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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舊花開

無標題章節(jié)

拾舊花開 派一生 5031 2019-12-26 11:08:15

  “你喜歡吃米線嗎?”齊雪問,我倆的影子隨著路燈的照射時長時短,短的時候兩片影子就貼在一起,長的時候兩片影子連到了下一個路燈那里,走到路燈與路燈的中間,影子由一變?yōu)槎R路上行駛過來一輛汽車,影子就更多了。

  “不能說是喜歡吧!摯愛!是摯愛!”我說。

  “毫不夸張的說,我現(xiàn)在分辨一碗米線香不香,聞一下味道或者看一下就夠了。一碗好吃的米線,最忌諱的就是用火鍋底料來做,我上次吃了一碗米線,你知道嗎,它就是用火鍋底料來做的,特別難吃,簡直是浪費米線?!蔽彝虏塾幸淮螐耐瑢W家回來,在公交站牌底下等車,肚子餓了,閃進一家打著涼皮招牌的飲食店,本想著吃一份涼皮就可以了,看到了菜單上的麻辣米線,忍不住點了一份。服務員端上來,我看著碗里湯水的顏色,就給這個米線下了定義:不行。嘗了一口居然是用火鍋底料做的,我頓時沒有了食欲,又點了一份涼皮充饑。將米線的碗推的遠遠的。

  “你這么厲害的呢!”齊雪說,感嘆了一下“我的乖乖!”

  “嗯?乖乖?”我皺著眉頭說。

  “就是我們那里的方言,我的乖乖!”齊雪說,和我在人行道上等著紅燈,這里人行道上的紅綠燈時間總是不夠,紅燈一滅,間隔三秒的黃燈,我和齊雪從馬路一邊走到另外一邊,紅燈又亮了。

  “米線店離我們還有多遠?”我看了一眼手機的時間,9點20分。

  “再走個200米左右吧!”齊雪指著遠處我看不見的地方,活蹦亂跳的像一只兔子,又脫掉了外套。

  “你自己穿上吧?!彼f,又低著頭翻看手機里的微博。

  “你不冷嗎?”我說,接過外套,舍不得抖一抖,以免把她身上的味道抖掉了。然后披在了肩膀上,伸出左胳膊撐起衣袖,伸出右胳膊撐起衣袖,

  “我不冷了,你的外套保暖效果很好?!饼R雪說,看到了微博里某一個搞笑視頻,笑得捧著肚子。

  “一生,一生,你快來看。這個視頻好搞笑。”她笑的不停止,腦袋垂了下去,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

  “我不看,我沒有力氣笑了,再笑的話就走不動路了?!蔽艺f,看了一遍小視頻,搞笑是搞笑,可是也沒有齊雪笑的這么夸張啊。

  再走了幾步,就到了米線店。

  帶著圍裙的中年大叔,操著一口本地方言。“你們吃啥?”

  他坐在凳子上包混沌,挑著二郎腿。店里頭就兩個顧客:我和齊雪。

  “兩碗麻辣米線?!饼R雪說。

  老板扶著桌子慢慢悠悠站起來,跺了跺腳,捶了捶腿,估計是血液流動不循環(huán),一只腿壓麻了。他半瘸似的挪步到廚房那里。

  燒雞湯,下青菜,抓一把米線扔進鍋里,再抓一把米線扔進鍋里,撈出來平均在兩個碗里,放麻辣粉,放鹽,放雞精,放辣子,放豆腐醬,放豆腐皮。一手端一碗,端了兩碗過來。

  突然想起了深夜里的啤酒,喝起來那可是一醉方休。

  “你喝啤酒嗎?”我問。

  “我不喝酒的?!饼R雪說,從消毒柜里拿了兩雙筷子,一雙筷子給我,她攪拌米線,把豆腐皮,青菜,米線攪和在一塊。我則是不一樣,我先吃掉豆腐皮,青菜,再攪拌米線。

  我叫了一瓶啤酒,冰鎮(zhèn)的才夠刺激。

  酒足飯飽之后,我和齊雪開始往回走。

  走到學校門口時,校門已經(jīng)關了,可保衛(wèi)室的燈還沒有滅。齊雪哆嗦著身子靠著我,隔了幾層衣服,有時候衣服挺礙事的。

  “你挺怕冷的啊?!蔽艺f。

  “嗯嗯?!饼R雪說,點了點頭。

  “我現(xiàn)在要敲門嗎?還是你多依靠一會兒?!蔽逸p聲的說,略帶紳士色彩。

  “就現(xiàn)在吧。我擔心等會兒宿舍門也關了?!饼R雪看了一眼手機的時間,9點55?!斑€有5分鐘宿舍門就關了?!?p>  “好,我現(xiàn)在就去敲門。”我說,把外套披在了齊雪的身上。

