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風(fēng)荒原雖然名義上是波侖帝國的領(lǐng)土,但實際上因為地理位置的原因,帝國對荒原并沒有進行實際有效的管轄,換句話說就是沒有實際控制權(quán)。
整個荒原被托納,狄古,鄂赤三大蠻族部落分割占據(jù)。
在九國聯(lián)盟起兵時,因為托納部落首領(lǐng)阿德尤斯為聯(lián)盟軍團無償贈送了三千匹托納寶馬,在戰(zhàn)爭中發(fā)揮了重大的作用。
新的波侖帝國成立后,阿德尤斯自然得到了帝國的大方回禮。
除了他本人被冊封為托納王外,帝國還把托納的領(lǐng)地重新劃分了一下,直接延伸到了喀沁尼迦湖,滿足了托納人祖祖輩輩對荒原圣湖可望而不可至的夙愿。
這自然讓阿德尤斯的聲望在托納人心目中達到了巔峰,無不對他頂禮膜拜。
但帝國的這種高規(guī)格禮遇,卻是建立在狄古,鄂赤兩大蠻族部落的怒火之上的。
因為喀沁尼迦湖自古以來,都屬于狄古,鄂赤兩大部落的勢力范圍,一南一北,各掌一半,根本就沒有偏處荒原西部的托納什么事。
而新的波侖帝國卻以極為強硬的姿態(tài)幫托納釘進了這個釘子,讓托納人從此不必在狄古人,鄂赤人的突襲威脅下膽戰(zhàn)心驚地面湖告解和取水滌罪。
狄古人和鄂赤人自然是不滿的,并且異常憤怒。
畢竟自家的地盤被遠在幾千斯卡外的那個家伙指手畫腳一下后就沒了,有些太過于搞笑,太過于欺負人了。
但憤怒是需要實力的,沒有實力的憤怒,只會自取其辱。
因為托納王阿德尤斯很清楚狄古人和鄂赤人的憤怒,并早有應(yīng)對之策。
這應(yīng)對之策其實很簡單。
那就是不服就打!
反正老子現(xiàn)在有帝國頒發(fā)的令劍!
于是打了幾仗下來,狄古人和鄂赤人不得不在帝國劃定的界線上又足足后退了百里,原本托納人在圣湖只有不到十里寬的領(lǐng)地,這下倒好,整個圣湖西岸近一半都成了托納人的。
于是狄古人和鄂赤人又不得不向帝國告狀,說托納王侵略霸占了他們的土地,要求帝國主持公道。
波侖大帝皺眉詰問道:“聽說當初你們不承認本座劃的界線才合伙打他的,怎么著,現(xiàn)在沒打贏才想起本座的好了?愿打服輸,小娃娃都懂的道理,本座還能怎么辦?”
狄古人和鄂赤人自然郁郁寡歡頹然而去,波侖大帝卻幽然輕嘆:“三弟啊三弟,帝國往后數(shù)十年應(yīng)該都不應(yīng)擔(dān)心來自疾風(fēng)荒原的威脅了,但托納王的野心,現(xiàn)在看來真是不容小覷啊。”
托納王阿德尤斯自然是一個精明到極致的人。
他早接到帝國的通告,說幽川殿下將被流放到喀沁尼迦湖邊,按照陛下的要求,自己應(yīng)該為他提供食宿和可供差遣的人員。
“這真是一顆燙手的山芋。”
阿德尤斯不可避免地和之前那位黑袍人一樣,陷入左右為難的詭譎解讀中:“真不知這臭鐵匠是什么意思,帝國這么大,卻偏偏發(fā)落到老子這里來,這究竟是要他死還是要他活呢?他死了,老子卻要無故擔(dān)責(zé),讓他活著,這臭鐵匠定然又會總盯著老子不放,如此一來,這接下來的活可就沒法干了,真是頭疼呢……”
雖然心里煩躁,但素來注重涵養(yǎng)的他還是很平靜地踱步到大帳的窗口邊,望著延展到天邊的碧草和悠悠白云,雙手叉腰長吁了一口氣。
當他看著天邊一群黑點撒豆般跳動而近時,臉上甚至露出極為舒暢的笑容,似乎連最深的那條皺紋都在這一刻舒展了開來,彰顯著無法偽裝的高興和激動。
果然,一個妙麗的身影很快就如同一陣清風(fēng)一般,直接竄進了大帳里,一下便撲到了阿德尤斯的背上:“阿爹,你怎么又不開心了?“
“親愛的阿芙娜,我哪有不開心?”阿德尤斯親昵地拍了拍女兒箍著自己脖子的手:“告訴阿爹,你又上哪瘋?cè)チ???p> “哼,還想騙我呢!你一不開心就會站到這里,這火狼毯都被你踩得沒毛了……”阿芙娜松開手從他背上跳了下來:“不過今天我卻有辦法讓你真的高興起來。”
阿德尤斯看著她一副故作姿態(tài)的小大人樣,忍俊不禁道:“哦?你又弄了什么能讓阿爹大開眼界的東西嗎?”
“嘻嘻,女兒不光弄到個好東西,還給你探到一條好消息呢!”阿芙娜用手把沾在她臉頰上的幾縷黑發(fā)拂開,小巧而單薄的嘴唇飛快地開合,清澈的眼睛就像湖水一樣泛著明亮的漣漪,顯得激動又興奮。
“噢?”
“我昨晚在死靈谷遇到了龍騎護衛(wèi)隊……”阿芙娜故意把聲音拖得很長。
阿德尤斯就像被馬蜂蜇了一下般劇烈地顫抖了一下:“你說什么?他們就來了么?”
