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仙俠

長歌當(dāng)歡

第三章 銜云振翅棲斷枝

長歌當(dāng)歡 督心 6320 2019-11-28 21:01:18

  人間會時序一百,人間便得百日安寧。

  掐著日子,這一百日差三日就到頭了。

  年輕的逍遙監(jiān)監(jiān)司提著許久不曾使用的長劍行走在皇城街道之上,身后吊著一個看似十來歲的男娃。

  呼出一口氣,監(jiān)司說道:“這么冷,你說吐口氣就變成白霧的天氣,那人為什么要光著膀子進去,這是不知道我們的皇帝是女人?還是故意調(diào)戲我們的?”

  小男孩很緊張,俏生生的看著前面三個人間魁首騎著大馬,自己和先生跟在他們身后已經(jīng)有一會兒了。

  聽到身邊的人這樣問,小孩回答:“應(yīng)該是有意為之。先生?!?p>  監(jiān)司不耐煩,說:“都說了好多遍了,叫公子,不要叫先生?!?p>  “為什么不能叫先生?”

  男孩不解,這個問題已經(jīng)問過好多次,每次先生都是不解釋。

  監(jiān)司一改常態(tài):“先生太大了,公子聽著心安?!?p>  若是往日,那一定跟這個小東西說聽話就行,少問問題…

  皇城很大,皇宮也不小,但是對于整個墨海來說,都是滄海一粟。

  墨海有多大,女帝都不知道,三洲自治,凡人帝王就管管各地的凡人頭子。

  就這么個苦差,如今都有人惦記。

  逍遙監(jiān)司這一任比以往就職的時候要年輕許多,因為老一任死早了。

  事到如今,可能下一任更年輕。

  看了看身邊的小男孩,監(jiān)司心里對自己說:“云棲啊云棲,你以前怪師父死得早,現(xiàn)在自己的小跟班怕是更要怪罪自己死的早了?!?p>  真無奈,狗日的西秦蠻子,算你們挑了個好時候,趁爺爺還沒進到凡上境界就大舉義旗。云棲心里憤恨的想到。

  “好了,就在這里停吧。等著?!痹茥T诨蕦m大門口,站挺筆直的士兵正想示敬,云棲擺擺手,示意不用,有氣力,還是用在待會兒的惡斗上吧。

  煙盡雨他們也已經(jīng)進去,秦家兄妹也該出來了。

  一門二凡上,絕世又傾城。近些年這句話可把云棲耳朵聽爛了。

  云棲捏捏手中的長劍,突然想起自己的小跟班和自己一樣喜歡這把劍,嘴角便泛起了笑意。

  “師者,傳道授業(yè)解惑。先生,今日讓我跟來,想教我什么?”

  男娃聰慧,知道此次監(jiān)司先生帶著自己前來必有他意。

  “師之微毫,傳道;師之在野,授業(yè);師之天上,解惑。人間千萬之師,以微豪之恩挾天上之惠令其利己,在野之授傳則裹之不怠以承已之念千百年,唯有天上之師,與人解惑,不念過往,不令愧憂。司正,你記住,先生很大,若不是天上之師,這個稱呼你一生不喚也無妨?!?p>  云棲盡可能的對他說,若現(xiàn)在不懂,記下來以后想想,只要對他有所裨益都好。

  末了又補了一句:“懂了嗎?”

  司正只有十二歲,聽的很暈,只能說:“不太懂。但是我都記下了。我一定會懂的?!?p>  小孩兒嗅到了不詳?shù)臍庀?,自己的話好像在安慰監(jiān)司。小司正覺得哪里不對,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對。

  “一國該當(dāng)有律法。”云棲自言自語,規(guī)矩終究是太少,少得雞飛狗跳。

  司正聽到后撇了撇嘴,沒搭話。最聽話的莫過于,先生不讓問,弟子也就不問。

  “兄長,我們此去歸程是不是一路不好走?”絕美的女子轉(zhuǎn)過剛瞟了一眼鳩淺他們的眼神,看向自己身旁抗刀赤身的男子,說道。

  男子回答:“微涼,父親路上會有人接應(yīng)我們,你不必擔(dān)心。我待會有事要辦,你等會兒直接往家里趕?!?p>  往家里趕,人不休,也得十日才能趕回西秦賀州。

  秦微涼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今日帶刀上殿終究是很孟浪的舉措,父親為何會如此要求你?”

  “終究會撕破臉,何必在意這些小節(jié),父親要不要求,我都會這樣做。你見過哪國治理百姓是像他們一樣不修律法只問道義的?”

