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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桐子花

第九十五章 妙青淚灑白云庵

三月桐子花 蔡垣 5741 2020-04-11 00:44:27

  妙惠見二人還要往下扯,不知要扯到何時,她就直接點(diǎn)明說:‘張施主,明天妙青就要和何先生到貴州去呢!’。張德銘聽了,他吃了一驚,他問:‘去了,什么時候回來呀?’。

  老何說:‘不回來了’。張先生看著妙青,他問:‘這是什么意思呀?’。妙青說:‘妙常和妙云師姐都在那邊,專門請何先生來接我’。

  張先生聽了,他愣住了,他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怎么不早說呢?,妳爹媽總要見最后一面嘛!’。何先生笑道:‘你說的甚么話嘛?,怎么成了最后一面呢?,才幾百里路,以后你們還可以去看她,她也可以回來嘛!’。

  張先生說:‘不行,我得趕緊回去,看家里是個什么意思?,反正才二十多里地,也不算遠(yuǎn)’。說著他就起身告辭,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帶到兩個挑夫走了。

  老何問妙青:‘是不是回去見父母一面呀?,應(yīng)該回去給父母磕個頭,父母總是有養(yǎng)育之恩嘛!,就是佛祖,也是有父母的’。妙青說:‘既已斬?cái)鄩m緣,就不見了’。

  師太顫巍巍地說,妙青怕聽不清楚,趕快湊過去傾聽,師太說:‘見也可以,不見也行,看他們?nèi)绾伟才怕?!,要不今晚上他們來,要不你們明天走、繞到那里去辭行’。

  老何想把草料先取回來,他就叫著妙青一塊去拿草料。老何把空馬料袋子放在馬背上,就和妙青一塊牽著馬去了吳家。

  在路上,老何不勝感慨,他說:‘出了家,情感也就淡薄了,以后可能就沒有了’。妙青說:‘施主,話不能這么說,出家之人,為的就是誠心修行,這修行可不能六根不凈’。

  老何問:‘什么是六根呀?’。妙青說:‘這六根就是,眼耳鼻舌身意,還有六識,六塵,我說六根不凈,就是說,感到心緒煩亂,不得清靜,影響了我的修行’。

  老何說:‘見一見好,父母養(yǎng)妳也不容易,妳也要替他們想想!’。老何轉(zhuǎn)過身來問她:‘佛是什么呀?’。妙青說:‘佛就是佛陀,意思就是覺者,智者,就是如來佛祖’。

  老何說:‘我知道,就是菩薩’。妙青笑了,她說:‘菩薩要低一層,有四大菩薩,再下邊才是羅漢,再下才是山神、土地,天龍八部。你要信佛修行,要多問我?guī)熃忝钤?,她才講得透’。

  老何說:‘眼見為真,這佛祖菩薩、沒有看見過活的,廟里都是木雕石刻的,真有嗎?’。妙青說:‘信則有,不信則無,這佛祖菩薩,無處不在,無所不能,法力無邊,主宰著世間萬物’。

  老何說:‘我一點(diǎn)都沒有感悟’。

  妙青說:‘你乃凡夫俗子,怎能感悟。通常佛祖菩薩,并不出面,只是借力使力,比方妙云出游去了,走到你們那邊,凍餓生病,生命垂危,師太日日眼跳,她就感悟出,妙云情況不妙,趕忙唸經(jīng)求佛,流著眼淚大呼,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要保佑妙云,那觀世音菩薩即指引妙常到她跟前,認(rèn)出妙云,使妙云得救’。

  老何說:‘妙常沒有說過,是妳編的’。妙青說:‘施主不要妄語,你來時,可遇到什么事兒了?’。老何說:‘我的馬差點(diǎn)叫人偷跑了’。

  妙青笑道:‘這就對了,如沒有佛祖保佑,你是到不了這里的,菩薩無所不知,無所不曉,只要在盜馬賊偷馬的時候,叫馬鼻子發(fā)癢、打個響鼻,把你驚醒?;蚴强謬樐邱R,使?fàn)荏@,亂跳亂踢,使盜馬賊下不了手。還有你葫蘆里滿是藥水,總是菩薩提醒,路途艱險,要小心為好,是為防那蒙汗藥的’。

