蕁羽時常會嫌棄自己的武力值不夠高,很是后悔當(dāng)初練散打跆拳道不能更長久一點(diǎn),如果學(xué)得更久的話,她在關(guān)鍵時刻就不會武到用時方恨少了。
比如現(xiàn)在,如果可以,她很想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上前去給眼前的兩個男人一人一個懲戒之拳,正正打臉上的那種。
本來她一開始還因為兩人很乖巧開始因自己的那兩腳感到愧疚了,現(xiàn)在想來兩腳根本就不夠。
“你們說的是認(rèn)真的嗎?!?p> 蕁羽黑著臉,說什么一起睡覺,太可笑了,就算多多少少證實(shí)了她確實(shí)與眼前的兩人有交集,也絕對不可能到所謂“一起睡覺的地步”。
她知道睡覺的目的是什么,靠在一起入睡的話就能更順利的進(jìn)入對方的夢境,可是和半生不熟的兩個男人一起睡覺未免過于荒唐了。
“嗯...是,大概...你不要擔(dān)心!我什么也不會做的!我也可以把這家伙轟出去....”
穆皓唯似乎是察覺到了蕁羽的怒意,委屈弱氣的回應(yīng)。
“這是幫你的唯一辦法,你只能先通過別人脫離那個夢?!?p> 何世然倒是不以為然,他笑瞇瞇的看著她,手又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茶。
“...”蕁羽沉默片刻,又說,“你們也沒有確定這種方法能夠百分之百能脫離那個夢境?!?p> “我...”“我能確定?!?p> 何世然打斷穆皓唯的話,放下了茶杯望著她,后者微微一怔,眸里還是滿滿的并不相信。
“有人給我托過話。”他說,“我見到過那個女孩的影子,是她讓我來找你的,也是她告訴我解決你循環(huán)夢境的方法的。”
“那個女孩?”
蕁羽眉頭越皺越緊,說起“女孩”她腦子里就會又重現(xiàn)起循環(huán)的那個夢境的景象。夢里她在一片金色的云海里,看著金色的巨大時鐘緩慢軸轉(zhuǎn),聽著女孩用熟悉又拖得悠長的聲音念著什么重復(fù)了數(shù)千次的話,她永遠(yuǎn)看不清女孩的樣子,只知道她站在云端上,遠(yuǎn)遠(yuǎn)看見她撥動金色的絲線軸弦。
女孩說的話語她似乎聽了很多次,可是總是內(nèi)容幾乎都記不起來,永遠(yuǎn)她都只能記住最后幾句。
記憶最深的是“請等待下一次的相遇”。
那是一句對蕁羽而言摸不著頭腦的話,因為這個重復(fù)的夢境應(yīng)該是夢境中的女孩指引她到那去的,可是每次女孩都只說,你還沒有資格來到這里,等待下一次的相遇。
如果沒有資格踏足那里,為什么又會重復(fù)不斷的做那個夢境呢?
蕁羽不明白,一個月以來她試過千萬方法想要逃離那個夢,曾有兩天徹夜不眠,可是后來昏迷時她仍舊到了那里,夢境一如既往,未曾改變。
“那是個夢境里的世界...你也是在夢境里認(rèn)識那個女孩的嗎?還是說她存在于現(xiàn)實(shí)當(dāng)中?”
蕁羽暫時停止了自己亂七八糟的思緒,決定再聽何世然說完,他是怎么知道她夢境里是什么景象的?因為那個女孩?女孩找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他幫自己的目的又是什么?難不成是報恩嗎?
