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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爐回造

第七十八章 忽如其來

重爐回造 醋溜小土豆 5153 2022-01-31 13:26:19

  第二日一早,日頭總算是晴朗開來,沈知秋前夜吹了半夜的風(fēng),居然不覺得乏困,精神抖擻地跑去找其他四人。

  陸豐易不愧是所有人中休息最早的人,迎頭就與沈知秋撞上。沈知秋定睛一看,這家伙手中還攥著那幾塊竹蜻蜓的碎片,滿面的愁苦。

  “陸公子,你這是?”

  沈知秋驚訝地?fù)P起眉。

  “啊,是你啊。”

  陸豐易松了口氣,“我思來想去,這竹蜻蜓雖是開關(guān)沒被拉開,可畢竟被我損毀,怕是,怕是還會被皇朝追究?!?p>  “不必?fù)?dān)心?!鄙蛑餃惤?,“我的竹蜻蜓可是從一開始就被湖水沖走了,瞧我,一直不都好好的嗎?”

  “什么?被湖水沖走?”

  陸豐易面上寫滿懷疑,“有這么傻的人嗎?”

  沈知秋:………

  看著他臉色愈變愈暗,陸豐易后知后覺地拍了下腦門,“額,我忽然想起來我還有事,就先行一步了!”

  “等一下?!?p>  沈知秋叫住他,“有什么事,我隨你一起?!?p>  剛好她也正清閑無聊。

  “你偏要跟著我做什么?”陸豐易的步伐立刻焦躁起來。

  “我也是好奇,陸公子這樣早是要去做何事?”

  沈知秋不急不緩地跟在他身后。

  “找李宸年?!?p>  陸豐易悶悶不樂道。

  “找他?”沈知秋更加疑惑。

  “如此偌大的李府,總能找到一個木匠吧。”陸豐易揚(yáng)了揚(yáng)手上殘缺不全的竹蜻蜓碎片,“終歸還是得想想法子?!?p>  原來是這樣,陸豐易這家伙某些時候倒是細(xì)心。

  兩人走出竹林,繞到李府大院,卻注意到已經(jīng)有人等候在那里。

  看著那莫名熟悉的背影,沈知秋背后一涼。

  不會吧?那個人怎么會…

  “什么人?”

  陸豐易立刻警覺地停住腳步,瞇起眼睛試圖看透那不明身份的人。

  “別緊張,他應(yīng)當(dāng)沒有惡意?!鄙蛑锏馈?p>  “你認(rèn)識他?”

  “談不上。一面之緣。”沈知秋白皙的面孔開始泛紅,不得不說,這忽然出現(xiàn)的身影讓她記起了某些不太好的回憶。

  “哼,終于有人來了。”

  熟悉的聲音傳來,那人邁開步子朝他們走來,陸豐易顯然十分忌憚,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

  待他走近,兩人才看清對方的臉。

  “果然是你。”

  沈知秋叫出他的名字。

  “裴旻?!?p>  男子揚(yáng)起一張娃娃臉,神情卻帶幾分不羈。

  “李府守衛(wèi)嚴(yán)峻,你是怎么進(jìn)來的?”

  比起不安,沈知秋更多感到的是驚訝。

  “干嘛總問這種蠢問題?”

  裴旻顯然沒打算回答她的問題,他不客氣地盯著陸豐易看了幾眼,目光逐漸變得戲謔。

  “你這是什么眼神?”

  陸豐易頓覺不爽。

  “看你手上的東西,你也是名士榜上的人吧。”

  “哼,”陸豐易扭過頭,“閣下未免也太無禮了。”

  裴旻沒理睬他,徑直望向沈知秋,“我來找第一書官,沒曾想又遇見你?!?p>  “你尋李宸年又是何故?”

