外面泛起了小雨,朦朧的一層薄霧在車燈下略顯仙氣。
車上隱約能看出許多泥點,他開車來的?這怕是一晚上都在開車吧!
下午就出發(fā)直奔著收容所去,卻得知童揚已經(jīng)離開了,一路開車到這里,差不多八個小時。
他勉強的撐開眼皮,看著有些發(fā)抖的童揚,脫下外套,給她披上。
本想拒絕的,可是這溫度確實也讓她將安雄的西裝收緊了一些,裹在胸前,寬大的衣服可以遮住半個腿,這讓她的身體慢慢升溫了一些。
他想去摸摸她凍得發(fā)白的小臉,卻被她躲開。
“小月,我知道,你因為上次的事一直對我心懷芥蒂,我當時真的是氣昏了頭才會…那樣,我也一直很內(nèi)疚,可是這件事都過去了,你不能原諒我嗎”。”
望著他那愁苦的臉上滿是歉意,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才好,只是默默的打開車門上了車,真的好冷,車上隔絕掉外面的冷空氣,身子才好受一點。
現(xiàn)在她滿腦子都在想著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面對安雄突如其來的一段話,等等,他剛剛說…做了什么對不起李四月的事?沒聽錯的話應該是這意思……
見還愣在原地陷入悲傷情緒里無法自拔的那個男人,她沒好氣的使了個眼色。
“別以為我就原諒你了,除非,你幫我找到我弟弟,我再考慮看看要不要原諒你。”
不得不說,車上尷尬的氣氛被緩和一些了,管你做了什么對不起李四月的事,找了什么小四小五,阿貓阿狗的。我只關(guān)心我的事。
奇怪的事她怎么會對一個素未謀面的小孩這么上心,可能是憐憫把,對,一定是憐憫。
朦朧的煙雨一直下個不停,歷時八小時才終于回到城區(qū)??磁赃叺娜嗽缫讶肓藟羿l(xiāng),安雄疲憊的揉了揉眼睛。
“你昨晚去哪里了?為什么不回家…”這是安雄結(jié)婚五年了第一次在外面過夜,華桂茹顯得格外生氣。
經(jīng)過整晚的開車,安雄已經(jīng)有些恍惚,努力的睜著眼睛回到房間。
他的語氣非常疲憊?!拔矣行├?,不想和你討論這些?!?p> “你不是答應過我,結(jié)婚后不會在外面過夜嗎?你答應我的?!?p> 可是華桂茹哪管這些,她的聲音嘶啞顫抖,發(fā)黑卻又很精神的雙眼布滿血絲,是的,她已經(jīng)在沙發(fā)上坐了整整一夜,一直到上午,已經(jīng)干得破皮的嘴唇上點點血跡,卻連水都不想喝一口。
好不容易,因為上次小明生病的事安雄態(tài)度明顯好了很多,回家時會與小明接幾句話??尚?,她以為一切都在好轉(zhuǎn),殊不知,在他的心里,從來就沒有給她留一絲縫隙。
李四月,都是你,都是因為你!
在安雄進房間的瞬間,她的眼淚還是忍不住掉了下來,
“為什么,你就不能好好看我一眼?”
撫摸著自己那蒼容的臉頰,她努力擠出一個笑來,呵呵,真是有夠難看的。她望著電視屏幕上自己的影子,忍不住自嘲。
“找到他了?真的…”
接起電話的童揚頓時激動。
“你等我,我這就過來找你,然后一起去找你弟弟?!?p> 這次童揚沒有拒絕他,默默的掛掉了電話,默認了同意。
這讓安雄倍感欣慰,終于還是沒有想的那么糟。
“你又要去找她嗎?”
似乎并沒有打算交代什么,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穿上外套出門。
“爸爸,你什么時候回來呀?”
略微有些停頓,看著孩子無辜的大眼睛他摸摸小腦袋。
“爸爸忙完就回來?!?p> 一切都被華桂茹看在眼里,望著他一步一步走下樓梯,她輕聲跟小明說:“去,送送爸爸!”
那個笑容僵硬到放不下來嘴角。
小明聽話的跑上前去,可是,轉(zhuǎn)眼就一不小心跌下了樓梯。
“小明!”她回過神來沖上前去。
小小的腦袋斜靠在樓梯上,仰頭躺在血泊里,他的目光呆滯,眼前映入爸爸媽媽的臉,聽不清是在說些什么,他困了,好想睡覺。
童揚一遍又一遍的撥打了安雄的電話,始終是無人接聽。
為什么那個自始至終都會出現(xiàn)的人,在這一刻消失了,心里不知何時泛出的苦悶緊緊貼在胸口,堵住了一口氣,她覺得,她好像變了,內(nèi)心被注入一只柔軟的藥劑。
算了,為什么要靠他。已經(jīng)得到了地址的她,已經(jīng)急不可耐的趕了過去。
其實并不是很遠的地方,甚至她和弟弟都在同一個城市。李四月都不知道的么,分離了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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