  砰砰砰!我敲著,不等里頭回應,砰砰砰!加大了力度。

  “干啥?”門叔開了門問。

  “叔,我們是住宿的學生。剛才去吃了一個飯,回來的有些晚了。還有不到5分鐘的時間宿舍的門就關了,能開個門讓我們進去嗎?”我說。

  齊雪站在我的后面,抓著我的衣服。

  “你們從這里過去吧?!遍T叔說,把保衛(wèi)室里頭的門打來,讓我和齊雪進去。

  “下次不要這么晚回來?!遍T叔說。

  “嗯嗯,好。我知道了,叔。我明天吃飯去的早一點?!蔽艺f,彎著腰點著頭表示對門叔的尊重。

  我把齊雪送到女生宿舍門口,披著外套小跑回到男生宿舍,宿管阿姨拿著鎖子正要鎖門。

  “阿姨,還有我,等等我啊。”我說,趴在門上,輕微幅度的搖著鐵門。

  樓姨板著臉,跟我上午見到的那個笑嘻嘻的樓姨截然不同,兩人穿的衣服一樣,扎的頭發(fā)一樣,體型一樣,面部表情不一樣。她有精神分裂癥嗎?

  “下不為例哦。”阿姨說,放我進去后,她拍了拍我的屁股,又切換成善良的一面,微笑著說:“快去睡覺吧?!?p>  “嗨!得嘞!”我說,一個箭步?jīng)_上了樓梯,一個步子跨四個臺階,一個樓梯很快跨完了。宿舍門是閉著的,我推了推,發(fā)現(xiàn)是從里面關的。敲了幾聲門響。很快的,里面的燈關了,沒有一絲的聲音。

  “什么情況啊?熄燈了嗎?”我自言自語,掃視了一圈,其他宿舍的燈都是亮的,有的宿舍門是開的,燈照亮了對門宿舍關著的紅門上。

  我敲了敲門。

  “阿姨,我們都睡覺了?!卑⒗ふf,語氣里帶點慫。

  “什么阿姨,是我!顧一生?!蔽艺f,很快的。燈又亮了,門里頭一陣聲響,門開了。

  我眼前一亮。

  “噓!別說話。”牛曉建說,一把把我拉進來。

  火鍋!三個人圍著一個小爐子,爐子是組裝起來的,鍋熱氣騰騰的,紅的油,綠的菜,灰色的魚豆腐,阿坤夾著一片肉正在鍋里頭涮,涮了一下塞進了嘴巴里。藍色塑料袋子里露出了蜂窩煤,窗戶大開著,放走房間里要命的一氧化碳。

  地上放著東倒西歪的啤酒,其他兩個舍友的跟前各自放了一瓶。

  “介紹一下。”這是顧一生。

  其他兩位舍友開始問好,“你們也好?!蔽艺f。

  牛曉建走到他們跟前,開始做他們的介紹。“這是張謙?!?p>  “張謙你好。”我說,伸出右手,跟他握了一個手。

  “這是李曉?!迸越ㄓ纸榻B說。

  “李曉你好?!蔽艺f,再次伸出右手。跟他握手。

  “坐下來一起吃火鍋吧?!崩顣钥蜌獾恼f。讓我饞的不是火鍋里頭的菜,而且倒在地上的啤酒。

  “好。我將就著撮一口酒?!蔽艺f。

  “來來來,滿上滿上?!睆堉t說,取了一次性紙杯,給我滿滿的倒上了一杯啤酒,香氣怡人呢!給其他人填滿酒,阿坤不想喝酒,牛曉建給了他一個下馬威,要么乖乖喝啤酒,要么敬酒不吃吃罰酒,喝火鍋湯。

  “那我也喝啤酒?!卑⒗ふf,涮好了一塊肉,塞進嘴里,腮幫子一鼓一收。

  “來,干杯。”我說,站起來。舍友們跟站起來。

  “從此一杯是兄弟?!?p>  “來,慶祝宿舍迎來兩位新兄弟?!?p>  “come baby!”