  老何說:‘沒有誰告誡我’。妙青說:‘佛無所不在,無所不能,一切都在佛的掌握之中’。老何說:‘小師父,你說一千道一萬,我也不入妳的空門’。

  妙青說:‘不是要你入空門,信也好,不信也罷,佛都在那里’。老何說:‘首先,一天午后不食,我就受不了,做活路主要是在下午,不吃晚飯,那人怎么受得了?’。

  妙青說:‘早食,有天因,就是你今后上天堂,也算一個條件。午食,有佛因,今后修行圓滿,也就有了可能,晚食、是牲畜因,下輩子你再轉(zhuǎn)世,也可能投牲畜胎。夜晚食,是地獄因,也是以后轉(zhuǎn)世下地獄的理由,所以,一定要守戒律’。

  老何說:‘佛門戒律太多,就說那十戒吧!,也不易做到’。妙青問:‘施主可知道有哪十戒呀?’。

  老何說:‘我不一定說得全,是不殺生、不偷盜、不邪淫、不飲酒、不塗飾、不歌舞、不坐大床,不非時食、不蓄金銀財(cái)寶。不殺生我沒有做到,我殺壞人,可以說是殺人無數(shù)’。

  妙青說:‘我看你印堂發(fā)亮,一臉兇相,殺氣很重,你真的殺過人?’。老何說:‘真的,盡殺壞人’。妙青說:‘所以,菩薩沒有懲罰你’。

  老何接著說:‘不飲酒不行,這個不能戒,非時不食,也做不到,妳想,過午不食,下午和晚上不吃飯,餓了沒有力氣,下午和晚上就不能做活路,不做活路,你怎么打糧食?不蓄金銀財(cái)寶也不行,遇到天災(zāi)人禍怎么辦?,妳們不就是這樣,這兩年遇到災(zāi)害,化不了緣,妳們都餓得皮包骨頭,好幾個都浮腫了,如果不是妙常來救急,你們怕今年都過不去…’。

  說著話,到了吳家,見苞谷已經(jīng)泡上,他們裝了草料就回來。

  回到白云庵,妙惠等在山門那里,還隔老遠(yuǎn),她就笑著喊:‘吃飯了’。

  師姐的表情把妙青嚇了一跳,自從來到白云庵,她沒有見過大師姐的笑臉,走近了、大師姐才小聲說:‘是吃干飯’。她說這話時,看得出,眼睛里有淚花,飽含著心酸。

  回到廟里,剛在簸箕里撒上草料,一個師父就來叫妙青去吃飯。按廟規(guī)、僧尼是不得單獨(dú)吃的。

  老何進(jìn)到屋里,一個尼姑和妙青就把飯端來了,一大碗米飯,除了咸菜,還有菠菜豆腐。哪來的豆腐呀?,這很稀罕,這時才想起張先生送來的東西。

  吃完了飯,妙青來收拾碗筷,老何問她吃了啥?,妙青說:‘干米飯’。老何又問:‘吃了多少?,飽了沒有?’。妙青道:‘兩碗,吃飽了,大家可高興了’。聽得出,她回答的語氣很輕松,帶著喜氣。

  老何接著問她:‘她們說什么了?’。妙青說:‘吃飯時是不準(zhǔn)說話的,坐在桌上,專門有人來舀飯,吃完了,如果還要吃,就把碗放下,坐在那里,就有人來給妳添飯’。

