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賺錢?誰不愿意?
朱慈灹和張嫣一起去吃飯的路上。
他見張嫣馬車上嵌的是玻璃窗,新鮮不已。
然后,自覺跟個土狍子似得朱慈灹,便開始說道:“往日聽人說京師繁華,我還不以為意??傻搅诉@兒才發(fā)現(xiàn),自己以前真是沒有見識。在蘄州,富貴雖富貴。但真是沒有京師新鮮玩意多!”
張嫣聽了,問他:“那你在這京師都見什么新鮮玩意了?”
朱慈灹一指馬車那玻璃窗,道:“諾,那個。除此之外,還有一種叫做鏡子的。您在京師,用慣了不覺得??隙ㄒυ捨覜]見過世面!可這兩樣在蘄州卻是金貴的很!我還特意買了幾面送回王府。只可惜,那種一人高的穿衣鏡沒搶到名額?!?p> 張嫣聽了,笑笑。
她一指旁邊的劉保道:“下個月的還沒開始預(yù)定呢!銀鏡琉璃館歸他管。你要真想買的話,給他打個招呼。讓他給你留著?”
朱慈灹意外極了,他看向坐在對面的劉保。覺得此人甚是其貌不揚(yáng)??!
一直跟在張嫣身后,跟個仆從似的。那家銀鏡琉璃館竟然是他的?
隨即,他又想到戲院之事。自己這小姑姑不簡單?。∈值紫逻@么多產(chǎn)業(yè)?
一時,朱慈灹驚疑不定的打量起張嫣來。
剛好,沒過多久。食為天到了,此刻正是用餐時間。
如今的食為天,以菜色新奇為賣點(diǎn)。再加上劉保,又在廚子身上花了心思。特意給挖來不少名廚!
生意自然紅火,里面人滿為患!
她們一行人剛邁進(jìn)酒樓大門。一個跑堂伙計(jì)迎上來。歉意連連道:“客官對不住。今個兒客都滿了?!?p> 朱慈灹剛想提自己名字,說他長期定著一個雅間。
只見劉保掏出一塊牌子來。那跑堂見了,立馬回身把掌柜的請來了。
然后,張嫣一行人便被請到了一間最清幽的雅間。
直到春和按張嫣口味點(diǎn)了菜。朱慈灹還沒回過神來。
這什么情況?難不成這家食為天也是面前這個,自稱和他一家人的小姑娘的?
張嫣見一群人都遷就她的口味,點(diǎn)的菜沒有一個味道重的。她不好意思對眾人笑笑。沒法子,誰讓肚子里那個小祖宗挑食呢!她也很無奈?。?p> 等菜都上齊了,眾人動了筷子。朱慈灹回過神,開口問張嫣:“這食為天也是您的?”
張嫣沒避諱,反正現(xiàn)在朝中大臣也都知道了。她一邊吃,一邊點(diǎn)點(diǎn)頭!
朱慈灹不淡定了,“你這到底有多少產(chǎn)業(yè)?”
張嫣聽了,想了想道:“還好,也沒多少!也就賣賣書、鏡子、糧食,衣裳首飾什么的。”
朱慈灹頓時覺得,自己身邊就是坐了個財(cái)神爺?。?p> 你別看張嫣說的簡單。他進(jìn)京第一天,跟著家里大哥朱慈煙逛京師時。
他那賊精的嫡出大哥就說過,單單這一家銀鏡琉璃館的進(jìn)項(xiàng),就能頂他們整個王府產(chǎn)業(yè)的十分之一!
可能有人覺得十分之一,也沒多少?。】墒侵钢G王府的產(chǎn)業(yè),吃飯的人多??!
他朱慈灹雖說是老爹的幼子,很得他老子偏心,時不時的給他的小金庫添磚加瓦。
但架不住他老子,兒子太多了啊!
他朱慈灹既不是嫡,又不是長。等到以后分府。他估計(jì)能分到手的還不如這家銀鏡琉璃館賺得多呢!
一時少年人的眼睛再看向張嫣,就像看正在閃閃發(fā)光的金子似的。恨不得立馬表忠心,讓小姑姑帶著自己掙銀子!