  紙杯子相撞是沒有聲音的,撞的激烈了,紙杯被壓的變形,啤酒灑到了火鍋湯里,灑出一道不安分的聲音。火鍋沒辦法吃了,里頭竄味了。

  酒沒辦法喝了,宿舍門被推開了。

  咣當一下,門撞在了墻上。

  宿舍阿姨進來了,手里拿著戒尺。

  “通報學校,一人一份檢討,不少于1w字,趕在明天晚上之前交給我。不然學校別想著住了。”阿姨平淡的說,而有時候事情往往越平淡,越是要風起云涌。

  牛曉建不說話,我不說話,李曉不說話不說話,張謙不說話,火鍋咕嘟咕嘟的發(fā)出聲響,阿坤支支吾吾著,筷子夾了一片肉,懸在半空中,他不知道是把肉放進鍋里,還是把肉放進塑料袋里。之后他決定了,把肉涮進鍋里。

  “還不給我收拾了,等我給你們拍照片啊?!卑⒁膛鹬皯舻牟AЭ煲凰鹚榱?,我特意的看了一下窗戶,完好無損。

  牛曉建關爐子,李曉收拾啤酒瓶,張謙收拾碗筷,我收拾剩余的菜,扔到了廁所的垃圾桶里,阿坤用抹布把鍋端出去,倒進了水池,灰色色的水泥池子里,一下子變成了紅色,略帶阿姨充滿敵意的臉色。

  “這個情況嚴不嚴重?”我問阿坤,沖了沖手。他如果說一句嚴重的話,我的心還能沉下來。

  “這種情況從來沒有發(fā)生過?!卑⒗み@樣說,讓我驚魂不定。處分學校一定會給的,不知道有多大,至不至于把我們從宿舍里開除,拉進住宿的黑名單,從此與阿姨相逢是路人。阿坤把鍋沖洗了一遍,油漬洗不干凈,他就用手搓,搓了幾次才搓干凈。

  鍋干凈了,手卻臟兮兮的。

  “你把你的手洗干凈,咱們一塊回宿舍。”我說。

  “洗不干凈了,手很滑,得用洗潔精洗,但是沒有洗潔精。唉!”阿坤嘆了一口氣,“走吧,回宿舍吧?!?p>  我們回到宿舍時,樓姨走了,李曉和張謙趴在桌子上寫檢討,牛曉建趴在窗戶上望月亮。

  “阿坤。”張謙說,他個子很高,有一米八左右,坐在凳子上跟阿坤一樣高。

  “咋了?”阿坤說,打來了手機的電子書,準備過個眼癮。

  “阿姨讓你把鍋拿下去,還有那一袋子蜂窩煤?!睆堉t說,頭也不抬埋頭苦寫,手機上搜了一篇檢討的范文,他字大行稀,別人一張能寫完的字數(shù),他分成兩張來寫。

  “還有,那本小說?!崩顣郧辶饲迳ぷ?,“阿姨剛才把宿舍翻了個底朝天,尤其是那本小說,阿姨看到了頭頭爆炸了,以后不準在宿舍帶色情小說啊,大家注意一下,不能帶了哦?!?p>  阿坤沒有怨言,把手機放進褲兜里,翻了幾頁小說,大概瞅了瞅,背著鍋,左手提著蜂窩煤,右手拿著小說,去抗事情去了,我佩服他的勇氣。

  “那個,阿坤啊?!崩顣哉f,摸了摸鼻頭,在桌子上亂敲一通。

  “阿姨再問起來,你就說書不是你的。她再問你什么,你就說自己不知道。”

  “嗯嗯,好?!卑⒗は駛€傻子一般點了點頭。

  牛曉建的手機響了,他拔下充電器,出去接了一個電話。我扶著窗臺,探出一顆頭,看月亮就要把頭伸到窗戶外面看,不然,沒有意境!目光渙散開,月亮溫情著夜晚。對面是隔了一片校園的女生宿舍,女生宿舍的好處就是,比男生宿舍多了一個陽臺。到此刻沒有陽光,只有月光。

  一個女孩婀娜多姿的站在陽臺上,身后的光將她照亮,大概能看出她的輪廓,身材苗條,披散著頭發(fā),抬頭望著月亮。她又看著男生宿舍樓這邊,好像是在看我,我將半個身子探出窗外,扭動著脖子掃視了一圈,整棟宿舍樓就我一個人把頭探出窗外。我感覺好像在哪里見過她……

