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夾縫陽光

第71章 暗器傷了人

夾縫陽光 鹿盧凝風(fēng) 2147 2019-09-25 10:27:44

  這種暗器越制越多,整天裝在口袋里嘩嘩作響,我們的練習(xí)越來越頻繁,準(zhǔn)頭也越來越好,我們開始膨脹了。在我的腦海里,浮現(xiàn)出武俠小說中徒弟跪在師父的跟前,聽師父宣布他可以下山的場景。我覺得我也出徒了。我和張?zhí)旖虿辉贊M足于在校園的角落里練習(xí)這種暗器,需要“闖蕩江湖”,在外進(jìn)行實戰(zhàn)了。

  放學(xué)后,我們懷揣著熱情和暗器,尋找可以擊打的目標(biāo)。比如樹上的棗,枝上停留的麻雀,或廢舊的木板。被人廢棄的院子最好,因為在每道搖搖欲墜的破墻上,往往都鑲嵌著兩扇腐朽的木門。我們?nèi)〕鰪慕淌依锿的玫姆酃P,在木門上畫個圓圈,就成為最好的靶子。我們樂此不疲,一練就是一兩個小時,直到胳膊累得酸痛無比。

  那一天,放學(xué)鈴剛剛響起,我和張?zhí)旖蚓蜎_出門外了,跑到學(xué)校大門外的一片空地上繼續(xù)練習(xí)暗器。前邊一堵斷墻,斷墻上放置一只空酒瓶,我們輪流發(fā)力,朝著那只酒瓶甩出一枚枚“飛鏢”。當(dāng)“飛鏢”擊中空瓶時,激起一聲脆響,我們便發(fā)出歡呼聲。這時候,同學(xué)們陸陸續(xù)續(xù)從校門向外走來。但是同學(xué)們根本不理睬我們,對我們的武藝并不感興趣,這讓我很沮喪。

  在多次練習(xí)卻未擊中酒瓶后,我有些氣惱,于是緊緊捏住一枚暗器,屏息凝神,突然發(fā)力,一甩手將暗器向酒瓶擊去,說來也巧,只聽“當(dāng)”的一聲響,暗器準(zhǔn)確地?fù)舸蛟诰破可?,把酒瓶擊倒了。我大叫一聲跳了起來。這興奮讓我短暫地失去了理智。

  我轉(zhuǎn)過身去,掏出三枚暗器捏在手中,乘著無人,狠狠向著校門的方向擲去。說來也巧,暗器到達(dá)學(xué)校門口的上方了,同班的女同學(xué)張爾華和王云萍手拉著手從墻角處拐出來,我暗叫不好。接著,其中一枚暗器擦著張爾華的頭頂飛了過去,擊打在后面的磚墻上。

  就在我暗自慶幸時,張爾華卻猛然蹲在地面上,一手捂住頭頂,一手捂住臉痛哭起來。隔著那么遠(yuǎn),我能看到血從她的手指縫里流出來,流到她的臉上和地面上。王云萍被嚇傻了,呆在那里不知所措。我跑也不敢跑,靠近她同樣不知所措。

  后來,張京太聽到哭聲走了出來,問明了情況之后,狠狠地瞪了我?guī)籽?,批評了我?guī)拙洌缓髱覀兊匠嗄_醫(yī)生吳長齡那里去,為張爾華包扎傷口。好在傷口并不太深,到達(dá)診所時,她頭皮上的血已經(jīng)止住了。吳長齡在她的傷口周圍剪掉了長發(fā),取出酒精藥棉為她清洗傷口,然后仔細(xì)地包扎起來。

