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果然是惡魔!
虧自己第一眼還當他是謙謙有禮的高門戶公子!阿沫看人還真是不準啊。
阿沫打算低著頭,閉著眼睛,集中注意力,只要他手一松,他就準備拔腿跑。
“你想跑?”
一語中的,阿沫趕緊否認,他急得把自己的頭搖得像撥浪鼓,眼睛嚇得不敢再看那惡魔。
“沒有!沒有!怎么會呢?少俠你人一看就是謙謙有禮,人上之人;再說小人又是您的恩人,何來跑一說?您有事只管吩咐。”
最后一句,阿沫說得非常非常小聲,阿沫相信這人絕對聽不到,只會聽見前面的,他特意將‘謙謙有禮’‘恩人’等字強調(diào)得很大聲。
“去你家!”
那人好像什么都沒聽見!阿沫倒是聽得很清楚,更準確說是被震得很清楚。
“這恐怕不妥吧,少俠,小人家中貧寒,于您這身份實在不妥啊。”
阿沫覺得自己把拒絕說得很清楚了。
“帶路!”
聽聽,這話完全不在一處,他們倆個人絕對不是一路人,更不可能是進一家門,所以阿沫一動也不動。
阿沫雖然沒有說話,但是他的動作,形態(tài),相信已經(jīng)把拒絕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
那人一手伸過來掐阿沫的脖子,這動作太頻繁,他阿沫再傻也猜到了,也不愿意一直被人拎脖子。所以阿沫抖了一個機靈,順勢委身往下蹲。倆個人由于身高差距,再加上那人沒料到阿沫會有動作,所以他的手捏了空。
懸在空中的握狀手,變成了拳頭,周圍氣氛驟然緊張。
阿沫抬頭看著頭頂,意識到危險,想開溜都來不及了。
“少俠,少俠,小的是怕怠慢您,承蒙不嫌棄,小的高興還來不及呢?!?p> 阿沫嘴里說的跟心里想的完全倆樣,他現(xiàn)在只是礙于力量懸殊,不得已為之。倘若那人再暈倒,他阿沫絕對會把他從家中扔出去喂狗。
但人總是相信聽到的,所以那人撤回了手勢,看著阿沫從地上站起來,然后亦步亦趨地跟著。
阿沫走得很慢很慢,幾乎是左腳跟挨著右腳尖,慢慢往家的方向走。
走著走著阿沫又生一計。
“那個,少俠,我家有老母,還有小妹,家中只有房屋倆間。少俠一公子哥,恐怕不太方便?!?p> “有何不便?”
“這個,那個,男女有別,諸事不便?!?p> 那惡魔看了一眼阿沫,意思很明顯。
阿沫有些緊張,這個計策顯然太過倉促,說服力不夠。
“我知道我們粗俗人家,不介意這些,就怕影響少俠您,我那小妹....”
“你尚且年幼,你那小妹又有多大?”
阿沫腦袋停擺了一下,這個計策果然太倉促,蘇婉娥其實比阿沫要大,只是阿沫一直當自己是哥哥,怪只怪自己剛說的時候沒想好。
“我只是沒吃好,沒長高,比不得少俠家的口糧,已經(jīng)年過16了。”
撒一個謊,就要用另一個謊來填補。
那人上下打量了一下阿沫,沒做聲,他是徹頭徹尾不相信阿沫說的年紀。
“少俠貴庚?”
阿沫舔著笑臉,慢著腳步問。
那人停下腳步,似乎在思索阿沫的問題,但很快他就用手緊緊捂住自己的頭,接著攤在地上打滾,看起來頭疼欲裂,一副痛苦的樣子。
阿沫嚇了一大跳。他心里產(chǎn)生了一點點想法,但他不確定。
“少俠?少俠?少俠怎么了?”
阿沫叫了好幾聲,那人才緩緩松開雙手,有些木然地看著阿沫。阿沫心里高興,他這樣子跟個傻子一樣。
“少俠剛怎么了?”
沒有回音。
“可是頭疾?”
沒有回音。
“噢,所以少俠要找包大夫。”
阿沫自說自話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全村人都知道包大夫不會治療頭疾,弄個傷寒或許包大夫還在行。但阿沫可沒打算全盤托出,這是這位少俠自己的事。
慢慢離蘇家越來越近了,阿沫剛高興了一下就又轉(zhuǎn)入愁悶,他不喜歡跟人同睡,更不喜歡跟一個陌生人同睡,何況還是個男的。
“那個,少俠,您慢點。”
“快到了?”
這雖然有點疑問但滿是肯定的語氣,阿沫聽了很不舒服,這人變化太快。剛還在地上沒形象打滾,現(xiàn)在卻又是一副衣冠楚楚,玉樹臨風的樣子。
“恩,是,是的。小的還有一事要說明?!?p> 阿沫壯著膽子,將最后一道拒絕說出來,希望這位惡魔能知難而退。
“我,我,我其實是蘇家領養(yǎng)的,我家大娘不是好應付的主,恐怕會驅(qū)趕少俠您,要不少俠還是另外找戶人家借宿一晚?”
這是阿沫最后的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