“我確實(shí)是在夢里見到她的...但是不能算認(rèn)識,因為我也看不清她到底是誰?!?p> 何世然說,閉上了眼一副在回憶的模樣。
她心里警惕著,覺得什么事都疑問重重不可輕信,何世然看起來總是臉上掛著笑意,有點(diǎn)溫文爾雅的感覺,可是她只覺得他是個城府很深的人,在他藍(lán)色的眼眸里笑意從來都不達(dá)眼底。
相較之下她其實(shí)更愿意相信穆皓唯,雖然看起來有點(diǎn)冒冒失失,還有點(diǎn)做事不做齊準(zhǔn)備的樣子。他看起來不那么靠譜,但是蕁羽覺得他的一言一行都是寫在臉上的。
明明兩人都來者不善,真是的,怎么現(xiàn)在心里比較起來了,誰都不能相信。
她心說著,輕晃了晃腦袋。
她自顧咬了咬下唇,看來何世然這里似乎并問不出更多東西來。
該相信他嗎?沒什么好問的了...本該是這樣,可是蕁羽卻還是放不下心來。
正常人會相信兩個突然闖入家中的陌生人嗎?雖然是熟悉的陌生人,可是終究是陌生的。明明只在很久很久以前的夢境里見過的面,如今卻找上門來一副幫助她心切的樣子,她心里有些奇怪的情緒。
而且明明...他們口中說的夢境里面的見面...她的記憶都變得模糊了,按理來說,像是夢境里做了大事,救了一個人的性命,或者反復(fù)碰到一個人,她應(yīng)該會印象很深才對。
可是為什么...
“蕁羽...”
思緒被突然打斷,穆皓唯的聲音在耳側(cè)響起來,她回神,看著出聲的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似乎意識到了他想說什么,這是在詢問她的意見嗎?看來剛剛自己的一套暴力傾向的操作建立了略微的威嚴(yán)。
“說?!?p> 她言簡意賅的回復(fù),后者如釋負(fù)重。
“我也是因為一個女孩的話來找你的...真的不是編故事你要相信我。我聽父輩們說,有個女孩給他們托夢,讓我來找你...”
“...為什么不是直接給你托夢?”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為我的夢境不太穩(wěn)定...”
穆皓唯撓了撓頭,若有所思,蕁羽不由有些無語,看起來果然好靠不住啊,自己的第一評價也太準(zhǔn)了吧,怎么恍惚會覺得穆皓唯有些迷糊?
“但是通過我們能夠幫助你脫離那個夢境肯定是對的!這點(diǎn)不會錯!”
穆皓唯說了一句不知道在安慰誰的話,神色里滿是信誓旦旦。
為什么一定是兩個人...?
兩個熟悉的陌生人...?
蕁羽又皺起眉,摸著下巴心里思索。
“不行?!?p> 半晌,她突然開口打破了沉默:“無論你們說什么話,多么的有道理,我也不能輕信你們,雖然聽起來很適合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
“可我又不是做什么走投無路就隨便往前撞的人?!?p> 她話音落時聽見穆皓唯的嘆息聲,穆皓唯把所有的失落都寫在了臉上。
看起來蠻可憐楚楚的,可是蕁羽并不打算因此動容。
“那么我就要送客了?!笔n羽瞇起眼,“希望你們有心幫助別人的時候,不要用撬鎖或者砸門這種方式?!?p> “會讓人以為你們圖謀不軌或者入室搶劫。”
她轉(zhuǎn)過身,準(zhǔn)備走向大門開門請人出去,但是下一秒,脖頸間就突然傳來麻酥感,緊接著她就發(fā)覺頭變得昏沉,倦意如潮水般撲卷而來。
該死...還是大意了。
她最后支撐不住閉上了眼睛,身體向后傾倒,穩(wěn)穩(wěn)落進(jìn)了何世然的懷里。
穆皓唯望著這一幕目瞪口呆,剛反應(yīng)過來想要起身阻止,何世然手里的麻醉槍就對準(zhǔn)了他。
“別動?!?p> 何世然目光落在蕁羽身上不曾轉(zhuǎn)離,他另一只手抬起,輕撫她的臉頰。
“你還是太大意了,蕁羽?!?p> 他笑:“我本來就是圖謀不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