  老何笑道:‘我知道了,吃飯時,不能交頭接耳,胡言亂語,是吧?,既然不準(zhǔn)說話,妳怎么知道她們心里高興呀?’。

  妙青臉上泛起了紅暈,她不自然地說:‘每天就那點(diǎn)兒稀飯,師姐她們、還要到幾十里外去化緣,身上都浮腫了…’。她說不下去了。

  這兩年,大家忍饑挨餓,一天只有三碗稀飯,饑餓對世俗之人是苦難,對出家人也是痛苦的折磨。以后可以吃飽肚子了,也不用到幾十里外去化緣,內(nèi)心的喜悅可想而知,細(xì)心一點(diǎn),可從她們刻板的臉上,看出已眉舒目展。

  老何接著問她:‘妳的行李收拾好了沒有呀?’。妙青說:‘就兩件衣服,包起來就行了,沒有其他東西’。

  老何笑道:‘要是妙善,不知要拿多少個箱子呢?,人家可是公主’。妙青不知道老何在說什么,她就問:‘哪個妙善呀?’。

  老何說:‘就是觀音菩薩’。妙青一臉不高興,她把兩手合十,前躬著說:‘阿彌陀佛,施主不要妄語,說妙善是妙莊國王三公主,那只是傳說,并不見于經(jīng)典之中,在唐時傳得更甚,說出家修行,得了道,圓滿修成正果,成了觀音菩薩’。

  老何說:‘妳們師姐妹中,唯獨(dú)避諱三公主妙善’。妙青說:‘法號是師太取的,不是為避諱、沖撞觀音菩薩,要不你去問師太’。

  老何說:‘你們白云庵,如果有法號是妙善,人家肯定要傳,白云庵的妙善是觀音菩薩在世,到時候,善男信女都要來朝拜,香火更旺,不是更好嗎?’。

  妙青說:‘阿彌陀佛,施主說菩薩,一定要一本正經(jīng),不得妄語’。

  老何答應(yīng)說:‘是,今天我的晚飯就不用做了’。妙青說:‘阿彌陀佛,佛感化了你,午后不食’。老何說:‘不,不,我不會午后不食,我還有干糧,放好幾天了,雖是冬天,也不能放太久,我趕緊把它吃到肚里,就不會壞了’。

  老何接著說:‘有人問佛祖,一滴水,怎么才能叫它不干呢?。佛祖說:把它放到大海里,我是學(xué)佛祖的,佛祖充滿了智慧,是覺者,智者’。妙青看著老何說:‘施主與佛有緣,悟性很好,到了那邊兒,叫師姐好好教化于你’。

  妙青走后,下午無所事事,臨近黃昏,老何便和衣而睡,這幾天路上辛苦,一倒下便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一陣喧嘩把他吵醒,一看那窗子,天已經(jīng)黑了,只聽到外邊有人說:‘天晚了,妙青家的人就不來了,明天走時,繞到家中,吃了齋飯?jiān)僮?,望何先生賞臉。幾百里地,給何先生添了不少麻煩,如是叫妙青回去,她不一定答應(yīng),出家之人,應(yīng)該沒有脾氣,她媽說,真好像與家里有仇一樣’。

  聽了這番話,老何已經(jīng)沒有睡意,他就把燈點(diǎn)上。過了一會兒,有人來敲門,老何把門打開,妙惠和妙青進(jìn)來,妙惠說:‘吳家打發(fā)人來說:請你們從他們門前過,去吃頓齋飯,萬望賞臉’。

  老何爽快答應(yīng)了,他說:‘行,應(yīng)該去,兒行千里母擔(dān)憂呢!,人家釋迦牟尼成佛之后,還回家去看望有病的老爹呢!,我們明天就繞到那里’。妙惠說:‘那我們就給人家回話了’。說著就帶著妙青出去了。

  等來人走后,老何去找妙惠,他說:‘明天帶一條薄被子,墊在馬背上,天亮起床,吃點(diǎn)東西,帶著馬料就走,那我就睡了’。

  老何關(guān)了門,躺到床上,他還是中午吃的飯,天黑了,肚子咕咕的叫著,他想:這出家人和飯有仇?,何苦來著,他起床來,找到最后剩的那個餅子,把它吃了,才躺下睡覺。

