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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家顰顰贈紅豆

第七章 鐵馬冰河

誰家顰顰贈紅豆 程阿準(zhǔn) 3394 2020-02-20 13:57:38

  自從上次在懶水河旁遇見了趙雪池,陳顰兒總算在軍中有了可以說話的人。奈何趙雪池軍務(wù)繁忙,而陳顰兒的副將只是一個虛職,大部分時間還是陳顰兒一個人呆著。

  但趙雪池一旦空閑下來,都會到陳顰兒帳中陪她解悶。陳顰兒覺得自己很幸運,和自己的小偶像成為了朋友,于是日日都想纏著她。趙雪池也很照顧這個單純的小妹妹,但凡有好的吃食或者有趣的事情,必定會第一個和陳顰兒分享,她數(shù)年如一日的枯燥軍營生活,似乎也因為這個古靈精怪的妹妹變得生動有趣了起來。

  “雪池姐姐,我們都駐扎安營了好幾日了,什么時候開戰(zhàn)呀?”陳顰兒吃著趙雪池拿來的羊奶糕,吧唧著嘴說道。

  “顰兒,打仗可不是鬧著玩的。軍旅勞累,安營扎寨后將士們需調(diào)整好狀態(tài),才能迎戰(zhàn)?!壁w雪池邊看著手中新繪的地形圖,邊笑著看著把嘴巴塞的鼓鼓囊囊的陳顰兒。

  午后,趙雪池在為弓箭換弦,陳顰兒靠在她旁邊打盹兒。隱隱約約聽到其他帳房傳來一些騷亂聲。趙雪池正要起身出去看看情況,一個背上插著羽毛的小兵匆匆忙忙沖進(jìn)了帳內(nèi)?!摆w部將,梁軍來犯,已經(jīng)離我們只有十幾里地了。陳將軍請您帶著弓箭手備戰(zhàn)?!?p>  陳顰兒還未反應(yīng)過來,趙雪池已然沖了出去?!肮旨蟼鋺?zhàn)!”

  一時間,兵器相撞聲,軍令聲,催促聲,匆匆腳步聲充斥了整個軍營。陳顰兒早已被嚇的清醒得不得了,走出帳房,門口守著一個小將,“陳小將軍,大將軍有令,敵軍在即,您在帳中不得外出,以免受傷?!?p>  “那個...現(xiàn)在具體是什么狀況?”陳顰兒努力抑制自己的恐懼。

  “小將軍,梁軍已經(jīng)逼近我們了,但還好發(fā)現(xiàn)的還算及時,陳將軍和眾將士已經(jīng)出發(fā)迎戰(zhàn)了?!毙?yán)肅地回答道。

  陳顰兒點點頭,退回了帳內(nèi)。

  被余二餅說對了,原來我這個虛職,這么虛??墒菤v來軍中不是不養(yǎng)閑人嗎,我在這里,什么都不懂,像個廢物一樣。

  陳顰兒嘆了口氣,可懸著的心依然沒有放下。只盼望大家平安歸來。桌上放著趙雪池未看完的兵書和地形圖,陳顰兒翻了翻。與父親教我的兵書好像有些不同,這本兵書倒是講的更偏實戰(zhàn)一些。剛才將士們的士氣也激發(fā)了陳顰兒的熱血,盤腿坐下讀著晦澀難懂的兵書。她暗下決心,想早日同父親,同雪池姐姐一起上戰(zhàn)場殺敵。

  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的,陳顰兒守在帳門口,怎么說小將也不讓她越出去一步。她一邊腹誹著小將的不通人情,一邊焦慮地來回踱步。一直到天色將晚,她才又重新聽到了熟悉的兵器聲,軍令聲。

  顧不得小將的阻攔,陳顰兒直直沖了出去,一股血腥氣直直沖進(jìn)了她的腦子。陳顰兒來不及干嘔,直奔陳將軍的營帳,門口將士們看到是陳顰兒,也沒有阻攔。

  “父親!!”陳顰兒叫道。

  陳虎巖剛剛摘下銀頭盔,身上的銀色盔甲沾染了不少血污,面容疲倦,但威嚴(yán)絲毫不減。

  “父親!您...您受傷了嗎?”陳顰兒慢慢走近陳虎巖。

  陳虎巖伸出手想要摸摸女兒的腦袋,卻看到自己手上的血污,一時間手停在了半空中?!憋A兒,為父沒有受傷,身上的血跡都是他人的。”