  沈知秋揚(yáng)起眉。

  “自然是找他算賬。”

  那張娃娃臉上暴露出毫無掩飾的殺氣,“我們少主說了,錦城贗書之所以越來越多,其源頭正是這個李宸年。我倒要看看,他一個小小的地方官,究竟是哪兒來的膽子,敢這般妄為!”

  “你們少主?你究竟是什么人???”陸豐易面上的神情恍惚起來。

  “他是天機(jī)閣的人,”沈知秋悄悄附耳過去,“你還是不要過問為好?!?p>  “什么?天機(jī)閣???”陸豐易驚叫出聲。

  “…都讓你不要大驚小怪了?!?p>  “不錯,我正是天機(jī)閣之人?!迸釙F洋洋得意得瞅著面色各異的二人,“告訴我,李宸年在哪?”

  “閣下找他,怕是用處不大?!?p>  清朗的男聲響起,幾人紛紛轉(zhuǎn)頭,只見蕭祁為首,蘇炳與花清逸緊隨其后而來,不知為何,后者臉色微顯不郁,似乎沒有休息好。

  花清逸與裴旻對視一眼,迅速移開,并無讓人察覺。

  “這位是皇長孫殿下?!?p>  沈知秋輕咳兩聲,提醒道。

  “哼,天機(jī)閣裴旻,見過皇長孫殿下?!迸釙F瞥了沈知秋一眼,蠻橫的語氣仍然不見收斂。

  “無妨,江湖有江湖的規(guī)矩。在這里,沒有什么皇長孫殿下?!?p>  蕭祁說著便掃了沈知秋一眼,“這些話,我已經(jīng)說過很多遍了?!?p>  沈知秋輕咳兩聲,連忙別過腦袋。

  “既然如此,那裴某就開門見山了?!?p>  裴旻直接上前兩步,擋在蕭祁面前,神情執(zhí)拗,“我再問一遍,李宸年在哪?”

  花清逸在人群中挑起眉。

  蘇炳登時就變了臉色,蓄勢待發(fā)的身體卻被一只手?jǐn)r住。

  “他在他自己屋內(nèi)?!?p>  蕭祁倒是緩和下來,“就地審問或是直接帶走,都遂你的意?!?p>  竟然如此輕易就將消息告訴他了?

  裴旻面上閃過一絲狐疑,他扭頭望向沈知秋,似是要得到她的肯定才甘心一般。

  在那分明充斥著脅迫性的眼神施壓下,沈知秋頂著廬山瀑布汗點(diǎn)了點(diǎn)頭。

  幾人紛紛佇立原地,看著裴旻轉(zhuǎn)身離開。

  沈知秋緊緊捏住的拳頭里滿是汗水,內(nèi)心充滿了后怕,她背對著眾人,沒有絲毫轉(zhuǎn)過身去直面他們的勇氣。

  不出片刻,身后傳來一聲不爽的疑問。

  “你怎么會結(jié)識天機(jī)閣的人?”

  沈知秋快速在腦中尋找著回應(yīng)的舉措,她轉(zhuǎn)過臉,蘇炳那張帶著三分不耐的臉竟是透露出極少見過的認(rèn)真,眼下有些烏青,莫非是昨夜沒有休息好?

  “…一面,之緣?!?p>  她硬著頭皮道。

  “什么一面之緣,我看是你有意隱瞞!”

  蘇炳開始急躁,“別遮遮掩掩的,快說!”

  花清逸抵著蘇炳的肩從他身后擠過,視線直直望向沈知秋。

  被他毫不掩飾深意的清亮目光注視著,沈知秋手心里又開始冒汗。

  絕,絕不能說…

  快想辦法,想辦法搪塞過去!

  “蘇炳哥哥,勉強(qiáng)別人是不對的哦。”花清逸出聲道,“知秋哥哥,很顯然,并不想說吧?!?p>  “什么!”

  蘇炳不悅地瞪大了一雙杏眼,“能有什么不想說的!”