“阿爹,你別急嘛……”阿芙娜顯然對他的反應(yīng)非常滿意,咯咯笑道:“不過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原地返回了?!?p> “回去了?”阿德尤斯頗為不解道。
“是啊,我親眼見到格薩強盜,嗯,就是那個你放過他一次的討厭的帖木魯魯,他一刀捅死了幽川殿下……”
“什么?”阿德尤斯不敢相信自己會從女兒嘴里聽到如此聳人聽聞的消息。
“還有那個你一向敬佩的布爾公爵,也隨之揮劍自盡了?!卑④侥日Z氣很是平淡,似乎這些人死不死都與她沒有什么關(guān)系,她只是在簡單地陳述一遍而已。
“……”阿德尤斯一下跌坐回闊椅上,半晌才端起一碗奶酒一干而盡,然后才緩緩問道:“你確定是真的?”
“當然,女兒知道你這幾天一直為他的到來而發(fā)愁,自然是花了十二分心思全程看完才回來的?!卑④侥群苁琴N心地微笑道:“阿爹,現(xiàn)在他人都死了,你就用不著發(fā)愁了吧?”
“呼……”阿德尤斯長長地噓了一口氣,卻猶自皺眉道:“發(fā)生這樣的事,莫非真是尼迦女神在庇護我們托納人么?只是布爾公爵因此身亡,甚是可惜得很呢!唉……”
“嘻嘻,阿爹,我知道你英雄惜英雄,但他們總歸是西邊的異族,你也就不必感到傷心了,正好放開手腳把我們托納一族發(fā)展壯大……”
“不對,你怎么知道那是幽川殿下一行?”
“哎,阿爹,你也太小看你女兒的見識了吧?那全是上等白犀皮制成的豪華帳篷,除了幽川殿下這個奢侈的家伙,整個帝國還有誰這么講究呢?“阿芙娜不以為然道:“何況若不是他和布爾公爵死了,那些隨從又怎么會哭得連路都走不成呢?”
“看來這真是真的了?!卑⒌掠人褂煮@又喜地點頭道,去又隱隱覺得有一些失落,究竟為何,自己一時間卻也搞不清楚。
“嘻嘻,現(xiàn)在阿爹可以睡個好覺了吧?”阿芙娜拉住他的手撒嬌道。
“哎,剛才你不是說還弄到個好東西嗎?是什么?”阿德尤斯篤定地盯著阿芙娜問道。
“唔,看在女兒辛苦為你解憂的份上,你知道后可不許責(zé)罵我!”阿芙娜的眼睛狡黠地轉(zhuǎn)動著,一副不容他不答應(yīng)的嬌橫神色。
“哼,定然又是胡來了!”阿德尤斯無奈地假裝生氣道。
“嘻嘻,我知道阿爹對我最好了……”阿芙娜順勢就甜甜地親了他一口:“女兒現(xiàn)在告訴你哦,我得到了一個小奴隸,是個西邊的小蠻子呢!”
“什么?”阿德尤斯差點整個人都彈了起來:“胡鬧!”
“嗚,你答應(yīng)過不責(zé)罵我的嘛……”阿芙娜不依不饒地拉著他的手使勁搖晃起來,讓這個父親覺得不答應(yīng)她簡直就是自己人生中最大的罪過。
“怎么回事?”阿德尤斯按捺住自己的脾氣,盡量和顏悅色道。
“是這樣的啦……”阿芙娜眼見有戲,立馬眉開眼笑地扮了鬼臉,然后一五一十地講了起來:“……在龍騎護衛(wèi)隊放火燒了帳篷后,我也就打算離開了,但我的那些寶貝們卻不愿意走了,怎么趕都趕不動,我想它們也應(yīng)該是跑累了,便找了個背風(fēng)的地方讓它們擠在一起休息,漸漸的我也躺在它們中間睡著了,卻不想在后半夜,寶貝們忽然開始騷動起來,我驚醒后以為是谷里有什么異物出現(xiàn)了,仔細查看了半天,才發(fā)現(xiàn)是一個小蠻子正躲在一只狼駝下很不要臉地偷奶吃……”
“稀奇,死靈谷里怎么會有一個小蠻子?”阿德尤斯無比奇怪道:“他也是幽川殿下一行的成員?”
“我也這樣逼問過他,可是他卻是個啞巴,連我的話也根本聽不懂,只是一直傻笑。”
“那你還找一個傻子做奴隸?”阿德尤斯不住搖頭,對阿芙娜的胡鬧只有苦笑。
“但他除了不會說話,傻一點之外,卻很會照顧寶貝們啊。”阿芙娜很是高興道:“他心很細,手也巧,會幫寶貝們挑腳刺扣毒虱,說來你不信,他還會穿線縫針呢,我正缺一個這樣的家伙,何況他還是一個西邊的小雜皮,正好給做人質(zhì)的三哥出口惡氣……”
“你說什么呢?”阿德尤斯勃然大怒道:“你三哥是我派去帝都學(xué)習(xí)的,不是做什么人質(zhì),這個還要我再強調(diào)多少遍?”
阿芙娜也知道自己失言了,趕緊吐了吐舌頭,滿臉陪笑道:“對不起啦,阿爹,是我說錯了……都怪這個該死的小雜皮,我這就出去把他剁了喂我的寶貝……”
阿德尤斯索性把眼一閉,懶得再搭理她。
阿芙娜尷尬地晾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最后只得故意跺腳嚷道:“好啦,我……我這就出去把他的頭……頭發(fā)剁了……”
阿德尤斯更是干脆地把頭枕在椅靠上,旁若無人地打起呼嚕來……
?。▌偞a兩章就重感冒,還燒到41度,真是夠了,所幸反正無人問津,姑且就算網(wǎng)絡(luò)存稿吧,頭昏眼花地碼了一章,聊以紀念這又消失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