  人間看不過去,西秦賀州看不過去,他秦秋更是看不過去。

  若不會治國,便換人來治。

  “但是百年來,他們都不過問我們自治的方式,只是查訪一下我們的百姓,記錄一番百姓的意見?!鼻匚隹偸怯X得這樣做不對。

  秦秋覺得和自己這個善良過頭的妹妹講不來道理,婦人之仁,難道自家屈人之下便得到了尊敬嘛?

  秦秋正欲開口解釋一番個中緣由,不料妹妹先開了口。

  “好了,我明白。兄長不必多說,我從小到大一直活在父兄的襁褓之中,未曾見識過世間人心的險惡。西秦賀州二十載,在你們的帶領(lǐng)下確實越來越好。此事聽父兄的,你們讓我如何我便如何。只希望你們最后的手段柔和些,畢竟皇帝是女子?!?p>  秦微涼別過了頭,不想讓哥哥看到自己眼里的掙扎。

  秦秋溫柔的把妹妹樓到懷里,抱了抱她,寵溺的揉了揉她的腦袋,輕聲說道:“此事長遠,微涼你就好好的看著,我和父親會替你將這混亂的世界給清干凈?!?p>  “答應(yīng)我,手段柔和些,好嗎?!迸釉谌碎g會上見識到了很多殘忍的手段,對自己認識的,不認識的,有怨的,無怨的人都使得出來,秦微涼害怕自己的家人最后變得和他們一樣。

  “好?!鼻厍锝K究還是答應(yīng)了自己這個善良的妹妹。雖然他知道,若是境地逆轉(zhuǎn),自己的下場一定會很慘,比死的一干二凈更慘。

  自己的妹妹長相傾城絕世,但是性格過于心慈手軟,空有一身修行天賦,但是礙于怯懦,雖然已臻凡上,對戰(zhàn)依舊不敵那些八境的老手。

  秦秋心道,我一定要給你一個不亂的太平天下,讓你今后行走世間,安然憑意。

  兩人并肩而行,男子英俊瀟灑,女子明媚俏麗,若不是天注定是親兄妹,多好的一對璧人。

  云棲遠遠的看著這兩人,心里哀悼,感慨。

  但是這些都不是他會手下留情的理由,世間千萬事,有些哪怕不想面對也終將面對。

  事關(guān)生死,這怕是人之最苦的事了吧,人在樹下,萬千樹葉落在自己的頭上,拂不去就讓在頭上落著吧。

  秦秋兄妹二人走出皇宮大門后,原先一直鎮(zhèn)守大門的四列兵緩緩的離開了本來的位置。不緊不慢的跟在兩人身后,直至兩人緩步走出了皇城,來到城外的一片空地之處。

  這時,云棲帶著司正也跟了上來。

  “就這兒吧。微涼,你先回去?!鼻厍锩鎺⑿?,對妹妹說道。

  “兄長,小心些。早些回來,父親和我在家等你凱旋?!鼻匚鲞@時只當(dāng)父親另派了事物需要兄長去處理,心里并沒有那么多的曲折波瀾。

  秦秋就這樣目送著妹妹遠去,云棲一撥人也就站在他不遠處靜靜站著一聲不發(fā)。

  時間遠走,當(dāng)秦秋確定妹妹已經(jīng)走得足夠遠的時候,轉(zhuǎn)過了頭。

  “你們都是些誰啊,截我何事?”秦秋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對這些修為最高才人仙境的土雞瓦狗并沒有什么重視的念頭。

  俗話說:猛虎獨行,弱者成群。

  此情此景,秦秋覺得好似是這么個意思。

  云棲正色道:“墨?;食?,逍遙監(jiān),云棲。來此借你項上人頭,匡我國威。”

  秦秋雙眼一凝,借我人頭?殺氣頓生!

  一時無話,氣氛在一剎那冷至冰點。

  一陣微風(fēng)吹來,對視的兩人發(fā)絲微微擺動,然后又恢復(fù)原樣。

  “原來你就是公子云棲,傳聞中天下人仙無人可敵。可惜,我并不是人仙。你可有勝算?”