  果然,花清逸的一番話使得蘇炳的求知之欲上漲得愈加濃烈。

  沈知秋簡直要吐血。

  “那人是我與清逸前往錦城的時候,在遠(yuǎn)郊遇見的。”

  實(shí)在是無法搪塞,沈知秋只好道,“不過,那時我們并不清楚他的底細(xì),也是后來才得知他的身份?!?p>  “看他剛剛的樣子,似乎對你還頗為信任?”

  蘇炳不依不饒道,微微上揚(yáng)的尾調(diào)充斥著不滿。

  沈知秋心中暗道蘇炳實(shí)在難纏,面上忍不住露出了幾分不耐。

  殊不知,這禁不住暴露出的不耐,在蘇炳看來簡直刺目到了極點(diǎn)。

  “你!不愿意說就算了!”

  蘇炳撇開頭。

  哈?又怎么了?

  沈知秋想不通蘇炳為何忽然就變了臉色,一時心情更加煩悶。

  她瞟向花清逸。

  花清逸啊花清逸,這個時候就不能幫她說兩句?她是因?yàn)檎l在這兒支支吾吾遮遮掩掩的??!

  花清逸張了張嘴,正想開口說話,眼神卻幽幽地定在了沈知秋身后,似乎有片刻的僵硬。

  幾人順著他的視線紛紛轉(zhuǎn)身去看。

  不知為何,裴旻去而復(fù)返,面上怒氣未減。

  耐看的娃娃臉上黑了一片,比沈知秋剛見到他時還要難看得多。

  “天機(jī)閣的裴公子,這是怎么了?”

  蕭祁似乎猜出了原因,笑容中帶著些許揶揄。

  “第一書官果真狡猾!”

  裴旻氣憤不堪,朝幾人走來,“他說贗書皆被燒毀,眼下沒有任何證據(jù)證明他的罪行!”

  沈知秋一陣心虛。

  “我也只能先將他帶回天機(jī)閣,交予少主處置?!?p>  “那李宸年現(xiàn)在何處?”

  “看他不爽,打暈了,已經(jīng)雇了打手扛回去?!?p>  裴旻不悅地拍了拍掌,“總之,此事到此結(jié)束,我們就此別過吧?!?p>  眾人再次目送他轉(zhuǎn)身。

  “啊對了,”裴旻腳步一個踉蹌,“你們名士榜上,是不是有一個叫謝子舒的人?”

  “有有有!”陸豐易一個箭步?jīng)_過去,“你,你知道他?你見過他?”

  “別這么激動?!?p>  裴旻嫌棄地斜睨著他,“那家伙已經(jīng)是天機(jī)閣的長工,失去試煉資格了?!?p>  “啊,???”

  眾人聞言不約而同地張大了嘴,陸豐易更是難以置信,“怎么可能!為何子舒會…”

  “別問了,問了我也不知道??傊?,你們可以放棄找他了?!?p>  裴旻雙手環(huán)胸,“不過是毫無意義的試煉罷了,被廢資格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們也太大驚小怪了?!?p>  “你懂個屁?!?p>  蘇炳光明正大地翻了個白眼。

  “你說什么?”

  裴旻惱了,“躲在后面那個,你剛剛無禮地說了句什么?”

  “誰躲在后面了?”

  蘇炳霸氣地推開陸豐易和蕭祁,“是他們擋住本少爺了!”

  蕭祁:………

  陸豐易:………

  裴旻一看清他的樣子就滑出一聲嗤笑,“我當(dāng)是誰,原來是榜上第二蘇郎中?!?p>  哼,想激怒本少爺?

  蘇炳看透他的心思,面上更是不屑,“一個籍籍無名之輩,也敢在這兒與我叫板,你是不是太狂妄了?什么旻?”

  “你!”

  “哎!自己人,自己人…以和為貴嘛?!?p>  見兩人一言不合就欲擦槍走火,沈知秋只好上前勸退,陸豐易怔仲在原地,似乎還沒從剛剛得知的噩耗中回過神來。

  “放手!誰跟他自己人了?”