張嫣不知道朱慈灹這心里活動。
等他們吃完了飯后,張嫣記起劉保早上說的荷花池,決定去轉(zhuǎn)轉(zhuǎn)。
朱慈灹聽了,屁顛屁顛的非要跟著去。
張嫣無奈,心想反正也沒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只好由著他去了!
路上,朱慈灹憋不住。一個勁兒的旁敲側(cè)擊著和張嫣商量,自己可不可以跟著張嫣的生意參一股?
張嫣做生意,那是為了以后搞事情弄啟動資金。自然不可能跟人合作。
于是,不管朱慈灹怎么說,張嫣只裝聽不懂。
到了翠微山腳下,張嫣下了馬車。然后在周邊轉(zhuǎn)起來。
去年大旱,導(dǎo)致她原本的種田計(jì)劃受了一點(diǎn)影響。好在今年,老天爺挺賞臉。該下的雨都下了,不該下的一點(diǎn)沒多下!
這農(nóng)莊此刻是一派田園好風(fēng)光。偶爾穿梭其中勞作的人,抬起頭看著劉保。有認(rèn)出來的,隔老遠(yuǎn)都一路小跑。上前行禮致謝!
自從張嫣免去兩成佃租,又雇用那么多人手做工。如今這翠微山附近的村莊早就今時不同往日了。
他們現(xiàn)在不但能吃好穿暖,有了閑錢還能改善改善生活。如今看上去,起碼一個個都臉色健康紅潤,衣服干凈齊整。像個樣子了!
劉保擺手讓他們安心勞作。然后,帶著張嫣往荷花池那邊走去。
路過養(yǎng)殖場,張嫣見雞舍鴨舍都擴(kuò)大了規(guī)模。牛羊如今也總算摸索出了養(yǎng)殖方法,總算成群了。
而兔子的繁殖速度最是恐怖,竟然已經(jīng)到了十幾萬之多。
張嫣想了想,跟劉保交代:“一旦養(yǎng)殖數(shù)量過多,容易發(fā)生大型傳染病。造成牲畜大規(guī)模死亡。記得尋摸些獸醫(yī),免得到時候出現(xiàn)這種情況,猝不及防之下增大損失?!?p> 劉保點(diǎn)頭頭,道:“這問題,之前有人跟我提過。當(dāng)時我便吩咐了在附近州府尋些好獸醫(yī)。只可惜這些獸醫(yī)都是些鄉(xiāng)間土郎中。有很多時候,他們也不知道家畜到底是什么病癥?”
張嫣:“還記得崔念那里的報(bào)刊嗎?我做這些的目的之一,就是想讓大家多多進(jìn)行學(xué)術(shù)交流。畢竟互相交流才能互相進(jìn)步!而最要不得的就是敝帚自珍,讓那些好東西,好技術(shù)無法流傳下去。”
她沉吟了一下,繼續(xù)對劉保道:“這樣吧!你弄一家獸醫(yī)館。請那些專門給家畜看病的土郎中坐館,把他們聚在一起。然后和崔念商量一下,讓他們給編一本家畜百科全書出來!而且要支持他們多多研究這事兒。以免等到以后萬一要用上的時候,才要后悔醫(yī)到用時方恨少!”
劉保點(diǎn)頭應(yīng)下了。
這么交談中,他們不知不覺也走到了荷花池!
此刻正值五月,荷花開的正好。放眼望去,蓮葉何田田,花色正嬌艷,肥美的魚兒時隱時現(xiàn)。
張嫣伸手摘了一片葉子,頂在頭上。嚷嚷著讓劉保去弄條船,她要躺在荷花池中間,體驗(yàn)一把江南采蓮女的感覺。
劉保怕出危險(xiǎn),苦口婆心的勸。
張嫣不聽,最后到底還是讓她如愿了。
只是,上了船。張嫣才知道,什么穿梭荷葉中,荷花人面兩相映,樂趣無窮;什么躺在小船上,藏身與萬千花葉之中,心都跟著靜了。
全他娘是騙人的!
