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前夕（22） 尾聲

　　說回之前的亂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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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衛(wèi)局的車輛已經(jīng)快要到達這里，雖然有些焦頭爛額，但就憑一群烏合之眾就想阻擋龍門近衛(wèi)局恐怕是想的太多了。

　　在近衛(wèi)局火力全開后，詩懷雅先是平了政府總部大樓周邊圍著的感染者，其實從設計上來看，龍門政府總部大樓是真的不適合去打什么守衛(wèi)戰(zhàn)，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跑，因為這棟大樓的設計是高座及低座兩座政府大樓，像是一道敞開的大門，凸顯龍門人的開放思想，喻意政府應該通達開明。整體建筑無論用料及色彩，均顯示政府各部門有機結(jié)合，大門常開，與市民溝通無礙。設計對城市規(guī)劃也有深遠考慮，務求避免遮擋維港兩岸景色，讓空氣流通，人流暢順。

　　換言之，這就像是人的兩條腿，到處都是空隙和空間，根本就無險可守。

　　關(guān)鍵是政府總部是個建筑群其中包括政府總部大樓、行政長官辦公室、立法會綜合大樓及市政公園，彼此互相連接。

　　如果這里被打下了，也就意味著龍門的最高行政官被人一鍋端了。

　　詩懷雅從下到上清掃感染者只用了一個多小時時間，不過當她打開最高長官辦公室時，她看到了魏彥武擺著一張臭臉，“罰工資！??！”

　　詩懷雅當時就炸了毛，“我可是剛救了你??！”

　　“我約會遲到了。”魏彥武站起身，穿起披在身上的西裝。

　　“我派人跟著你，送你去?！?p>　　“跟著我干嘛？怕別人認不出我？”

　　“你能不能有點龍門最高長官的樣子！你跟文月夫人少說也結(jié)婚二十年了，能不能有點大人的樣子??！”詩懷雅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跟頂頭上司吵?！拔掖螂娫捊o文月夫人，她點頭我就同意！”

　　“別別別...你派人給我多不方便，近衛(wèi)局要一切以龍門市民的利益為重，我這個行政長官不能搞特殊...”

　　“喂，夫人嗎？”詩懷雅換了個溫柔的語氣，“啊，白雪小姐啊，你們有危險嗎？啊，沒事啊，那就好。麻煩幫我叫下夫人?！?p>　　魏彥武在旁邊拼命給詩懷雅打信號，但詩懷雅傲嬌的哼了一聲后，轉(zhuǎn)過身去不去看他。

　　“夫人啊，魏長官說是要去約會，而且不讓我派人保護，夫人你也知道了現(xiàn)在外面很亂，魏長官一個人出去出了什么事情，我們近衛(wèi)局擔待不起...哦，是，好的?！痹姂蜒庞洲D(zhuǎn)回來，“魏長官，夫人要你接電話。”

　　五分鐘后，魏彥武承諾自己乖乖待在辦公室里，詩懷雅心滿意足的出了門。

　　剛出門她就換了一副表情，沖著等在辦公室里的其他警員喊道，“諸位，同心戮力，我們龍門近衛(wèi)局不能被這么一群烏合之眾打敗，政府總部大樓也決不會丟，陳警司和星熊督察已經(jīng)從外展開了支援行動，其他近衛(wèi)局的同僚也已經(jīng)在向這邊靠近，我們的任務只有一個：守住政府總部大樓！”

　　陳和星熊一個從薄扶林道一個從西城路兩個從外圍一路殺到了城區(qū)內(nèi)，詩懷雅憑著兩臺無人機擴音器拿政府總部大樓來了一出中心開花的好戲，憑著手上不到一百號警員和其余的政府工作人員組成的隊伍硬生生在這里頂了兩個小時。直到陳和星熊從南北兩面開始正面碾壓清掃感染者，詩懷雅居然還留著部隊可以配合陳打出一次反突圍。這次突擊直接打垮了感染者，感染者一退再退，直至被陳逼到了海邊。

　　那天，龍門監(jiān)獄的感染者人滿為患，死傷警員多是詩懷雅手底下的，感染者死亡的，也不計其數(shù)，商鋪被砸，銀行被搶，從某些角度來看，龍門，損失慘重。

　　但從另一些人，比如正在前往龍門的余林還有此刻正待在龍門行政長官辦公室里打哈欠的魏彥武眼里，這是龍門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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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狼在雨里繼續(xù)交手，戰(zhàn)斗已經(jīng)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不過兩只狼的身上都沒有什么傷口，但人們都清楚，這不是什么點到為止的戰(zhàn)斗，這是出于雙方對于對手的了解，她們也曾全心全意地信任著對方，在背靠背戰(zhàn)斗中救過對方的性命。

