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 騎馬射箭
“將軍……”
前者頭也不回地走出大帳。
“文淵哥哥……”
后者假裝失聰?shù)馗龃髱ぁ?p> 小燭狠狠收拾那只鹿，舉著菜刀噼噼啪啪地砍。
旁邊一胖廚經(jīng)過，好奇地問：“姑娘手里的就是今早皇上獵下的那只鹿嗎？”
“皇上獵的鹿？”小燭不明所以地重復了一遍，反問道：“這頭鹿不是將軍打的嗎？”
“我聽說咱們將軍射的是塊兒石頭?；噬弦桓吲d，就把親自射的鹿賞給了將軍呢！”
小燭聽的一頭霧水。
圍獵場上將軍不射獵物卻射石頭，皇帝陛下居然還高興地給予賞賜？
這也太不正常了吧！
“將軍為何要射石頭？”她舉著菜刀問。
胖廚眉飛色舞道：“這正是咱們將軍的絕妙之處！皇上第一箭射中了鹿，轉而就把弓交給了將軍，將軍肯定不能再射鹿或者其他猛禽，可是北蒼國第一戰(zhàn)將的赫赫威名也不容許他開箭只射一些山雞野兔，所以將軍就射了鹿腳下的石頭。”
原來是這樣，小燭聽出些眉目。
開獵第一箭歷來相當重要。
皇帝射鹿，他射石頭，從所獵對象上看，分屬不同物種，不存在可比性；從所用技術上看，石頭堅硬無比，普天之下沒幾人能做到，將軍完勝；從從屬關系上看，石頭在鹿腳下，象征著臣子對君上的絕對服從，皇帝完勝！
最后二人平分秋色，還令皇上感受了一把他的赤膽忠心，怪不得有賞。
要說林沐濯這個人，也是充滿矛盾的。
明明生的花容月貌吧，偏偏是個出生入死的將軍；
明明心思玲瓏剔透吧，偏偏我行我素不理他人目光；
明明喜歡端著將軍的架子吧，偏偏待人還挺親厚。
算了，既然是皇上賜的，就不折騰這只鹿了。
翌日，天朗氣清。
文淵又給她送來衣服。
“這是？”小燭瞧著布料和顏色，特別特別像赤羽衛(wèi)身上穿的那種，不過不帶外頭那層軟甲。
“將軍說，騎馬射箭得有合適的服飾，所以特地讓尚衣局女官給你改的。尺碼縮了不少，穿起來應該可以得心應手。”
小燭聽完，臉色微變，眼前一疊板板正正的衣物猶如燙手山芋，根本不敢接。
“文淵哥哥，你幫我跟將軍求求情吧，別說射箭了，就光騎馬一項都是要我小命的，如何學得會！”她可忘不了當初從南詔到東陽一路上翻山越嶺的日子，震碎八瓣的屁股隨時想來都隱隱作痛呢！
“其實沒那么難，你看北蒼國的公主也好，貴族女眷也好，不都會騎射嘛，她們也是一點點學出來的?！蔽臏Y好言安慰道：“況且，有將軍親自教你射箭，保準一學就會！”
“什、什么！將軍要自己教？那不行，我不學我不學！”不安慰倒好，安慰完了小燭快嚇死了！
能射石頭的人教她射箭，還不把她折磨死！
“將軍教你還不滿意？”文淵誤會了她的意思，用一副“你別不知好歹了”的口吻說：“你知不知道這是北蒼國多少女子求都求不來的待遇？”
“可是……”
“文校尉，將軍問你們是否準備妥當，該出發(fā)了。”帳外一名親隨過來詢問。
文淵看她一眼：“別磨蹭了。將軍讓你干啥就干啥，再怎么說也比流落街頭好吧？”
不等她回答，掀了帳帷當先走出去。
小燭只好換上暗紅戎裝，緊身窄袖長褲革靴，清爽利落。
她對著鏡子照了照，又把長長的秀發(fā)高高束起，綰成一個圓髻固定在頭頂。
這么看去，倒真有幾分颯爽模樣！
小燭壓壓衣領，撫平褶皺，為了這身打扮雀躍幾分，掀簾而出。
沒想到，外頭站滿了人。林沐濯和文淵立在最前方，正說著話；其余親衛(wèi)們四散著圍成個半弧形。
小燭一露面，立刻迎來眾多注視的目光，弄得她老大不好意思，趕緊快走幾步蹭到文淵身邊。
“那個……這樣還行嗎？”她碰碰文淵的胳膊問。
“好看?！庇袀€聲音回答。
所有人都因為這一句囧在原地發(fā)不出聲。
小燭無奈地想，被一個名副其實的大美人夸好看到底是諷刺呢？還是諷刺呢？
一行人先來到圍場馬廄。
文淵上前跟這一區(qū)域的專司牧丁交涉，一會兒就領回了一匹棗紅小馬。
他拍拍馬背道：“來，上來試試?！?p> 小燭走過去，繞著小馬轉了兩圈，看馬兒老實巴交的呆樣，漸漸放下心。
她抬了抬腿，還是覺得馬背太高，很難跨上去。
這時，善解人意的牧丁將一個腳踏安放在她腳邊。
“多謝多謝?！毙T考慮到自己一身男子裝束，便對人家抱拳推掌一番，轉身爬上馬背。
姿態(tài)嘛，是瀟灑的，就是這爬的姿勢……
文淵不忍直視，把韁繩塞進她手里，囑咐道：“一定要抓牢了，任何情況下都不能撒手。”
小燭沒心思答話，只緊張地咽咽唾沫。
考慮到她于騎馬這方面實在一竅不通，林沐濯讓牧丁先帶著她在草場這頭兒轉悠轉悠，并吩咐兩名赤羽衛(wèi)留下看護，自己則帶領其他人大搖大擺地打馬走開。
幸而牧丁是和善的，給她講解騎馬的技巧時又耐心又細致，充分讓初學者感受到了如沐春風的服務理念。
再加上之前那段沒日沒夜的馬上生活積累了不少經(jīng)驗，因此，小燭學的很快，也很開心。
一個時辰后，文淵回來找她，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能騎著馬兒一路小跑了。
“進步很快呀！”文淵不吝惜地夸贊道，剛要伸手去扶，她已經(jīng)順著馬鞍呲溜一下滑下來，穩(wěn)穩(wěn)地站好。
“不錯不錯，上下馬都會了？”
小燭很有自知之明地說：“對付這種小馬還行，要是換成你們平時騎的那種恐怕就沒這么容易了?！?p> “走吧，將軍在等你?！?p> 文淵帶著她走了一段路，來到一個占地面積很大的靶場。
靶場四周設木欄，每根木欄上都插著一面繪有動物圖騰的旗子，在秋風的鼓吹下發(fā)出嘩嘩的聲響。