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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難忘負情人

第九十章:杏花如雪

千山難忘負情人 撂擔(dān)子 2679 2020-01-29 09:37:32

  過了幾日,落雪才再醒來。睜開眼睛,瞧見床前幾個侍女裝束的女子。幾個侍女見落雪醒來,興興說道:“姑娘醒了,姑娘睡了這幾日,可嚇著少主了呢?!闭f著,扶落雪坐起。

  落雪聽她幾人言語,思量些許,道:“敢問你們所言的少主可是容月公子?”一個白衣侍女道:“姑娘不記得,少主便是姑娘說的容月公子。姑娘是少主帶回來的,不過那時候姑娘還昏著呢,自然是不曉得的?!?p>  一個藍衣侍女服侍落雪喝了些水,落雪往雕花窗子外邊瞧了一眼,窗外一樹杏花開正盛,白花如雪。落雪忽想起南山老人說魔巫之境里四季溫暖,百花常開不敗。

  “這一處,可是魔巫之境?”落雪輕聲問道。侍女答道:“這里自然是魔巫之境?!?p>  落雪聽了,不由輕輕笑了,淺淡笑意中卻無半分喜意,倒是沉重深悲。笑意漸褪,一張傾國傾城的臉上晃然無半分別樣的神情。

  “姑娘怎么了?可是身子不大舒服?”白衣侍女見落雪不對的神色,問道。落雪搖了搖頭,道:“這一世總算入了魔巫之境,不過欣喜罷了?!卑滓率膛犃烁且苫螅僬f,卻給另一個藍衣侍女使了眼色,當下閉了口。

  “這魔巫之境里,可是有許多花?”落雪看窗外的杏花如雪,問道。白衣侍女道:“姑娘,我們這境里,便是說天堂也是使得的。境里的花常開著呢,姑娘喜歡,待身子好一些,出去瞧一瞧也是好的?!?p>  落雪笑了笑,沒有說話。藍衣侍女瞧落雪生得神仙妃子一般的容貌,笑道:“姑娘生得好看,境里是再找不出比姑娘好看的了?!甭溲┞犃?,未曾言語,沉沉靜靜的。

  “姑娘,吃些藥罷。”外間來了一個侍女,說道。白衣侍女端過盤上那一碗藥湯,送到落雪面前,道:“姑娘趁熱喝下罷。”落雪瞧也未瞧一眼,道:“我不想吃,瞧著哪一處的花草長得弱一些,便倒了罷。”

  白衣侍女聞言瞧了一眼藍衣侍女,藍衣侍女搖了搖頭。白衣侍女又勸道:“姑娘可千萬要吃,姑娘身子這樣弱,再不吃藥,身子可要受不了的?!?p>  話音方落,只聽步聲輕響,循聲瞧過去,白衣的公子掀起紫紗簾,緩緩走過來。落雪看那一張玉面俊顏,長睫微顫。來的這一個神秀精靈般的公子正是子桑容月。

  子桑容月見這一個光景,輕輕一笑,拿過白衣侍女手里的瓷碗。幾個侍女行了一禮,款款退了下去。

  “容月公子不必這樣費心力來理會我。”落雪輕聲道。子桑容月道:“姑娘這樣不肯惜命,便不怕別的來掛心姑娘。”說著舀了一勺藥湯,輕輕吹涼了些,送到落雪唇邊。

  落雪一雙如水的眸子瞧著子桑容月,不喝那一勺湯藥,道:“我若去了,你們干凈,我也干凈。”子桑容月收回湯勺,溫然一笑,道:“姑娘說錯了,容月此生來,便容不得干凈?!?p>  “容不得干凈……”落雪說著,竟然輕輕笑了,道:“你為何不成上主,偏偏只是少主?”

  “血怨未結(jié),怎成上主?”子桑容月淡淡笑道。落雪看著這一個笑顏潤雅無雙的神秀精靈,心間不知是什么滋味,苦澀難忍。

  “容月公子,”落雪道,子桑容月一笑,道:“姑娘若肯,可喚容月?!甭溲P眸一斂,問道:“你肯讓我喚容月?”

  “容月自然是肯的,只怕姑娘不肯?!弊由H菰抡f道。落雪長睫顫了顫,未一會,喚道:“容月……”

  聽得聲,子桑容月笑了,溫聲喚道:“雪兒。”落雪看子桑容月溫然笑顏,晃然想起子桑無玉,低下了臉。

  “怎么了?”子桑容月看落雪的神情,問道。落雪搖了搖頭。子桑容月伸手握住落雪冰涼的手,紅光淡現(xiàn)。

  子桑容月的手亦是冰涼,沒有一絲溫意。落雪看子桑容月,一副呆呆愣愣的模樣。

  經(jīng)一番靈力探看,子桑容月已知曉北原雪峰之事,收回手,道:“早知雪兒這樣傷痛,容月便不該去北原。”落雪淡淡一笑,道:“容月,我知是他,怎么能不去?”