  聽到唰唰地掃地聲,老何醒了,天已蒙蒙亮。他趕緊起來,拿上電筒,就到吳家去拿馬料。到了吳家,叫開門,見泡的苞谷,已經(jīng)瀝干,裝在口袋里,就扛著回來了。

  老何回到廟里,天已經(jīng)大亮,他趕快在簸箕里添馬料,在瓦盆里續(xù)上水。等了一會兒,一個小師父端來早飯,還有咸菜,今天的稀飯稠多了,他慢慢的吃著,為的是給馬,贏點(diǎn)兒時間吃馬料。

  吃完了早飯,老何又重新包好頭上的帕子,捆好腰帶,才出去收拾馬料,他把剩下的草料苞谷倒到馬料口袋里。他安好馬鞍,放好馬料袋,一切準(zhǔn)備停當(dāng),就準(zhǔn)備上路。

  老何從門后找到那根打狗棍,就牽著馬,在院里等著。

  妙青到師太房里道別,出來時,滿臉都是淚珠,昨天舅舅來時,冷漠的臉,現(xiàn)在充滿著悲哀。妙惠用袖子擦著眼淚,她拿來了一床薄被,老何接過薄被,疊好搭在馬鞍前。

  師姐們來送行,她們什么都沒有說,臉上滿是悲傷。

  老何把妙青扶上馬,師姐們雙手合十,放在胸前,躬身低頭來送別。妙青也這樣,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直往下滾。

  老何牽著馬,緩緩的走出了山門。妙青回了幾次頭,走遠(yuǎn)了,就用手捂著臉,才哭出了聲來。

  老何感嘆,‘啊’,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出家人也有感情,只是埋藏在心里,深深的埋藏在心里。

  在梯子巖的家里,大過年的,老何走了,山上只有永秋,龍生,臘梅和兩個尼姑,都不是一家人,卻住在一棟房子里。老趙怕發(fā)生意外,就和陳大姐商量,到山上去過年。陳秀川是一個人,老趙就打發(fā)陳大姐到那邊去問問小陳,問他去不去,再知會黃校長一聲。

  陳大姐到了那邊,小陳說:‘去吧!,過年人多熱鬧點(diǎn)’。到了黃校長家,這里才說完,他兒子黃寅江,就吵吵,要上山去,前幾天上山吃肉,吃傷了,膩味了,管了兩天,現(xiàn)在又想吃了。

  黃校長說:‘我們吃中午飯后再一起去吧!,多住幾天,帶點(diǎn)甜粑、湯圓粉,糯米,就住在上面,好好耍耍,等老何回來了再下山來,老何要到初八才能回來’。

  黃師母說:‘除了臘肉,把肉都帶上去’。黃校長笑道:‘龍生剛送來,今天又要背回去,累不累呀?’。

  吃過午飯,把門鎖了,背上背篼,這六個人,是一長串呢!,就上山了。

  到了山上,剛出林子,臘梅眼尖,就看見他們了,她忙到廚房去告訴永秋。永秋正和龍生在廚房里烙綠豆粉,他們忙停下手上的活路,趕忙出來迎接。

  大家拱手,相互拜年。聽到外面喧嘩,妙常和妙云,也從她們房里出來了;山下來的人,都沒有見過妙云,都睜大眼睛打量著她。

  妙常師父忙做介紹:‘這是我?guī)熋妹钤?,今后請大家多多關(guān)照!’。黃校長說:‘這么大的廟,就你們兩個師父、少了,有五個更好,至少也要有三個’。

  妙云師父說:‘說不定這次何施主到湖南,要把我小師妹帶來呢!’。永秋就問她:‘妳那小師妹有多大呀?’。妙云回答說:‘才十三歲呢!’。

  永秋感到很驚訝!,她問妙云:‘那么小,她多大出的家呀?’。妙云回答說:‘十歲’,她接著介紹:小師妹從小多病,我們?nèi)プ龇鹗?,她和我有緣,見一次面病就好了,我們回去后,她又病了。第二次見面后,她就要跟我們走,家里也沒有法子,就依了她,就到我們那里出了家。她悟性好,師太跟她講經(jīng),一說就懂,一點(diǎn)就通呢!’。