  秦秋揚了揚大刀,對云棲說道。

  云棲不愿再多說廢話,喝道:“總要試過才知道有無勝算。逍遙監(jiān)眾人聽令,結(jié)短兵陣。”

  那四列士兵聞聲而起,迅速將秦秋圍在中間,每個人一個陣點,極其快速的結(jié)成短兵陣。

  短兵陣,在修行界聞名遐邇,幾乎是中上等門派教習(xí)門派弟子必修的陣法。

  要求不是很高,每一個陣點上的人最少需要問天五境的修為,三人一陣,可敵上一境金丹期的修士并且穩(wěn)勝。

  但是此時明顯不止單單只是三人結(jié)出的短兵陣這么簡單,所有的逍遙監(jiān)侍衛(wèi)全部加入了進來。

  秦秋瞟了一眼把自己圍的水泄不通的這些侍衛(wèi),心想若是自己先挑其中一人攻擊,內(nèi)層的其他人便能趁機攻向自己。

  本欲運轉(zhuǎn)體內(nèi)蟄伏已久的靈氣遠程試試陣法的威力,秦秋一運轉(zhuǎn)靈力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靈力正以一種緩慢但是不容忽視的速度向體外散去。

  靈力流散?秦秋瘋狂思索,突然恍然大悟,這不只短兵陣,中間居然還夾雜著散靈陣。

  內(nèi)心稍微正視了一番此次的敵人,沒想到自己還能見識到失傳了兩百多年的陣法,秦秋心知不能按兵不動,拖得時間越久對自己越不利。

  “不打算破陣嘛,呆的時間越久你就會越虛弱的,西秦世子?!痹茥o靜地看著陣中困獸,好言提醒道。

  “哼,靠這一群六七境的家伙還想對我造成什么樣的傷害嗎?就算是依靠蠻力我也能將這些人一個個的砍死。”

  說話之時,秦秋已經(jīng)朝著最近的一個侍衛(wèi)提刀砍了過去,只需要一刀砍實了便是刀過人死,陣就破了。

  可是實際情況遠不是料想的那樣,逍遙監(jiān)的眾人在秦秋暴起的一瞬間變陣,留下那個被砍下的人不管不顧,剩下的所有人改成合擊之陣,三十九人的合擊之陣,就算是凡上之人吃上一擊也不可能毫發(fā)無傷。

  動手的那一霎那,秦秋知道了他們的打算,立馬撤回大刀倉促回防。

  而在秦秋回防之際,原本成合擊之陣的眾人立馬撤回原點,先時局勢不改。

  秦秋心里暗罵,這群瘋子,居然打算以命換傷。

  秦秋有些不耐,自己已然身處陣中,他們肯定不會和自己正面硬拼。哪怕已經(jīng)組成了合擊陣他們也不會和自己對上一刀,如此純賺,這是打算用散靈陣耗死我?

  打定心神,秦秋自知身處逆境一定要冷靜。

  逍遙監(jiān)四十人,十一個神玄七境修為,二十九個金丹期修為,不管是合擊也好,單個也罷,照道理都不可能依靠陣法彌補境界上的云泥之別。

  好似想到了什么,秦秋遙遙的注視著陣外的云棲,詭異的笑了笑。

  云棲見到此幕,心里一緊。他知道,再過不久陣就要破了,人數(shù)終究不可能跨越鴻溝。

  “良禽擇良木而棲,公子世家百年基業(yè)不易,可要千萬選好明路?!?p>  秦秋視線掃過身前掠來撩去的人影,心想這些人都不錯,要是都是西秦子弟多好。

  “我是那種把一條路走到天黑的人,我不害怕這條路上只有我孤身一人,我只害怕明知路還有很遠,但是天黑了,我便再也沒有繼續(xù)走下去的機會?!?p>  “難道你從未懷疑過自己要走的路其實并不是你真正想走的嗎?我可以告訴你,你若堅持下去,一定是死路,而且是舉族消亡的那種死路。”

  “死路活路,若都是別人指定的,那么便一定不是我的路,更不是墨海的路?!?p>  “仙人預(yù)言,墨海將夜。夜將至,何不易道而行?”

  “既然墨海將夜,西秦欲取而代之又意欲何為?”云棲反問,質(zhì)問。

  “所圖在北!當(dāng)秦家君臨天下的那一刻,人間便只有大秦,沒有墨海,將夜自破!”

  其實,秦秋自己并不相信所謂的將夜預(yù)言。但是若能達到目的,言不由衷一次也無妨。

  “哈哈,好一句君臨天下。若是主子都換了,我這逍遙監(jiān)還所監(jiān)何人?”