  子桑容月聽了,晃一怔愣。落雪看窗外一樹杏花,淡淡笑著,眸中盈滿了淚水,輕聲道:“自初時見,你便讓我回南山。我知你是為我好,可我就是不聽。愈到如今,更是不能了?!?p>  “便是不能了,雪兒喜歡便好。”子桑容月將手中的碗給落雪,道:“吃一些罷?!甭溲┛粗由H菰?,輕聲問道:“我喜歡便好?”

  “雪兒喜歡,容月亦欣喜。”子桑容月淺淺笑道。聽得子桑容月的話,落雪眸中的淚落下來,滴在冰涼的手背,竟如火滾燙。接過碗,不顧苦熱,一口將藥湯盡數(shù)灌下。

  天青下來,晃晃落了雨,淅淅瀝瀝的,打濕了一樹杏花。子桑容月看落雪面上淚痕縱橫,藍眸一蕩,道:“雪兒可信容月?”

  “我信,從來沒有不信過……”落雪看一窗杏花煙雨,一雙眸子迷迷蒙蒙的。子桑容月伸出手,輕擦落雪面上的淚,落雪呆呆愣愣的,沒有一分的神采生氣。

  煙雨落,杏花落,暗香縈繞,青鳥濕羽。這一場雨,似三月間的輕言細語,打青瓦,入木梁,單單是不入雕花窗。

  半下午的天,雨終止了。落雪下了床,來到青瓦檐下,看青石板上落的如雪杏花。檐下落水,滴滴答答的,不止不休。

  子桑容月自青石板的那一道來,站在青瓦檐外,溫笑說道:“雪兒,同容月去瞧瞧姨娘以往的住處罷?!?p>  落雪點了頭,同子桑容月走了。青石路一路落著杏花,如雪如雨,暗香盈鼻。走過杏花一路,來到一個殿前。那一個殿里亦栽滿了杏花,一樹一樹白雪。殿中亦還有一顆紅豆樹,似有百年之久,粗壯高大。子桑容月看如雪杏花,輕輕笑道:“姨娘以往最喜愛杏花。這一個境里,百花有,獨獨杏花最多?!?p>  “雪兒可喜歡杏花?”子桑容月問。落雪看著杏花,一雙鳳眸迷離,道:“喜歡。杏花跟雪一樣,好看……”子桑容月聽了,看落雪一張傾國傾城的臉,淡淡笑了。

  來得里邊,推開門,但見一派淡雅的裝飾,一應(yīng)物件無染一絲灰塵。落雪走進去,瞧了幾眼,來到桌前,桌上擺著一幅畫,畫上是一個白衣女子。那女子肌膚若冰雪,紅唇黛眉,水眸盈潤,清淺淡笑,比若日月之華。這一個女子生得竟與落雪有些許像。

  落雪纖細的手停在畫上女子的臉上,長睫微顫。子桑容月來到落雪身邊,瞧一眼畫上的女子,溫聲說道:“這是姨娘的畫像,雪兒便拿了去罷?!?p>  “好……”落雪顫聲回道。再瞧幾眼,小心收了畫卷,抱在懷里。出了殿門,落雪呆呆站在杏花樹下,抱著懷里的畫卷,愣愣瞧著殿里的杏花樹。因風(fēng)過,樹下積水落,一滴水落在落雪臉頰,劃過一條痕。

  子桑容月來到落雪面前,涼風(fēng)拂落花,子桑容月伸出手接住空里一朵落杏花,淺淺笑了,輕輕別在落雪發(fā)間。只是落雪發(fā)間已有了一根海棠簪子,海棠簪花殷紅的顏色合上那一朵如雪的杏花實在不和。子桑容月便又將那一朵杏花拿了下。

  落雪抬頭看子桑容月,子桑容月將落雪臉頰上的水痕抹去,道:“雪兒發(fā)間的海棠簪子好看?!甭溲┞犃?,晃一怔愣。

  那一根刻著海棠花的簪子還是那時月夜無玉插在她發(fā)間的。

  “雪兒可喜歡這一根簪子?”子桑容月看落雪怔愣的神色,輕笑問道。落雪一時想起眉間朱砂的墨衣公子,狠狠搖了搖頭。子桑容月看落雪不對的神色,握住她的手,道:“走罷?!?p>  落雪回了神,點了頭,隨子桑容月走了。青石道上,杏花落了一地,落雪看這一些落杏花,鳳眸一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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