  蘇炳拍開沈知秋抓在自己肩上的手,一臉的嫌惡。

  “這個惡劣的家伙是怎么回事?”裴旻本就被李宸年一事氣的不輕,此時攤上蘇炳更是氣得不打一處來。

  “多謝裴公子告知我們子舒的消息?!?p>  蕭祁及時出聲道,“得知子舒平安無事,我們即可放心繼續(xù)上路?!?p>  “是啊,路途遙遠(yuǎn),不知何時才可到達(dá)皇朝…”

  沈知秋忽然一頓,“說起來,小世子殿下…不是去尋謝公子了嗎?”

  “這么說來,確實(shí)如此?!?p>  蕭祁點(diǎn)點(diǎn)頭,“不過若寒在尋跡無果后,也一定會返程來與我們匯合?!?p>  是啊,小世子殿下向來機(jī)智靠譜,倒是不必太過擔(dān)憂。

  “哼,這回我可真走了?!?p>  裴旻見插不上話,揉了揉腦袋,最后瞄了花清逸一眼。

  花清逸不動聲色地望著他。

  眾人再次目送他轉(zhuǎn)身。

  “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大人!大人!”

  一個眼熟的小廝猛然闖入眾人的視線。沈知秋定睛一看,這正是他們剛來李府時前來向李宸年通報(bào)的那個遇事不決大呼小叫的缺心眼侍從。

  “你家大人被扛走了?!?p>  陸豐易捂住耳朵,面有難色,“別嚎了?!?p>  “???怎么會被扛走?”

  那小廝失魂落魄地停下步子,“那,那怎么辦??!”

  “出什么事兒了?”

  被這么一鬧,眾人的好奇心都被激起,就連裴旻也不打算離開了,看戲般站在一旁駐足觀看。

  “外面有人,說是,說是皇朝任命而來,找大人麻煩的!”

  真是言簡意賅啊。

  沈知秋想再簡單粗暴也不會有人直說自己是來找麻煩的吧。

  “既是來找麻煩,我們自然無任歡迎?!?p>  蕭祁一聽到“皇朝”的字眼,雙眸忽然明亮起來,“請進(jìn)來吧?!?p>  那小廝終于得到首肯,一溜煙就原路沖了出去。

  看著大院中心那扇一開一閉的大門,沈知秋的一顆心忽然墜落谷底。

  怎么回事?為什么會有一種,莫名臨近的壓迫感?

  就好像,有什么東西要越過外殼那層平穩(wěn)的屏障,直接沖進(jìn)最柔軟的,最不設(shè)防的地帶。

  明明與那扇門隔著幾座亭閣,她卻好似聽見了近在咫尺的腳步聲。

  “知秋哥哥,你沒事吧?”

  有人抓住她綿軟無力的手,花清逸擔(dān)憂的俊臉放大在她面前。

  蘇炳隨這一聲叫喚轉(zhuǎn)過頭,落入眼簾的是沈知秋那張慘白的臉。

  “怎么…”

  話音未落,就見沈知秋瞳孔放大,一動不動地盯著大院中心的那扇門。

  有人一襲墨袍,席風(fēng)而來。

  腳步穩(wěn)健,每一步都踩在她的心口。

  一雙褐色雙眸顏色極淺,其中卻暗藏著令人難以讀懂的復(fù)雜神色。

  容顏俊逸,姿態(tài)雅致,卻難掩疲態(tài)。

  皇朝第十四皇女曾親自向皇帝請旨,非此人不嫁。

  傳言此人,如瓊枝一樹,又似昆侖美玉。只一眼,便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沈知秋寧愿被打暈扛走的人是自己。

  看清那人的臉,蘇炳不由得愣住。

  “沈歌?”