  “你若甘愿,逍遙監(jiān)可以依然是逍遙監(jiān),云棲仍舊是世上無雙公子?;蛘?,逍遙監(jiān)也可以換個名字,照舊任君掌控。”

  信誓旦旦,君王姿態(tài)此時在秦秋身上已然顯露無疑。

  “呵呵,換個名字?你知道我為何自名云棲么?”云棲輕蔑的回問。

  “為何?”秦秋預(yù)感不妙。

  “因為,飛鳶不走,銜云振翅,棲斷枝。”

  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云棲覺得自己憑空生出了一腔豪氣,大有一幅舍我其誰的英雄氣概。

  只是常言道英雄氣短,他不知道自己的氣過不過的了今天這一關(guān)。

  秦秋極其不忍的皺起了眉頭,此人若是秦家臣,何愁沒有一世百年興?就這樣毀在了自己手上,實在是可惜可嘆。

  然而,心里雖然惋惜不已,秦秋仍舊提起了大刀,對準了眼前這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男人。

  一身書生氣,可憐了世人眼里的公子世無雙,即將如同美人夭折,煙消玉殞。

  “那就可惜了?!?p>  秦秋話語間腳步稍移,一刀生生的劈到離他最近的一個侍衛(wèi)身上。

  伴隨著一聲慘叫,挨刀的人應(yīng)聲被劈成了兩截。

  在無人注意到的時刻,云棲眼皮一跳,心頭重重的痛了一下。

  秦秋若無其事的抹去左腰處被逍遙監(jiān)以人命所換的一道淡淡劃痕,撇撇嘴,說道:“皮都砍不破,所謂的陣法也就只能達到如此地步,真讓人失望。”

  云棲脾氣很好,但是此時他心里明白自己是在意的,以強對弱的輕蔑,不亞于與人施舍時卻拿走尊嚴的卑劣。

  云棲一言不發(fā),秦秋瞥了他一眼,探出第二刀,結(jié)果依然是一刀過后身上出現(xiàn)一道微不足道的淺痕,而逍遙監(jiān)又失去一人。

  這是打算在自己身上畫四十道符?秦秋對逍遙監(jiān)飛蛾撲火的行徑嗤之以鼻。

  “修行之途,一境界一天地。我們查過,自從西秦殺掉前任監(jiān)司之后,這任監(jiān)司一生中所有的戰(zhàn)斗都未曾碰到過人仙以外的人?!?p>  說著這話的時候,秦秋找準時機砍出第三刀。

  刀過人死一道痕,陣法依舊運轉(zhuǎn),然而形式每況愈下。

  秦秋接著說:“這樣看,那我就是你對上的第一個九境之人。打算首戰(zhàn)告捷,所以干脆傾巢而動?”

  第四刀遞出。一聲慘叫,挨刀的人抱著血如泉涌的大腿滾地哀嚎。

  秦秋改了主意,他打算給予卒子們一點痛苦,免得讓他們覺得死亡是件痛快的事,亂一亂剩下的人心也是件有意思的事。

  “我呢,一直生在凡人江湖里,還沒打算去往那長生路上走走。但是修行界流傳著一句話我還是聽得不少。但凡力不能行,未必意不能行,講的是有心無力很無奈?!?p>  秦秋再出手,砍斷的是一雙腿。

  “下一句送給你,如果意不能行,千萬力不能行。不過,你好像沒機會彌補過錯了?!鼻厍镂⒅S,似乎是說,我這只是說給死人聽聽。

  “你連凡上境都未曾入過,豈知凡上之人只要給予時間便是筋骨寸斷,只剩皮肉相連,都能愈合的完美如初,就算是斷臂斷腿,有時間也能重新長出來,這便是你的未曾到過的地方,打算用陣法加小卒子耗死我?太天真了吧。別說這些小兵傷不了我,即使傷得了我,又能怎么樣呢?”

  秦秋接下來挨得一下有些應(yīng)景,出手的人大概隱藏了些實力,居然用長矛將秦秋的后背捅開了個口子,矛尖的些微鮮血俏皮的閃爍著紅芒,好似在嘲諷世子方才的狂傲。

  秦秋后背一痛,狠狠地轉(zhuǎn)臉看著冷眼旁觀同伴被殺的公子云棲,露出不屑一笑,輕蔑道:“逍遙監(jiān)就這樣?不過如此?!?p>  遙遙看了一眼皇城的另一邊,秦秋依然沒有看到自家死士任務(wù)完成的煙花信號,沉聲道:“我知道你在拖時間,好讓自己家族多一分生機。但是我不打算陪你玩了?!?p>  秦秋說著便是又是一刀,然而這次不是誰近砍誰,而是挑準了剛才那個捅傷自己的那一個士兵。

  士兵沒有如同預(yù)料的那樣用長矛擋在胸前,而是在斬神刀臨頭之際將長矛孤注一擲,扔給了一旁半天一聲不響的監(jiān)司云棲,任由秦秋一刀將自已劈成了兩半。

  凡上之人的速度不是一個神玄境修士能躲得開的,長矛能脫手丟出去已經(jīng)是預(yù)判了。

  秦秋臉色一沉,很多邪門妖術(shù)都是以鮮血為引,莫不是又是什么不為人知的怪招?

