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葬禮(一)
最后還是不甘心就這樣被埋汰,總得給自己一個交代,顏梧抱著酒后痛得沉重的頭,身子貼著墻壁,撓頭發(fā)胡亂發(fā)泄了一通。
然后使盡了各種法子去騙取葬禮的地點,都無疾而終。最后還是被逼無奈偷偷查詢了言臻的消費信息,才弄到了葬禮的地點。
弄到地點之后她便馬不停蹄地趕往那禮堂,刷光了公交卡里的錢,兜轉(zhuǎn)了好幾趟公交才到了那殯儀館禮堂,來得人不多,門口的花圈大多都是她喜歡的雛菊,雛菊象征著新的希望。
說得不正是她嗎?顏梧就是她的新生,她的新希望。
她躲在門口,背靠著那堵墻,冰涼的感覺從身體傳到靈魂,她能感覺到靈魂在顫抖,似乎有東西在召喚她。
捂住胸口,那寒冷傳遍全身。靈魂似乎要抽離身體一般,劇烈的疼痛讓她情不自禁地發(fā)出呻吟,頭似乎要裂開了。
許多的記憶像風一樣灌入她的腦海里。
父母的爭吵,摔物件,躲在一旁嚇得不敢出聲的她就是被花瓶劃破了頭也沒人理。
不停地吵,不斷地打,那一聲聲拍在墻上,留下的血印看得別人觸目驚心,女人總是在男人打完她之后扯著她的長發(fā)不斷地罵她打她。
男人賭輸了就回來拿東西出去賣了換錢,從不管她的死活,女人拿錢換那些白色的粉末,吃嗨了就揍她,還有一回差點把她推下了天臺。
警笛聲響起,她看到她自己懸掛在天臺的欄桿上,女人發(fā)瘋似地推她去死,耳邊的風鳴聲撕裂了她的心。
“不……”
她捂住耳朵,渾然不覺自己的尖叫聲引來了注意,她渾身顫抖著,那樣錐心的記憶在她腦海里盤旋,緊緊地攥著褲腿。
她不斷地安撫著自己,“我是言顏,不是顏梧,我是言顏?!?p> “小姐,這位小姐,你怎么了?”
一道溫潤而又熟悉的聲音傳入耳邊,她顫抖的心瞬間裹上了溫暖,抬眼噙著淚,騰地站起來,撲入男子的懷里,嘴里還呢喃著。
“言臻,言臻,我好怕好怕……”
男子微微蹙眉,手頓在那,心也緊了一下,那聲我好怕好怕讓他堅硬的心變得柔軟,他還沒來得看清她的臉,但這陌生的聲音為何這般熟悉。
熟悉得讓他情不自禁地想要抱住她給她安全感,并無非分之想,只是純粹的擁抱。
言臻?顏梧恍然驚醒,她生怕自己露了端倪,猛地抽出他的懷抱,怔怔地看著那張無比帥氣,自己日思夜想的臉。
我的兒子。
言臻卻在看清顏梧那張臉時,差點沒有站穩(wěn),他那眉頭皺得更緊了,整張臉冷得陰沉。
“顏梧,你給我滾,你不配來看我母親,滾?!?p> 沒有一絲的防備,言臻的話把一顆老母親的心給轟碎了,她能夠明白言臻為什么恨她這個身體,可心還是很痛,她不自覺地后腿了幾步,腦袋又開始撕裂一般痛了。
蹲在地上,捂住那痛得就像有只大手在撕裂的腦袋,她無力地癱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