電視劇實(shí)在是害人不淺。張嫣以前看電視覺得,男女主好會玩浪漫。讓她眼巴巴看的欣羨不已。
如今等到她真正這么做了,張嫣才認(rèn)識到。
荷花是開在五月,這時間天氣已經(jīng)開始熱了,而各種蚊蟲也到了繁殖的時刻。
至于這種水汽潮濕之處簡直就是各種蚊蟲的天堂。
再加上小船行駛起來。兩邊的荷花、葉子都會時不時朝她迎面打來。躲都躲不及。
張嫣現(xiàn)在,皮膚養(yǎng)得極其嬌嫩,沒一會兒工夫,她就被劃了好幾個紅印子。身上更是被叮了數(shù)不清的大紅胞。
于是張嫣剛剛坐上船不超過十分鐘,便自打嘴巴,吵吵著要上岸。
這場面,看的旁邊為了討好她,陪她劃船的朱慈灹忍俊不禁。
等這一出兒過去。張嫣也沒了繼續(xù)游玩的興致。領(lǐng)著人要回京師。
朱慈灹不甘心,攔住張嫣,賣力自薦。還說自己不貪張嫣便宜。他雖年紀(jì)小,但名下有好幾百頃的地。小金庫里也不差錢。
只要張嫣愿意拉著他做生意,在蘄州開上一間銀鏡琉璃館。本錢張嫣一分都不用出,朱慈灹全包了。而賺的銀子,張嫣六他四。
張嫣聽了,涼涼看他一眼。笑道:“你這算盤打的好,我賣鏡子最關(guān)鍵的就是技術(shù)。咱兩合伙?我出技術(shù)?你一學(xué)會就把我踢了!感情你以為我傻呢?”
朱慈灹連忙舉手,賭咒發(fā)誓道:“小姑姑說的哪里話!打死我都不敢這么想!我若存了歪心思,天打五雷劈了我!”
張嫣看看他那一臉慫樣。認(rèn)真想了想道:“這樣吧!我不可能把燒玻璃的技術(shù)共享。但是我接受加盟商!”
朱慈灹重復(fù)一遍,不解的問道:“加盟商?”
張嫣沒跟他解釋加盟商是什么意思。只是回頭對著劉保耳語了一番。
然后才對朱慈灹道:“具體的你跟劉保細(xì)談吧!我這時辰也該回去了?!?p> 說完,張嫣就要離開??墒亲吡藘刹剑指肫鹗裁此频?,走了回來。
等到了朱慈灹旁邊,她拍拍少年的肩。正兒八經(jīng)道:“還有一件事,我覺得應(yīng)該提醒你!我不是你姑姑!按輩分,你可以叫我小嬸嬸。”
說完,她再不停留。轉(zhuǎn)身干脆利落的走了。
留下朱慈灹在原地琢磨,這張嫣到底是什么身份!
回去路上,她特意又交代崔念不要忘了。早上來時的路上,讓他找人寫《秦良玉》這出戲的事兒。
崔念只好承諾道:“等一回京,我就馬上去找人開始寫?!?p> 張嫣這才放了心。
等到了京師,馬車在明華書店放下崔念、李嬋。然后便直接回宮了。
而宮里朱由校這邊。
在兩人通力合作拿下戶部后。張嫣提過要不要搞一下土地改革?朱由校聽了,這些天就一直在尋思此事。
畢竟如今,鄭邦國做了尚書,而左右侍郎,也是由兩個以前他培養(yǎng)的主事?lián)?。要想改革,戶部最起碼不會出現(xiàn)陽奉陰違。
朱由校今日便把這三人叫來,詢問起他們的想法。
一聽圣上所言,兩個剛剛升任侍郎的主事一臉懵。他們互相對了對眼神,然后一致偷偷去看鄭邦國的臉色。
鄭邦國把朱由校的話,在心里轉(zhuǎn)了轉(zhuǎn)。不敢確定皇上到底是不是自己想的意思。
于是,他小心翼翼道:“自萬歷年間,一條鞭法實(shí)施。戶部這戶籍、賦稅、俸餉等財(cái)政事宜,便都簡潔高效了許多。不知道圣上今日所說的改革是何意?又是想從哪些方面改?如何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