　　刀劍重新交錯，兩只狼也互換了位置。

　　“德克薩斯啊?！崩仗m德低著頭輕輕呼喚了一聲?！拔以脒^的最好的結(jié)局，就是死在你手里?！?p>　　德克薩斯揮了揮刀，發(fā)覺這把劍也快不行了，她扔下了劍，從地上又拔出一把，指向了拉普蘭德?！澳愕牡?，還是那樣。”

　　“這是劍啦，劍！畢竟我除了破壞，一無是處嘛?！崩仗m德舞了個漂亮的劍花，“繼續(xù)？”

　　回答她的，是德克薩斯的劍。

　　這次兩人沒有用上任何身法來躲避，只有刀兵相見的角逐，可以看出她們兩個在用純粹的力氣決斗，劍上的火星飄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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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頌左躲右閃，目前除開殺手的首領(lǐng)還有六個敵人針對可頌在進攻，由于見識到了可頌四十公斤磁暴錘的怪力以后，這些人都以遠程騷擾為主。

　　遠處的能天使一邊觀察著警察的動向，一邊感慨于德克薩斯動了火氣后的戰(zhàn)斗力還真是驚人。她被敵人的重裝干員限制住了，前面兩個比她高一倍的，穿著防爆服拿著巨大石錘的男人擋住了她的去路，如果古米和真理看到，她們會發(fā)現(xiàn)這正是在切爾諾伯格出現(xiàn)的高殺傷型重裝殺手。銃的殺傷力對他們來說實在是太有限了，能天使嘗試對著腳踝，眼睛，脖子幾個重要部位打了兩梭子子彈后，發(fā)現(xiàn)對方根本沒反應。只能想辦法從側(cè)翼繞襲，但側(cè)翼的敵人一共三組，占據(jù)了二樓的高處，一組壓的能天使不能抬頭，一組不停的騷擾著可頌，中間一組隨時頂上讓另一組換彈。這種作戰(zhàn)手法就像是拿破侖時期發(fā)明的排射法，節(jié)約換彈時間，能在同等火力的情況下把對手壓制的抬不了頭。不過現(xiàn)代戰(zhàn)爭中已經(jīng)不存在站那一排一排開槍的戰(zhàn)爭了...

　　能天使躲在車子后面，用手拿著銃背著身子隨便掃射，“嘛，子彈還有一半...早知道應該帶點手榴彈過來的...”

　　兩個屠夫繼續(xù)逼近能天使，他們一人一斧子砸開了能天使身前的車輛，能天使躲避子彈翻滾到了另一個掩體后面。

　　“看來，必須得那樣了?！蹦芴焓怪匦绿钛b了子彈。呵出一口氣，又拿出一把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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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揮劍的速度絲毫沒有下降，反而都在不斷提速，火星越來越多，像是在什么東西在迸裂。

　　原石劍的顏色更加鮮艷，從橙紅色直至朱紅色，劍身已經(jīng)變成了赤紅色。雨水落在劍上，發(fā)出了呲呲的聲音，很快就被汽化成了水蒸氣。

　　“喂，我們這是在打鐵嗎？”拉普蘭德退后一步，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干嘛鬧脾氣啊，我們就算是在這打上三天三夜也不會有結(jié)果的。”

　　德克薩斯并不理會她，繼續(xù)往前踏了一步。

　　“啊啊?。〖热荒氵€要打，我就把你打服好了！”拉普蘭德也揮著劍，只是沒再用狼魂。

　　身后突然傳來了聲響，是樓塌陷的聲音，德克薩斯和拉普蘭德都轉(zhuǎn)過頭看去。

　　能天使身后的羽翼閃耀著耀眼的光芒，她帶著護目鏡，手里拿著兩把銃，“掃射模式...”，她把兩把銃都對準了屠夫的心臟的部位，很快子彈就打穿了屠夫的胸口，血，從那個巨大的洞口開始向外噴出，過多的子彈也讓他的胸口被燒的焦了。

　　可以看出能天使也有點難以控制這兩把槍，子彈開始隨意飄灑在那個死掉的屠夫身上，最后她還是壓制著槍，轉(zhuǎn)向了另一個屠夫的腦袋。屠夫死前的最后一眼，是閃耀的光芒，是槍口火焰發(fā)出的光芒。

