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樓主~,貴樓的探子倒是對晚輩觀察的十分透徹啊,竟也知道我眼下最需之物!”,藥師殿內(nèi),只見劉承祐雙眸微微瞇起,冷冷地看著邵方。
邵方見狀,拱手施禮,苦笑道:“公子息怒,那王健和王安已然身死,邵某也多次向公子致歉了,公子你又何必如此不依不饒?”
說到這兒,頓了頓后,又慢條斯理地繼續(xù)道:“當然,若公子你自認學(xué)問不凡,又或者另有其他法子能保證鄉(xiāng)試中舉,那么今夜邵某所求之事,自然作罷。”
“呵~”,卻見劉承祐聞言冷然笑道:“想必邵前輩現(xiàn)在一定覺得晚輩已經(jīng)別無他法,定會與你煙雨樓合作了吧?”
“可惜,怕是要讓前輩失望了,對于明年湖廣一省的鄉(xiāng)試,晚輩早已做了安排!”
“此外,還有一件事前輩需要知道?!?,只見劉承祐神色變冷,雙眸炯炯看著邵方,沉聲說道:“我劉家的院子,不是你煙雨樓的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王安和王健兩條人命,也不能抵過你邵方對我劉家的冒犯......既然當年張居正沒能殺了你,那么現(xiàn)在,姑且便讓我劉家的人來試試吧!”
言罷,便欲起身拂袖離去。
“且慢!”
只見那邵方見此終是變了神色,急忙起身欲攔。
“怎么,邵樓主莫非還想留下本公子不成?!”劉承祐見狀冷笑。
話音方落,卻見細雨身上便已漸漸散出了凌厲的劍意,劍鋒直指邵方。
與此同時,那妖魅的如煙亦是粉面帶煞,氣機鎖向細雨。
“煙兒不得無禮!”,眼看著雙方就要動起手來,邵方急忙先朝身后的如煙冷聲喝了一句,隨后也不去理會細雨身上傳來的殺意,只是朝劉承祐鄭重地作揖施了一禮,凝聲道:“公子息怒,往貴府上派探子的事,確是邵某之過!”
“為表歉意,我煙雨樓愿贈公子黃金一萬兩,以作賠禮。此外,明年湖廣一省的鄉(xiāng)試試題,我樓也愿意無償奉上。還有貴府大公子那邊,邵某也會備下一份厚禮,著人盡快送過去!”
一口氣說完之后,只見邵方便一直朝劉承祐躬著身子,靜靜的等著回話。
其身后的如煙見此,心中卻是氣不過,一時柳眉倒豎,嬌聲嗔叱道:“義父,咱們何需如此......”
“閉嘴!”,卻見邵方神色一冷,怒喝著打斷道:“給老夫跪下,向祐公子賠禮!”
如煙聞言,一改平時的嫵媚之態(tài),冷著臉回道:“煙兒不跪,了不起,不過就是個死罷了!”
說著,又朝劉承祐冷聲道:“劉公子真是好大的威風(fēng),我煙雨樓雖只是一門江湖幫派,比不得朝廷的錦衣衛(wèi),可今夜大家若真撕破了臉,只怕公子你也走不出這座伽藍寺!”
“是嗎?”劉承祐聽得此言,也不去理會那如煙,只是似笑非笑地朝邵方說道:“邵樓主,那就試試吧,且看是我劉承祐難活著走出伽藍寺,還是你們難活著離開蔴城縣!”
“啪!”
卻見邵方見此,二話不說回手一巴掌便甩在了如煙的臉頰上,雙眸之中殺意盡露:“如煙,你找死!”
“義父!”如煙杏眼泛紅,一臉不可置信地望著邵方。
只見邵方冷冷盯著如煙,一字一句地咬牙說道:“跪下,向劉公子賠禮!別逼為父動手殺你!”
“義父!”
“跪下!”邵方怒喝,右手掌心已然漸漸開始凝聚內(nèi)息,若如煙再有半刻猶疑,只怕便真要一掌拍下去將其給結(jié)果了!
“嘭~”
如煙見此,終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朝劉承祐跪了下去,鳳眼圓睜地看向他,銀牙微咬,淚珠終是開始簌簌而下,一字字地慢慢說道:“祐公子,如煙向你賠禮致歉了,還望公子大人有大量,不要與如煙計較!”
劉承祐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也不去理會如煙,只是深深地看了眼那邵方......
這邵方卻著實是個人物,深諳“民不與官斗”之理,而那有著官府背景的尚武閣,就是最好的例子。
此人心中明白,若一時忍不下這口氣,雙方動起手來,且不說今晚能不能留下他劉承祐,即便是真的留下了,將來煙雨樓也要面臨尚武閣和錦衣衛(wèi)的兩頭追殺......如此一來,他邵方耗費數(shù)十年心血建立的煙雨樓,便算是徹底完了!
只見劉承祐沉默片刻后,卻不打算就此作罷,朝邵方淡笑著說道:“既然邵樓主有意與我劉家和解,那晚輩便賣前輩一個面子,只是......這萬兩黃金的賠禮,卻還是太少了?!?p> 邵方聞言松了口氣,點了點頭,應(yīng)聲道:“公子想要多少?直說無妨。”
劉承祐笑了笑,終于說出了自己的目的:“我要,整座煙雨樓!”
其實劉承祐早已不在意邵方往劉府安排探子的事,左右那王安和王健二人已經(jīng)死了,此番做作,卻不過是故意借著此事發(fā)難,要一口吞掉煙雨樓罷了。
這煙雨樓被邵方苦心經(jīng)營了數(shù)十年,昔年連內(nèi)廷司禮監(jiān)都曾與其有來往,劉承祐又豈會真的輕視之?
邵方想要借他劉家的勢力對抗那尚武閣,一心想的是合作。可劉承祐卻不僅僅甘心于合作,他要將整個煙雨樓都納入囊中,將來為他劉家服務(wù)。
至于那所謂的尚武閣,若將來真要對上,他接著就是了。有得必然就會有失,既然已決定入仕進官場,又豈能事事做到左右逢源?不說別的,就說眼下,朝廷當中想著讓他父親劉守有下臺的人,便絕不在少數(shù)。
既已生在錦衣衛(wèi)世家,被打上了“鷹犬”的標簽,那么將來做個好人怕是很難了,可起碼他劉承祐還是愿意做個好官的。而好人,在這萬歷年間,卻很難做一個好官!
此時,只見那邵方漸漸沉下了臉,凝聲道:“劉公子,你的胃口未免有些太大了吧?!”
劉承祐聞言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反問道:“邵樓主,你還有選擇的余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