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柔聽見里面凄厲的嘶吼連忙跑了進來,卻見紅菱四肢具斷,那尸蠶蠱還在不停的啃食,圍著她的身體蠕動,她就這樣親眼看著自己的身體被一點一點的吃掉,看著這些致命的蠶蠱圍著她慢慢的啃食著她。
這樣的畫面過于血腥,楮清越并沒有看,只是雙手合十看著上面閉著眼睛默念:“元芹,紫蘇,你們在天之靈可以安歇了?!比缓髶]袖將那間牢房下了結界,扔了個火苗進去。
“走?!?p> 單柔長這么大第一次看到這樣惡心的死法,沒走幾步就跑到一邊扶著墻吐了。
“我是不是對她太狠了?”
“不是?!眴稳岵粮蓛糇斓溃骸敖悖揖褪菦]有見過……那個蟲密密麻麻的實在太惡心了……紅菱暗地里做了壞事就應該受到懲罰,更何況她還謀害你還要搶姐夫,更是罪不可恕。我緩一緩……”
里面的犯人大喊著火了引來了守衛(wèi),單柔連忙強撐著站直了道:“無事,不必驚慌,等燒完了再進去?!?p> “是!”
走出禁牢,楮清越帶著單柔在城中慢慢的走動,感受人間煙火處的繁華,秋意未濃陽光正暖,實在是舒服的不行。走到無人處,她愜意的伸了個懶腰,問單柔:“苗青黛來過七曜殿嗎?”
“來過幾次,不過都是被趕走了,唯有一次留的時間比較長,那次正好是尊上在,她同尊上不知道說了什么,結果尊上就把她給放了。再后來說也奇怪,她重建魔教,尊上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有多加管束。姐,你覺不覺得有點奇怪?苗青黛同你水火不容,尊上自然也是容不下她的,可是為什么在這件事情上卻放過了她呢?”
楮清越敲了一下她的腦袋,笑道:“小腦袋瓜想的還挺多?!?p> “姐你不覺得奇怪嗎?”
“覺得啊,但是苗青黛那人最會讀人心思,可能清河還有什么秘密不想告訴我的吧?!辫逶奖M量的讓自己不要瞎想,現在必須完全相信清河才行,至于苗青黛,她還有她的用處。這些可以先放一邊,楮清越問:“小悔如今怎么樣了?”
“小少爺現在還養(yǎng)在肖府,肖老如今也不好跟尊上開口的。蘇少這兩日都把自己悶在房中不出來,也沒見他有把小少爺接回來的意思?!?p> “還是太任性了,心性還是個小孩子怎么指望他教孩子呢,元人族的孩子不同于常人,須得好好教導,萬不能出了偏差,我回去同清河商量了再做決定?!辫逶教峒疤K煜便不自覺地皺緊了眉頭,雖然覺得荒唐有所不滿,但是畢竟是一手養(yǎng)大的弟弟,他的孩子不能不管。
“阿柔,隨我去肖府看看小悔?!?p> “是?!?p> 孩子被奶娘哄著睡著了,恬淡安靜。小孩畢竟早產,這才兩三天,還沒有張開,小手長得就跟小蔥段似的,白白嫩嫩,特別特別小的一只。楮清越只敢輕輕地碰一碰他,奶娘讓她抱她怕驚醒了孩子都沒敢接手,只是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揚,看著這個小生命,楮清越心生一絲愧疚,但還是輕輕地嘆息了一口氣,心道:“孩子,你是元人族的孩子,你的娘親若有一絲心術不正,就會把你帶向毀滅的?!?p> 單柔絲毫不掩飾對小蘇悔的喜愛,又怕自己手太粗糙會傷到孩子,只能用指尖去輕輕地撫摸孩子的臉。
“近日有哪些人來看過孩子?”楮清越輕聲問奶娘。
奶娘搖了搖頭,輕聲回道:“老爺不許旁人探視,畢竟小少爺早出來這么長時間?!?p> “也是,謹慎一些的好?!辫逶近c點頭道:“你好好照顧孩子?!?p> 奶娘點頭應聲,她便帶著單柔離開了,單柔被拉走時還心心念念想著孩子,輕聲道:“小蘇悔,我下次再來看你哦?!?p> “你這丫頭,這么喜歡小孩子?”出來了楮清越的聲音才放了開來
單柔興奮的道:“姐我第一次見這么小的孩子,那小胳膊小腿的,太可愛了!”
“走了走了,回去了,下次再來看?!?p> “姐,不把孩子接回咱們七曜殿嗎?”
“孩子在他外公這兒更加安全?!辫逶揭庥兴福瑔稳嵯肓讼朦c點頭。
午后的山河殿一片安靜。
秋日陽光總是格外溫暖,透過窗欞灑在楮清越正在作的畫上,整個畫面都溫暖了。她今天看到小蘇悔,只覺得世間美好都應該如此。
“笑的這么溫柔,在畫什么?”
“嗯?”她一頓,筆尖一滴黑墨滴到了她原本畫好的一條河里,看看他又看看畫,把筆放了下來道:“你醒了啊,都沒有睡多久。”
“睡久了頭疼?!彼哌^來看畫。
楮清越有些難為情的想要遮,道:“我去看了小蘇悔,覺得很好。”
“這畫意境確實不錯。”
看著他帶著欣賞的表情看,楮清越急急地就要拿開道:“雖然我哥和你都教我作畫,但是我只能學到一點皮毛,也是一時興起?!?p> “我說真的?!彼粗执俚哪樱劢敲忌叶既旧狭说男σ?,伸手撫平被掀蓋了一角的畫紙,伸手去拿筆。楮清越急忙拉住他的手:“你要作畫換一張紙嘛,這個都被我墨污染了。”
衛(wèi)瀾青反手握住她的手抓住了筆,一手攬住她的腰,將下巴擱在她的頸窩道:“相信我,這是一幅很好的畫?!?p> 原本楮清越只是寥寥幾筆山川長河,衛(wèi)瀾青先沾墨將她掉在河中的那一滴描成了一塊嶙峋的石頭,形狀出來后她驚喜的側頭看他,眼睛里亮晶晶的滿是崇拜。
“哥哥一向自詡作畫第一人,卻也承認你是唯一能與他比肩的人?!?p> “楮默那人啊就是不肯承認誰比他厲害?!狈路鹗窍肫鹆水斈晖谝黄鸬臅r光,衛(wèi)瀾青笑意更深:“不過他確實是天之驕子。”
“你們倆這叫強者的惺惺相惜。”
“認真作畫。”
“哦。”
畫筆在衛(wèi)瀾青的手下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原本寥寥幾筆山川暈染的多了幾分仙氣,一側高聳入云煙霧繚繞,另一側平緩入水樹木林立,長河激蕩在巨石上掀起碎浪,奔騰遠去的天邊高高升起一輪明月,倒映在河水中,整個月色朦朧溫柔之感撲面而來。原是她畫的一副晴空白日山川,幾筆就變成了自帶仙氣恢弘的山川矗立長河奔流的水墨畫。
“好看!”主動攬下磨墨的楮清越探長了脖子去看:“清河,你給這幅畫題個名吧,我要把它裱掛起來!”
他點頭,又沾了些墨提筆模仿楮清越的筆記寫了娟秀的四個字——清河攬月。
楮清越看著他,瞬間臉就爆紅。
衛(wèi)瀾青甚是滿意的掏出印鑒在上面清晰的印下紅色的方印,楮清越嬌嗔的瞪了他一眼:“我發(fā)現你現在好不正經。”
他一本正經的看看畫又看看她道:“我正經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