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界,太山之中,鉤水之源,雅安森林。
森林深處,一個開闊的圓形法陣上,藍白光芒大綻,一股強大的力量劃開了法陣上方的空間。
隨著光芒散去,傳送陣中顯出幾道身影,正是姬若塵和月念心五人。
幾人走出了傳送陣,就感到一片蕭索,四周死寂沉沉的,似乎飛鳥在這么大的能量場中,都沒有被驚起。
放眼望去樹木枯竭,還有零星的動物尸骸散落在地。
“殿下,我們可要在林中查探一下?”
“不必了,直接去魏家?!?p> 魏家堡,地處雅安森林邊緣,背山而建。
魏家世代守護著這塊寶地,資源自然是不愁的,家族的實力也不容小覷。
但現(xiàn)在的魏家堡,山門前的護山大陣破碎不堪,陣旗顯露出來倒在各個角落。
“魏家的護山陣可是先人留下的,能破此陣必定不簡單!”
“破陣至少得一個時辰,難道魏家人都坐等來犯嗎?”
“魏家高手也不少,這里卻沒有什么打斗痕跡?!?p> “看來魏家是被人算計了。”
“奇怪,要是覬覦什么寶貝,偷偷潛入不就好了?”
“除非是有深仇大恨,不然哪有這么打臉的?”
思源、思齊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分析著。
而姬若塵沉默不語,深邃的眼睛看不出波瀾,他隨即便抬腳邁入了山門。
堡內靜悄悄的,光天化日之下如此詭異的靜謐更讓人不安。
“思源,去看看,有什么人在?思齊,去藏寶閣看看如何了?”
“是?!倍搜杆傩袆悠饋?。
月念心也很是感慨,魏家也算東界內小世家中的翹楚了,竟會一夜突變。
“殿下,藏寶閣的法陣也被破了,里面空了?!?p> “殿下,魏家上下只找到這個老婦?!?p> “魏家堡發(fā)生了什么事?”姬若塵看向那名老婦。
老婦戰(zhàn)戰(zhàn)兢兢,就快縮成一團了。
“殿下問你話,你只管如實作答,沒有人會傷害你的?!彼荚磳捨恐?。
“我,我只是個廚娘,什么都不知道呀!”
“魏家其他人呢?”
“我不知道,當時我太害怕了?!?p> “當時?你看到了什么?”
“什么都沒看到,是聽說,聽說少爺帶回了三位貴客,要廚房準備餐食,可還未等備好,這三人就突然發(fā)飆,開始殺人了。”
“那你是怎么逃過一劫的?”
“我聽到喊殺人了,就躲在了烤窯里,藏著沒敢出來?!?p> “這不合理呀!既是從內攻破,為何還要破護山大陣?再說魏家人的尸體去哪里了?”思齊指出這矛盾之處。
“對呀,你不是說都被殺了嗎?尸體呢?”思源也緊盯著老婦人。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老婦人驚魂未定地重復著。
“怎么也算是世家,就這么不堪一擊?”思齊依舊疑惑著。
“魏家的狀況和雅安森林跑出的蜚獸有何關系?”月念心問出了關鍵的問題。
“或者說,是他們有什么目的?”姬若塵看向月念心說出了心里的想法。
“為什么不是報仇呢?”青童也問出了疑惑。
“報仇勢必不用這么隱藏行跡,算計先后,這樣的戰(zhàn)力,打上來便是。而魏家也素來與各家交好,未聽說與哪家結怨?!彼荚茨托牡亟o她解答著。
這時,棉花團突然從青童的懷里跳了下去,跳下地便往后山的方向跑去。
月念心也跟著跑去,姬若塵眼神示意了思源打點那老婦,隨即緊緊跟上。
眾人追到后山的一片巖壁前,這巖壁表面上看不出異樣,而棉花團卻在這里來回的蹦跳。
見到月念心便跳到她懷里,一直蹭她,嘴里嗚嗚地叫著。
見狀,姬若塵便用了張“凈障符”,符燃盡時,在巖壁上顯露出了一個石洞。
“棉花團竟然這么有靈性!”
月念心一邊摸著棉花團的小腦袋,一邊夸獎它。
“看來石洞里面有東西?!鼻嗤闷娴赝蚨纯诶锩?。
“我們進去?!奔魤m平靜無波的聲音傳來。
思源、思齊立馬率先閃身進了石洞。
穿過一條無比狹長的甬道,終于到了一片開闊地。
而眾人卻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青童更是失聲大叫了起來。
這是一個百余丈的空間,四周石壁上,嵌著一圈壁燭。
燈芯忽明忽暗,似快要燃盡了。
地面正中有一個巨大古樸的圓形祭壇,上面刻畫了無數(shù)的符文。
灰黑的石壇上堆疊了不知道多少尸體,看來是魏家人無疑了。
尸身上的鮮血應該是集中流淌向陣心的位置,現(xiàn)在已經(jīng)凝結成了厚厚的紅色血污。
一道道的,像血紅的蛛網(wǎng)鋪在這石臺之上。
姬若塵看到這番情景,用意味深長的眼光看了看棉花團。
之前,他以為這是一只普通的靈獸,但現(xiàn)在看來,它肯定有與眾不同之處。
不然,以這種天然屏蔽禁制,連血腥氣都可以完美隱匿,棉花團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
“這是血祭!”思源驚異地說道。
“殿下,共有81人,每八方有九人,陣心還有九人?!彼箭R仔細探查后回稟著。
“手段如此狠厲?!奔魤m面色掛上了一層寒霜。
“81人?看來那個老婦并不是沒有被發(fā)現(xiàn),而是多了她一個,所以就放過她了。”
“這個血祭是要祭什么?”青童畏畏縮縮地問著。
“看不出,但血祭都有著極惡的因果,一旦反噬,后果相當可怕,一般人不會輕易沾染的?!彼荚椿卮鹎嗤?p> 月念心內心驚駭不已,臉色一片灰白。
姬若塵盯著她的臉,擔心是場面過于血腥,擋在她的身前。
“是我考慮不周,未想到是這般場景,我?guī)愠鋈ァ!?p> 月念心看著他歉疚的眼神,默默地開口道:
“我無事,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p> 她清清楚楚地知道這種法陣,這不單是血祭,而且是元魂血祭。
這是一項秘術,一為逆天改命,二為亡者復活,抑或是更糟糕、更可怕的。
但不管怎樣,掌握這項秘術的,必定是原世界之人,而且來頭不小,可她想不出會是誰?
她從原世界來到這里,歷經(jīng)九世為救一人。
她用的以元神引渡元神之法,就是復活的方式之一。
只是歷經(jīng)的時間漫長,要整整九世輪回,但也只會犧牲、傷害到自己。
還有一種方式,就是這種元魂血祭。
不需要歷經(jīng)九世九生,但要犧牲無數(shù)的無辜者,而且被犧牲者再無輪回轉世的可能。
這種方法過于歹毒,為一己私欲有悖天道輪回。
月念心現(xiàn)在失去了和原世界的聯(lián)系,雖然之前渾渾噩噩了一段時間,但面對這樣的禍患,她絕不能放任不管。
血祭一旦達成,犧牲掉的不僅僅是這些無辜之人,恐怕會殃及得更多、更廣,甚至會有毀滅性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