  在清洗過程中,我看到了那傷口,縱然不深,但相當(dāng)長,我暗暗驚奇于我的暗器的傷害力。

  “你看看你,太調(diào)皮了!”張校長瞪著我說,“再差一點點,你的暗器釘?shù)剿凵希桶阉龔氐讱Я??!蔽疫@才后怕起來。

  “我錯了?!蔽艺f。張?zhí)旖蛞苍诤竺娉姓J(rèn)著錯誤。

  “你看看,人家張爾華多么漂亮的一個姑娘,”張校長再次說,“硬生生讓你在腦袋上開個眼兒。這像個啥,啥時候頭發(fā)才能長起來?!?p>  張爾華可能因為暫時止住了疼痛,心情稍稍平靜了下來,也不再那么害怕了,聽到這句話,趕忙跑到了診所墻壁的一面鏡子旁,左顧右盼地照起自己包扎的傷口來。

  “你別說,這樣一包扎,還挺好看的?!蔽蚁蛩_著蹩腳的玩笑。

  “滾你的?!彼R道,“既然那么好看,你怎么不在頭頂上也開個口?”我無言以對。張校長、吳長齡、王云萍和張?zhí)旖蛞捕夹α恕?p>  張校長哪壺不開提哪壺,他又對我說:“你呀,張小強(qiáng)!我聽你們班主任說了,前幾天剛剛毀了人家王云萍的‘尺子’,今天又給張爾華開了瓢。按理說,我得揍你一頓,讓你長長記性?!?p>  “張校長,我錯了?!蔽艺\懇地道著歉。其實我害怕極了。我發(fā)現(xiàn)張?zhí)旖蚯那牡囟愕搅宋业纳砗蟆?p>  “這個小子,就該揍他一頓,他太壞了。”不知何時,王云萍突然出來幫腔。令我非常尷尬。我突然想到,前幾天我將欺負(fù)王云萍的事情告訴母親后,母親竟然告訴我以后不要欺負(fù)她了,按照親戚論,我得給她叫姨。

  這事兒鬧的。

  “你怎么好意思對我說這個?!蔽覍ν踉破挤磽舻馈?p>  “什么意思?為什么不好意思?”她問。

  “因為……我也是前幾天剛剛知道,我娘告訴我,我得給你叫姨!所以,你怎么舍得讓張校長揍我呢?”我說。

  “什么?”她驚訝地叫道,“我怎么不知道,竟然還有這事?好吧,既然這樣,你趕快給我叫個姨,我就收回我的話。”

  “姨!”我朝她喊著。

  她“撲哧”一下笑出聲來,沒有接受我對她的稱呼。其他人也都燦爛地大笑起來,診所里的空氣緩和起來了。

  “唉……大家都別笑,都別笑,一笑我的頭疼!”張爾華突然在一旁叫著。我們詫異地望向她,她指了指自己包扎的傷口。我們會意,笑得更兇了。

  第二天,我把這事告訴了母親。這事我不敢隱瞞,因為診所里的醫(yī)藥費是我自己不能解決的。母親指著我的鼻子“你呀你呀”的沒完,還是乖乖地去診所幫我付了醫(yī)療費。然后一邊心疼一邊從多少天攢著的雞蛋堆里撿出十幾個雞蛋,用布包好了,帶著我向張爾華家走去。

  一場風(fēng)波很快煙消云散了。父親從那天之后,全部沒收了我的暗器。

  不幾天,我發(fā)現(xiàn)張樹根又出現(xiàn)在學(xué)校的墻角那里,不斷揮手甩出手中的東西,似是進(jìn)入新的暗器練習(xí)。我和張?zhí)旖蛟俅慰拷?,偷偷地觀望,驀然發(fā)現(xiàn)張樹根對著靶子擲出的是一撮禽類的羽毛。那羽毛蓬松漂亮,經(jīng)過他手的揮舞,卻能直直飛出去,擊打在對面的磚墻上,甚至激起鐵石相撞的回響。我們納悶了。

  最后終于知道,原來,他剪斷鐵條,剪成一根根的,然后一端經(jīng)過打磨,磨得鋒利明亮,另一端用絲線縛住羽毛綁在上面,這樣,就變成了一枚枚“飛羽鏢”。這種飛鏢即漂亮又新穎,比我們的暗器強(qiáng)大多了。

  我們不禁慨嘆,昔日的“武林秘籍大王”如今也成了名副其實的“暗器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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