  “那...那我們打贏了嗎?”陳顰兒屏住了呼吸,握緊拳頭。

  “傻孩子,只是暫時擊退了敵人罷了,戰(zhàn)爭很長,這才是剛剛開始?!标惢r看著面容焦慮的陳顰兒,嘆了口氣。

  “那...父親!下次迎戰(zhàn)我能不能一起去!我練了這么久的武功!我可以殺敵的!”陳顰兒堅定的說道。

  陳虎巖很驚訝,自他見到陳顰兒獨自加練武功開始,便對這個如獲新生的女兒有了改觀,但萬萬沒有想到,陳顰兒居然也是個血性之人??粗矍八坪跻验L成成熟女子模樣的女兒,陳虎巖突然心中涌起了一股很久沒有的感覺,“好,下次跟爹一起去?!?p>  陳顰兒緊皺的眉頭松了些,還未開口,陳虎巖接著說道,“但是,要保護(hù)好自己。顰兒,本來為父只想讓你先熟悉一下軍中的環(huán)境,既然你有志向,那為父便滿足你。只是有一點,打仗不是兒戲,動輒性命都會受到威脅,你必要多加注意?!?p>  陳顰兒學(xué)著將士們的樣子,行了一個軍禮,有模有樣地說道,“末將遵命!”

  陳虎巖心中微微震了一震,自己果然之前小看了這個孩子。他扶起陳顰兒,“晚些時候商議軍情,你也一起來吧,讓雪池帶上你?!?p>  從陳虎巖帳中出來,陳顰兒立刻去找趙雪池,空氣中刺鼻的血腥味讓她反胃,她看到受傷的小兵哀嚎,有些傷口深的可見森森白骨,也看到提著診療箱的軍醫(yī)們到處奔走。陳顰兒深吸了一口氣。

  走進(jìn)了帳中,一個軍醫(yī)模樣的人在給趙雪池胳膊上藥。

  “雪池姐姐!你受傷了嗎!傷的重不重!”陳顰兒心中一緊,快步走向趙雪池。

  “沒事,只是小傷,不礙事?!壁w雪池安慰一笑。

  “雪池姐姐,我同父親講了,下回我和你們一起去,我們并肩作戰(zhàn)。”

  趙雪池不以為然地笑笑,“傻顰兒,陳將軍怎么可能拿你性命開玩笑。”

  看到陳顰兒沒有說話,嚴(yán)肅的表情,趙雪池似乎明白了這不是個玩笑?!帮A兒!你不要胡鬧!戰(zhàn)場如刑場!你湊什么熱鬧!”

  “雪池姐姐,我會武功,也懂得一點兵法,你相信我,我不會拖后腿的!”陳顰兒認(rèn)真地說道。趙雪池狐疑地打量了一下陳顰兒,“你真的會武功?”

  “那是自然!我練的可勤奮了!”陳顰兒在空中比比畫畫?!皩α?,雪池姐姐,晚些時候你去父親帳中議事的時候記得叫上我,父親親口允了?!?p>  京城,太子府。

  杜枕河與余年端坐在棋局兩端。杜枕河執(zhí)白子,余年執(zhí)黑子??此瓢鬃诱純?yōu)勢。

  “所以什么時候發(fā)兵?!庇嗄瓴粍勇暽貑柕馈?p>  “不急?!倍耪砗討袘械鼗卮?,“宮內(nèi)現(xiàn)在守衛(wèi)空虛,再等他們懈怠些時日?!?p>  “嗯?!?p>  “余年,你就這樣恨你爹?”杜枕河微微抬眼看了看低著頭的余年。

  “沒有,我不恨他,我只是覺得他不是個好宰相?!?p>  “那你會是嗎?”