　　在護目鏡里沒人看的到能天使的眼睛，她的瞳孔是血紅色的，她也難得的露出了極其惡劣的表情，那是種殺人后愉悅的申請。她踩著兩具身上布滿彈孔的屠夫的尸體，向著高處的敵人舉起了槍。

　　“過載模式...”羽翼的光芒更加強盛了，能天使眼里的紅色也更加鮮艷，子彈向大雨一樣傾瀉過去，擊斷了承重柱，樓的一角塌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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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煙霧彌漫中，雨水，大樓的應急消防系統(tǒng)的響聲，塌陷樓層溢散出來的塵土，車輛爆炸后的火焰，混合著地上的鮮血，遠遠傳來的近衛(wèi)局車輛的聲音，雙狼站在戰(zhàn)場的中央，就在那里，握緊了刀劍，一如以前一樣，從未變過。

　　拉普蘭德突然瞪大了眼睛，她感受到了危險，是死亡或者血的味道，因為一發(fā)子彈從她的臉頰劃過，劃破了她的臉。很快，更多的子彈朝她飛了過來，很多顆，從背面。拉普蘭德嘗試弓著身子，用劍擋在身后轉(zhuǎn)身，盡量避免被擊中要害。

　　場外的能天使舉著一把槍，嘴角帶著微笑，向著拉普蘭德開了槍，很快，她的羽翼黯淡了下來，手也止不住的顫抖，銃也被她丟在了地上。

　　拉普蘭德重新睜開眼時，一個人影擋在了她的身前。

　　淅淅瀝瀝的雨水混合著血流淌在地面上。

　　在雨中拉普蘭德?lián)肀е驴怂_斯，兩只狼像一對戀人，只有德克薩斯感受到了，她后背的濕潤是因為眼淚。

　　在德克薩斯的身前，從天而降的劍雨擋住了大部分子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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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領(lǐng)終于開始靠近了車輛，但當他拉開車門想要一睹詩玄吃驚的表情時，他的臉上露出了他想看到的表情，車的后座上沒有人，只有一個箱子，紙箱子，上面用記號筆寫著烏鴉收。

　　首領(lǐng)顫顫巍巍的抱出了箱子，他很著急的用刀劃開紙箱上的膠布，他用手拉開了紙箱的蓋子。

　　雨聲里傳出來一聲槍響，這是戰(zhàn)場上的最后一聲槍響。

　　首領(lǐng)的頭像西瓜一樣爆開了，他的身子直挺挺的躺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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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莎依然還在十龍城寨，直到第二天，孩子們也沒能等來巧克力和糖果，等來的是父親的死訊，負責送信的信使胳膊上幫著一條白系帶，那天，貧民窟里多了一個死神。

　　女人們不敢出門，也不敢張望，信使每登上一個人的家門，就意味著一個家人的死亡，十龍城寨難得的安靜了下來，安靜于無聲無息，只有敲門聲在響動，門鈴，催命，閻王帖，這是未來十龍城寨里繞不開的話題，也是必將會避之不談的話題。

　　米莎待在樓道口看大雨，以前在切爾諾伯格，這樣的大雨很少見，只有大雪很多。

　　她時常跟亞季時常堆雪人，而父親總是會遠遠的看著他們，曾有一次下大雨她穿著雨靴和亞季一起出去踩水坑，只是現(xiàn)在，她看看自己的腳，連雙鞋子也不會有了。

　　她抬起頭繼續(xù)看著大雨，這算是對于亞季的償還。

　　這年米莎八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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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投降。”近衛(wèi)局接管了這片的治安，拉普蘭德坐在地上，她的身上有幾個彈孔，也有幾處擦傷，她丟下劍，只說了這一句話，就閉目養(yǎng)神了。

　　企鵝物流全員已經(jīng)撤退了，而殺手們也不知道該干些什么，他們朝著德克薩斯聚攏，被拉普蘭德劈開幾個以后就作鳥獸散，最后被趕來的近衛(wèi)局抓捕。

　　拉普蘭德沖著帶走德克薩斯的能天使和可頌笑了笑，“我們還會再見面的?！?p>　　能天使帥氣的吹起了自己的頭發(fā)，手插著兜，背著兩把銃走了。

　　可頌不大明白這女孩什么意思，也善意的笑了笑，拿著盾牌走了。

　　德克薩斯還是那副表情，好像從頭到尾的事件與她都沒關(guān)系，她丟下劍，也沒去看身后的拉普蘭德。

　　三人并肩消失在雨幕中。

　　“好啦，警官們，我投降。”拉普蘭德重新睜開眼睛，看著德克薩斯離開的方向，“快點拷住我給我找個醫(yī)生，以后我還有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