  他有些不確定地喚道。

  最初,當(dāng)知曉試煉榜名單人選沒有沈歌時,他無疑是失望的。

  在殷都,他早已把沈歌當(dāng)作與自己旗鼓相當(dāng)?shù)膶κ?,能與沈歌正大光明地比試一場,一直是他埋在心底某處的執(zhí)念。

  只是試煉進(jìn)行到現(xiàn)在,他沒想到還能在此時此處見到沈歌。

  “他就是你表弟,沈歌?”

  不明狀況的陸豐易悄聲詢問沈知秋,“嗯…倒是與傳言一致?!?p>  沈歌一抬眼便見表姐的手握在一位美貌男子手中,身邊圍繞之人,皆是面貌不俗的年輕男子,頓時視線之內(nèi)再無別物。

  內(nèi)心緊繃住的渴望在見到沈知秋的那一刻并沒能得到釋放,剎那間,他眼中染上戾氣。

  沈知秋被那眼神深深望入眼底,下意識就掰開了花清逸的手。

  花清逸皺起眉,眉宇間一片迷惑。

  “殷都沈府,沈歌,見過皇長孫殿下?!?p>  沈歌不卑不亢地朝蕭祁行了朝禮,目光一轉(zhuǎn),朝沈知秋看去。

  “表哥?!?p>  沈知秋心臟一抖,臉白得嚇人。

  蘇炳看在眼里,心中不爽到了極點(diǎn)!

  基于禮節(jié),沈歌先與蕭祁行禮作揖,尚在情理之中,可明明已出聲詢問,沈歌居然還對自己不理不睬,簡直是目中無人!

  “喂,沈歌,本少爺叫你呢?!?p>  蘇炳不服氣地上前一步,把沈知秋擋了個十成十。

  “沈歌見過蘇少爺?!?p>  沈歌望著他動怒的俊臉毫無反應(yīng),如木頭一般按部就班地再次行了禮。

  有病吧,沖本少爺行什么朝禮!

  被同齡人,還是一直視為對手的人行朝禮,蘇炳覺得自己要折壽了。

  這個沈歌,真是莫名其妙!

  沈歌抬起身子,從懷中取出一道金光閃閃的卷軸。

  他不慌不忙將其展開,目光一一掃視在眾人臉上。

  緊接著,朗聲道:

  “皇朝皇長孫蕭祁,殷都太醫(yī)府蘇炳,殷都沈府沈知秋,涼州花府花清逸,涼州金字鏢局陸豐易,聽旨?!?p>  沈知秋本就無力,一聽沈歌開口,就膝蓋骨一軟干脆地跪了下來。

  眾人跪倒一片。

  沈歌看了旁觀看戲的裴旻一眼,語氣淡然道,“你也得跪?!?p>  “為何?你又沒念到我名字?!迸釙F無賴般做了個鬼臉。

  “你不是皇朝人?”

  “………”

  裴旻跟著不情愿地跪下。

  “奉天承運(yùn),皇帝詔曰?;食嚐捯堰^三月,眾卿所作所為,皆入朕目。”

  蕭祁凝神仔細(xì)聽著。

  “一路而來,艱險(xiǎn)重重,故趁大赦天下之機(jī)緣,將試煉時間截為半載,可在兩月之內(nèi),皇朝國宴當(dāng)日,抵達(dá)皇朝?!?p>  試煉時長,縮短了?

  “欽此?!?p>  沈歌念完最后一行字,便將圣旨輕輕束起,收入懷中。

  這么說,路線距離也應(yīng)發(fā)生了改變。

  “各位請起?!?p>  蕭祁起身后,面色稍有不虞,“不知,為何沒有聽到小世子殿下的名字。他雖不在此處,可并沒有失去試煉資格?!?p>  “這正是下官要說的第二件事?!?p>  沈歌垂下眸子,眼中不見一絲波瀾。

  “陛下之所以大赦天下,正是因?yàn)?,小世子殿下的生父,南陽侯,半月前在王府,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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