  “我不知道?!?p>  “那我憑什么廢你爹,把宰相位給你。”

  “因為我會幫你?!庇嗄晗铝艘活w子,抬頭直視著杜枕河的眼睛。

  杜枕河笑了,他從不吝嗇自己的笑容。“余年,你這樣,莫不是為了什么人。”

  余年怔了怔,立刻緩過神道,“何人沒有野心,余年只是見慣了世間疾苦,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太子殿下何出此言?!?p>  “陳顰兒?”

  余年心中一緊,若無其事地說道,“她怎么了?”

  杜枕河斜斜地靠在了軟墊上,“不想下棋了?!?p>  “太子殿下,您今天喚我過來,到底是要說什么?!庇嗄隂]有動,繼續(xù)拿了一顆黑子。

  “余年,你是聰明人。既然你不是為了給陳顰兒安穩(wěn)的生活,那便由我來給她?!?p>  余年如被驚雷轟頂,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聽,“你說什么?”

  “沒什么。你知道為什么這皇位遲早是我的,我仍然要逼宮嗎?”

  余年已從剛才的震驚轉(zhuǎn)為憤怒,“你想對陳顰兒做什么?”

  杜枕河沒有理會余年,自顧自地說道,“因為我不想等了。我很少有想要的東西。”

  余年一把揪起了杜枕河的領(lǐng)子,“不要碰她?!?p>  杜枕河輕輕地推開了余年,“你不就是想當(dāng)上宰相,給她富裕安穩(wěn)快樂的生活嗎,免得她再上戰(zhàn)場?!?p>  余年徹底失了控,他幾乎吼著說道,“誰告訴你這些的?!誰?!”

  杜枕河笑了,“余年,和你開個玩笑,你這么認(rèn)真做什么?!?p>  余年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壓低聲音問道,“你這是玩笑?”

  杜枕河起身去倒了一杯茶,遞給余年,嗤笑道,“怎么,難不成你以為我真要和你搶區(qū)區(qū)一個陳顰兒?”

  余年一時間摸不定眼前這個看似慵懶的太子,只好沉默地看著他。

  “余年,我只是提醒你。莫要被情路絆住腳。天下都是掌握在我們二人手中的?!?p>  塞北。將軍大營。

  陳顰兒坐在一眾將領(lǐng)中間,顯得有些突兀。

  “將軍,陳副將未曾到過真正的戰(zhàn)場,第一戰(zhàn)就讓她參與如此兇險的戰(zhàn)斗,是否不妥?”一個大胡子模樣的人抱拳道。

  “末將以為也是,陳副將初臨戰(zhàn)場,并無作戰(zhàn)經(jīng)驗,恐有生命安危,望將軍三思。”立刻有人附議道。

  “末將也認(rèn)為,陳副將應(yīng)當(dāng)先在軍營里熟悉熟悉......”

  陳虎巖坐在上位,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看向了坐在一旁的陳顰兒。

  其實今日所見所聞,對陳顰兒的沖擊遠(yuǎn)遠(yuǎn)大于她曾經(jīng)的人生經(jīng)歷過的所有事情加在一起。真實的軍營,受傷的傷員,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兵器冰冷的相碰聲,她又開始感覺自己在做夢,這一段時間,生活地極為不真實。我到底為什么會在這里,為什么這一切和我想象中的穿越相差如此之大,如果我丟了性命,會穿越回以前的世界嗎。陳顰兒猶豫了。

  軍帳內(nèi)一片寂靜。

  “將軍?!壁w雪池突然起身跪了下來,抱拳道,“末將以為,陳副將應(yīng)當(dāng)參與本次戰(zhàn)役。戰(zhàn)場均是殘酷的,無差別之分,早日迎敵,陳副將才可早日擔(dān)當(dāng)大任?!?p>  趙雪池響亮的聲音講陳顰兒的思緒拉了回來。

  是啊,我剛才還不是信心滿滿嗎。既來之,則安之。我的一腔熱血,也算有地方揮灑了。

  陳顰兒立刻跪在了趙雪池身邊,抱拳,用自己最堅定的聲音大聲說道。

  “各位將領(lǐng),顰兒深知戰(zhàn)場兇險,早在府中時,父親早已與我知悉。只是顰兒身在將門,理應(yīng)為家父分憂。且顰兒自己也有報國之心,雖武藝不算高強,但絕不會拖各位后退。望各位將軍成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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