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不見底的黑暗,仿若一張無形的大手把所有人攥在手心里,難以脫逃。
崇明就坐在這深不見底的黑暗里。
“找到了沒有?”他冷冷地發(fā)問。
房間里就只有他一個人,哪來的別人,難不成他是在自己問自己?
哪知身后卻傳來低沉的嗓音,道:“有線索。”
“線索?!”崇明冷哼一聲,咬著牙一字字道,“本帝要的是實錘。”
黑暗里的人笑了笑,道:“這線索里就有您要的實錘?!?p> 崇明目光閃動,道:“哦?”
黑暗里的人慢慢道:“一山一水一沙。”
崇明沉吟著,道:“澤淵城,白沙之源?!”
黑暗里的人笑著點點頭:“正是?!?p> 崇明冷笑了聲,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亙古神帝啊,你果然狡猾?!?p> 黑暗里的人笑著道:“這白沙之源,普普通通,一無是處,的確難以想象一代神帝會把自己的陵墓建在那里?!?p> 崇明回頭看他,老眼里閃著狡黠的紅光,道:“既然這白沙之源這么不起眼,你又是怎么找到的?”
黑暗里的人嘴角翹起,道:“這要多虧我們大統(tǒng)領(lǐng)的浮虛鬼劍?!?p> 崇明老眼微瞇,道:“冥冥中自有天意。她本就不該死?!?p> 黑暗里的人冷笑道:“所以我應(yīng)了那小子的請求,復(fù)活了她?!?p> 崇明喜動顏色,道:“你比那念塵要有用的多!”
黑暗中的人一臉得色,道:“卑職本就比他強。您若是早些用我,也就不會有那么多的麻煩事了?!?p> 崇明上下打量著他,滿意點點頭,道:“你可知道那泛月所在?”
黑暗中的人不屑一顧,道:“他痛失所愛,已是個瘋子,恐怕對您也形不成威脅吧?!?p> 崇明臉上的表情立刻變了,直直地看著他,咬著牙一字字道:“只要他活著一天,對本帝的威脅就存在一天!斬草務(wù)必要除根!”
黑暗中的人趕緊跪地認(rèn)錯,道:“卑職受教了!”
神帝陵。
十一連點了幾下火,火把毫無例外都是熄滅。
“這里好黑??!”十一環(huán)顧著這無邊無際的黑暗,忍不住嘆了口氣,“居然連火焰都能吞噬!”
泛月環(huán)顧四周,摟緊疏璃,道:“這里是帝陵最深處,最可怕的不是守墓靈和機關(guān)暗器,而是這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暗。這黑暗可以喚起人內(nèi)心所有的恐懼和邪惡,讓那些闖入者在此自殺覆滅?!?p> “這么可怕?!笔挥秩滩蛔〈蛄藗€大大的寒噤,抱著肩膀,湊到了他身邊。
“月。我的頭有些疼。”疏璃軟塌塌地靠在他胸口。
“姐夫,我也有點……”十一忍不住扶額。
泛月皺了皺眉,一手摟緊疏璃,一手伸出,輕輕展開。只見他的手心有一點柔光,慢慢地飛向空中,然后便是幾百幾千幾萬點柔光出現(xiàn)在黑暗里,就像個璀璨奪目的星空,把黑暗逼退。
“這些光是什么?”疏璃一臉虛汗,臥在他懷里,有氣無力地問。
泛月動作輕柔地為她擦著臉上的汗珠,溫柔道:“這是密林里的螢火蟲?!?p> “這東西就能逼退這殺人的黑暗?!”十一滿頭大汗,有些難以置信。
泛月望著那螢螢亮光,柔聲道:“因為它們是最圣潔的化身,是最可愛的所在?!?p> 疏璃輕輕探出手,一只小巧可愛的螢火蟲就落在了她手背,一閃一閃發(fā)著光。
十一吐了口氣,道:“總算能喘口氣了,剛才都快要窒息了?!?p> 疏璃輕輕抬手,那只螢火蟲輕輕飛走了,與大部隊會合。
泛月關(guān)切地看著她,柔聲問:“現(xiàn)在有沒有舒服些?”
疏璃笑著點點頭。
泛月溫柔笑了笑,舉目遠望。
那億萬點星光已慢慢移向遠處。
“我們跟它們一起走?!狈涸?lián)е枇?,已跟了過去。
十一緊跟身后。
走著走著,螢火突然上涌,然后慢慢消失,那股令人窒息的黑暗再次襲來。
疏璃忍不住又喘上了粗氣。
十一一下跪在了地上。
突然黑暗中又有光亮閃爍,光亮漸漸展開,向中心匯聚,整個世界瞬間亮堂起來。
又是一個全新的世界,一片泥沼的世界。深不可測的泥沼中央,毅然矗立著一個高聳的祭臺,祭臺骯臟無比,藤蔓纏繞,最上端早已發(fā)銹的鐵鏈層層疊疊綁縛的不知是什么,隱約可見一點金光在閃。
“這里是……”疏璃驚愕地環(huán)顧著這片泥沼的世界。
“神帝陵里怎么會有這種地方?”十一扶著石門,也是震驚不已。
泛月看著那一點金光卻笑了,道:“這里說不定是個寶庫?!?p> 疏璃一臉茫然地看著他。
泛月一笑,一伸手。
這時,祭臺上的那點金光突然迸發(fā)出來晃得人睜不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