  沒有乘勝追擊,秦秋橫刀胸前暗自調(diào)息,等待變數(shù)。

  云棲運轉(zhuǎn)起前些時日求來的秘術(shù),漸漸的感覺到世界暗了下來,色彩光亮不復(fù)存在,秦秋此時在其眼中就是一個周身血液流轉(zhuǎn)的能量體,只能大致看清輪廓。

  閉覺絕感尚且差最后一步,等到世界靜下來應(yīng)該就能看更清楚些。

  接過手下丟過來的長矛,云棲將矛尖屬于秦秋的血用手指擦下來涂到了自己額頭上,額頭瞬間出現(xiàn)一道黑色符印,然后對著逍遙監(jiān)剩下的人說道:“散開,死圍?!?p>  訓(xùn)練有素的士兵迅速散開,與云棲一起成合圍之勢圍住了秦秋。

  云棲對著秦秋說:“你應(yīng)該沒和死人戰(zhàn)斗過,讓你見識下?!?p>  不打算再聽秦秋嘴里蹦出什么話,云棲直接關(guān)掉了最后一覺,耳聽。

  在那一刻,云棲感覺到自己墜入無聲地獄,眼前由暗驟黑,腦子如大海翻騰一般的震顫,血液流速驟然加快。

  這是第一次,云棲感覺到身體里的水在流動,不,是血在流動。

  如云棲所料,完全的閉覺絕感之后,眼前的秦秋確實清晰了些,甚至可以分辨得出骨骼和肌肉。

  金鐵相交的聲音出現(xiàn)在秦秋剛剛調(diào)息運轉(zhuǎn)到一個周天的時候,斬神刀一震,倉促之間,云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了一劍,原本瞄準秦秋咽喉,最后打中在了擋來的斬神刀上。

  神兵相交,劍氣如虹,兩人倒是相安無事,折射出來的余威在遠處百年老槐的身上開了個深不見底的口子。

  此樹足有十人合抱粗,劍氣大概傷了一半深,不知來年還能否看得到此樹新綠。

  秦秋心中大驚,云棲此時速度已經(jīng)不亞于一個已臻凡上的強者,遠遠不應(yīng)該是一個人仙境的人的樣子。

  秦秋倉促對刀,虎口處震的生疼,暗道若不是早有準備,就剛才那一劍自己就是非死即傷。

  歪了歪脖子,扭扭,云棲發(fā)現(xiàn)自己感覺不到脖子的存在,無奈的咧咧嘴,笑了笑,心中暗嘆,剛才如此好的機會都沒能傷到他,絕世之人果然名不虛傳。

  只能硬拼了,感覺不到握劍的手感,云棲沒法兒,只好加大了握劍的力度,渾然不知過度用力已經(jīng)使得手臂青筋暴起。

  現(xiàn)在云棲知道情形危急到已經(jīng)容不得自己犯一點不必要的失誤了,劍斷然不能脫手。

  接下來的對抗就不如前面七十日人間會上比試時的那般精彩,純力量和速度的對抗。

  刀光劍影中間血肉橫飛,多了不止一分殘忍和凄厲。

  兩方交手了一百多回合,原本的一片空地此時變得更加寬廣,地面溝壑縱橫,尸骨鑲嵌其中。

  原本逍遙監(jiān)這邊四十多人,此時還站著的就剩下云棲一個。

  而,秦秋還是秦秋,除了背后有個小口子,手臂上新添了一道劍傷之外,便沒有別的什么值得一提的變化了。

  倒是獨剩一人的逍遙監(jiān),監(jiān)司云棲此時左肩上有個深可見骨的裂口,鮮血染紅了衣衫。

  仿佛是一面倒的局勢,若是非得挑點什么云棲占了便宜的,就只有秦秋在喘氣,而云棲沒有。

  嗯,這是云棲唯一的優(yōu)勢。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