  “一生,給我讓個位置,咱們一起看月亮爬上來。”牛曉建說,打了一個電話回來。

  “我不看了,我寫作業(yè)啊,一晚上就沒有動一個字,只是個聊天,吃米線,吃火鍋,喝啤酒?!?p>  我找到物理資料書,讓牛曉建挪了挪位置,坐在靠窗戶的位置上寫作業(yè)。

  “你抽煙嗎?老顧?!崩顣哉f,從口袋里摸出煙盒,芙蓉王。這家伙挺有錢的啊,他遞給我一根,我搖手拒絕。

  “我不抽煙?!蔽倚χf。

  “嗯嗯。”他說,自己點上了,一個宿舍就他一個人抽煙。

  他一番圖吐煙,像是幾根若隱若現(xiàn)的青色細線,飄到了窗戶外面,連到了月亮上,成扭在一起電線,支持著月亮不斷的發(fā)光。

  有一道物理題把我難住了,力學分析題,草稿紙上畫了好幾種分析圖,就是達不到平衡。我抓著頭發(fā),一抓一抓的,掉了幾根頭發(fā),看見兩三跟頭發(fā)掉在了書上,舍不得撓頭發(fā),怕把自己撓禿了。

  “你們有誰會做這道題嗎?”我問他們,從李曉到牛曉建,再到張謙。

  “我靠!這個題簡單啊?!睆堉t桌子一拍,指著這道題說。

  他站起來走到我跟前,嘟嘴吹著額頭的劉海,在草稿紙上畫了一個坐標系,開始分解。

  “先分解這個壓力,再分解這個拉力,再分解這個彈簧的彈力,然后是……”

  他的分析很到位,一點就通,我瞬間對他起了崇拜之意。

  他看我把整道題寫下來后,選了一個C選項。

  “跟著我說,這是一道垃圾題。”張謙說。

  他這一句話把我弄的不知如何是好,感覺他奇奇怪怪的,沒有個高三學生該有的正經(jīng)樣子。

  “來嘛來嘛!”

  “這是一道垃圾題?!蔽艺f,忍不住把自己弄笑了。

  “大聲一點啊,我聽不見?!睆堉t拍著桌子說。

  “這是一道垃圾題……”

  “對,非常棒。不錯不錯,厲害啊,給你點贊?!睆堉t說,豎拇指。

  “你有病啊,張謙兄弟?!蔽倚χf,突然熄燈了。

  “臺燈臺燈。阿坤,阿坤把你的臺燈弄亮。”李曉說,“檢討還沒有寫到一半呢,就熄燈了,我可不想明天再寫檢討,一份檢討讓人傷心兩天?!?p>  “阿坤還么有回來呢,估計這會兒還在接受批評呢。”牛曉建說,伸了長長的懶腰,把身體拉成了一個弓形,感嘆了一句。

  “今晚的月色真美啊?!?p>  “月亮有啥好看的?!崩顣哉f,“月亮可以借光啊,寫寫檢討。”

  他本來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照,關了手電筒以后,月光也能照亮他的紙張。低著頭,仿佛貼到了紙上。

  “我回來了?!卑⒗ね崎_門后,弱弱的說道,整個人沒了力氣。

  “阿姨把你怎么了?”牛曉建轉過頭來問他。

  不等他回答,李曉變脫口而出一句話:滾蛋阿坤,把你的臺燈拿過來。讓我寫寫檢討書。

  “阿姨把我批評了,讓我罰站,讓我認錯,還在我屁股上抽了幾板子?!卑⒗ふf,一邊看著電子書,一邊給李曉拿臺燈。

  “那你沒事吧?”我投來關心的一句話。

  “沒事沒事。阿姨抽我的時候沒有用勁?!卑⒗ふf,把臺燈打來,放在了李曉的面前,服務到位。

  “但是阿姨說了,我可以不用寫檢討?!?p>  “這么爽的?!崩顣匝劬σ涣粒@小子又在打什么鬼主意。“那你幫我一寫唄。”

  “想的美!”阿坤說,“我還要看電子書呢,你自己寫去。給你背的鍋已經(jīng)夠多了?!?p>  接著,阿坤躺在床上,拉了被褥,頭埋在被窩里看電子書。

  我借著臺燈寫了三道數(shù)學題就上床了,睡覺前給齊雪發(fā)了晚安,她給我發(fā)晚安時候,已經(jīng)是早上時刻,后有加了兩個字: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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