  妙常說:‘來不來還不一定呢!,有空了再說吧!,我們要去烙綠豆粉了’。

  烙綠豆粉的人夠了,永秋就來和老趙,黃校長說話,永秋問老趙:‘老何什么時候回來呀?’。

  老趙說:‘你們山上還不知道,今年沒有三十,真是糊里糊涂的,老何是大年初一走的,路上要四天,來回是八天,休息一天,要初九才能回來’。

  永秋說:‘路上辛苦,怕要多休息兩天喲!’。過了半天,老趙才說:‘一個俗家人,在尼姑庵里,多別扭呀!,要是我,連夜都要回轉(zhuǎn),再說:過年了,又遭了災(zāi),人家不好招呼你,還不如上路呢??;過年了,哪家不吃肉???’。

  老趙問龍生:‘老何走時,這山上是如何安排的呀?’。龍生說:‘沒有安排啥,叫我一早把牛放到小河邊,羊和豬不放出去了,在家每天喂兩頓,加糠加麥麩’。永秋說:‘是這樣分工的,龍生負(fù)責(zé)牲畜,臘梅負(fù)責(zé)煮飯、熬豬食。我去協(xié)助師父處理廟上這些事’。

  老趙說:‘老何看得遠(yuǎn),做事細(xì),你沒聽說,他有什么打算呀?’。龍生摸不著頭腦,他用手摸了摸腦殼說:‘那我就不知道了’。

  老趙嚴(yán)肅地說:‘這縣城,你是回不去了,臘梅也一樣,你們要有長期的打算’。龍生說:‘何大哥總是說:光種糧食,只夠吃的,用的呢!、還沒有著落’。老趙說:‘不是還有馬、牛、羊、豬嗎!’。

  龍生說:‘馬用來耕地,馱東西。牛也是做農(nóng)活,羊又不值錢,一張羊皮才一塊錢,羊肉賣一角多錢一斤,豬肉貴點(diǎn),也才三角,豬還要吃呢!,買糠,買酒糟,買麥麩都要錢,養(yǎng)牠們也賺不了什么錢,養(yǎng)雞還好一點(diǎn),也不喂什么,一年吃的鹽就用雞蛋換。他總是說,汽車路修好了、就行了,到時跑運(yùn)輸,到重慶,一張羊皮就要賺一塊,一百張就要賺一百塊,就什么都有了’。

  老趙說:‘除了羊皮,能拉出去的東西多了,藥材,杜仲,五倍子,還有那個麥冬,到處都是、沒人去挖。要拉回來的東西可多了,布匹鹽巴百貨,搞運(yùn)輸是個好辦法,馬是現(xiàn)成的,只要通了車,就可以想辦法搞個車子’。

  龍生問:‘怎么搞?,我都沒見過,是木頭做的嗎?,我想木匠也沒有見過,他也做不出來’。

  老趙說:‘路通了,外面不就有車子來了嗎?,有汽車,也有馬拉的大車’。龍生說:‘何大哥走時,叫我去找野豬屎,我找了兩堆兒,人挑太慢,還是等馬回來了再說,我看好了兩棵杉樹,又直又粗,等何大哥回來了再砍。我一個人弄不動,可以做三副棺材呢!’。

  老趙笑了,他說:‘就是還王先生家那副棺材嘛!,做那么多做什么?’。龍生說:‘何大哥說,多做幾副放著,等修廟的人回來了,有了人手,再一起弄回來’。

  這時黃校長過來說:‘你們說嘛!,我到黃明生那里看看,那是我本家的兄弟’。老趙問:‘是不是山坳那邊那家?’。黃校長說:‘就是那家,幫我們整野豬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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